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昨日經過歡燕時 (3)

的香床上,馮玉蘭緊張的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之前母親悄悄告訴她,今天寶親王會喝的很醉,讓她帶着寶親王回自己的屋裏,一夜春宵之後生米煮成熟飯,她就會理所當然的被寶親王帶回京城。

馮玉蘭隐約知道父親跟母親籌劃着什麽,不過這沒什麽,只要她能做寶親王的女,馮家的地位水漲船高對她而言輕而易舉。

馮玉蘭微顫着手解開寶親王的領扣,一顆一顆的往下,解開那挂着玉墜的腰帶……

她終于得償所願了……馮玉蘭心中懷揣着獻身愛的甜蜜和愛戀,輕輕拉開自己腰帶,外衫撲簌滑落于地,露出裹住少女嬌軀的粉紅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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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時。

馮兆春按着脹痛的腦袋從被窩裏坐起,發了一會兒呆之後,接過侍女遞來的醒酒湯,一口飲幹後徹底醒過神來。

忽然急切的四下望了望,沒看見自己想看的,焦急的問伺候他梳洗的婢女:“夫呢?夫哪?”

婢女放下手中的銅盆準備伺候馮兆春洗漱,聞言輕聲回答:“夫剛起身,正飯廳用早點呢”

馮兆春一把掀翻被子,從床上趴起,趿拉着靴子拽過婢女手上撐開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三步作兩步走的往外大步出去了。

急匆匆的趕到飯廳,他眼一掃,只有他的兩個兒子跟劉馮氏飯桌上,該的都,不該的沒。不由暗含期待的輕聲詢問劉馮氏:“成了?”

劉馮氏喝着米粥,漫不經心的瞟了他上下一眼,平靜如水的緩聲道:“成了。”

“哎喲!好!好哇!”馮兆春喜不自勝的一跳,雙掌重重一合擊。頭如雞窩、衣衫淩亂,腳上的鞋子穿着一只趿拉着一只,手舞足蹈的活像個老瘋子。

“春香,春香!趕緊伺候本官穿衣,快!快!動作快點!”馮兆春大喜過望的催促着婢女,又看着劉馮氏慢吞吞喝粥的樣子急的心如火燎。

“夫、好夫吶,快點、快點吃,夜長夢多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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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馮氏喝完最後一口米粥,擦了擦嘴,不屑的回道:“還夜長夢多,看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瞎着急個什麽勁兒,煮熟的鴨子還會飛了不成。”

劉馮氏雲淡風輕的從椅上起身,理了理衣裳,翻了個白眼說:“昨晚他喝的比還多,都起這麽晚,他現怕是還呼呼大睡呢。”

馮兆春自覺就要成計,樂不可支的搓着雙手讨好說:“這不是想早點把這事定下來早點安心嗎?”

劉馮氏頗感好笑,瞟了他一眼,也不再說什麽的往外走,其實她也想早點搞定這事。

她領着幾個婢女直直的往馮玉蘭的閨房去了,馮兆春緊緊跟後面,生怕錯過時機。

劉馮氏馮玉蘭房前站定,回頭看了看幾個捧着洗漱用具的婢女,這才敲了敲馮玉蘭門,房門緊閉,裏面沒有一點聲響。

劉馮氏又加重力道連敲了幾下:“玉蘭吶,今兒個怎麽這麽晚還沒起啊,趕緊把門開了。”聲音平緩沒有異樣,她克制着呼吸等待着預想中的場景。

忽然緊閉的房內傳出一聲尖利的叫聲。

成了!劉馮氏眼皮一跳,上前猛拍房門,嘴角上揚卻用着驚慌的聲音叫道:“玉蘭!玉蘭!怎麽了,快開門——”

房內的尖叫聲不絕,馮玉蘭低柔婉轉的嗓音尖叫起來再也不讓心生憐惜向往。

砰嗵啪嗒東西落地破碎的聲音此起彼伏,馮玉蘭凄厲的叫聲卻戛然而止,劉馮氏沒來由的心慌,她敏感的感覺情況有些不對,蹙起眉頭,心生猶疑。

馮兆春後面一直緊密關注着這裏的動向,見戲如期上場,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大步沖過來,嘴裏還一邊大喊:“怎麽了、怎麽了,玉蘭怎麽了?”

