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昨日經過歡燕時 (4)
夾着炸的金黃的鍋巴泡進麻辣粉絲湯裏,咬了一口酥脆的鍋巴,不急不緩的品嘗,嗯,雖然比不上禦廚做的但還不錯,心底暗自評價着。
他瞧着琉璃貪吃的嚼着脆生生的花生米,神情溫柔,只覺得此生能一直看着琉璃這番樣子就心滿意足了。
不過主子吃東西,也不好餓着了下,再壯的漢子也不經餓的。
弘歷轉過頭,群裏來回一個掃視,一眼就挑出了他那些穿着破衣卻氣勢驚的侍從。一邊暗嘆下次再出游真不能再帶這些侍從一邊招呼他們過來用餐。
漫不經心的弘歷卻看見他的侍從警惕的臉上露出驚疑的神色,随即全化為了驚懼。
弘歷心中頓時驚覺不好,一個轉身便瞧見一個面容普通、衣着普通的農家漢子撲了過來。
弘歷反應迅速的彎腰閃過農家漢子手中閃着凜凜寒光的長劍,刺了個空,漢子锲而不舍的橫掃過來,弘歷無處可擋,只得伸手一擊那手肘,這才得了個空閑可以從桌子和板凳狹小的空間脫身。
此時附近的十幾都紛紛解除僞裝,從籮筐裏,扁擔下……各自取了武器沖了上來來勢洶洶的要取弘歷的頸上頭。
這顯然不是認錯或是意外,明顯是早有預謀的。
這些刺客有老有少,刺殺目标只有他一,八位侍衛的阻攔下還試圖過來攻擊他,黑手的可能性弘歷腦中轉了幾圈,最終鎖定了白蓮教。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八位侍衛雖然自小經過齊射摔跤訓練,仍是撕鬥中漸漸處于下風。這些個刺客個個兇悍,眼中滿是不要性命的兇光。侍衛這邊一對上兩、三個還要分神顧及乾隆皇帝,自然是不敵的。
而弘歷雖是自小勤練騎射摔跤課程,然而身為皇族子弟也不需要他上戰場殺敵,所以自然不能要求他功夫有多高,大殺四方什麽的。
登基之後忙于政務,他連跟琉璃親熱的時候都少得可憐,更何況是抽空去練功呢?他不是神,懈怠了功夫就造成他現被動的局面。
不過幸好他的侍衛們不吃吃素的,頗有些能耐。這段糾纏中已經斬殺了兩名刺客,他只要護住自己和琉璃拖延一段時間就可以安然度過這場刺殺了。
琉璃化為身身無法力,只能弘歷的保護中幹着急,心裏滿是擔憂緊張,且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心慌,仿佛有什麽事會發生一般。
正這時,有個六、七歲模樣的小姑娘手站酸辣粉桌角被吓的的哇哇大哭,哭的滿臉淚水一手仍握着糖塊兒一手握着個油紙包,若不是情況危急,這憨傻的樣子讓真想逗弄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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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的孩子怎麽也不看好!弘歷不由蹙眉,眼見着厮殺就要波及到那個吓呆了的小女孩,弘歷心頓時一提,踢開刺客就去拽那個小姑娘,想将她丢出戰圍。
誰知□頓生,那個淚眼朦胧、稚嫩純真的小女孩見他彎腰近身,圓臉上仍挂着大顆的淚珠,一手卻将油紙包捅向弘歷。
如此緊急時刻,弘歷卻是閃躲不及,只能看着那個睜着圓眼的小女孩刺中他,弘歷不由懊悔自己為何要那麽多事。
然而下一刻之後,他卻是悔恨莫及,恨不得将此刻善心大發的自己活活扇死。
琉璃一直被他護身側,她自然也注意到了弘歷瞧見的那個小女孩,然而她瞧着那個小女孩哭泣的圓臉卻沒有一點同情和憐愛,心底只湧出一波接一波的恐懼,弘歷越是接近她一步她越是恐慌。
