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昨日經過歡燕時 (11)
笑了。
金秀神色一點也沒放松,反而更凝重了,小主這麽點子時間就被那戴佳小姐糊弄住了,顯然不是個好相與的。
躊躇着思忖片刻,金秀還是選擇旁敲側擊的問道:“戴佳小姐這麽大了,怕是已經被戴佳福晉許了人家了吧。”
忻貴人疑惑的看了看金秀,想她剛才還在針對戴佳蓉蓉,怎麽一下子又關心起她的婚事來了。
“沒有的,哥哥寫了封信,就是讓我幫忙相看相看。”忻貴人沒說的是,她哥哥的意思是她在宮中,更了解皇上的意願。看着大阿哥和二阿哥哪位更得皇帝歡心,有榮登大寶的可能,能讓戴佳蓉蓉做了那位阿哥的福晉就是最好的了。
這真是個複雜的事情,現如今只有三位阿哥,除卻襁褓中的三阿哥永瑢,大阿哥、二阿哥皇上皆是不偏不倚,她只能從身份上摘選。
大阿哥永璜,現年十四歲,乃哲妃所出。只是哲妃已去,母族不盛,助益不多,本人也是中庸,不出衆。
二阿哥永瑜,現年十一歲,乃皇後所出。按理說該是太子,但是皇後因其女和敬得罪公主而被皇上軟禁,至今仍沒有釋放的跡象。皇上待他也沒有特恩,聽說是學問出色,卻不見皇上稱贊幾句,難說皇上對他的看法。
而且她也不願蓉蓉進入皇宮這個吃人的漩渦,她更想蓉蓉嫁給別的官宦人家做個大婦福晉盡享榮華富貴,平平安安的過一生。
做皇帝的女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她回想着深宮之中往日所見所聞的實例,膽顫心寒。
作者有話要說:戳下專欄收藏迷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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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有只小狗叫肉包
琉璃欲哭無淚的坐在床上,夫子布置的功課實在太多了,她臨摹帖子臨的手都寫酸了,背書背的腦袋都大了。
索性丢開書本和毛筆,想着等弘歷回來了叫他去寫,一股腦的鑽到被窩裏窩着去了。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時,弘歷從外面大步流星的進殿來了。宮女內侍們見了紛紛低聲行禮,搖搖手示意不必多禮,弘歷腳下不停往床邊走。
他興沖沖的臉上難掩興奮之色。
“唔嗯……”琉璃伸手揉了揉眼睛,嘀嘀咕咕的抱怨弘歷把她吵醒了。
“小寶貝~來,快起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弘歷一把從被窩裏将小淨塵撈進懷裏,軟綿綿的肉嘟嘟的小家夥抱起來可舒服多了,傻皇帝滿足的眯着眼睛,耐心十足的為睡眼朦胧的小琉璃整理好衣服,捏她的小肉爪子玩,好不容易折騰的她清醒了。
“你又弄了什麽東西?”琉璃不甚感興趣的說道,他三天兩頭的就送她這個送她那個,左右不過是些金銀器物,古玩珍寶。初時一個兩個還覺得驚喜,次數多了吧也就覺得索然無味了。
看出她的興味索然,皇帝一點也不惱,神秘的避而不談,只繼續折騰她起床。
“好啦好啦,我起身就是了嘛。”
弘歷伺候着她穿上鞋子,拉着她就往外殿走。
兩人一出寝殿,琉璃一眼就見到外殿殿中央擱着一樣東西,被石青色的綢緞蒙着,看不清是什麽。
