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天陽國女皇陛下親臨西州, 為天陽國将士們打氣助威。

一時之間,大軍士氣大漲又大漲,将士們奮勇殺敵, 連連占領了民丘國第二個城池, 元吉城。

民丘國見天陽國跟瘋了似的, 立刻投交降書, 表示自己怕了慫了。而平洲國因為風鬼峽一役,損失也是慘重,被鬥志昂揚的天陽國大軍攻占了一個郭景城, 頓時噤若寒蟬, 退回平洲國境內, 不敢在挑釁天陽國邊境。

而這一切, 僅僅只用了五天時間。

在這五天裏, 盛庭皖和溫暖除了第一天兩人說過一句話後, 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明明兩人的營帳是相鄰的, 可兩人就像在天南海角一般。

盛庭皖不和溫暖說話原因應該有很多,但溫暖清楚她一定有氣,而且還不小。而溫暖不說話的原因是因為她看到了盛庭皖身邊的男主,沈之瑾。

戶部尚書之嫡長子, 沈之瑾。

是她親手把男主送到了女主身邊。

所以溫暖在想, 兩人之間的關系如何,她好想應對之策?

直到她每夜聽到隔壁營帳中傳來男子的嬌喘聲,足足一個時辰,溫暖不禁感嘆男主體力真特麽好。

也幸虧兩人的距離很近, 系統能時刻監測到隔壁營帳的實際狀況,如實告知溫暖。

其實男女主是分床睡的,女主每夜都要求男主故意嬌喘, 想引起溫暖的注意。

至于女主為何這麽做,溫暖心裏自然清楚。

看來她當年做的事讓盛庭皖氣得不輕啊,還給她氣得都黑化了。

入夜,隔壁營帳的嬌喘聲又傳到溫暖耳邊。

溫暖睡意全無,無奈起身,坐在床邊嘆了口氣,“哎...”

【我聽得都累了,男主喘的太假了,我真想送他點教學資料。】系統摳鼻,【教教他怎麽嬌喘。】

系統這話讓溫暖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既然盛庭皖故意不理她,還每晚作妖,那不如激一激她!

系統好奇道:【你打算怎麽激?】

溫暖躺在床上,頭枕雙手,翹着二郎腿,笑道:“自然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也打算喘兩聲?】

“我都不用出聲,自有辦法對付她。”

溫暖最終還是聽着男主的喘息漸漸睡着。

一個時辰一到,沈之瑾長舒了口氣,擦擦額頭的汗,喝了口水,“陛下,臣郎都喘了五、六天了,還要繼續嗎?”

盛庭皖放下手裏的奏折,看了眼隔壁毫無動靜的營帳,“明日繼續。”

沈之瑾:“....”

他無奈道:“陛下,您和相爺之間有矛盾,不如開誠布公聊一聊,把臣郎夾在中實在是....”

不夠道德啊。

但這話他不敢說出口。

盛庭皖看了他一眼,“朕和她沒有矛盾。”

沈之瑾撇嘴道:“陛下,臣郎跟您也算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您可以騙過其他人,可騙不過臣郎以及...相爺。”

盛庭皖手一滞,眸子一眯,威脅道:“...若是不想睡,就滾出去。”

沈之瑾:“....”

說不過就恐吓他。

盛庭皖在軍營的這段時間,李盼旋天天帶着兩位副将和常軍師去軍事營帳內跟女皇陛下陳述職守。

“...以上,便是風鬼峽戰役勝利的根本原因。”常子清操着沙盤,事無巨細的講于盛庭皖說。

盛庭皖眼裏劃過一絲驚嘆和折服,面上卻平靜無波,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好。”

常子清說完便退到一旁。

盛庭皖指尖點額,撩起眼皮看向前排站着的人,“李盼旋?”

李盼旋身子一顫,立刻上前,“臣在。”

“松戈城為何只留一大隊的士兵駐紮?”盛庭皖漆黑的眸子宛如深淵,就這麽直視李盼旋,将李盼旋震的心裏一哆嗦,“難道李将軍那時候是有什麽良策或者謀劃嗎?”

李盼旋瞬間雙膝跪地,吞了吞喉嚨道:“臣,知錯,還請陛下降罰。”

這話說得簡直和淩相爺一模一樣,最重要的是兩人的口吻氣場都很相似,幾乎如出一轍。

其他人也紛紛跪下。

盛庭皖微眯眼眸,語氣不帶溫度,“松戈城乃是要地,若是失守了,李盼旋,你覺得此戰還有回旋的餘地嗎?”