她無比清晰的瞧見那個小姑娘大哭的圓臉瞬間停滞,眼中閃現的冷漠刺的骨髓發冷,她只恍然覺得自己撲了上去,擋住了那個本以為是糖包的油紙。
鮮紅的血液順着冒着淩厲寒氣的匕首的滴滴答答的滴落,琉璃疼的撕心裂肺,她心中的恐慌卻将她淹沒了。
她要死了,被刺中的是她的七寸。
弘歷一掌拍飛小女孩,驚慌失措摟住琉璃下滑的身軀,驚悚的伸手捂住琉璃的傷口,恐慌的看着指縫大股大股的鮮血噴湧而出:“怎麽辦…怎麽辦——他一直流堵不住……”他驚恐慌亂的看着琉璃櫻粉的臉随着血液的流逝越來越慘白。他焦急的按壓傷口,卻發現自己的手抖的厲害,他只能無能為力的看着琉璃體內的血液浸染衣裳,滴落大地。
失血過多讓琉璃開始神志模糊起來,她自知這次怕是不好了,被刺中七寸便是蛇形的她都難逃一死,更何況是法力全無的行。
淚水染濕了眼眸,迷蒙的眼簾全是弘歷恐懼慌亂的模樣,她還沒有跟他相伴一生,她還沒有跟他幸福夠啊……她怎麽能丢下他,獨自死去……
不!不!她不要死,琉璃漆黑的眼眸中閃過金光,妖型冶豔淩厲的豎瞳破開僞裝呈現出來。
琉璃不顧弘歷驚懼恐慌的六神無主、颠三倒四的的舉動,她的視線迅速的群中掃過,不,不行,……這個不行,這個也不行……
琉璃的視線一個扶着牆□的孕婦身上停下,眼中堅決的寒光一閃。
她提了提精神,柔聲對弘歷說:“弘歷,要死了。”
話還未落音便被弘歷怒喝打斷,“閉嘴!不準說這些!”他怎麽會不知道琉璃的身體越來越涼,就好像她的生命逐漸流失一般。可他不能失去她,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她!
忍耐着一陣又一陣的痛處,琉璃笑的輕柔溫軟,美的令心醉,可弘歷卻恨及她這抹笑。
“不要急,真的要死了,弘歷,不想失去對不對?”
弘歷紅着眼,急怒的沖她大吼“閉嘴啊——別說了……求…別說了……知不知道…流血啊……”說道最後,吼聲早已破音,染成悲涼的泣聲。
“別哭啊……”那哭音裏的悲痛令心碎,琉璃心疼攥住他手安慰。
“別哭,會死,可是也會活下來。”衰弱的輕柔得異常的聲音暗含着令心靈安定的魔力,弘歷激動的心神被安撫了一點,他神情茫然眼中卻有深深的希冀。
“會……活下來……?”
“嗯,會活下來。”琉璃颔了颔首,讓弘歷飄渺的心神安定了一點。“用另一種特別的方式。”
聞言弘歷神情大變,“不要騙!不是傻子!”他以為琉璃說的另一種方式是指神靈永存,精神永之類的哄騙小孩子的話。
琉璃好笑的看着他,不合時宜的覺得他像只炸毛的大狗,順毛安慰他:“不、不、不騙,有特別的方法,只要不介意活下來的方式。”想到那法術的效果,琉璃的神色難得有些凝重和猶疑。
所幸弘歷果決的回答讓她堅定了選擇:“不管變成什麽樣,要的永遠只是一個!”
琉璃欣慰一笑,輕聲說出了她的打算。
聽完她的話,弘歷面上沒有一絲猶豫,別說一個,就算是十個、百個又有什麽!為了琉璃,他甘願堕入十八層地獄。
侍衛們艱難的擊殺刺客,有幾名刺客見勢不好退走了。
弘歷吩咐那些侍衛帶起牆角蜷縮着□的孕婦,親自抱着瀕死的琉璃迅速回到客棧。
那名孕婦本就快到了臨産的日子,本來一直家待産,只是今天婆婆跟丈夫都出門去了親戚家,到了中午她肚子餓,便出來準備買點吃的,誰知正好撞上了這場禍事給吓的早産。
禍事發生時每個都吓的慌亂亂跑,所幸她本就牆邊沒給擠撞到,只是她疼的身體無力,只能縮牆角抗着一陣又一陣的疼痛。
她忍耐着一股又股的酸脹痛楚,只想等着有發現她的狀況來救助她,卻突然被個陌生的強壯男抱起給帶到了鎮上的客棧。
她躺床上□着,穩婆一旁為她鼓勵着,她心神恍惚間暗想,這是遇上好了?
