69 六十七尾金魚
榮荀微頓, 松開了他的皮肉,極其愉悅地低笑了聲:“嗯。”
他用唇摩挲着餘今後頸的齒印:“你記得?”
餘今被他蹭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并不反感, 哪怕他的記憶告訴他他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這個聲音, 甚至他現在還沒來得及看抱住自己的人長什麽樣,可他的腦海裏好像有另一個聲音。
在矛盾的告訴他,這個人在他這兒究竟是什麽地位。
餘今誠實道:“我不記得。”
“沒關系。”榮荀一點也不在意,只順着齒痕往下吻:“我可以幫你回憶。”
餘今:“……?”
“等下。”他忍着輕顫想要轉身, 卻又被人摁住:“幾點了?”
榮荀及答:“快十點了吧。”
餘今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說:“先吃早餐, 你胃不能不吃。”
榮荀停了停,在他的腰窩落了個輕快地吻,肯定道:“你記得。”
他終于願意在此刻放過小金魚,卻不是因為他的胃, 而是因為小金魚也得吃早餐:“或者說,你的潛意識記得。”
餘今這才得以轉身, 看見榮荀的相貌。
榮荀生了副極好的皮囊。
這種好是不同于他的美,但也不是男子漢的陽剛, 而是屬于一種帶着銳利和鋒芒的淩厲美感。
是餘今最想要的臉。
也是讓他的心髒喧嚣不止的“美貌”。
見餘今看他看呆了, 榮荀不由得勾唇,垂首在餘今唇上印下一吻:“早安。”
他頓了頓:“暗號就不走了, 我怕我忍不住。”
餘今知道他說什麽忍不住,事實上如果走暗號的話, 他可能也會忍不住。
畢竟美色當前, 不垂涎都是傻子。
所以餘今只憑借記憶裏的那樣回了個早安吻。
然後榮荀就克制着起床:“你的杯子和牙刷我昨天全部拿過來了。”
他向餘今發出直白的邀請:“以後睡在這間屋子裏?”
餘今是被他撈着才勉強坐起身的, 他麻木地看着整整一面牆被裱起來的便簽, 果斷拒絕:“不了。”
他是不知道榮荀是怎麽在這樣的環境下睡着的, 但他在榮荀的眸色轉涼前先開口:“一起睡樓上吧。”
榮荀再次陰轉晴, 乖得不行:“好,都聽你的。”
榮荀先洗漱完下樓,畢竟時間真的不早了,就算随便弄點早餐也需要時間。
餘今坐了會兒後才起身,他身體素質還行,畢竟六塊腹肌也不是擺設。
雖然昨晚真的折騰得有點久,但他沒到走不了的地步。
就是……
餘今進了洗漱間後,望着鏡子裏的自己,更加麻木了。
脖子上還好,除了那個結痂了的牙印以外,其他多數都是很淺的痕跡。
但脖子以下那就完全可以用慘烈二字來形容了。
餘今光是望着,都覺得頭皮發麻,更別說他還回憶起了那漫漫長夜的所有經過。
餘今:“……”
他的男朋友,好像有點,不,是很猛。
吃早餐時,榮荀還很貼心地給他的椅子放了個軟墊,但是餘今連軟墊都不是很想坐,是站着吃完早餐的。
榮荀見他不吭聲,還很誠懇地說:“抱歉,昨晚……”
“閉嘴。”
餘今一聽到昨晚腦海就自動播放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哪怕他不記得人了,他的潛意識也已經将榮荀的臉和聲音都代入進去了。
所以光是想一想,就讓他的耳根子燥熱,恨不得現在把自己埋了來個幹脆。
尤其——
榮荀的脖子和肩膀連接處有個比他後頸和頸側都要深的牙印。
是他幹的。
因為最初真的疼。
雖然榮荀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也是他點了頭的,可因為一些……原因。
嗯。
餘今都要炸了。
其實他最開始是想咬自己的,但榮荀非要把他腦袋往他肩膀上摁,還不給他咬自己的手,所以餘今就忍無可忍地發了狠。
……他倆就像是打了一架的野獸。
被訓斥了的人也沒不高興,只笑眯眯地陪着餘今站着吃完了這頓早餐:“中午吃什麽?”
餘今面無表情:“清淡點。”
吃過早餐後,餘今本來應該去看書的,但他确實有點沒精力。
然後他就窩在自己卧室的小沙發上,看着榮荀把屬于自己的東西全部搬進來。
餘今癱着沒動,一邊想着其實就樓上樓下,沒必要都搬過來,一邊又因為剩下一半空着的衣帽間被榮荀的各式衣服填滿而高興。
餘今還注意到榮荀有好幾件很花的那種襯衫。
他想了想榮荀那張臉穿上會是什麽模樣,就很心動。
榮荀收拾好東西後,就跟餘今彙報行程:“我明天有個例會,畢竟過幾天就是公歷的跨年了。我會把那天空出來,想出去玩嗎?”
餘今眨了下眼:“去外面跨年嗎?”
“嗯,也不算。”榮荀說:“你得在睡夢中跨年。不過可以出去玩,南界這邊的活動還是不少的。”
“我想去。”
“好。”
榮荀又問:“中飯幾點吃?”
早餐還沒消化完的餘今撩起眼皮看他:“我還飽着,十二點以後吧。”
榮荀又說好。
兩個人一個站着一個癱在沙發上,互相對望了會兒,榮荀繼續沒話找話:“下午想幹什麽?”
