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既然這麽開心

? 不對呀,全死了?

那,小靈?小啞巴?

死了?

天哪!

死慕錦玄,死昏君,我特麽跟你拼了!

睡了一覺,做夢做到小啞巴眼睛泣血,小靈越飄越遠的雲蒼,從床上彈起來,揉揉眼,窗外是豔陽好天氣。

剛認清是做夢,突然又想起睡前,慕錦玄的話。

不是夢啊!

雲蒼扶着床,扶着桌椅,臉色着急,腳下只能一步一腳印挪動的走到門口。

好不容易半趴着探出頭,就被一腳踢到了腦門,直接趴在了地上,哀嚎。

“你全身斷了好幾根骨頭,這是要做什麽!”

是慕錦夜的聲音。

慕家全是混蛋!混蛋!

雲蒼捂着超級痛的鼻子,眼淚汪汪的忍痛,吸氣。慕錦夜把他打橫抱起,往床邊走。

雲蒼吃痛哪有閑工夫注意到,于是,身姿舒展,瞧不出什麽大高興,臉上就是似有若無的招搖着神采悠悠然跨進來的慕錦玄,頓時周身籠上一層烏雲。

慕錦夜将雲蒼放到床上,小心翼翼的。

他做的孽。自然哄孩子般的說着柔軟的讨好話。

手去掰雲蒼死命捂着鼻子的手。

從後背看,如同在索吻。

慕錦玄瞧了一陣,驀的轉身。

在門邊故意輕踢了一下木門邊。

雲蒼如臨大赦,連忙推開慕錦夜。

唉呀媽呀,靠這麽近,都不給人反應時間。那雙丹鳳形的眼亂抛什麽眼神,根本看不懂。

想說抱歉直接說好了。

也是了,慕錦夜的身份難免有驕傲,不習慣說也不奇怪。

是誰來了?誰解救他于極度尴尬中?

微微側頭,一角滾了金邊的暗紅衣料飄過。不見人。

“那個,我要出去,我沒事了,真的,能走能跑,那個,你能讓開讓我下床嗎?”

雲蒼縮起身子,想從堵在床邊的慕錦夜留下的不寬的縫隙裏擠過去。

“找誰?我抱你去。”

“啊哈哈哈,抱?男人漢…”

雲蒼瞪大眼睛,不願承認自己已經在慕錦夜的懷抱裏。

“大丈夫。”呆呆的把一句話說完整了。

“說吧,找誰?”

“慕錦…呃,吾皇。”

慕錦夜低頭朝雲蒼彎嘴角笑。

“沒能保護好你,深感抱歉。以後不會了,七夜都快發瘋了。”

“什麽保護不保護,本來,我就是來和匪徒打交道的,被抓走不是情理之中嗎?啊,唐麟和水蘇怎麽樣了?”

慕錦夜朝前看,注意腳下的路,聞言,嘴角的弧度更長。

“恩,很好。已經入了唐家。原本要嫁進來的高家長子,原來也有意中人,是身邊書童,現在輪到高家雞飛狗跳了。”

雲蒼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哈哈直笑。

“怎麽,你還要去做次人間月老,撮合一下麽?”

慕錦夜斂去笑意。瞥一眼雲蒼。

“教訓有一次就夠了,那種誤事的事情不會在發生。現在,我的時間都是你的。”

雲蒼覺得怪怪的。

不過他想的是,慕錦夜被他的傷情吓傻了,自責到很深的程度,人嘛,內疚的很,總會隐約想去說些漂亮話。給他點面子,再說,慕錦夜沒錯,他也是去做好事了,無須再多糾纏這個話題。

于是,沒有任何回應。

慕錦夜慢慢笑起來。

走過去的一座假山石後面,慕錦玄臉黑的,差點沒把扇子吞進肚子。

這就是為什麽,雲蒼見到慕錦玄時,他一幅吃了蒼蠅的表情。嚴肅的要死。

雲蒼還真是驚詫。

當下也擔心的要死。

哇靠,這麽凝重,還有沒有給雷均求情的餘地呀。

“愛卿,身子好了?”

“無礙了。”

“那就從親政王懷裏下來,好好說話,我不習慣這個視角。”

雲蒼無語,從慕錦夜懷裏站下來。

“愛卿有事?”

沒事誰找你!

“敢問,吾皇,青郎山上,是否只留下了雷均一人?”

“還有兩名身份不詳的,一并關押着呢。”

什麽?

雲蒼也不知道該先高興還是該先生氣。

強大的直覺告訴他,那兩個人應該是小靈和小啞巴,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這個死慕錦玄,也不問清楚就亂關人。

小靈不知道如何,小啞巴他是知道的,還有傷在身,哪受得了監牢濕悶。

“臣,能否前去一看?”

“正好,朕也正要去。”

慕錦玄站起,執起雲蒼的手腕,悄然間慕錦夜就被擠在了後面。

一入關押的地方,雲蒼大大的舒了口氣。

比他住的還好!

呃,不是嫉妒的時機。看人,看人。

小靈和小啞巴病症較輕,放在一個房間裏。

雲蒼推門進去,腳尖點地,輕手輕腳靠近。

“老爺!”

“雲蒼!”

沒想到,小靈小啞巴都沒睡,門一打開,微風蕩到臉上,兩個人就轉了頭。

一見是雲蒼都騰地坐起來。

雲蒼郁悶。

為什麽,自己渾身上下裹了好幾道布條,小啞巴明明比他嚴重,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難道自己這麽弱?