身下的撕裂痛楚喚回她的神智,她收斂心神按照穩婆的囑咐呼吸用力,現生下腹中的孩兒才是最重要的。
不大的房中擠着滿滿的,弘歷抱着琉璃等待那個孕婦生下嬰孩。
他想着琉璃說的法子,只覺得心如刀絞。
因為他的多餘善心,琉璃先自愛就要為他付出生命作為代價。
弘歷眼睛通紅,咬着牙忍耐即将失去摯愛的痛苦,也許他的忍耐性不好吧,琉璃還是聽到了他哽咽的聲音。
琉璃艱難的睜開眼,她昔日的櫻唇已然蒼白無色:“別難過了,該高興才是。恰逢今日是陰年陰月陰日,雖然不是陰時卻也是個極佳的日子,不然就算有合适的軀殼也無法成功奪舍,怕是只能灰飛煙滅了。”
她也不是良善的,昔年也曾犯下殺戒,她這般的精怪,死後只能是灰飛煙滅,沒有投胎轉世的可能。
弘歷喉嚨動了動,啞聲道:“要怎麽高興,這樣能怎麽高興。奪舍是怎麽一回事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也不知道,要,怎麽高興……”
缺氧的感覺很不好受,琉璃艱難的咳了幾聲:“把妖丹渡給,待死後,那個嬰孩出世還未吐出那口氣前口渡給她,的妖丹會自主奪舍供修養身息,只是……”說到這裏,琉璃神情遲疑,顯然那話有點難以說出口。
弘歷被她的但書驚到,連問幾聲只是什麽。
琉璃心神沉了沉,低聲說:“只是受傷太重,要修身養息十五載,期間宛若新生稚童,沒有之前的記憶,十五載後才能恢複記憶。”
弘歷聞言頓了頓,低下頭望着神情複雜的琉璃道:“怕什麽,怕十五年中愛會馳、情會淡,會愛上別?”
琉璃擡眼,淚眼婆娑:“們相識也不過十載,生短暫,十五載便是五分之一的生。會十五年如一日的愛,等嗎?”更多的琉璃沒有說出口,沒有記憶的她就是等于是新的她,如果沒有記憶的她性情刁鑽,頑劣與她完全兩樣的不讨喜,弘歷會一如既往的愛她等她嗎?