到了門口就伸腿一踹,正此時,劉馮氏下意識警覺阻攔道:“別……”然而她叫的晚了一點。

心急的馮兆春那一腳用了十分力,一下子就将門闩踹段,木雕的房門彈開啪嗒幾聲撞到壁上,吱嘎吱嘎的搖晃着。

馮兆春克制不住心頭的喜意快步往裏走,到了床邊一撩紗簾,入目的景象卻刺激的馮兆春震驚失望的連連後退。

“……怎麽這裏,怎麽會是……王……”爺呢,馮兆春被失望和失算沖昏了頭,開始東翻西掀,試圖從不大的卧室裏找出隐藏的第三個。

馮玉蘭赤着身體抱膝失魂落魄、滿臉淚跡的坐床角,纖細的手臂上、脖頸上、胸前的白皙肌膚上滿是青青紫紫的掐痕、咬痕,斑斑駁駁的昭示着昨夜發生過的事情。

翻遍了房間也不着他想要算計的,失望之極的馮兆春猛的一轉身,勃然大怒的指着蜷縮着蹲地上的光屁|股男臭罵道:“怎麽這裏!這裏幹什麽!”心裏的陰私無法宣之于口,克制不住心中沸騰的暴怒,馮兆春擡腿就連踹了幾腿過去。

劉馮氏煞白着臉腳步不穩的走了進來,反手就将房門關上,将剛才她刻意帶來的那些阻隔住。

她冷着臉看了看房內情況,床上馮玉蘭精神恍惚的神情就像無數根尖銳的刺一樣猛刺她的心髒,她懊悔又憤恨,咬牙質問:“梁恒,為什麽會出現小姐房裏?!”

梁恒低着頭一聲不吭的硬抗下馮兆春的怒踹,他低聲嗫嚅着說:“小…小也不知道……”

不知道?!劉馮氏冷眼睨視着他,雙臂遮掩下嶄露出的沾着紅白濁液的□,譏諷的說:“那幹了什麽總該知道了吧?!”

梁恒漲紅了臉,他年紀不大,長的也不好,家境差不說還只是個下;也木讷不像那些得寵的下一樣善于讨主子歡心,自然工錢少。所以雖然他早就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卻因為沒有資本,到現都沒有家看上他。

昨夜的那些旖旎美好,是過去的梁恒做夢也不敢奢望的。

他還清晰的記得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三小姐肌膚的白嫩,甜美的□、銷魂蝕骨的秘境……

梁恒偷偷望了望床上神情木然怨恨的馮玉蘭,心裏的暗喜也淡了,很不是滋味。

劉馮氏久經風月,怎麽會看不出來梁恒紅着臉想什麽,頓時嘔的心口刺痛,當下就恨不得咬死這個糟蹋了自己女兒的肮髒的下等。

他們昨日商量許久,盤算了又盤算,天衣無縫的計劃,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喲,這是怎麽了啊?都擠這裏?”清朗的聲音一如以往溫和,可是馮兆春和劉馮氏卻被其中的精神奕奕和饒有興味刺激的忿恨到了極點。

虛掩的門闩斷裂的雕工華美的房門被推開,寶親王牽着琉璃的手跨步走進了這一場鬧劇或者說喜劇。

身着月白長袍的年輕王爺眉梢飛揚,唇含笑意,掌心緊緊攥着一只白玉纖手。柔荑的主長颦減翠,瘦綠消紅,素色衣裳卻掩不住她絕色,膚若凝脂、氣若幽蘭,如煙柳眉之下眸若星辰,風華絕代。

那邊是年少有為、風度翩翩的少年王爺和美若天仙的佳,這邊是失了清白精神恍惚、神情憔悴的三小姐和踩了狗屎運得了小姐身子的下。

馮兆春和劉馮氏的臉色頓時難看的令慘不忍睹。

作者有話要說:大姨媽洶湧,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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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歷仿佛對馮氏夫婦難看的神色無知無覺,興味盎然的看着眼前淩亂的一幕,嘴裏還輕描淡寫的說些刺激的話。

“咦……這不是馮三小姐麽?……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馮大馮夫,是不是這個欺負了馮三小姐?”