好艱難的事實。

小靈毫不意外的開哭,小啞巴,結巴着喊了名字,就下床扯住雲蒼的衣角不願意動了。

“老爺,你沒事吧?”小靈邊抹眼淚水,邊在雲蒼身上摸索,摸到痛處,雲蒼竭力不去表現出來,還是難掩眉頭微皺的出賣。

小靈都看在眼裏,哭得更歡了。

“還哭?別以為我當時暈了,你喊的那些我可聽見了。真的要嫁?”

小靈哭中帶笑,輕捶了雲蒼一下。

這個老爺,老是沒個正行。

見小靈點頭,雲蒼笑的燦爛。

太傅府辦喜事,想想也好。

“你怎麽在這裏呀?酒鋪現在閑下來了?”

應該不會呀,他看到的,酒鋪生意很好的。

小啞巴攥着他的衣角不說話。只是緊抿嘴唇,看着地下。神情驚惶。

小靈看看小啞巴。拍拍他的手。

“老爺,他不想去了,還想跟着你,你別兇他。”

“我哪有?我是擔心。”

雲蒼否認,又看向小啞巴。放柔聲線。

“你怎麽去了青郎山?”

小啞巴被越問越緊張的樣子。頭低得不能再低。

“再不說,我真要生氣了,胡鬧,那裏多危險,你就擅自去了?”

雲蒼真的板起臉,握住小啞巴的手,就要往下撸。

再度緊緊攥住,小啞巴擡頭。哀求的眼神滿滿當當。

“雲蒼,有危險,我,要去救。老板,生氣,不要我,我,還想去。就,去了。”

“胡鬧,你救什麽救,自己照顧好自己就好。”

小啞巴趕忙再攥緊。急得滿臉飛紅。

“雲蒼,給的衣服裏,有銀票,換了銀子,去贖,老板說,他們,要銀子。”

衣服?

那件一直披在小啞巴身上,自己的滿是泥巴點子印的?

滿是銀票?

天,真佩服管家,真能藏錢,怪不得出門時,管家一再的叮囑,身上的東西要看好。

心頭劃過溫暖。雲蒼眼神柔軟下來。

抱起小啞巴,捏捏他養胖了些的臉蛋。

“願意跟我回太傅府?”

小啞巴猛點頭,抱住雲蒼脖子,挂在上面,不撒手。

“司空雨,我叫司空雨。”

雲蒼微愣,随即哈哈笑起來。

“你多大了?”

“十五。”

“你家在哪?”

“我,沒有。”

早先一直被擱淺的問話,終于得到回應,雲蒼真滿足,可,一聽到最後,不由得摸摸小啞巴司空的腦袋。

“不怕,以後就有了。”

小靈和司空雨待在一個屋子三四天了,也只是問出了,他想和自家老爺在一起,上不上下不下的答案,讓他很想問為什麽,可是再也得不到回應。這下子聽他一說,原來對自家老爺這麽有情有義,不免的愛屋及烏,對小啞巴司空好感倍增。

“老爺…”小靈看看在門口悠然賞花的慕錦玄,立在另一邊望着虛空的慕錦夜,小聲喚。

“雷均會死嗎?”

他已經知道,雷軍被俘。生死未知。

“不怕,不怕,我會力保他。”

“真的?”

“我定當盡力。”

雲蒼對死昏君慕錦玄還真沒有信心。

好說歹說,花了半盞茶時間,才把司空雨給按在了床上。

另一端,比柴房大了點的簡陋屋子裏。

雷均慢慢擡頭,看向有動靜的門口。

入眼的是慕錦夜,随即垂下頭,不看。

“愛卿,我沒用刑,我賢明不?”

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建議你照照鏡子。

雲蒼當沒聽見,轉過慕錦夜,喚了一聲雷均。

幾乎是同時,雷均唰的擡頭。

“小靈如何?你看見他了麽?傷勢如何?青郎已被血洗?”

雲蒼走過去,蹲下。

“小靈很好,他也同我問起你,我說了,你會很好。明白嗎?”

雷均點點頭,眼中光芒一閃而逝。

“其他兄弟…都是我的錯。”

“是啊,都是你的錯。所以你更要活的好,親自去贖罪。”

雷均慢慢彎起嘴角,看着雲蒼。

“幸好你不是我的情敵。”

這什麽意思?還記着這一茬呢?

見雲蒼皺眉,雷均莞爾。

“見笑見笑。”

雲蒼轉身,跪下,拱手行禮。

“吾皇,我懇請對雷均法外開恩。”

慕錦玄把慕錦夜撥到一邊,站得筆直,扇子掩鼻,施施然發問。

“哦?如何開恩?”

“吾皇曾下旨招安,我建議可發配西南軍營三年。”

“此法甚好,準。”

雲蒼沒想到這麽順利。

擡頭不敢相信的朝慕錦玄眨巴眨巴眼睛。

看了半晌,觸及慕錦玄笑眯眯的眼。

雲蒼驚覺,上當了。

敢情這個死昏君在這兒等着自己呢。

把他當就坡下驢的大土坡了?

等着他說招安呢吧,好把他心血來潮非要往死裏打的丢臉給扳回來,是吧。

這就像買東西自己說了價格,賣主直接應允,那種隐約感覺是不是被騙的感覺。

罷了,罷了,看在,慕錦玄還算有點良心,沒有為難雷均。不得不承認,這次,慕錦玄很讓他訝異。

“愛卿,是不是很開心?既然這麽開心,陪我一起由西南入北,找個避暑的好去處,愛卿不是有飛霞樓監工的經驗麽,恰好派上用場。”

雲蒼氣結。

死昏君!

避暑,避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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