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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主人(完)+前塵往事(1)【一更】◎

彭深惴惴不安地回到了公司。

陳喬一最後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想在簽約合同的發布會上做些什麽?曝光他違法虐待動物,還是将那裏也給曝光出來?如果是後者的話,不僅是彭氏集團, 他這輩子肯定也都完了。

可是他做事一向小心謹慎,陳喬一又怎麽會知道他背地裏做的那些事情?

彭深當即撥出一個電話:“最近有沒有陌生面孔來過你這裏?”

那頭的人語氣肯定:“當然沒有, 彭總, 您知道的,能知道這兒的都是熟人,別人想找也找不到的。”

“查監控, ”彭深并不滿意這個回複,不依不饒道,“查近幾個月所有的監控錄像, 确認後再報告給我。”

“近幾個月?”電話那邊的男人聲音聽起來有些為難:“彭總, 時間跨度這麽大, 監控數量又這麽多, 這要從何查起呀?”

說完, 他又試探着問:“是哪裏出問題了嗎?”

“你別管這麽多, ”彭深臉色陰沉, “就算停止你那裏的運作,調動所有人力去查, 這監控你也得給我查定了。同時還要查一下內部有沒有人和一個叫‘陳喬一’的走得近的, 如果連這種事都辦不好的話,你那裏也不用再繼續往下做了。”

男人聞言一凜, 立馬明白了這件事的重要性:“彭總您放心, 我立馬就按照您的指示去辦事。”

......

男人說的倒也是實話, 要将這幾個月來的監控全部調查清楚的話, 的确不是一件簡單事。

直到發布會當天上午, 男人才将調查結果彙報給彭深,沒有在監控裏發現任何一張陌生面孔,手底下的員工也沒有和陳喬一有過交集。

彭深倒不擔心男人會因為麻煩而敷衍自己,他們在做的事情風險極高,如果其中出了什麽差錯,男人也難逃幹系。

這樣一來,彭深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同時覺得自己也是糊塗,居然被陳喬一這種小丫頭片子的三言兩語就給輕易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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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裏打定主意,等他将合同拿下,送彭青陽坐上董事長的位置後,他再慢慢找陳喬一算賬也不遲。

彭深對着鏡子整理完領帶,坐上前往發布會現場的專車。抵達現場後,他保持慣有的親和笑容,同對方代表人友好地握了握手,往會場內部走時,笑容忽然一滞。

烏壓壓的記者團裏,一抹高挑又纖瘦的身影極其亮眼,陳喬一穿着一身紅色長裙立于人群當中,正笑眼盈盈地盯着他看,而在食肆裏見過的高大男人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彭深皺起眉,不動聲色地叫來保安,示意保安将陳喬一兩人從會場裏趕出去,再擡起頭來時,卻沒找見兩人的蹤影。

他沒來由得感到一陣心慌,臉上勉強保持着鎮定,同對方代表人一齊落座,掃視一圈現場後,居然又在記者團中央看到了陳喬一和陳丞。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對方怎麽跟幽靈一樣陰魂不散,不是都說她手上不可能有證據了嗎,還非要追着來發布會幹什麽?

彭深臉一陣青一陣白,臉色差到連對方代表人都注意到了,代表人稍稍靠過來,客氣地小聲詢問:“彭總,您身體不舒服嗎?”

彭深當即回神,賠笑着搖搖頭:“沒事,我們開始吧。”

作為宣城乃至全國都有名的旅游區,這個片區的商業改造無論對于哪個公司來說,都是一塊令人眼饞的肥肉,偏偏只有彭氏集團突破重圍,将在今天拿下這一資格。

這樣的大事自然也在市裏激起了不小的波瀾,引來各大媒體的關注,能拿到第一手消息并進行報道,也是各個媒體今天出現在發布會上的原因。

發布會開始之際,彭深先陳述了一遍彭氏集團的發展史以及未來的改造規劃,整個發言期間,盡管他不停地在內心說服自己,沒必要将陳喬一放在眼裏,但目光仍舊時不時的往她身上飄,生怕她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好在直到他發言結束,陳喬一都只是坐在原位上保持微笑,并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

彭深懸着的心逐漸放了下來,稍稍将注意力轉移到對方代表人接下來的發言上。

按照慣例,代表人首先列出選擇和彭氏集團進行合作的原因,除了彭氏集團實力雄厚,創立時間雖短、但卻是一匹不容小觑的黑馬以外,同時也不可避免的,提到了這位創始人兼董事長身上。

代表人調出展示PPT,直視鏡頭,面露微笑:“相信大家都很了解彭總,彭總年紀輕輕便創立了彭氏集團,發展至今,彭總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而在去年的十大傑出人物大選上,彭總還當選了動物慈善愛心大使,我相信,和彭總這樣的人物合作......”