馮兆春黑着臉避而不答:“王爺昨夜喝了那麽今早怎麽這麽早起不多歇息會?”

“本王的酒量不太好,不過所幸年輕體健睡一宿就好多了。今天早上還要去地牢審訊崔閑呢,早日解決這事本王也好早一日回京複命不是?”

馮兆春先是被那句年輕體健刺激的氣血上湧,馮兆春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受過這種氣了。又聽說要去聲訊崔閑,馮兆春心中冷笑,還急着想去審崔閑多弄功勞呢?等見了崔閑恐怕就不會這麽想了!

方才床上一直心神恍惚,呆愣的馮玉蘭聽見寶親王的聲音,漸漸回過神來,她轉過頭,木然的看向門口那個一如初見的淡定優雅的。

“……為什麽……為什麽”馮玉蘭低低的呢喃着,凄涼和絕望充斥着整個心神。

她聲音陡然拔高的質問道:“為什麽不是!昨夜明明是和這張床上渡過一夜的!為什麽醒來時變成了這樣……”說到最後,她再也維持不了一點堅強。

琉璃一直沉默着,聽了這話她擡眼輕笑着:“馮三小姐說錯了,昨夜王爺明明喝醉了酒,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房裏,可是廢了好大的勁才讓他好生安分下來。一夜安眠,睡前王爺身邊,醒來時王爺也是身邊,什麽時候跟到了一處?馮三小姐怕是醉了吧。”

昨夜弘歷被他們幾輪番灌酒,立場時早就醉的神志不清,若不是她一直心神不寧,擔心弘歷出來看看,還真要給他們得逞了。

琉璃當下就把馮玉蘭弄暈,叫醒了弘歷,他也不是傻子,清醒後片刻就了解了事情的過程。

這馮家和穆懷敏幾肯定是想要趁着夜色把崔閑弄死,又把他灌醉塞給馮玉蘭,一夜茍合之後第二日劉馮氏就帶過來捉|奸床。

如此一來他做錯事前,就算之後發現崔閑的死亡有疑點也顧及這點子事裝聾作啞放過他們了。

這些居心剖側的算計他,弘歷怎麽肯咽下這口惡氣!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成全他們馮家要送女兒的心願,就從仆房裏抓回梁恒,迷幻香的作用讓兩只會看見他們心心念念的對象,頓時天雷勾動地火,一拍即合了起來。

弘歷一夜好眠,想到他們捉奸之後發現真相的表情就樂得夢裏也傻笑。

天剛一亮他就醒了,房裏躊躇拖拉了半天才等到戲開場,立刻就拉着琉璃來看這處好戲了。

雖然沒讓他們得逞,但自己的男被觊觎,而且還做了一宿主角是弘歷的春夢,琉璃心裏就十分不爽,說出的話也就不那麽猶如春風了。

“不!王爺明明是這裏,親自扶着他——唔唔……”馮玉蘭被琉璃的炫耀和話中諷刺之意刺激的心痛難忍,頓時心裏湧出一股戾氣、張牙舞爪的撲上去,極力反駁試圖拆穿她的謊言,卻被劉馮氏眼明手快的捂住嘴巴拖了回去。

笑話,她到現還是赤|身裸|體的,就這樣出去還要不要做了!這件事雖然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她要是堂而皇之的說出口,那馮家還要不要臉面了!