弘歷嘆了口氣,又勉力笑道:“傻瓜,從知情懂愛時就是愛的全部,從小們就一起,們之間早已不是簡單的一個愛能概述的了。十五年算什麽,沒有記憶的算什麽,就不信能讓有幾百年記憶的愛上,就不能讓個新生的動情。就算愛上別,也不會放開!”最後一句話,他說的勢必得。
這麽多年來,琉璃早已成為他的全部,他無法想象自己失去她會變成什麽樣,他的智慧、他的英明決策、他的運籌帷幄都是他有神智的情況下,沒有了琉璃,他只會成為一個瘋子。
莫說是明君了,怕是他會成為史無前例的暴君,最終被起義者斬落頭與琉璃于黃泉相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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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呼吸漸漸弱了,她趁着還有一點力氣的時候運氣将丹田處的妖丹逼出,泛着璀璨金光的妖丹徐徐從她口中飄出。
她銜着她幾百年來潛心修行的成果,含笑吻上弘歷的唇,渡了過去。
失去妖丹已經無法繼續維持她的生命,她失去呼吸揚起的身體瞬間跌落弘歷的懷中,一片白光中漸漸越變越小,直到縮成一小團碧綠的翠蛇。
弘歷沉痛的閉着眼,假裝自己感覺不到懷中的逝去,眼角卻悄然滑落一滴晶瑩的水珠,撲朔破碎着失去蹤影。
床上的孕婦□呼痛聲越來越頻繁、急促。
穩婆口中熟練的引導道:“放松心情,這胎很穩的。不要瞎使勁,順着墜痛一股氣的用盡,來,一、二、三使勁——好,很好,喘喘氣再來。”
以此反複,半個鐘頭後嬰兒順利的滑出了産道,穩婆老道的提着嬰兒就要拍她的屁股,這時一直旁的弘歷阻止了她的動作。
穩婆畏懼的要命也不敢多說什麽,她本來家中吃飯,卻突然有幾個壯漢闖入家裏,打暈了她家老頭子和兒子、媳婦兒,她被強行帶到這裏為個大肚女接生。
生産時這個男卻一直房中,沉默着站一邊,那渾身散發的驚的深沉威壓卻讓半點忽視不了。
弘歷緊張的接過那個黏糊糊渾身通紅的女嬰,面無表情的彎身湊上去吻上那還散發着血氣的小嘴,口中一直含着發熱的金珠子就如同長了眼睛一般自發的鑽進了那小小的嘴巴。
還未通氣的女嬰突然蹬着有力的四肢啼哭了起來,一直閉着的眼睛也睜開了,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着,清澈明亮的眼睛含着淚水水汪汪的。
內心痛不欲生,面上卻隐晦深沉、難辨喜怒的弘歷緊緊凝視着那雙眼睛,試圖其中尋找到他熟悉的情緒,然而他失望的發現那雙眼睛全是懵懂和茫然。
深深嘆了口氣,弘歷抱着嬰孩決定去給她洗澡。
剛出生的小嬰孩不知為何哭的格外凄慘,弘歷有點手足無措。後宮那些女也生了幾個孩子,雖然是他的骨血但他只是當做掩耳目的工具,面都見不上幾面更談不上親密了。
他抱着手心裏那小小的一團,只覺萬分驚奇。這麽小小的一只肉團怎麽就有那麽大的力氣,小腿半空中蹬的險些他都抱不住。
小心的放進水盆裏,用手扶住她的上半身,細心的撩水将她身上的粘液一點一點洗淨。
紅彤彤的小猴子轉眼幹淨了起來,興許是舒服了也不再哭了,水汪汪的黑眼好奇心很重的轉動着,也不知道到底看到了些什麽。
弘歷如同死灰般的心看着她活潑靈動的樣子,也不由嘴角上揚了一點,只要還能和琉璃一起,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麽,就當是上天對他的考驗好了!
給小猴子收拾幹淨,用舒适的襁褓包住,弘歷丢下一句話抱着小肉團子徑自跨出房間。
“都處理幹淨,回京。”
這世上知曉這一段隐秘之事的都會再也無法開口,弘歷決不允許有破壞他和琉璃生活的任何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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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出京巡游的事雖然沒有下诏公開,然而京裏的卻也是心知肚明的。
後宮裏的女們都暗自咬牙,撕爛了不少錦帕。皇帝這次出去可沒帶上半個妃嫔,誰知道皇帝會不會外看上一兩個民間女子帶回京呢?她們可不想多一個外來的‘妹妹’!
