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看黎知心不動聲色地向外垮了一步,加大了和自己之間的距離,阿娟小聲道,“你這樣不好吧,我剛才可給你買了一整套寶石首飾啊,花了大價錢的。”

黎知心本就覺得心虛,聞言又只得回到她身邊,然後挺胸擡頭地直視着司馬明陽,頗有種慷慨赴死之感。

司馬明陽走到她倆面前站定,待看到阿娟的面容之後臉色一凜,又看到她除了樣貌之外,其它完全不似往日見到的唐三小姐後才放下心,似笑非笑道,“喲,我瞧着這是誰呢,唐三詐屍了啊?”

這邊阿娟還未說話,就聽到黎知心冷笑一聲,反駁道,“那你真該想想,我哥為什麽寧願娶她當唐三的替身,都不願意娶你司馬小姐了。”

司馬明陽聞言臉色頓變,“黎知心!你別以為你是明哥哥的妹妹,我就不敢動手了。”

黎知心撇撇嘴,“喲喲喲,我好怕啊~

阿娟被她這副欠欠的樣子逗笑,見她們聽到笑聲看向自己,又一本正經地‘咳’了聲,佯裝正經地問道,“知心,這位漂亮又英姿飒爽的小姐是誰啊?”

黎知心也配合她,揚着聲調道,“這是司馬府的大小姐,人家爹是大将軍,爺爺是大學士,姑姑是貴妃,表哥是親王,這地位可高的很吶~咱們惹不起哦。”

司馬明陽聽出了她話裏的諷刺,右手按着腰間的銀鞭,隐忍着還是沒有拔出。黎知心身份特殊,自己動不得,但她旁邊這位礙眼的人,教訓兩下還是可以的。她就不信為了這麽一個‘贗品’,明哥哥會和整個司馬府為敵。

她把目光放到了阿娟的身上,諷刺一笑,“一個下賤的繡娘而已,不過是長得和唐三有幾分相像罷了,還想和我争?哼,不自量力。”

阿娟現在正煩着這件事呢,司馬明陽這話完全是點燃了她心中的火藥。聞言阿娟驕傲一笑,“我現在可不是什麽繡娘了,我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唯一的世子妃呢,上了族譜的哦~”

她這麽強硬,引得黎知心驚訝地望向阿娟。

聽她明裏暗裏強調‘明媒正娶’四個字,司馬明陽氣的瞪大了眼睛,臉上帶着騰騰的殺氣,疾言厲色道,“識相的就給我閉嘴,別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阿娟立刻抿着嘴,眨着眼睛無辜地看向她,引得司馬明陽怒目切齒,直接抽出腰間的鞭子朝她揮去。

黎知心一直盯着她的動作,見狀眼疾手快地拉着阿娟向後退,同時呼叫護衛,“向晨!”

向晨立刻提劍迎了過去,但顧慮到司馬明陽的身份,他也只能守着兩人不受到她的攻擊。可他們還好,附近展架上珍寶閣列出來的首飾玉釵卻遭了秧,在司馬明陽的銀鞭之下,一個個的被甩到掉落在地,摔成四分八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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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櫃也知道司馬明陽不好惹,在旁邊心疼的哭天喊地的,還不忘讓人跑出去報官。

珍寶閣身處京都繁華之地,主街的不遠處就是巡城将士的所在地。一衆府衙士兵很快來到,司馬明陽看來了人,又看看滿地的狼狽,才不甘地收了鞭子,“今天本小姐就先饒過你,下次再犯到我手上,你就等着收屍吧。”

說完看着那群府衙士兵齊齊的站在門口,輕蔑地道,“看什麽看,給我讓開!”

那些人卻依舊一動不動。

司馬明陽氣的又要甩鞭子,只聽到外面一道男聲傳過來,“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司馬小姐。怎麽,是哪個‘不長眼’的人惹你生氣了?”

他的聲音中帶着調侃和悠然自得,讓阿娟不由得緊張起來。

黎知心握住她的手腕,“沒事,這個是巡城營的統領,叫高飛虎,人送外號笑面虎。你別看他笑呵呵的,沒點殺傷力,一會司馬明陽肯定會軟下來,放心吧。”

下一刻,阿娟只看到一個穿着灰棕色衙服的青年走了進來。待看到兩人之後,高飛虎忽然一笑,“喲,這不是知心郡主嘛,這位是……”

黎知心道,“是我嫂嫂。”

高飛虎驚訝地揚眉,儒雅地笑笑,“原來是嫂夫人啊,真是失敬。現在看來,這件事可不能随意處理啊,要不勞煩三位移動大駕,去我的巡城營一趟?”

司馬明陽道,“要去她們去,我才不去你那破營呢。我還有事,先走了。”

見她要走,高飛虎也不急,對守在門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立刻排成隊攔住了司馬明陽。

“既然司馬小姐有事,那不如這樣,掌櫃的,現在清算一下你這有多少損失,報給司馬小姐。哦對了,還有知心郡主和嫂夫人這裏,可有人‘受傷’啊?是否需要請大夫看一下呢?這診費,恐怕也不少吧。”

司馬明陽聞言,轉身質問他,“高飛虎!你不要太過分了!”