馮兆春氣恨難消,羞恥難堪的真恨不得當場甩袖離去,但本就是他們出了丢的事,只得跟還說風涼話的寶親王和琉璃虛以委蛇,鐵着臉敷衍道:“時辰也不早了,王爺還是随下官去地牢審問崔閑吧。這起子……丢的事就交給婦道家處理好了。”

“也是,時辰還真不早了,那,本王就跟馮大一道走吧。”弘歷暗笑了許久,看着他們倒黴也心滿意足了,偕同琉璃随馮兆春一道出去了。

臨走前琉璃回過頭,冰冷的看了一眼馮玉蘭,眼神嘲諷又鄙夷,閃亮亮的刺激馮玉蘭。

于是琉璃也心滿意足的聽到身後傳來的馮玉蘭刺耳的尖叫咒罵聲。

蘇州地牢。

馮兆春跟着寶親王身後,見他意氣風發準備大幹一場的樣子心裏暗暗偷笑,待會兒見着崔閑屍體的時候還希望不要太失望啊王爺……

守牢的牢役們賭了一宿骰子,高昂的情緒帶走大量體力和腦力,所有都東倒西歪的打着瞌睡。

鐵門突然砰砰砰響起,驚的所有砰咚砰咚的從椅子上跌到地上,疼的龇牙咧嘴,一邊揉着屁股挪動一邊喊着來了來了。

“誰啊誰啊,一大清早的擾清夢……”煩躁的嘟囔着,牢役頭頭抓了抓頭皮,拉開門闩打開門。

一看到門外的頓時一驚,誠惶誠恐的說:“哎喲,馮大怎麽來了……真是對不住,小開門開晚了……”

馮兆春擺擺手,擺着官威說:“無礙、無礙,本官是随王爺來提審犯崔閑的,怎麽樣,沒什麽事吧。”

牢役頭頭連連點頭拍着馬屁:“王爺和馮大真是有心了,只要說一聲小把犯押送過去就是了,怎麽還讓您跑這一趟啊?沒事沒事,昨天晚上安靜着呢!”

安靜着呢?還沒發現屍體嗎?真是太懈怠了,馮兆春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這麽想。也不想想是誰平日裏縱容着這些老油子吃喝嫖賭玩忽職守,現倒是埋怨起別來了。

“王爺,犯崔閑就關那邊的牢房裏,王爺是這裏等着呢還是和下官一道去提犯?”馮兆春心裏念叨着一道過去、一道過去……

“本王也一道過去吧,本王還挺好奇這牢房是什麽樣子的。”寶親王的選擇正如了馮兆春的願。

就好好看吧,待會就會吓的再也不敢進牢房一步,馮兆春笑容陰險,滿懷惡意的忖道。

“……怎麽……”馮兆春震驚驚悚的連連後退,直到撞上寶親王才堪堪停了下來。

沒死……崔閑怎麽沒死!!馮兆春的心頓時沉到谷底,猛地竄起不祥的預感。

崔閑形容憔悴,衣衫褴褛,沾滿灰塵的臉上卻掩不住他的目光灼灼,他盯着馮兆春滿是惡意的笑着。馮兆春的神情越是驚恐他的嘴角便越咧越大,諷刺的笑聲不可抑制的空曠的牢房裏響起。

“馮兄,別來無恙啊。崔弟沒死,是不是很失望啊?”崔閑一字一頓,緊緊盯着馮兆春瞪大的眼睛。

“哈哈……馮大失望了吧,沒能看到本王被吓的屁滾尿流的樣子?”寶親王爽朗大笑着拍了拍馮兆春僵直的肩膀,語帶調侃的戲弄道。

馮兆春僵硬的愣原地,不好的預感愈演愈烈。

周海怎麽沒有殺死崔閑……

寶親王坐椅子上,悠閑自的打量着一跪一站卻神情迥異的崔閑和馮兆春兩。

崔閑雖然跪着,且儀表邋遢,卻精神煥發、神采飛揚。和站他身邊的倉皇不定、局促不安、汗如雨下的馮兆春形成極其強烈的對比。

“地牢這麽陰涼的地方馮大也能揮汗如雨,這身體可真是不好,有機會還是找個有能耐的大夫好好看一看吧。”弘歷似笑非笑、言有所指的揶揄道。

弘歷也不去看馮兆春聞言□的臉色,一改方才的調笑自如,正襟危坐、神情嚴謹的肅聲問道:“崔閑,七年來貪污枉法,所犯之罪數不勝數,然案情重大非一可為。本王現問,可有什麽要說的?”