“你猜猜這是什麽?”到了地方,弘歷也就不急了,還悠閑的逗起琉璃來了。
琉璃鼻尖兒抽了抽,白了他一眼,表現的相當淡定。
就在弘歷以為她猜不出來,得意洋洋準備自行揭曉之際,琉璃相當平淡的說了句。
“是小狗吧。”
弘歷洋洋得意的臉頓時一僵,随即懊惱得拍了拍腦袋,他腫麽就忘了琉璃那只狗鼻子有多靈了。
見他神情尴尬,琉璃咧嘴得意一笑,走到那被綢緞蒙住的東西邊上,伸手掀開帷幕。
石青色的帷幕一被掀開,那四四方方的鐵籠子頓時就顯露了出來,籠子中間乖乖趴伏着的小獅子狗也支起身子嗚嗚叫着。
白色的小獅子狗,卷卷蓬松的小尾巴歡快的搖動着,小腦袋湊近籠子栅欄中間嗚咽着嗅她的味道。
“好可愛。”琉璃雖然已經知道是只狗,但真見了小狗的模樣她還是驚喜了一下。
伸手摸了摸小獅子狗的額前,小獅子狗讨好的磨蹭她的掌心,癢癢的觸感逗的她咯咯笑起來。
真令人嫉妒,見她跟那只狗相處親昵愉快,弘歷不由的就有些酸溜溜了。
明明是想借這只小狗讨好琉璃,此刻卻因為小獅子狗得佳人歡心而吃起醋來,他本人卻一點也不覺得羞愧。真是讓旁人慚愧不已。
“別摸他了,你不覺得你現在該做的是好好謝謝我嗎!”弘歷嫉妒的拉過琉璃的手,不讓她去摸那只臭狗了,小模樣傲嬌傲嬌的看着琉璃。
琉璃眯起眼睛,看着他将鮮廉寡恥引以為豪的樣子,覺得手指頭有點癢癢的,想狠狠擰擰他的鼻子。
不過嘛,看在他這些日子以來費心幫她訓練小狗的份上,還是誇誇他吧,免得他太失落,一不小心就落寞死了。
想着這些天常常在他身上嗅到小狗的味道,琉璃抿起唇笑了,也是他精心準備了很久的禮物嘛。
小女娃就直直的撲到弘歷懷裏,小腦袋蹭了蹭,又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襟,弘歷順着微弱的力道的俯下了身子,吧唧一口,琉璃香噴噴的小嘴巴就親上了他的臉頰。
感謝完了,小琉璃也不管在那發起颠的花癡皇帝,蹲到籠子邊上繼續去逗她的新寵物。
也不怪她這麽新奇,誰叫她是個遠近聞名的寵物殺手呢。
其實以往弘歷也送過她不少鹦鹉之類的鳥禽,她一見就很喜歡。
卻不知為何這些鳥禽見了她卻跟見了天敵一樣瑟瑟發抖,她親近它們就好像在虐待它們一樣,叽叽喳喳叫的極為凄厲,那凄慘的小模樣令琉璃自己都感覺她特別殘忍,沒幾天這些小鳥都飽受折磨的挂掉了。
幾次下來琉璃也覺得自己是木有動物緣的人,它們死掉了琉璃也覺得很難過,也就不想再折騰那些小鳥雀了,再也沒養過活物。
誰知道弘歷一直把她的郁郁寡歡看在眼裏,特意為她訓練飼養了這只小獅子狗來送與她。
這小狗一點還一點也不怕她,嗚嗚叫着在她手心下打歡兒。
她不滿足的伸手解開籠子上的搭扣,小獅子狗歡叫着從籠子裏出來就屁颠屁颠的撲了過來,搖着尾巴圍着琉璃打轉,興奮得瑟的樣子令眼見着它讨好琉璃的弘歷暗罵了句臭狗。
“好乖好乖哦……”琉璃蹲下|身子摸着小狗肉嘟嘟的身子,毛茸茸的觸感光滑順溜,皮毛富有光澤和彈性,看起來養的很好。
看着她愉快的樣子,弘歷倍感滿足,他湊到琉璃身邊蹲下,輕聲說道:“我一直沒有為它取名字,它是屬于你的,為它想一個名字吧。”
小琉璃聞言一怔,看着手底下打滾賣萌的白色小獅子狗,肥嘟嘟胖乎乎的蠢萌蠢萌的。
“小肉包。”琉璃喃喃道。
“什麽?”以為自己聽錯了,弘歷下意識的問道。
“就叫小肉包!”琉璃摸着小獅子狗肥肥的腦袋,歡快的叫道。
眼角狠狠一抽,這是什麽名字!皇阿瑪養的狗不是叫造化就是叫百福,這多大氣多福氣,輪到丫的就叫個小肉包,這腫麽牽出去溜!