高飛虎無辜地看看四周,“各位說說看,我過分嗎?你打壞了人家的東西,賠銀子是天經地義的。怎麽,這衆目睽睽之下,你還想逃?”

因着這股動靜,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群。司馬明陽不想和他們多扯,見狀道,“賠就賠,窮酸鬼,你說要多少吧?”

高飛虎也不在乎她的話,看了一眼珍寶閣的掌櫃,笑道,“還愣着幹什麽啊,去算賬。”

說完又看着阿娟和黎知心,依舊溫聲細語,“嫂夫人,你們沒事吧?”

阿娟搖搖頭,又想到了之前問到的住在附近醫館的蔡大仙,忙點頭,指着向晨道,“我家侍衛的手被打到了,想去附近的濟世堂找大夫看看。”

向晨接收到她的示意,有些不好意思地舉起手讓高飛虎看。

司馬明陽也伸着頭瞄了一眼,不屑道,“就那麽一道小傷口,趕緊去吧,再晚些說不定就愈合了。哎呀,這郡王府的侍衛,可真是‘嬌弱’的很呢。”

一番話說的向晨的頭,更低了。

高飛虎也沒多問,點頭讓她們先走。

阿娟回身對黎知心道,“你先在這裏待着,我帶着向晨去看看。”

黎知心以為她不想面對司馬明陽,豪爽地道,“行,等會你和向晨在那裏等着,我辦完了再去找你。”

阿娟點頭,“倩文留在這裏吧,免得你一個人不方便。”

倩文見她身邊有向晨跟着,去的又是醫館,便聽她的話留了下來。

看他們三言兩語的就定下來,司馬明陽上前堵着阿娟,不滿地朝高飛虎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憑什麽我不能走,他們就能走?”

高飛虎道,“這侍衛可受傷了。如果司馬小姐也‘受傷’的話,那在下親自送您去醫館。”

司馬明陽說不過他,“好你個笑面虎,你給我等着!”

阿娟帶着向晨越過她,向外走了出去。濟世堂距離珍寶閣不遠,他們一路問着街邊的人,很快就到了。向晨跟在她身後,見她真的向醫館裏走去,忙道,“世子妃,屬下沒事,回去自己塗點藥就好了。”

阿娟找到醫館裏坐診的大夫,領他坐下,“還是先看看吧。”說着又解釋說,“那裏太吵了,我光聽着就煩得慌,先在這裏休息片刻再說。”

向晨應聲,在醫館偏僻處找了位置讓她坐下,又私下給了大夫一些銀子,方便阿娟在此歇息。

阿娟獨自待了一會,開始在醫館內四處走動,佯裝随意地觀察起來。那大夫收了向晨的銀子,也沒有說什麽,反而趁着這會兒醫館裏沒人,還耐心地給她介紹一些美容養顏的藥方。

阿娟聽着他的話,定了兩個抱養皮膚的私方,看向晨離得遠,便小聲問道,“聽說那個蔡大仙現在住在這裏?”

那大夫聞言雙眼一亮,看阿娟衣裝非凡,身後又跟着個那麽強壯的侍衛,又是來找蔡大仙的,以為她是富貴人家後院裏,想争寵走捷徑的夫人小妾,便配合地道,“在呢在呢,蔡大仙就在後院。夫人別急,在下給您支開侍衛,您等會直接去後院,找個穿藍色大褂的男人就是。”

阿娟看出他的想法,也沒有戳破,反而又拿出了一錠銀子暗中遞給他,“多謝掌櫃。”

那大夫接過,對她堅定地點點頭之後,轉身朝向晨走去,“這位夫人剛才買了兩副藥,你跟我過來取一下。”

向晨扭頭看她在,便跟着大夫朝藥櫃走去。

阿娟看準時機,穿過廳堂去了後院。

院內是一片空地,四周放了一些架子在晾曬藥草,牆下一個搖椅上,躺着一個右腿和左胳膊都被纏了棉巾的人。看到他褂子的顏色,阿娟上前問道,“可是蔡大仙?”

蔡大仙聽到聲音,懶懶地擡起了眼睛,沒好氣地道,“叫我幹什麽,沒看到我在睡覺嗎?”

阿娟歉意地道,“真是抱歉蔡大仙,打擾您休息了。我來是有事相求的,不知蔡大仙能否幫幫忙。”

“不幫。”蔡大仙瞥她一眼,翻個身繼續睡。

阿娟嘆口氣,轉身欲走,口中略帶失望,“還以為大仙能解決我的問題呢,現在看來,我肯定是沒救了。”

聽她話中對自己能力的輕視,蔡大仙猛地坐起來,“你給我站住!”

阿娟暗笑,又憂愁地轉回來,“大仙您叫我?”

“這院子就咱倆,我不叫你難道叫鬼嗎?說,你遇到了什麽疑難雜症?”

阿娟在他面前轉了個身,肯定地道,“大仙,我懷疑我被我夫君的亡妻附身了,她的魂現在就在我身上呢,您能幫我把她叫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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