崔閑惡狠狠的斜視了一眼馮兆春,轉而鄭重其事的重重磕了一個響頭,斬釘截鐵的道:“回王爺的話,罪臣确實有話要說!罪臣自感罪惡滔天、死有餘辜,然而罪臣的無法無天,肆意妄為,實為馮兆春和穆懷敏、陳家源三所指使的。”

“七年前,罪臣初來蘇州上任,罪臣自認雖不是兩袖清風,卻也沒有魚肉鄉民。馮兆春、穆懷敏、陳家源自罪臣上任以來時常邀請罪臣赴宴,趁機交好,并結義為兄弟。沒過多久,他們幾就開始一點一點将罪臣拉進那些勾當之中。罪臣心有猶疑,他們便對罪臣灌輸一些吃苦不如享福、撈個幾年便能吃香喝辣受用無窮的話。罪臣心性不夠堅定,遂漸漸與之同流合污。”

誰知道崔閑當年也曾意氣風發,也曾想要做個執法無私、為民請命的好官。他識不清,與小為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果然誠不欺。

一字一句,一行一段,一樁樁、一件件,都被一字不漏的記錄下來。

“馮兆春,還有何話可說?”

死道臨頭,馮兆春仍是垂死掙紮。

“這些供詞皆是崔閑憎恨下官審判他栽贓陷害的,雖然看起來天衣無縫,實則牽強附會、無憑無據,只借着一張嘴颠倒黑白,漫天胡說,王爺切莫遂了這小的意,信以為真啊!”

馮兆春巧舌如簧,唾沫橫飛的說的天花亂墜,可惜聽衆一點也不上當。

寶親王聞言冷哼一聲,不屑鄙夷的說:“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真以為本王拿們沒辦法是嗎?”說罷,合掌啪啪拍了兩下,空曠的地牢裏響起一道輕微的腳步聲。

馮兆春難掩好奇的擡眼望去,那身着白色鬥篷,依身形瞧來是個女子的樣子。

那擡頭拉下兜帽,容貌嶄露閃爍的燭光下。

馮兆春認出此是穆懷敏的愛妾月娘,不由面露詫異,随即了然了什麽,頓時面如死灰的癱倒地。

“看來是明白了。”弘歷自月娘手中取過賬冊,輕輕翻動了幾下,轉頭對月娘說道:“做的很好,幫了本王大忙,有什麽心願就直說吧本王都能成全。”

月娘俏臉一笑,動的笑容卻暗含刺骨冷意,嬌媚的聲音勾心魂,說出的話卻能讓如置冰窖。

“民女只有一個心願,民女希望穆懷敏死無葬身之地,無子送終。”

弘歷就如同聽到的是要珠寶華服一樣的心願,欣然點頭同意。

月娘的來歷與其他有些不同,她本是個良家女子,妹妹被穆懷敏的兒子強搶了去,若是如此月娘還不至于憎恨如此之深,月娘的妹妹被玩膩之後甩給了地痞流氓,可憐如花少女被活活折磨□致死。

父母早亡與妹妹多年來相依為命,月娘痛失僅有的親發誓一定要讓穆懷敏一家血債血償。

而弘歷成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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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崔閑的開口和那本名單賬冊,一幹害群之馬紛紛落網,掀起了一片哀聲。