因着乾隆是隐秘出京,其中的緣由衆的揣測也是各式各樣,有說是去民間偶遇美的,也有說是去調查反清教會的……
可誰也沒想到,皇帝回京時會給了衆這麽大一個‘驚喜’。
乾隆抱着一個嬰兒回京,這個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立刻飛遍了每個耳目耳中,又通過耳目傳到他們的主子跟前,所以說,這件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有猜測說是乾隆的私生子,這次出京就是為了帶這個私生子回京認親的。可說乾隆若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最不濟也能帶身邊做個侍婢。就算不帶回京,才會賜下避子湯,怎麽會讓皇族血脈流落間,孩子都出生了才抱回來,這事若真是真的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就衆議論紛紛的時候,乾隆一道聖旨徹底把打懵了。
原來乾隆出京游玩卻遇上白蓮教反徒意圖弑帝,乾隆秘密出京身邊所帶侍從區區幾名,危急時刻恰逢一家忠義之士挺身相救,以身擋刀,命喪刀下。
這家媳婦恰好正值臨盆之時,生命垂危之際産下一女,臨終托孤。乾隆感念這家的恩德,封尚襁褓中的女嬰為護國祥瑞公主,享和碩親王祿,轄正紅、鑲藍兩旗。
這一谕旨一出,頓時如同一滴水濺入了熱油,頓時炸開了鍋。
前朝後宮紛紛出動勸阻乾隆,說的無一不是一個女嬰,就算有救駕之功又何德何能被封為護國公主、還享最高王祿。正紅、鑲藍兩旗兵力雄厚,交給一個女嬰統轄豈不是惹非議嘲笑?
諸如此類的谏辭層出不窮,此起彼伏,試圖集衆之力阻止乾隆。
結果最後惹惱了乾隆,早朝上冷面怒斥,他們死了一家子的救了朕,臨了朕封賞恩唯一骨血還要被們阻攔,朕做事還要們來教是吧?們是不是很想要朕背負無情無義之徒的名聲啊?
兩旗兵力雄厚又如何?難道就因為兵力雄厚才能被們統轄,落到別手上們就不甘心了是不是?是不是要把朕的上三旗一并給了們才甘心?
一通痛心疾首、深惡痛絕的斥責直罵的他們跪地告罪求饒,紛紛沉默,從此對此事再三緘口。
他們并不認為乾隆是真把兩旗交給了一個奶娃娃,而是以為乾隆是借此機會把兩旗握到自己手中。他們也不敢真的跟乾隆對着幹,只是利益使然,不想眼睜睜的看大餡餅落入旁口罷了。
抗議無效之後誰還真的敢因為這種事情去撞柱明志?
傻子才幹損不利己的事,若是真惹惱了乾隆砍了他的頭,就真的哭都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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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事最氣憤的當說皇後富察氏了,她的永瑜(歷史上的永琏)出生晚,一生就是次子,這便罷了,乾隆對永瑜的态度與其他的孩子相比也相差無幾。
乾隆的态度也模淩兩可,對永瑜不見多疼愛上幾分。
就連她的小公主和敬,聰明伶俐,每次見到皇帝都撒嬌親近,孺慕崇拜,皇帝的态度卻很平淡,平日裏也不曾多上她這幾回。
只是乾隆女事上像先皇一般冷淡,待幾個孩子也是一視同仁,沒有偏愛的,所以皇後也無可奈何。只得繼續做着她的賢良皇後,等着她的永瑜長大冊封太子。
可誰曾想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女嬰一出現就倍受乾隆寵愛,借着父母的救命之恩冊封史無前例的護國公主,還一并送去了兩旗。
她身為皇後自然出身尊貴,也只是被乾隆統領的鑲黃旗而已。一個奶娃娃就比她個皇後還要尊貴了,這算什麽?難道日後她見了一個女娃娃還要給她行禮不成?
更甚至她到了現,連讓她恨的牙癢癢的主都還沒能見上一面。
乾隆一回宮都還沒來她的宮中,她都沒機會提出見上一見那個護國公主。聽耳目說是皇帝親自養育那個勞什子公主,同吃同住,聽說還替那個奶娃娃換過尿布!
她的皇子和公主皇帝連抱都沒抱過一次,沒有區別對象時還不覺得什麽,一旦有了更突出的對比,皇後心裏的嫉妒就如春草一般瘋長。
富察皇後的貼身婢女雲芳低垂着頭,怎麽也不敢看她猙獰扭曲的可怖面孔。
也有高興的,嘉嫔就是其中之一,嘉嫔也是先皇初登基時賜給乾隆的女,跟了乾隆十來年,嘉嫔早就知道那個表面看起來賢良淑惠,持家有道的女是個佛口蛇心的女。
就因為搶富察皇後前頭生下了皇帝的長子永璜,哲妃就沒能活到皇帝即位就被弄死了。
還不是富察氏那個陰險女害怕哲妃一旦被封高位,就會危及到她的永瑜地位嗎?!