他話還沒說完,現場忽然響起另一道輕悅女聲:“抱歉,打擾一下,我想向您提個問題。”

全場的目光瞬間向聲音的源頭處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女人從中央位置處懶洋洋地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同代表人對視。

彭深心裏一咯噔,下意識地想要讓安保人員将陳喬一給轟出去。

沒想到代表人微微蹙眉,搶在他之前提醒道:“不好意思,這位記者朋友,現在還沒到提問時間。”

陳喬一也不堅持,她輕笑一聲,但不坐下:“那您繼續說。”

代表人卻說不下去了。

不知從何時起,他方精心準備的PPT被調換成了一個視頻,視頻的清晰度很高,幾乎一眼就能認出視頻的主角就是彭深,只是......

只是視頻裏的彭深正手握一根皮帶,一鞭又一鞭地抽在一只柯基身上,柯基身上傷痕累累,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發出的嗚咽聲可憐至極,彭深卻毫無收手的意思,甚至臉上還挂着堪稱變态的笑容,嘴裏叫罵着:“打死你個不聽話的狗東西,賤狗,去死吧!”

不光是代表人,在場的所有記者也全都愣住了,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們迅速回過神來,對準視頻和彭深的臉連拍不止,也不管到沒到提問時間,舉起話筒便問:“請問彭總您怎麽解釋視頻裏的內容?”

“這視頻到底是真是假?”

“彭總,您對小動物的喜愛都是裝出來的嗎?”

彭深探身就要去搶操控屏幕的鼠标,但無論他怎麽按,都無法關掉這個視頻,他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鎮定:“各位記者朋友,這是僞造的視頻,這是栽贓,請各位不要輕信。”

代表人的反應也很迅速:“大家先不要拍了,彭總的為人大家都很清楚,視頻的真假還有待考證,請不要散播這些未經核實的內容。”

“原來這是栽贓呀?”陳喬一笑容不減,彭深卻陡然心生更多不好的猜測,這女人今天來到現場,是真的打算來毀掉他的。

明明操控屏幕的鼠标還握在他手裏,視頻卻不受控制地換成了其他。

彭家花園、書房、走廊、浴室......不同場景拼接在同一個視頻裏,狗的種類也各式各樣,貴賓犬、金毛、柴犬等等,不變的是,主人公仍是彭深。

有他将花園水管塞進狗嘴裏、将水龍頭扭轉至最大的,也有他将本本書往狗身上砸的,還有他一腳将狗從樓梯口踢下一樓的,如果說第一個視頻還有造假的可能性的話,這分明是發生在彭家裏的一切,便是實錘。

在場的記者都被這勁爆的新聞沖昏了頭腦,甚至已經想好諸如“動物慈善愛心大使竟是衣冠禽獸”之類的新聞标題,沒有任何一個人去糾結拍視頻的人是誰、又是如何将視頻投在屏幕上的。

代表人看完這些,重重咽了口唾沫,那些想替彭深辯解的話盡數被咽回進肚子裏,甚至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同彭深拉開了些許距離。

陳喬一目光一移不移地落在彭深身上,仿佛在說,看,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來了,是你非要來自取其辱的,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豆大的汗珠從彭深鬓角邊滑落,他在心裏飛速思考着,沒關系,就算這些內容被媒體曝出來,他頂多只會受到幾個月的拘役或管制,而在當下這個時代,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大新聞沖擊人們的眼球,等這幾個月過去,這件事情估計早就被人淡忘了,不會給彭氏集團造成多少影響。

陳喬一卻好似擁有讀心術一樣,輕笑着搖搖頭,屏幕裏的視頻就又被替換成其他。

記者們正嫌沒有拍夠,剛想叫人将視頻換回來,沒想到接下來的視頻內容比起之前更加勁爆。

因為彭深施虐的對象不再是小動物,而變成了人,是個女人。

或許是出于不想對受害人進行二次傷害的想法,受害人的五官聲音、以及周圍的環境都經過了模糊化處理,很難辨別出她的身份,但從她被彭深掐着的脖子、被拽着頭發從走廊這頭拖到那頭、歇斯底裏的哭喊和求饒聲來看,她正遭受着非人的虐待。

在場的所有人不忘拍照的同時,也紛紛猜測起女人的身份,是彭深的助理、家裏的傭人,還是誰?

陳丞垂下眼睫。他知道,視頻裏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彭青陽的母親,鄭英。

他還記得自己被鄭英領養回家的時候,她臉上滿是被彭深打出來的傷口淤青,撫摸着它腦袋的手卻溫柔至極:“乖狗狗,我給你取個名字,叫大白,好不好?”

