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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堰坐在椅子上,身上裹着一張軟毯,手裏還被人塞了一杯冒着熱氣的紅糖水,俨然一幅受到驚吓急需安慰的樣子。
雖然他并沒有被驚吓到。
此時他的辦公室裏的人堆得快要塞不下了,全都是被屍體吸引過來的。
早上随着四樓其他辦公室的房門被打開,整層樓都不像前兩天一樣安靜得不像話。腳步聲,打哈欠聲,詢問哪來的尖叫的聲音都陸陸續續冒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宋浩寧拉着苗相秋一個閃身,手裏一個道具往地上一砸,兩人的身影頓時從薛堰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趙光明也很快反應過來,沒有隐身道具,就動作敏捷的直接從窗戶一躍而下,三兩下從四樓平安落地,緊接着趁窗外小花園裏還沒有人的時機,縱身往旁一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劉均慢了半拍,也跟着趙光明從窗戶跳下。
不過劉均的身手可就沒有趙光明那麽好,薛堰隐約還聽到一聲壓抑的“哎喲”叫喚。
當薛堰旁邊辦公室出來的醫生發現他這裏不對勁看過來時,房間內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已經全都看不見了。
于是,衆人便自然的以為只有薛堰十分倒黴的一開門就看到了一個屍體,這也是他此刻這個造型的來源。
一具屍體突然出現在一個醫生辦公室,還是一個比較受歡迎的醫生的辦公室,對整個醫院來說這事兒自然不小。于是很快就有人前來處理。
負責處理這事兒的醫生薛堰正好認識,就是他應該稱呼為老師的那個老醫生。
跟老醫生一起過來的,自然也有那個不太看得慣薛堰的師兄孫瓦。
老醫生胸前沒挂名牌,但薛堰聽到旁邊看圍觀的人稱呼他“趙主任”,薛堰記下這一點,跟着孫瓦叫“老師”。
趙醫生皺着眉頭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薛堰,見他沒什麽事,便讓人查一查這個屍體的身份。
這正好是薛堰也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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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的是,這個屍體竟然跟大清早二樓的尖叫聲有關。
二樓主要是兒科和産科兩部分,出事的就是安置嬰兒的地方。
跟四樓薛堰這邊的情況一樣,一早前去嬰兒房查看情況的護士一打開門就發現了異樣。原本應該關得好好的嬰兒保溫箱竟然被打開了好幾個,裏面的嬰兒臉都哭得通紅,這還算好的,至少還活着。但還有幾個身體脆弱的嬰兒嘴唇發紫,已經徹底沒氣了。
最可憐的是,其中一個嬰兒還被抱了出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這個孩子的結果自然不用說。
這個慘狀怎麽可能不鬧出動靜來呢。負責嬰兒房的護士,這些嬰兒的父母,全都又哭又喊。該搶救的趕緊搶救,該處理的處理。
緊接着負責清點嬰兒數量的護士發現少了其中一個,不管是活着的還是死了的,都沒有找到這個嬰兒。
頓時大家就急了。趕緊發動人來找。說不定找到得早的話孩子還活着。
這個時候就有人想起一個有個孩子的媽媽來過這個房間。她們猜測說不定孩子就是被這個人抱走的,就算不是被她抱走的,她也有可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于是一些人到處找失蹤的孩子,一些人就趕緊找這個媽媽。
最後是在哪找到的呢?
是的,就是薛堰辦公室裏這個死了的女人。
一時間,整個整個醫院氣氛就不對了。
這個女人為什麽要對這些嬰兒做這種事?她又為什麽死在四樓醫生的辦公室?被她藏起來的那個孩子到哪去了?
種種疑問堆積在衆人心裏。
薛堰:“……”
這到底是靈異副本還是解密副本啊!