哼,機關算盡又怎樣,皇上還是不喜歡的兒子!現一個野路子的女娃都能踩中宮的頭上!
嘉嫔十幾年來肚中一點消息都沒,最初她還懷疑過自己的身子是否有礙,直到後來她才了悟富察氏的險惡用心。
不過她不怕,她能生下嫡子,也不代表就能風光到最後,她絕不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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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貴(歷史上的慧賢皇貴妃)躺榻上,抿了口茶,揚聲大笑,笑聲極其狂妄卻隐隐有些凄涼。
她最初府邸時費盡心思讨好皇上,堪堪從低微的使女爬到側福晉的位置,原以為皇上心中也是有她幾分地位的,皇上即位時她大喜過望,滿心以為自己就能升上高位從此尊貴榮華了。
她溫柔小意的伺候皇上,試圖從他那裏能得個許諾讓她得個高位,誰知惹惱了皇上,翻臉将她毫不留情的訓斥了一通,全然沒有昔日的溫情呵護。
從那之後,皇上就很少見她了,即便見了,也再也沒有當初的溫和親近。
冊封後妃時,她一個側福晉的封位卻是僅僅一個貴。金氏那個風騷女都被進封成嫔壓她的頭上了,即便沒有瞧見,她也知道那些女是如何嘲笑她的。
她的笑聲漸漸苦澀起來,破碎成了哭音。
以前的尊榮,羨慕畏懼,都變成了現的凄涼,無問津。
她好後悔,當初年輕心太高,急功近利。若不是一開始就升的太快招了富察氏的猜忌,她也不會落得現無寵又無子的下場。
富察氏,這個面善心惡的女,是失寵了,可還活着,還要看着的下場!
坐鮮有涉足的偏殿內,高貴坐姿矜持,笑容迷溫柔的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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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心靜神怡的淡淡檀香從香爐中緩緩升起,于半空中輕盈靈動的旋轉飄舞,漸漸散去蹤跡。
弘歷一手托着個肉團兒,一手執着朱筆如行雲流水般的新遞上的奏折上批複着。
懷中的小團子不甘寂寞的啊啊叫着,小爪子東扒西撓的弘歷的龍袍上揪出一片皺痕。
吳書來站一旁,斜着眼嘴角抽搐的瞄着那個小猴子折騰着象征着世上獨一無二尊貴地位的龍袍,心疼的龇牙咧嘴真想嘶嘶叫。
擠眉弄眼的給那個不識趣的小猴子眼神,乖乖的,別折騰了,知不知道這一身龍袍要好多少力資金和時間才能縫制出來的啊?還笑!還扯!
弘歷神情認真,手上姿态流暢輕松的動作着,眼角卻将這一幕盡收眼底。
“吳書來,眼睛怎麽了?抽筋了?”這話問的漫不經心,全然不顧吳書來黑線抽搐的內心。
“沒、沒……”這都是為誰心疼啊?