“大白啊,有些事情我誰都不能告訴,只能和你說說了,你可別笑話我,”鄭英将它摟進懷裏,旋即有滾燙的液體砸在它頭頂,“我不是一個好母親,這樣的日子我一天都忍不下去了,可是我沒用,争取不到青陽的撫養權,以後就由你乖乖地替我陪伴青陽,好嗎?”

第二天,它就被鄭英送到彭青陽手裏,再後來,它再也沒見到過鄭英。

直到今天陳丞才知道,原來那個女人和它、它們有着同樣的遭遇,在禽獸不如的彭深眼裏,人和動物都是他施虐發洩的工具。

陳喬一将陳丞的手握進掌心裏,不語地同他十指相扣。

而臺上的彭深跌坐回椅子上,耳麥裏傳來下屬焦急的聲音:“彭總,我們已經切斷所有電源了,但這屏幕還是關不掉,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現在該怎麽辦?”

彭深臉色蒼白,血色全無,腦袋裏嗡嗡聲不止。

他安慰自己,就算彭氏集團因此受到重挫也沒有關系,他還有那個地方,完全還可以憑借那裏東山再起,可直覺告訴他,既然陳喬一手裏有這些視頻,那那個地方也一定被她發現了。

之所以不一起放出來,只是因為她惡趣味地想一點一點擊垮他內心的所有防線,再在最後給于他致命一擊。

彭深面如死灰地望向人群當中的陳喬一,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與此同時,會場大門被猛地撞開,全副武裝的警察沖進會場,将他團團圍住。

只是大屏幕上的視頻絲毫不受現場變故的影響,繼續換成下一個新視頻,彭深擡頭看向屏幕裏的畫面,心裏一時居然生出“果然如此,一切都結束了”的感慨想法。

完了,不管是彭氏集團還是他偷偷建立起的黑色産業,今天過後,一切就都全完了。

他一手建起的秘密基地徹底暴露在衆人面前,槍支、毒品、被關押在一起的兒童......這些畫面如重磅炸彈一般落在在場每個人的頭上,就連那些見多識廣的記者也全都傻了眼。

他們原本以為彭深虐待動物女人就已經夠泯滅人性的了,沒想到跟人沾邊的事他一件不做,違法犯罪倒是樣樣都沾。

警察給彭深拷上冰冷鐐铐:“有人舉報你涉嫌虐待動物和人,非法販賣違禁物品和兒童,你得先和我們走一趟了。”

彭深被推着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時覺得雙肩有如被兩座大山壓着,沉得讓他喘不過氣來,可他的肩膀上明明空無一物。

陳喬一目送彭深被警察押着帶走,視線從伏趴在他肩膀處蠢蠢欲動的鬼魂上劃過,并不打算阻止,甚至還悄悄施了個咒法,好助那些鬼魂一臂之力。

她對周圍搶着要去采訪代表人的記者們視而不見,人群來往中,她就站在陳丞面前,擡手揉揉他的發頂,輕聲笑道。

“大狗狗,我們回家。”

彭深被押進警車,呼吸沉重。一路上他覺得他的肩膀越來越重,幾乎快将他的胳膊壓斷,怪異至極。

只是他的雙手被鐐铐拷着,行動不便,正想讓警察幫忙看看是怎麽回事,肚子忽然被狠狠踹了一腳。

彭深被踢得措手不及,一時痛得五官都皺在一起,險些将早上吃的早飯全給吐出來。

不等他緩過神來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的腦袋又被用力一按,面前分明什麽都沒有,他卻感覺自己被一頭按進了水裏,冰水不住地往他的鼻孔嘴巴裏鑽,耳邊全是水咕嚕咕嚕的氣泡聲,比窒息還要難受。

彭深頓時拼命掙紮起來,鐐铐磕碰間,金屬音無比刺耳,彭深卻全然無知。他掙紮的幅度太大,又完全掙脫不開鐐铐的束縛,不多時,他的一雙手便被勒得皮開肉綻,血腥味在車裏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溺水窒息的感覺才緩慢褪去,彭深還沒來得及呼吸新鮮空氣,背後又是重重一腳,居然直接将他踢到了座椅下面。

他身上還穿着華麗不菲的高定西裝,此時卻像是個任人宰割的皮球,從車這頭滾到另一邊,再從那頭滾回來,場面一時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狗狗鬼魂們飄在半空中,雙爪抱着諸如硬殼書本、煙灰缸、玻璃杯之類的東西就往彭深身上砸,而小金毛和拉布拉多則一狗守在一邊,将彭深來回踢來踢去,聽着彭深不住的求饒聲,它們卻不知疲倦地踹得更加起勁,毛絨絨的大尾巴在身後搖得極歡。