弘歷欲言又止,想說這名字太丫的俗氣了咱換一個吧,又怕傷到小琉璃脆弱的心肝兒,為難了半晌還在敗在了琉璃期待的小眼神下。
“這名字好,形象形象……呵呵……”狠狠瞪了眼那只從此名叫肉包的臭狗,想着要狠狠罰那養狗的侍從俸祿,做什麽把這狗養的這麽肥!也不想想是誰為了想要它看起來更讨喜拼了命的為它吃山珍海味的。
得到了稱贊,琉璃滿意的引着肉包就出去溜達了。
被遺忘的弘歷只能邁開步子自己跟了上去。
此時正值初秋,天氣微涼,禦花園中卻仰賴巧手能匠的功勞仍是萬紫千紅。
琉璃蹲在地上,手上拿着肉幹逗着小肉包,小肉包兩眼放光的盯着肉幹,一躍而起,就在它張大嘴咬住肉幹的那一瞬間,琉璃眼疾手快的拎高了。
咬空的嗷嗚嗷嗚叫着落到地上,肉包圓溜溜的小眼睛特可憐的望着琉璃,嗚嗚叫着讓人不忍心讓它餓肚子。
琉璃只得将肉幹伸到它嘴邊,看着它吧唧吧唧的兩口吞下。
“別給它吃太多,以後肥的抱不起來。”弘歷眼紅的說道。
“我抱不動你來抱呗。”琉璃頭也不擡的回到,直白坦蕩的樣子讓弘歷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皇上。”
兩人正和肉包玩的正興起,突然被一道女聲驚擾。
兩人不約而同的一皺眉。
誰這麽沒眼力見兒!弘歷不滿的回過頭去,就見一身着淺綠色宮服的少女正羞澀的望着他。
這是誰?弘歷眉頭一皺,身旁的吳書來很有眼力的湊近輕道:“這是今年選秀的小主陳氏。”
陳燕屈身盈盈一拜,略施粉黛的臉蛋染着羞意,眸含春水的想看不敢看的望了眼弘歷又轉過眼。“奴婢陳氏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欲語還休的樣子倒是令她清秀的臉蛋更誘人了。
頓了頓,陳氏将視線移到一旁沒有回頭的小女孩身上,她心知這便是那位祥瑞公主了。
“奴婢見過祥瑞公主,公主吉祥。”
陳燕是這次秀女中模樣最出色的的,在被其他秀女若有似無的警惕的目光中虛榮感漸濃。
她一心想着如何在這次秀女中脫穎而出,拔得頭籌。只是這次選秀皇上僅僅是定下了名單,連面都沒露上一面。
陳燕為了能先得頭籌,特意用二兩銀子賄賂了禦花園中的灑掃內侍,只要他在皇上駕臨禦花園時通知她,一句話便能換得二兩銀子,那內侍豈有不同意的道理?
這不,皇帝一到禦花園,這內侍就匆忙通知了陳燕。
陳燕接到消息急忙梳妝打扮趕來了,雖然身為秀女只能着統一的服飾,甚至只能戴頭花,但依她弱柔似骨的身姿,這寡淡的服飾更能襯托她的風姿。她就不信皇上會不對她動心!
果然,皇上望着她的視線熱烈如火,她被那火熱的視線緊盯着,心中羞澀極了,用盡全力才能克制幾分。
這女人怎麽會知道皇帝心裏在暗罵她的不識相呢?還一心以為皇帝是看上她的姿色了。
陳燕悄悄瞥了眼那個背對着她的女孩兒,她知道皇上是同公主一道來禦花園的。
她乃是京城一名小官兒的女兒,閨閣之中時也曾聽聞這位公主的事跡,據說這位公主容貌絕美,氣質出塵。她認為是以訛傳訛,這位公主的傳奇事跡美化了她的容貌,傳言誇大了事實罷了。
畢竟她身邊所見的女子容貌皆不如她。
“起身吧。”話說出了片刻仍不見叩恩,皇帝劍眉微鎖,這女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是幹什麽?