李盼旋握拳,顫聲道:“臣知...沒有回旋的餘地。”

衆人心裏明明白白,若是松戈城失守,此戰真的沒有一絲挽救的餘地。

“李盼旋,朕這幾天不問罪是想給你一個明白,讓你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麽樣的錯,”盛庭皖手指敲打在桌子上,清脆的響聲激蕩在每個人的心裏,“朕封你為将軍,一是看中你的武力超群,有萬夫莫開的氣勢,二是你出身将門,兵法計謀從小耳濡目染,想着你能繼承你娘的衣缽,保衛天陽國邊境,守護黎民百姓,從此外敵不敢來犯。”

“朕對你期望如此之高,”盛庭皖微微傾身,看着李盼旋瞳孔微擴,“你給朕做到了嗎?”

李盼旋叩頭道:“臣...臣知錯了,臣自知辜負了陛下的期望,臣懇求陛下降罰!”

盛庭皖起身,閉了閉眼,沉聲道:“自己去領罰,李盼旋一百軍杖,一百軍鞭,王召、程南方各五十,常子清各三十。”

李盼旋叩首道:“臣領旨。”

其他人:“臣領旨——”

營帳外的刑臺上響起了棍子擊打在□□上的沉悶聲,一下一下震懾着軍營裏的所有人。

衆人都清楚,若沒有淩相爺的出現,三國大戰,天陽國必輸無疑。

此等嚴苛懲罰,李盼旋等人就該承受着,以儆效尤。

溫暖走出營帳,看着刑臺上被打的很慘的幾個人,常子清雖然只受三十軍杖和軍鞭,但是她身子骨畢竟不如李盼旋她們,打完整個人都趴在地上,大氣喘不出幾聲了。

兩名士兵上臺,将常子清擡入方明和的醫帳中治療。

溫暖看向方明和,眼睛一轉。

方明和看常子清的後背被打的血肉模糊,眉頭緊蹙,喊道:“小昭,把十固酒、紗布和天靈散給我。”

“給。”

聽這聲音不像他的藥童小昭,他轉過身,背後站着的是淩相爺。

他頓了頓,剛要行禮:“下官見過...”

“都說了,我如今只是一介草民,不用對我行禮,”溫暖把方明和要的東西遞過去,“這是你剛才要的。”

方明和接過,“多謝相爺。”

溫暖看着方明和迅速将常子清背後的傷口消毒,上藥和包紮。

原本還在流血的傷口,被天靈散覆上,血立馬就止住了,常子清緊皺的眉頭都舒緩了許多。

方明和不愧是神醫世家出身,這醫術和制藥都很厲害。

李盼旋三人受罰後也被擡到了醫帳,醫帳內只有方明和小昭,其他士兵什麽也不懂,也不敢插手,只能幹站着打打熱水遞遞帕子。

溫暖閑的也沒事,就幫幫方明和配藥、包紮和敷藥一些簡單的手藝活,畢竟有了她加入,醫帳中保持着一股安穩和諧的氛圍。

李盼旋等人就算疼的哭爹喊娘,龇牙咧嘴的,但是在溫暖面前,卻連一句“哼唧”都不敢發出聲。

溫暖拿過紗巾,和李盼旋說:“把衣服往下拉,我給你包紮。”

李盼旋忍着疼,艱難起身脫衣,“多謝相爺,末将弄好了。”

“....”溫暖拿着紗巾一回頭,看見李盼旋對她坦胸露乳,那白花花地景象差點沒把溫暖吓的白眼翻過去。

無奈之下,她只能忍着生理不适,溫暖把李盼旋捆成了木乃伊,眼不見為淨。

溫暖拍了拍手,舒了口氣,“好好躺着吧。”

李盼旋被捆的密不透風,點點頭:“好的,相爺,多謝相爺給末将包紮。”

“要不是看方軍醫忙不過來,我才懶得給你包紮傷口。”溫暖嫌棄的瞥了她一眼。

李盼旋:“....”