它們踢着踢着還覺得不夠過瘾,于是直接踩上彭深的雙腿,用力地蹦來蹦去,每跳一下,彭深便吃痛地慘叫出一聲,雙腿劇烈地顫抖起來,只是很快,他的嗓子叫啞了,腿也變得軟綿無力——他的腿被硬生生弄折了。

“救......救命,誰來救救我?”彭深蜷在座椅底下,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衣服皺皺巴巴,嘴裏跟着滲出血跡,哪裏還有以前意氣風發的模樣。

有滾燙煙頭一下下戳在他臉上,當即有焦臭味飄出來,警察卻壓根聽不見看不到聞不了似的,沒有人對他的求救作出回應。

這些當初彭深對鄭英和小狗們做出來的事一一變成因果,最終砸回到他自己身上,狗狗們之所以放棄輪回機會,為的就是等到這一天,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彭深犯下的事足以讓他在監獄裏度過後半生,而他和狗狗鬼魂們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已。

陳喬一說是要和陳丞一起回家,實際上剛将陳丞送回家裏,她就動手打開了鬼門關。

見到懸浮在半空中的陰森石門,陳丞蹙起眉,下意識地擡手牽住陳喬一的衣袖:“你又要走?”聲音聽起來還帶着點小委屈。

“大狗狗乖,”陳喬一勾勾他的尾指,“這次我很快回來,我保證。”

彭深的事情雖然解決完了,但她存在心裏的那朵疑雲還沒有完全解開,雖說她能夠直接開陰眼來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但以防萬一,還是親自走一趟地府更加保險,畢竟緣冊上的內容一定不會造假。

......

諱書躺在太師椅上悠閑曬鬼造太陽時,陳喬一正好出現在他身邊,吓得他直接失衡撲地,摔了個結實的狗啃泥。

他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拍屁股上的灰,臉上立馬堆起笑容:“姑......陳老板,您怎麽來了?”

陳喬一向他攤開手:“緣冊。”

諱書:“......”

他嚴重懷疑自己不是掌管緣冊的陰差,而是替陳喬一保管緣冊的管家,什麽時候陳喬一想要了,他就得乖乖将緣冊雙手奉上。他小聲嘟囔着:“幹脆我直接将緣冊給您吧。”

陳喬一當真考慮起這個建議:“倒也不是不行。”還能省下她一次次跑地府的工夫。

諱書知道這位姑奶奶是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于是立馬将嘴閉上,恭恭敬敬地将緣冊獻上去。

陳喬一掌心一翻,一根灰白色的頭發旋即出現在她手心裏。

諱書覺得這頭發的顏色有幾分眼熟,直到陳丞的名字出現在緣冊上時,他才想起這是魔女這麽些年唯一的那名契約者的名字。

緣冊上一向只顯示和鬼有關的人鬼關系,但也存在特例,只要能向緣冊提供與所想查之人有關的事物,同樣也可以查到除人鬼、鬼鬼以外的內容。

只是好端端的,魔女查自己的契約者做什麽?

不過諱書也沒膽子來過問這位姑奶奶的事,簡單晃了一眼緣冊後,便自覺地移開視線。

陳喬一看着緣冊上顯現出來的內容,纖長細白的指尖輕輕摩挲過從陳丞名字上延伸出來的緣線,睫羽輕垂。

緣線的顏色是她從未在緣冊上見過的幹淨純粹,濃郁到不摻含任何雜質,足以看出陳丞對緣線那頭的人的感情聯系之深之切之真。

陳喬一的目光最終落在那端的名字上——“陳喬一”。

從地府回到家的時候,陳丞正雙手環膝靠坐在沙發上,像極一條苦苦等候主人回家的可憐小狗。

熟悉的紅色身影剛闖進他的視野,他就立馬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眼睛微亮:“你回來了。”

陳喬一走到陳丞面前,往沙發上一躺,這才漫不經心地撩眼看向他:“說說吧。”

陳丞怔忪,眼底閃過一絲迷茫:“說什麽?”

陳喬一斂起眼尾,望着陳丞的目光中含着笑意,但陳丞卻莫名覺得,此時的陳喬一比她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正經嚴肅:“陳丞,我們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認識?”

久到在那晚她救下他之前。

聞言,陳丞愣了一下,眼神有一刻的恍惚。随即他在沙發邊單膝跪下,好讓陳喬一不用仰頭看他,輕聲回答:“是。”

大概是沒料到陳丞會承認得這麽幹脆,陳喬一還覺得有些意外:“什麽時候?”

陳丞低眸,盯着陳喬一擱放在沙發邊的潔白手掌看了又看,緊接着他捧起陳喬一的手,乖順而虔誠地在她的指尖處吻了吻,然後一字一頓道。

“在我被彭深丢棄,快要死了的時候。”

◎最新評論:

【我好愛!!!】

【撒花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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