“咳!”吳書來察覺皇帝的不耐煩,立馬咳嗽了聲,驚醒了陳燕。
她慌亂的謝了恩,解釋自己的來意。“奴婢欲往禦花園賞花,見皇上同公主已在,本想着應當返程回宮,奴婢思忖着這樣便走着有失規矩,便過來給皇上、公主請安。”這是她在路上就想好的說辭,既表達了自己和皇上是偶遇,又表達了自己的矜持有禮,她是來請安的,不會顯得她太過谄媚。
這等子邀寵手段在宮中層出不窮,弘歷見識的不知多少,怎會被她這尚顯青澀的說法瞞混過關。
他簡單的點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陳燕見他不接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下去,猶猶豫豫的決定從地上的那只小狗出手。
“這只狗兒真是伶俐,毛色水亮,養的真好。”陳燕誇贊道,眼睛雖望着肉包卻時時關注着皇帝。
見皇帝看向地上的女孩,便猜想出這該是公主養的狗。
“是公主養的麽?它生龍活虎的樣子真可愛。”語帶豔羨的望了望肉包和琉璃,又問:“這狗兒叫什麽名兒?”眼睛望了望弘歷,眼含期待。
弘歷眼睛抽了抽,悶聲咳了幾下,不想把那個丢人的名字說出口。
琉璃身形一頓,擡眼愠怒瞪了眼那個尴尬的男人。
沒辦法了,懼內的皇帝只得勉強輕聲說道:“肉包。”
陳燕以為自己聽錯了,怔忪了片刻,肉包?是那個肉包嗎?
疑惑的看向皇帝,見他冷冷淡淡的樣子也不敢多問了,只得轉移話題。
見她沒有對肉包這個名字說什麽,弘歷大松了口氣,總算是逃過了一劫。
“其實奴婢小時候也曾養過狗。”這句話令陳燕滿意的見皇帝将視線移到她身上。
“哦?是什麽品種的?”弘歷略感興趣的順勢問。
陳燕頓了頓,她家不是什麽富貴之家,她父親也只是個小官,所以養的不過是個串串兒罷了。
只不過為了顯擺自己,她不能把真相說出來。
“奴婢養的是松獅。”陳燕想了想,她有個姐妹兒家養了松獅,她也就對這種品種的稍微了解那麽一點。
“哦,那你說說看。”弘歷一邊看着琉璃捏肉包的肉墊兒玩,一邊随後附和陳燕。
陳燕以為自己吸引住了皇帝,腦海急速的編造着故事,一邊舌燦蓮花的向皇帝說出她和愛犬的三倆事。
直到她突然眼角餘光看到琉璃轉過臉來。
她身體一僵,大腦一片空白。
這就是公主?小小的一個女孩兒,未施粉黛卻将她比出了九重天。
她以往的驕傲和自信全都分崩瓦解,哪怕她還是個女孩兒。
她在皇帝身邊呆了這麽多年,皇帝日夜看着這般傾城傾國的國色天香,哪裏還看的進去她們這種庸脂俗粉?
方才還覺得自己吸引住了皇帝的想法頓時讓她羞愧不已,她以為這是皇帝待她的溫柔,為了不令她太過尴尬所以故意拉開話題。
這樣想着,她一面覺得羞恥,另一面卻因為這種體貼而更加愛慕皇帝了。
皇帝莫名其妙的承受來自陳燕的火辣辣目光,萬分疑惑本來一個嬌滴滴的羞怯女子怎麽頓時就如此奔放了,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點怪怪的,不自覺的微微側身避開那道秋波。
“弘歷,肉包拉粑粑了。”一句軟綿綿的女音頓時吹破一片粉色泡泡,拯救了可憐的皇帝。
皇帝滿懷感激的湊到琉璃身邊,趕緊拉開一臉委屈望着他的琉璃。
她鼻子太靈了,被那股味道熏的暈乎乎的。
一把摟過琉璃,讓她擠進懷裏求安慰。
小姑娘藕節似的手臂緊緊摟着他的脖子,小腦袋窩在肩窩裏動也不動。
輕輕撫摸她的後頸,感受她難得的柔弱樣子,傻皇帝眼角眉梢都是蕩漾的得瑟。
“趕緊把它收拾幹淨!”為妻報仇的傻皇帝一聲令下,肉包的保姆們趕緊上前極快的收拾起來。一個手腳利落內侍敏捷的抓住肉包就給它擦拭起來,這可是公主的愛犬,為了讓公主可以盡情撫摸肉包,全身幹淨那是必須滴!