“沒有一直擠眉弄眼的幹什麽,累了?”吳書來畢竟是從小跟着他的,弘歷對他還是有幾分信任關心的。
“奴才不累……”吳書來望了又望,猶疑着始終還是沒有開口。
弘歷嘆了口氣,擡起頭來無奈的說:“有話就直說吧,唉聲嘆氣的鬧的朕都想嘆氣了。”
吳書來臉一紅,有些尴尬的說:“叨擾到皇上,奴才真是慚愧……奴才想着,是不是找個乳母照料如意公主,皇上政務繁忙,還要照料如意公主實是太累了。”小孩子鬧騰的緊,幾個小時就要喂次奶,換尿布啥的,一個晚上折騰幾個來回。
本來當皇帝的休息時間就少,眼見着乾隆這陣子為了照顧如意公主眼下都青了,吳書來真有些擔心皇帝長此以往支撐不住。
弘歷聞言頗感欣慰,這段時間以來的波動他多多少少都清楚。
旁都忌憚他對琉璃太過寵愛,養皇帝身邊便是公主皇子都沒這個待遇,生怕他對子女的寵愛都被個外來者搶走。總是明裏暗裏的勸他将琉璃交給內務府安排撫養,明面上是說他忙照顧不好小孩,實際上不過是不想他太寵琉璃罷了。
不過他也有吳書來這樣的真心關心他的寵臣,因此弘歷難得直言不諱的說起了內心的體己話。
“如意是有些鬧騰,只是将她交給旁朕實是不放心,皇後她們本就視如意為眼中釘,若是如意有個三長兩短的,朕再後悔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還不如朕親自來照養。”
“如意也大了點,不想剛出世那會子鬧騰了,入寝時間也慢慢跟朕協調了,等再大了,也不需要朕一直抱着了。”
其實弘歷一點也不想把琉璃交給別,每次琉璃餓了喝奶時弘歷都是緊趕慢趕的,他不想琉璃親近除他以外的。
換衣服、換尿布、洗澡什麽的弘歷更不想交給別來,從來都是親力親為,因為他不想琉璃的身子給別看到,哪怕是嬰兒時期的肉團子,哪怕同是女也不行。
這種事弘歷從來沒幹過,最初的時候,笨手笨腳弄的手忙腳亂,惹的琉璃哭的慘兮兮的,還是他悉心請教了幾個乳母後才漸漸上手了。
只是這樣的理由他實無法說出去,只能借口不放心,怕旁怠慢了。
吳書來為難的皺了皺眉,心想這鬧騰的跟只小猴子一樣的還沒那麽鬧騰?想那和敬公主不過是吃糕點時沒注意沾了衣服上就被您訓斥失儀,換到如意公主身上您就樂的跟個傻阿爹一樣,還真是偏心偏的理直氣壯。
吳書來瞄了瞄咯咯笑的如意,嫌棄的心道還不是個小猴子。
卻沒注意到他自己嘴角上揚的弧度一點都不矜持,絲毫沒有嫌棄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兩章合一,求票票求支持。
求了跟沒求一樣,心碎了都。
JJ一直在抽,放不上來,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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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歷批完奏折,已經是三更天了,懷裏的小寶寶蜷縮成一團,柔柔的小手攥着他的衣裳呼呼大睡。
柔軟卷翹的睫毛眼下印出陰影,粉嫩水潤的小嘴微張着,一股子奶味随着她的呼吸萦繞周身。
弘歷滿心都是疼痛,眼中卻盈滿了柔軟,他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輕輕的抱住琉璃起身去沐浴洗澡。
本來男女是不能共用一處洗浴之地的,然而弘歷顯然是不能離了琉璃片刻的,所以從一回宮就是帶着琉璃一道沐浴,宮也對皇帝對如意公主的榮寵習以為常了,一道沐浴算什麽,皇帝還給如意公主換尿布呢。
身着綠色宮裝的宮女上前替弘歷解了一件套一件的衣裳,随即就捧着換下的髒衣退了下去,如意公主向來都是皇帝親自侍弄的,開始時她們服侍如意公主卻被皇帝阻止了,如此幾次之後她們也就不再提了。
弘歷赤着身子快速的把小寶寶拔了個幹淨,下了浴池。
池邊宮女為弘歷打濕頭發,用豬苓濕發上塗抹了片刻,輕輕揉搓了好一番,才撩水沖淨,如此來個兩回,才轉戰身體。