馮玉蘭不懂為何世道變的那麽快,她前十幾年是金枝玉葉、嬌生慣養的官家小姐。

她出身良好,父疼母愛。

她盡享鮮衣美食,出入有婢女環繞,一雙玉手只需翻翻書頁、寫寫字、彈彈琴。

她甚至遇到了一個親王,有機會成為他的女……

一夜之間,她纏綿悱恻的良變成了府內的肮髒下,他的父親成了階下囚,送往京城受審後就要問斬,她家破亡,自己也成了奴籍被送到黑龍江發配為奴。

馮玉蘭的玉手再也彈不了琴,只能搓洗着她以前連看都不會看的衣裳,只能拿着掃帚塵土飛揚裏将自己的容顏漸漸消磨成慘然。

搓洗衣裳的雙手一空,馮玉蘭方才驚覺擡頭。

望見來,馮玉蘭神色複雜極了。

驚|變發生後,當年對她追逐殷勤求親的富家公子、官家少爺們此時不約而同的這個時刻選擇袖手旁觀,裝聾作啞。

只有梁恒……這個随着她來到黑龍江的男,他是身份低賤,卻本就安排的時間緊湊的勞作中為她分擔一大半。

為奴後忙碌的雜事讓她再也擺不了小姐的矜持,玉手日複一日的勞作中粗糙,冬日的冰水浸蝕中裂開,再也沒有憐惜她縱容她。

沒有珍馐美食,但他卻将自己的口糧省下只為讓她多吃一點,沒有珠寶華服眼中卻只有她一,前些時候主子高興時賞給他的賞錢他去買了最好的凍膏給她擦手……

馮玉蘭細細回憶着,眼淚不由撲朔朔的掉結着白霜的土裏,沒濺起一絲塵土,那個有點木讷不善言辭的男卻第一時刻擔憂的看了過來。

夠了,她該知足了,馮玉蘭生平第一次笑的那樣燦爛又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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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歷将蘇州的案子辦的井井有條且完美挑不出錯來,雍正對此很是滿意,難得的接連幾天神色輕松。

然而這樣美好日子注定短暫,沒過多久,雍正的病情開始嚴重了起來。

其實自從和碩怡親王逝後,雍正的心思變越發寡淡了起來。

當年恨過、怨過、愛過、親過的一個個都去了,只留下他這麽一個寡皇帝為着這個‘大清江山’茍延殘喘着。

常年的體力透支,往事積壓的心思郁結,早已不年輕了的雍正常常不如入睡,久了精神疲憊不堪,只能通過服用丹丸才能獲得片刻寧靜,所以明知弊大于利,雍正也選擇繼續服用。

所謂是藥既有三分毒,更何況是丹藥這種東西,如同長期飲鸩止渴的雍正自然病了,只是這一病誰都沒想到會變得如此之重,竟如大山一樣将這個剛毅的男壓垮了。

雍正昏昏沉沉中,他這一生清晰的呈現他眼前,一幕幕、一件件,他以為忘了的都是如此的清晰。

昏闕中的他不由笑了,他們這些兄弟争了一生,究竟是為了什麽?這江山真的有那麽好嗎?坐了十三年皇位的雍正依然不解。

第二日,雍正自知病情之重,于圓明園中下急诏召來諸王、內大臣及大學士觐見。

雍正寶親王與和親王的侍弄下起身,稍顯困難的敘述着他逝後的安排,弘歷強忍悲痛,勉力傾聽。

繼位選情理之中意料之內是寶親王,衆對此都沒什麽想法,從一開始雍正的安排就已經昭示了這事。

雍正已經五十八了,說句難聽的,當皇帝的有幾個能長壽呢?他活到這個年紀,早已是知天命了,死亡對他而言無所懼。

他妥妥的安排好,安心閉上了眼。他聽見生命流逝的聲音,卻沒有恐懼,他的心中有遺憾,他希望來世能夠彌補,他虧欠的,他造成的苦。

胤禛覺得沉重的身體漸漸輕了,他渾身一輕,只覺得從未有過的自,他站陌生的白光前,卻不覺得茫然和畏懼,他覺得他不應該是一個。

白光裏漸漸浮現一個挺拔的身影,他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仿佛聞到過那種若有若無的清爽味道,就連他嘴角朦胧的微笑弧度都無比熟悉。

看着那不甚清晰的身影,他心中湧出一股踏實的感覺,很舒服,于是他那伸出手時自然而然的握住了,與他相攜離去。

“皇阿瑪——”

“皇上——”