琉璃被弘歷抱進懷裏,摟着他的脖子窩在懷裏不肯動了。
這麽可愛的肉包為什麽要啦臭臭呢,她歪着腦袋望着被保姆們折騰的正歡快的肉包,根本就是毫無羞愧嘛!
以後不給它吃肉幹了!琉璃憤憤的握拳想。
可憐的肉包還不知道自己就因為拉臭臭,就悲催的被琉璃剝奪了吃肉幹的權利,還撒着歡兒的被內侍追着跑呢。
弘歷拍拍她的腦袋安慰安慰她,打道回宮去近距離安慰琉璃了,一群人都将那個秀女抛在了腦後。
陳燕從腦補中回過神來時,禦花園就剩她和她的婢女了,哀怨怎麽發了會兒呆皇上就不見了。她神魂颠倒的回了儲秀宮,躺在床上竊笑着偷偷的幻想着皇帝和她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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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溫度差異太大,親們要注意身體,千萬別感冒了。
81挑釁、贻笑大方
此刻正值金秋,紅葉似火。沒有夏日的炎熱也沒有冬日的寒涼,秋高氣爽,溫度适宜。
這是在琉璃去尚書房讀書後不久的一個午時,尚書房剛剛結束了一個晌午辛苦枯燥的課程。
當值的夫子蔡新下完學回去後堂用午膳去了。
屋內衆人也都在哈哈珠子的伺候下準備用膳了。
聽了一晌午的課,戴佳蓉蓉從座位上起身,将書本收拾疊起放到一旁,從桌肚裏扒拉幾下掏出了個小包袱,解開包袱攤開。逐一拿出碗筷擺上琉璃的桌子,又從桌下提出錦繡纏枝紅木食盒,打開蓋子,香氣撲鼻而來,裏面盛放着精心烹制的熏肉幹和點心。
填飽肚子下午還有騎射教習,很費體力,不吃點飽食會挨不住。
“公主,奴婢去取熱水泡茶,啊!——。”
戴佳蓉蓉如此說道就要轉身出去倒水,就在轉身的那一剎那,忽然從身後傳來一股沖力,她頓時身子一個不穩,不由自主的趴伏出去倒在琉璃面前的桌上。
不受控制的四肢揮舞着打翻了桌上的碗碟,盛滿熏肉幹和點心的碟盤跌落一地,些許點心滾落到坐在座位上閃躲不及的琉璃身上。
屋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你幹什麽啊!”戴佳蓉蓉怔忪了片刻,恍然醒悟她弄髒公主的裙子,心裏慌張無措起來。另一方面怒火上升,憤恨身後推她害她闖禍的人,近日來嚣張慣了的她張口就沖身後的人罵道。
“怎麽,你自己走路不長眼,還要怪本阿哥?”站在她身後,不避不讓,反倒近前一步,永瑜挑眉譏諷,眉梢全是奸計得逞的洋洋得意。
永璜見狀濃眉一鎖,他坐在永瑜身後的坐位,将這事情開端看的一清二楚。
他親眼看到本在自己位置上坐的好好的永瑜,在戴佳蓉蓉轉身的那一刻迅速起身站到她的身後迎了上去,一個練了幾年騎射的少年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相撞,毫無意外的是戴佳蓉蓉被撞飛了出去。
他知道如意公主和永瑜之間的矛盾,對永瑜記恨公主的心情更是心知肚明。所以他從如意公主入讀尚書房後,就一直提防着永瑜針對公主做什麽壞事。
但是他觀察許久,永瑜卻一直沒有什麽動靜,只是有時口頭上嘲諷公主幾句,他的警惕心也就漸漸放松了下來,原以為永瑜是放棄了行動,不想他今日突然就挑起事端了。
永璜有些遲疑,不知該不該攙和進去。
喧鬧之中的琉璃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點心碎屑,不在意的拍了拍。