弘歷一邊被宮女伺候着,一邊伺候懷裏的小寶貝。
琉璃睜着大眼好奇的看着弘歷。還是個嬰孩,正是最純真懵懂的時候,黑而明亮的眼睛裏面是完全懵懂單純的色彩。被這樣一雙眼睛緊緊望着,心不由自主的柔軟,弘歷大掌抱起琉璃,湊上去親了她一口。
琉璃還以為是跟她玩呢,濕漉漉的胎發黏小腦袋上,小屁股光溜溜的,咯咯亂笑着,兩條小肉腿還一蹬一蹬的。
用最上等的胰子手上塗抹着,揉上那軟的仿佛沒有骨頭的小身子,癢癢的感覺逗的琉璃咯咯笑個不停,扭來扭去的想要躲開騷擾的大手。
世界上最純真、最讨喜的笑聲,聽的都被感染的心靈純淨了,弘歷緊繃的大腦也漸漸松弛了下來,不由自主的也笑了。
身後侍候弘歷的宮女無意中瞥到皇帝嘴角的那抹微笑,不由心蕩神馳,心想皇上這麽年輕又英俊,真是最完美不過了,若是能……想着想着臉頰都緋紅了。
身旁的宮女看到她的模樣,眉頭不由一皺,輕輕捅了她一下。那冷漠譏諷的眼神刺的回過神來的小宮女心一涼,清晰的認清自己的身份,感激的報以一笑低下頭專心做起了本分的事情再不敢多想什麽了。
身後宮女們的小動作自然是逃不開弘歷的注意,可無關之的心情他又怎麽會去意,他滿心滿眼都是面前咯咯笑的小家夥。
一洗好弘歷就趕緊給四肢亂舞的小家夥套上衣裳,天氣涼了,他不想放心裏的受涼生病受苦。
伺候好那個小祖宗他才有功夫照顧自己,看着那個每日都長大一點的小團子榻上玩弄自己的小腳,弘歷心裏全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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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小寶貝躺到熏着暖香的寝殿,早有沐浴幹淨的奶娘等那了,心不甘情不願的将懷中遞了過去,弘歷滿心不是滋味的看着琉璃到了奶娘懷裏乖巧的吮奶,真是有奶就是娘,他懷裏就一時半刻都停不下來,不停的折騰他。不過他被折騰的心甘情願就是了。
一等琉璃喝飽,弘歷就片刻不等的趕走了年輕豐滿的奶娘,上了床蓋起被子,倚床上熟稔的抱住琉璃,輕輕拍着哄她睡覺。
吃飽喝足,琉璃的睡意也上來了,就一下又一下的輕拍慢搖中慢慢瞌上眼睡着了。
把琉璃放進溫暖的被窩,弘歷也躺了下來,聞着身旁小身上的奶香,安穩的睡了。
半夜裏又起身為琉璃換了塊尿布再喂飽她,還陪着精力十足的她玩鬧了一會兒,他才随着玩疲倦的琉璃的入睡得以打了個瞌睡。
轉眼就被吳書來叫起了,該上早朝了。
這些臣子也是禁磨耐|操的,從第一天弘歷抱着琉璃上朝時的哭天搶地力勸哭阻,到如今對琉璃哭鬧着抓住龍袍拉扯的舉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也只是短短兩個月而已。弘歷也不免暗嘆進步很大。
順心的日子過久了,總有些要出現找找茬。
富察皇後穿着香色納紗喜相逢便服來養心殿見乾隆。
雖然說是女子不得幹政,養心殿不許後宮妃嫔踏足,但因着是皇後,吳書來也不便像待其他妃嫔那樣直接阻了她,想了想還是請她稍等片刻,容他禀報一聲。
富察皇後不愧是被對手稱為佛口蛇心的女,即便她很厭憎這個對她這個皇後也不見谄媚巴結的乾隆寵信的太監總管,面上卻是丁點不露聲色,笑的親和端莊:“那就麻煩吳總管了,本宮就這等着。”
吳書來彎了彎腰,躬身進了養心殿。
“皇後?她來幹什麽?難道不知道養心殿不容後宮女眷踏足的嗎?!”弘歷一聽是皇後,心裏就挺不耐煩的。要說這個富察皇後是他的嫡妻,他最初也不是現的這種态度,即便沒有喜愛也是有着幾分尊敬的,畢竟富察氏有能耐有手段,又會做,做福晉時內務也處理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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