作為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薛堰被半保護半監視性質的安置在單獨的房間,該他的工作也都交到其他醫生的手上。好在因為負責查這個案子的是“趙主任”,借着這層關系,并沒有人敢對薛堰做什麽不好的小動作。
至于為什麽一個醫院死了人丢了孩子這麽大的事只讓院裏的醫生來查,而不是找警察,還不管是醫生護士還是病人們都毫無異議這一點,就沒法去細究了。
不是薛堰不細究,而是他在趙主任帶着人過來詢問情況的時候就把這個問題當着衆人的面問了。他發誓,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自己意外,絕對全都頓了一下!就像、就像……
哦對了!就像死板的機器人突然遇到程序之外的問題,不知道該怎麽反應而要死機不死機的樣子!
當時薛堰那個小心肝兒跳得哦,嘭嘭嘭的。
他生怕這些Npc們真的死機,或者突然暴動,急急忙忙轉移話題,說起自己發現屍體的情況。看到衆人的表情變正常之後才松了口氣。
咳,沒警察就沒警察吧。
就這這個副本吧,還是缺乏了點靈活度,該改進改進。
薛堰窩在椅子上,亂七八糟的想着。
也不怪他胡思亂想,實在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此刻他什麽多餘的事都不能幹。要不是外面死了人自己還悠閑呼呼大睡實在太不像話,薛堰甚至想趁這個機會好好補個眠。
這白天晚上連軸轉,希望自己不會猝死。
自然,他這半個嫌疑人不可能一直這麽清閑下去,很快就有人過來“審問”他。
來的還是個熟人。
正是他那個師兄孫瓦。
“喲,備受歡迎的薛醫生也有今天吶。”孫瓦一進來,就是一陣幸災樂禍,随後往薛堰面前一坐,擺出架式,“來,薛師弟說說怎麽淪落到這個地步的?”
薛堰看了他一眼,沒什麽不愉快的情緒,三言兩語的說出自己看到屍體時候的情況。
當然,他肯定是不可能把自己一晚沒睡而是跑去亂逛的事說出來的,只說在沒人的vip室睡覺,醒來準備回辦公室的時候一打開門就發現了那個女人的屍體,還聽到樓下傳來的嘈雜響聲。
至于其他的,抱歉,他什麽都不知道。
“當時的喧鬧聲大得很,我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是二樓,還以為是樓下三樓出了什麽事呢。把我突然看到屍體的驚吓都沖淡了。”薛堰可有可無的抱怨。
孫瓦沖他譏笑:“三樓安安靜靜的,什麽事都沒有,就你這耳朵,呵。”
薛堰沒說什麽。
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三樓沒有動靜?不知道那個怪物的情況如何。
之後孫瓦反複問了薛堰幾次,确定除了這些信息之外再也沒有其他遺漏的情況後就不再多問什麽,把信息報給老師。
之後的時間裏,薛堰一直被放在這個小休息室不讓随意走動,房間裏有一個不大的廁所,足夠解決生理問題,還有一個單人床,可以躺下休息。渴了餓了有人送水送食物。
總之,薛堰算是被“囚禁”在這裏了。
被辦法出去,薛堰也不急,甚至還讓人把辦公室的醫學書搬了幾本過來,樂得一個人在房間裏安安靜靜的看書,或者坐坐卷子,背背詩詞,累了就補個眠。光明正大,還不用像昨天那樣擔心補眠的時候被人看到費勁的找借口。
至于外面的線索嘛,這不是還有隊友他們嗎?
或許是冥冥中的存在也看不下去其他人危機四伏的試圖通關,薛堰卻悠悠閑閑的睡午覺,當他被一陣哭聲吵醒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怎麽睡個覺還能睡變地方呢?!
眼前已經不再是睡前那個充當臨時牢房的小單間,雖然同樣都是一片醫院同款的慘白色,但薛堰保證正常的房間裏絕對不會有一個個裝着嬰兒的玻璃罐子!
嗯……等等?
他突然發現有什麽不對。
為什麽……自己的視角這麽高?還有,為什麽自己感覺不對手腳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