不過是衣裳髒了,又沒什麽大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戴佳蓉蓉轉身才看見她罵的人是二阿哥永瑜,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心裏一緊。
她雖是跟在公主身邊的,但到底二阿哥是皇阿哥,而她不過是個官家女子,也就閉嘴打算息事寧人了。
馮姿盈本來在擺放擱在她那的午膳,事發突然,她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趕忙勸阻戴佳蓉蓉。
一邊說着“公主沒事,你趕緊去倒茶吧!”這般說着又連連給戴佳蓉蓉抛去一個顏色,暗示她息事寧人。
“那奴婢去倒茶了。”她見公主沒有生氣她打翻點心,也就安心的準備出去了,誰知這個時候卻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慢着,你沒事,可本阿哥有事。”永瑜斜倚在自己的桌上,眼睛充滿不屑和傲慢的斜睨着戴佳蓉蓉,見她意料之中的眼冒怒火,心裏更是添了幾分愉悅。
“二阿哥有什麽事?!”戴佳蓉蓉本想裝聾作啞的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卻不想人家二阿哥不這麽想,眼見着這件事就這樣了了他怎會甘心,立馬開口挑釁了。
“你眼瞎了不成?”二阿哥冷傲得瞥了瞥自己靛青長袍的衣角。
戴佳蓉蓉順着他的視線望去,望了又望,頓時臉色漲的通紅,“你,你,你那算什麽!”她仔細看了又看才從那靛青長袍的衣角處看到丁點兒的灰斑,也不知是撒的點心弄上的還是他自己踩到弄髒的!
公主衣裙都沾上了點心粉末,也不見公主說什麽!戴佳蓉蓉忿忿不平的想。
其實若是沒有琉璃的珠玉在前,也不會體現出永瑜的過分。這種對比更激發了戴佳蓉蓉的自尊心,他分明是沒事找事的故意找茬。
“怎麽?就她的衣裳精貴,本阿哥的衣裳就是破爛?你估摸着怎麽處理吧。”他懶洋洋的抛出句話。
戴佳蓉蓉呼吸急促,極力想要忍下心中的怒火,勉力說道:“奴婢給您收拾幹淨,二阿哥換下來讓奴婢洗幹淨換給您吧。”這樣他總沒話說了吧,她自覺自己很忍讓大度了!
偏偏那沒事找事的人又在她的憤怒上加了把柴火。
“本阿哥的衣裳也是你這種下等的奴才能碰的?沒得糟蹋了本阿哥的衣裳。”永瑜走近一步,貼近戴佳蓉蓉,明明矮她半頭,神情卻是明晃晃的不可一世,仿佛她在他眼中只是地上的一灘污泥,渾然不把她放在眼中。
戴佳蓉蓉眼睛瞪圓,二阿哥那嚣張狂妄的臉在她腦中放大,傲慢無禮的話語一次次在腦中回蕩。
馮姿盈見她臉色漲紅,生怕她仗習慣了公主的威風,一氣之下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對二阿哥出言不遜,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袖。
戴佳蓉蓉不是個傻得,雖然這些日子跟在公主身邊,看了太多公主的威儀,享受了太多的便利,但她也因此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忍了又忍,眼睛甚至酸澀起來,她感覺這件屋內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就連身邊的馮姿盈暗地裏也在嘲笑她!