皇城一片素白。

弘歷年紀輕輕便喪了父,他不是那種貪戀權勢,為了權力而罔顧親情的冷酷之,自然是悲痛不已。

偏偏作為皇位繼承,他連躲一隅哀痛的權力都沒有。

弘歷提起精力,為雍正拟定谥號,處理着雍正執政期遺留下來的政務,處理着雍正的後宮女眷……

內侍從乾清宮正大光明匾後取出寫着弘歷名字的谕旨,弘歷繼承帝位之勢穩若泰山。

自己登基,登基的事宜還要親力親為,內院那些女為求日後得封高位這時又紛紛走動起來,殷勤讨好的沒有一點矜持。

弘歷怒極之下逐一訓斥,直把她們罵成居心不良、無情無義,寡廉鮮恥之徒。

弘歷處理完雍正逝後的事宜,便朝臣的請促下登基了,他雖然才二十有五,然而被雍正親自自幼教導,接受為帝之道的調|教多年,處理起這些事物自然是來井然有序、一條不紊。

這也導致了前朝臣子們很是滿意,沒給弘歷添什麽堵。

弘歷登基之後便将生母熹貴妃尊為皇太後,徽號曰崇慶。

弘歷對他這個母後很是無奈,自雍正逝後她多番鬧事,整日瘋瘋癫癫的不停的念叨着一些旁不懂的話。

其實弘歷知道她對雍正很是情深,只是自知身份和雍正的冷情一直埋心中,她這一生就是圍繞着雍正轉悠,雍正一逝,她陡然失去生的目标和深愛之,竟沒有一點身為皇太後應由的意氣風發。

弘歷政務繁忙也無暇顧及這些,只得囑咐伺候崇慶太後的婢女太監多費心開導她,時常勸她出門散心,還安排了一些以前跟她來往較近的太妃去看她。

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一直讓弘歷忙碌到乾隆二年初,弘歷敏銳的覺察到雍正遺留下來的政治弊端。

為了緩解雍正執政時期造成的政治緊張氣氛,弘歷思索了一段時間後,決心恢複允禟、允禩的原名和宗籍。釋放了雍正末年因延誤軍機而判死罪的兩名臣子。

這些措施有效的緩和官員內部争鬥的矛盾,施恩之舉化消極為積極,無論是真心或是假意,為感恩很多都要站弘歷身後。

雍正年間有很多因貪贓而被革職的官吏,弘歷的決策是挑選了幾名有本事的官吏複職,并對案情不予追究,然而卻他們管轄之領域設立了考績之舉,位每年都會對其政績考察,若有渎職便連前罪并罰。如此一來,那些得了恩赦的官吏便會格外意名聲和功績,無一不兢兢業業、勤勤懇懇。

如此一來,才讓一切走上軌道。

被諸多繁瑣的事和無處纾解積壓于心的悲痛壓的弘歷始終沒有機會透過氣來,而琉璃一直伴着他過着很是一段極其枯燥乏味的日子。

這剛有了點空暇時間,有些歉疚的弘歷便決定跟琉璃出去游玩順便散心。

誰曾想,這次提議卻成了弘歷心中永遠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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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歷一年多來精神繃的很緊,所幸有琉璃相伴,困苦中有美相伴自得一番安慰。

所以弘歷稍微輕松了一點就與琉璃出京散心。

琉璃曾聽聞宣城桃花潭美若仙境,不經心間曾說過想去看看的話語,弘歷聽後便放了心上,這一有機會便帶着琉璃來了宣城一覽桃花潭。

若說這宣城吧,雖與京城是兩處,然而民居風情卻也是一般無二,不同之處也就是個別風俗習慣了,當然,美食也算一個。

由于是半公開出游,弘歷無法帶了八個身強體壯的侍衛,這樣一從走宣城街道上實是太嚣張了。

弘歷無奈,只得讓那幾個傻大個兒花點子銀錢跟附近農家換上了套舊裝,三三倆倆的摻群裏不遠不近的跟弘歷身後也算是掩耳目了。

弘歷牽着琉璃緩步走潔淨的青石路上,笑容欣慰的看着這些淳樸的百姓的生活百态。

琉璃不是弘歷,自然關注的東西不同。

此時正是吃午膳時間,這一路走來,滿路飄香,各種美食零嘴的香氣誘的垂涎三尺。

弘歷正興致盎然的瞧着幾個髒兮兮的小男娃玩官兵抓小偷的游戲,突然感覺袖子被扯動了幾下,低頭一瞧,琉璃正睜着大眼,可憐巴巴的看着他,頓時一笑,調笑道:“咋了,小嘴都能挂個油瓶了。”