餘今還沒察覺到,只認真地想了想:“短暫的做會兒鹹魚?”
他暫時不想動大腦,也不想幹嘛,就想躺着。
榮荀笑了下:“那晚上呢?”
跟着思考晚上要幹嘛的餘今想了會兒,覺得不對了:“……榮荀,你到底是想說什麽?”
榮荀難得默然片刻,最終開口:“怕你不理我。”
他往前走了兩步,在餘今跟前半跪下丨身,輕聲問:“還疼麽?”
餘今愣了一下,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
其實雖然他還是不記得人,但是記憶中是有人給他上了藥的,那個人肯定就只能是榮荀。
所以……
餘今有點不想回答這種問題。
他悄悄紅了耳朵,昨晚的畫面又開始在他腦海裏播放,怎麽都揮之不去。
餘今覺得有些躁。
榮荀就将他的反應收入眼底,輕笑了聲,到底還是沒忍住,支起身子吻住了餘今。
餘今房間裏的小沙發很軟,人窩在裏面的時候都是陷進去的,餘今想要起身就要找支點使勁。
但是現在榮荀扣着他的手,粗粝的掌心抵着他的手背,不讓他動作,幾乎是半強迫卻又溫柔地完成了這個吻。
餘今的舌尖和唇皮是真的在昨天被吮破了的,今天刷牙都有點疼,現在還要被人勾着親……
疼痛和歡丨愉交織在一塊,形成了別樣的刺激。
餘今一時分不清究竟是前者讓他緊繃,還是後者讓他窒息。
反正榮荀松開他時,他整個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挂在了榮荀的臂彎上。
榮荀克制着用唇摩挲着他頸側的那個已經結痂了的牙印,溫熱的呼吸和柔軟滾燙的唇都像是狗尾巴草一樣弄得餘今心裏發癢。
……有一說一,餘今是真的覺得他這樣反而會讓兩個人難受,但榮荀偏偏要用這種奇怪的方式壓住一些暫時不行的念頭。
餘今由着他蹭,想狼不愧也是犬科,其實說榮荀這樣的大尾巴狼是大狗狗也沒錯。
他緩了會兒,在自己的火也被點起來前先找了點事給兩個人做:“榮荀,我看你房間還有好幾個保險櫃。”
他問:“那裏面也是我的東西嗎?”
昨晚幾乎把所有的事都說開了,這會兒榮荀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嗯。”
餘今還是有點接受無能,他一邊起了雞皮疙瘩,一邊又忍不住好奇:“能讓我看看嗎?”
榮荀沒有第一時間說好,只是低聲說了句:“小金魚,你別怕我。”
餘今停了停,他感覺到就算是昨晚兩個人把最親密的事都做了,榮荀也依舊沒有安全感。
但餘今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因為他也沒有。
“我要是怕你現在就不在這了。”餘今擡手覆在他的腦袋,微偏着頭,垂眼看着榮荀為了埋在他的脖頸處而弓起的脊背:“你也知道我不好惹。”
榮荀低笑了聲:“嗯。”
再次踏入榮荀的房間,因為懷着不同的感情來的,餘今這回能直視一下這一面牆被裱起來的便簽了。
而且他還發現這些亞克力“相框”都很幹淨,沒有落一點的灰,可以看出來還有人精心打理。
完全不能理解的餘今頭皮發麻。
但同樣的,他心裏也升起了一點隐秘的愉丨悅感。
榮荀當着他的面打開了保險櫃,餘今看着,發現保險櫃設置的不是他的生日,反而是“0901”。
餘今愣了愣,有什麽記憶要從被他大腦保護機制下得心理暗示的鎖鏈中翻湧出來,他只感覺自己的大腦皮層一疼,但還沒說什麽,榮荀喊他的聲音就讓剛剛所有的一切感覺都消失。
餘今眨了下眼,有一瞬的茫然。
榮荀皺眉:“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
餘今揉了一下自己的額角,走到他身邊去,坐在了榮荀搬過來的軟椅上:“我剛好像…不知道怎麽說,我好像就是要想起什麽了?”
榮荀第一時間問的不是想起什麽了,而是把手搭在了餘今的太陽穴輕揉:“疼麽?”
“就刺痛了一下。”餘今被他戳到,抿唇笑開:“沒事啦。”
榮荀卻還是繼續給他揉着腦袋,直到餘今又說了句沒事了,他才松手:“想不起來別強求。”
哪怕有些事攤牌了,他的語氣也依舊溫柔:“別讓自己難受。”
餘今的一顆心瞬間脹滿:“好。”
他頓了頓,去看保險箱裏的東西。
就見裏面最上頭放了個真空袋,他沉默着把它拿出來,仔細辨認了一下:“……櫻桃核?”
這是什麽???
這值得收藏?
……等等!
榮荀說這裏面的東西都和他有關。
這該不會是????
餘今的表情逐漸驚悚。
他艱澀道:“你、你收這個…幹嘛?”
榮荀沒吭聲。
餘今又去看別的,發現這裏面還有好幾支錄音筆。
他随便打開一支,就聽見被剪去了頭的對話。
“既然是情侶了,就不該喊我榮先生了吧?”
這是榮荀的聲音:“換個別的,稍微親密點的?”
然後是他的聲音——
“老公?”
餘今:“……???????”
作者有話要說:
兔兔:謝邀,連夜扛着火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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