她只是個奴才,哪怕是被羞辱了,因為羞辱她的人是皇阿哥而只能欣然受辱。
“二阿哥……二阿哥想要奴婢怎麽樣……”她艱難的開口,哪怕等待她的絕對是場羞辱。
永瑜露出了個滿意的笑容,笑容邪惡,就要達到目的的确很讓人興奮。“本阿哥要你……跪下來把它舔幹淨!”此話一出,原本寂靜看戲的人群頓時嘈雜了起來,志得意滿的永瑜沒有發覺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暗含着鄙夷和輕蔑。
被所有人關注的戴佳蓉蓉,臉色蒼白,随着嘈雜的聲音漸大,啪嗒一聲,她的理智全線斷裂。明明是他推的他,是他故意找茬!她再也不克制自己的憤怒和委屈,哭着一把推開站在她身前的永瑜,抓起他桌上的文房四寶就往他身上丢去。
永瑜躲避不及,筆墨紙硯乒呤乓啷的丢到他身上,弄的他渾身烏七八糟的,連臉上都被甩上了墨汁。
“賤婢!”永瑜本以為她會動手,他沒料到女子和男子的不同,咬牙抹去臉上的墨汁,頓感大失顏面的永瑜臉色發黑,跨步上前狠狠甩下巴掌!
屋內的少年們神色怪異,癡呆似的盯着他怔愣,仿佛不認識他似的。
馮姿盈本就站在戴佳蓉蓉的身邊,她擔心戴佳蓉蓉行事過于浮躁招惹禍端。在她丢硯臺的的時候她就趕緊上前阻止她,馮姿盈眼角看到那一巴掌揮下,也不知怎麽的,身體就不自主的擋住戴佳蓉蓉,挨下了那一巴掌,臉頰頓時紅腫一片。
戴佳蓉蓉神情愕然,顯然是沒想到二阿哥會衆目睽睽之下就要打她,更沒想到馮姿盈會擋住二阿哥替她擋了那一巴掌。
馮姿盈龇牙捂住滾燙的臉頰,看她那副呆愣的樣子,氣的快要吐血,暗罵自己怎麽就那麽多事,去管這個不知道好歹的女人!
心想算了,她好歹是習過武的,要是換戴佳挨這巴掌,恐怕就要在床上躺上好幾天了。
一巴掌落空,永瑜還不肯就此罷休,勢必要打到戴佳蓉蓉這個賤婢才肯舒心,拽開杵在中間的馮姿盈就要打戴佳蓉蓉。
就在那雙布滿薄繭的巴掌就要落到戴佳蓉蓉臉上的那一瞬間,永瑜的手腕突然被一雙更大的手攥住了。
第二次落空,永瑜一怔,要看是誰阻止的他,順着那只緊攥住他的手望去,就見他那個懦弱平庸的大哥一臉不贊同的皺眉望着他。
“二弟,你過了。”他神情肅穆,五個字說的沉重,意有所指。
永瑜呆了呆,他是看錯了嗎,他怎麽忽然覺得他印象中懦弱的大哥也不是那麽的差勁。
他眼睛動了動,遲疑的望了望四周,他從那些平日裏對他阿谀奉承,溜須拍馬的谄媚世家子弟都站在不遠的地方,沒有谄媚,他們在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他又看了看他本想陷害的如意公主,她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從鬧劇開始到現在她只是無動于衷的坐在那裏,就好像眼前上演的只是一出戲碼,而他就是臺上唱戲的戲子。
戴佳蓉蓉本以為自己會挨上幾個巴掌,卻在千鈞一發之際被被人阻攔了下來,她此時才頓覺後怕,委屈又後怕的哭着沖了出去。
大阿哥皺了皺眉,松了手,看了看屋內一片狼藉,最終還是放心不下的沖出去跟了上去。
永瑜呆愣的低頭站在原地,什麽也想不起來,直到一雙靴子出現在他視線裏,他緩緩擡起頭。
蔡新望着他搖了搖頭,用往日喃喃唱書,徐徐教導他的聲音失望的說道:“二阿哥,男兒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您,明白嗎?”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對本阿哥說教!”永瑜一直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态,直到蔡新怒其不争的一句話驚醒了他,他沒有反思自己的不該,反而是惱羞成怒的罵道。