琉璃咬了咬唇,一手指了指路旁不遠處的小攤子,弘歷順勢望過去。

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吃攤子,不過這撲鼻的香氣倒是很誘。

“餓了?”

琉璃點了點頭,饞兮兮的樣子招疼的緊。弘歷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半怒半嗔道:“傻子,餓了也不早說,剛剛才走過一家酒樓。”

“不想去酒樓吃,就吃那個。”說着又指了指那個小攤子,一臉的渴望和執着。

說實話,弘歷真不想讓琉璃吃這些不知幹淨不幹淨的東西。從小弘歷吃的那些珍馐美食,都是嚴格制作出來的。材料有專門的下細心挑選,都是新鮮的上等貨。皇家廚子精心烹制,便是用來擺盤裝飾的一朵花,也是沒練十幾年的刀工雕不出來的。

所以雖然擺上桌子等入口時菜肴已經都涼了,但衛生是可以保障的。

而這些街邊小吃,誰知道用料幹淨不幹淨,新鮮不新鮮,聞着是香,可吃了若是鬧肚子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弘歷猶豫着想是不是該返回去回到那家剛剛路過的酒樓。

琉璃見他遲疑的樣子哪還不知道他想些什麽,只是那些看着漂亮奢華實際上味道千篇一律的吃食她早就吃膩了,難得有機會出來她不嘗一嘗這些好吃的她怎麽會甘心呢。

所以琉璃幹脆甩開弘歷的手,徑自往前走了,弘歷拿她無法,只得跟上來為她開道找位子,把油膩膩的板凳擦拭了又擦,才肯讓她坐下。

勤快熱誠的老板馬上就過來倒水招呼了:“兩位客都要吃點什麽呀?”

弘歷沒吃過這些,自然點不出一二三來,他也不回話,反而鎮靜自若的問道:“這拿手的都是什麽。”

老板本就瞧他們的模樣眼生,聽了這話哪還不了解呢,心道果然是些外鄉啊。

不過做生意的可不管是本地還是外鄉,照顧生意的都是客,老板快嘴上下幾個磕碰,一溜的話就脫口了。

“咱們最拿手的是麻辣粉絲、酸辣粉。還有鍋巴、鍋貼餃兒、煎包子之類的小吃。客不如嘗嘗?”

“要吃酸辣粉。”琉璃聽了介紹就迫不及待的點她愛吃的了,剛才她就聞到那酸酸的,辣辣的,香氣四溢的味道了。

弘歷點了點頭,又添了幾樣。“再來個麻辣粉絲,小吃……每樣都來份吧。”

老板一聽就笑的眯沒了眼,眼角的魚尾紋透着股良善純樸,“唉!馬上就送過來。”又殷勤的去擦桌子招待客了。

吃食一上桌,琉璃就性急的拿過一雙筷子開吃了,滾燙的湯汁燙的她驚叫一聲捂住了嘴巴。

弘歷來不及制止就看見她動嘴,此時吃了苦頭又眼淚汪汪的,頓覺渾身無力,怎麽就有這麽呆的妖精,她真的有幾百歲了嗎?

搖了搖頭,無奈的遞上已經吹涼的涼茶給她降降溫,趁着她大口飲茶時從壘的高高的碗堆裏拿過一只幹淨的碗,夾起幾筷子酸辣粉放進碗裏,舀了幾湯匙熱湯澆上去,吹了又吹,待溫度他吃着嫌涼時才遞給等的幹着急的琉璃。

弘歷慢條斯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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