好吧,相爺嫌棄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方明和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就聽見溫暖說的這句話,拿過一個幹淨的帕子,遞給溫暖,“相爺,擦擦汗吧。”

醫帳裏有兩個火盆,人也挺多的,都擠在一個營帳裏,悶得很。

溫暖接過帕子,微笑道:“多謝。”

方明和淡淡一笑:“下官才應該謝謝相爺,若不是相爺幫忙,下官怕是到現在還不能處理好所有的傷患。”

兩人相視一笑的樣子深深的刻在盛庭皖的眼底。

她走出營帳的瞬間,就看見醫帳裏溫暖和方明和兩人相視一笑,這場景怎麽看怎麽礙眼。

入夜,寒涼。

沈之瑾看着一直坐在靠近淩相爺營帳牆面的盛庭皖,表面上正在聚精會神的看書,其實是在偷聽隔壁營帳裏的動靜。

“陛下,今天臣郎還要...叫嗎?”

盛庭皖入帳之前,明明看見淩溫暖将方明和帶到了自己的營帳裏,結果整整一個時辰都過去了,淩溫暖的營帳沒有一點聲音,連出帳的聲音都沒有。

也就是說,方明和現在...竟然還敢待在淩溫暖的營帳裏!?

指尖攥緊,盛庭皖眸色漸漸幽深。

沈之瑾見盛庭皖不說話,又問了一遍,“陛下,今夜臣郎還要...叫嗎?”

“叫!”盛庭皖耳朵一動,“小聲點。”

“....”

沈之瑾剛要張口喘,就聽見隔壁傳來一聲男子的驚喘聲響起。

剎那間,眼前一花,他就看見盛庭皖飛速的沖出營帳,直奔淩相爺的營帳跑去。

盛庭皖胸膛劇烈的浮動,猛地拉開帳簾,怒吼道:“淩溫暖,你在幹什...”

下一秒,她驚訝的看着面前正在下棋的兩個人,方明和與溫暖各坐一端,舉止有禮,行為有度,中間是棋盤,棋子遍布,地上有水壺碎片,想來剛才的驚叫是因為水壺碎裂才發出來的驚吓聲。

方明和見盛庭皖,立刻下跪叩拜,“臣,方明和,拜見女皇陛下。”

溫暖看盛庭皖明明一副興師動衆的焦急模樣,眼下卻跟熄了火的炮彈似的,頓時忍俊不禁道:“女皇陛下,深夜來訪,是找草民有事嗎?”

“...大晚上不睡覺,下棋...下棋擾人清夢!”盛庭皖看向方明和,意有所指道,“已是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方軍醫還真是光明磊落,自诩清正啊。”

果然,能在軍營混的風生水起的男人都是心機深沉,不好惹的角色,他竟然還敢跟淩溫暖下棋!?

別有用心的家夥!

方明和眉頭輕蹙,解釋道:“...臣和相爺下棋忘了時間,是臣不知分寸,請陛下降罰。”

“你...”

溫暖打斷盛庭皖的話,跪地道:“是草民拉着方軍醫不放,非要下棋,若陛下要罰,罰草民一人即可。”

方明和看向淩溫暖,“相爺,您不必如此。”

溫暖微微一笑:“無事,本就是我拉着你不放,非要與你下棋,擾了陛下清靜。”

盛庭皖看着兩人互相為對方攬罪,着實礙眼。

這兩人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她堂堂天陽國女皇陛下,要治一個人的罪用得着你們推三堵四的嗎?

你們信不信朕直接誅你們九族!

越想越氣,盛庭皖嗓音低沉,目光一沉,道:“給朕滾出去!”

方明和身子一顫,“臣,告退。”便立刻起身出了溫暖的營帳。

溫暖也起身,準備出去,卻被盛庭皖拉住袖子,“你去哪裏?”

“不是陛下要求草民滾出去嗎?”溫暖詫異道。

盛庭皖額頭青筋一跳,咬牙道:“我說的不是你。”

溫暖抿了抿唇:“啊,原來是草民多想了啊。”

還是一如往初,兩人獨處時,盛庭皖從不會在她面前自稱“朕”。

盛庭皖不想在這裏多待下去了,剛要轉身離開,衣袖被人拉住。

她頓了頓,“嗯?”

溫暖指着棋盤,“長夜漫漫,草民睡不着,方軍醫走了,無人能陪草民下棋,陛下要不要來盤棋嗎?”

不下!

朕是不會下的!

朕還生着氣呢,朕怎麽可能會陪你下棋,你做夢!

長夜漫漫,你就敢找一個男人陪你下棋!?

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真是越來越沒有體統了!

盛庭皖深吸了兩口氣,甩開溫暖。

她徑直走到棋盤,坐在方明和的位置上,看着站在原地的溫暖,惡氣道:“...不是要下棋嗎?”

溫暖淡淡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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