挨了罵的蔡新搖了搖頭,自嘲般的一笑,什麽也沒說的轉身離去了。那有點消瘦的身影不知為何令人倍感蕭索無奈。
永瑜見他一言不發的走了,身子一軟,跌坐在了椅上。
死般的沉寂貫穿了這間屋宇,寂靜了片刻後,有人首先動作了下,其他人也随之紛紛動作起來。他們三三倆倆的聚在一塊兒,漸漸說笑着天南地北的胡侃起來。
沒有人去關懷永瑜,就連以往對他谄媚巴結的幾個纨绔子弟也看都不看他一眼。
哈哈珠子們見鬧劇已落下帷幕,猶猶豫豫的上前來收拾殘局了。
琉璃笑了笑,真是一出好戲。
她撚起桌上唯一一塊沒有掉到地上的點心,咬了一口,這是銀屏費心做出的點心,味道果然很好。
“你去收拾下傷吧。”
“奴婢的傷不重,戴佳小姐不在,奴婢還是伺候着公主吧。”
受了無妄之災的馮姿盈頂着一張紅臉,一邊收拾着一邊望着大門,似乎隐約是在擔憂着什麽,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擔憂什麽人。
片刻之後,哭着奔出去的戴佳蓉蓉和追出去的大皇子永璜才一前一後的回來了。
戴佳蓉蓉眼眶微紅,臉上脂粉殘留,很是凄慘可憐。
琉璃沒有問她什麽。
她坐在位置上,見公主已經在喝着茶水吃着馮姿盈的那份膳食,她臉色只是僵了僵。
看了看琉璃,又看了看大阿哥,見永璜時不時對她投以關心的神色,她神情有些複雜。
猶豫糾結了片刻,她的臉色一凝,眼睛浮現出誓不甘休,堅定的神色。
作者有話要說:雲笙、成寶寶,上弦梨漾
三位親真好 親親 ╭(╯3╰)╮
82後宮裏風暴醞釀
永瑜吃了個虧還不肯就此作罷,他見琉璃怡然自得的撚着點心吃的正歡,頓時怒火暴漲。
嚯的一下站起來,大步走到琉璃面前,冷着臉居高臨下的看她,“祥瑞公主,你的塔拉溫珠子弄髒本阿哥的衣裳,你就沒什麽話要說嗎?”
話裏話外如此針鋒相對,傻子都看的出來他是故意針對琉璃。
琉璃将眼珠子從點心上移開,她擡頭望着永瑜,嘴巴還沒停,吧唧吧唧的嚼着軟綿香甜的桂花糕。
咕嚕一聲在永瑜惡狠狠的目光中咽下,才慢吞吞的說:“你衣裳髒了就髒了呗。”眼睛閃現疑惑,衣裳髒了找她幹嘛?難不成是沒衣服穿?
永瑜被她氣的一噎,嘴唇氣的發抖,怒聲道:“這是你的人弄髒的!你得負責!”
他早就被一連串的打擊弄的理智全無了,不然他早該明白适可而止。可惜,他再聰慧,也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孩子。
琉璃勾起唇角,粲然一笑,“難不成,你也要我給你舔幹淨嗎?”揚唇笑出那滿口森森的白牙,毫不在意的倨傲的小模樣擺明了有恃無恐。
這話能拿去羞辱戴佳氏,對她來說這顯而易見的不可能。
他再怎麽嫉恨琉璃,也不敢公然羞辱皇帝欽封的公主。否則他也不會借故從戴佳氏入手了。
感受到屋內其他人的嘲弄揶揄的視線,永瑜氣的微微發抖,嘴唇都有點發白了。
啧啧,他模樣雖是一般,但生的唇紅齒白,氣成這幅模樣還真是令人憐惜的很。
說了這麽多就是為了件衣裳,也正是可憐。
琉璃抿起唇,眼睛骨溜一轉,然後伸出白白肉肉的小手撩開袖口,從手腕上捋下一只金鑲玉的白玉腕镯。
在衆目睽睽之下,她抓起永瑜的手,塞進他的手心。
“喏,這個給你,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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