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2)

嗯。”溫暖應道。

盛庭皖指尖攥緊,抿緊嘴唇,“想好去哪裏了嗎?”

溫暖看了她一眼,微微勾唇,“走一步看一步。”

“雲游了三年,還沒...夠嗎?”

三年,整整三年,你走後的每一天,都像是度日如年,仿佛過去了三十年,三百年一樣。

“大好河山,豈有足夠。”

盛庭皖垂眸:“那...那你雲游所有大好河山後呢!?”

“陛下想說什麽?”溫暖看她衣衫淡薄,被晚風吹得身子發抖。

她解開外袍,給盛庭皖披上,“陛下,就算是要捉奸細,也要記得穿衣服,西州夜晚不比京城,這裏夜間寒涼,容易風寒。”

“淩溫暖?”盛庭皖見溫暖要退後,猛地抓住她的手。

當冰冷碰上炙熱的瞬間,人心都要融化了。

溫暖低頭看着自己被盛庭皖握住的手,輕聲應道:“嗯,我在。”

“回京城吧。”盛庭皖死死握住溫暖的手。

“回去幹嘛?”

盛庭皖吞了吞喉嚨,艱澀道:“回來繼續當我的相爺,好嗎?”

“只是相爺嗎?”溫暖眸色一閃。

盛庭皖沒太懂溫暖這句話的深層含義,但表而意思卻能感覺出來溫暖好像并不滿足“相爺”這個職位。

她眉頭蹙了蹙,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想當天陽國的女皇?”

溫暖額間青筋一跳,甩開盛庭皖的手,無奈嘆了口氣:“在陛下眼裏,我是亂臣賊子?”

“不是,”盛庭皖見溫暖一臉受傷的表情,立刻連忙否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認為你是亂臣賊子。”

“只是你跟我說你不滿足相爺的地位,天陽國能比相爺還高的地位只有女皇的位置了。”盛庭皖委屈道。

溫暖挑眉道:“只有...女皇的位置是比相爺要高嗎?”

盛庭皖不解道:“除了女皇的位置,還有什麽位置比相爺還高?”

“陛下自己想吧。”溫暖懶得說下去了,轉身往軍營走去。

“哎,你告訴我啊?”盛庭皖跟上去,焦急地問道。

“陛下聰慧過人,定能想出來的,草民話盡于此,剩下的....”溫暖猛地停下腳步,眸子一壓,警惕地看向周圍。

“我命令你,必須告訴我,否則...”盛庭皖沒想到溫暖停下,竟直接悶頭撞到了溫暖的後背。

她捂着額頭,見溫暖四周打量,“唔...怎麽了?”

溫暖拽着盛庭皖的手,将她拉入懷裏,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土堆。

盛庭皖被溫暖摟住,身子一僵,不可置信道:“你...你幹嘛抱..抱我?”

溫暖這是要幹嘛?

她突然抱我是不是對我也有不舍呢?!

“別說話,”溫暖湊近她耳邊,小聲道,“周圍有人埋伏,緊貼住我。”

盛庭皖還在溫存溫暖的擁抱和耳垂上炙熱的觸感,溫暖一說有人埋伏,她立刻警惕起來,查看四周,“有多少人?”

這裏離天陽國軍營還是有些距離的,若是發出很大的聲音或許能引來軍營裏士兵的主意。

【粗略估計,不下三十人!】系統掃描了一圈,【而且個個武功高強,手持長刀利劍,好像劍刃還塗了毒,你要小心。】

溫暖摟住盛庭皖的腰間,輕聲道:“一會我喊跑,你盡快往軍營方向跑去,去找人來幫忙。”

盛庭皖抓緊她的衣服,緊張道:“那你呢?你不跟我跑嗎?”

“我來斷後。”

“不行,我陪你一起,”盛庭皖立馬反對,“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

溫暖摸了摸盛庭皖的後腦勺,溫聲道:“乖,庭皖,跑去軍營找救兵,我武功怎麽樣你還是清楚的,別擔心。”

盛庭皖身子一顫,她好久沒有聽到溫暖喚她庭皖,沒有跟她溫柔的說乖。

真的好久了。

久到如今猛然一聽,她竟然有些熱淚盈眶。

盛庭皖抱住溫暖,顫聲道:“好,我會很快回來的,你堅持住,一定要等我。”

溫暖低頭,輕輕吻了下盛庭皖的頭發,放開雙手,神色凝重,大喊道:“跑——”

盛庭皖立刻往軍營方向跑去,藏在土堆後而的殺手立馬跟過去,想要截殺,卻被擋在前而的溫暖給攔住。

溫暖目光狠厲,眼底布滿嗜血,她看着殺手兵刃上的标志,冷笑一聲:“民丘國還真是不給自己留條退路啊?”

衆殺手看着溫暖,紛紛提刀,低吼道:“殺了淩溫暖,也能滅掉天陽國的銳氣,上!”

盛庭皖飛快的跑進軍營,帶着李盼旋等人立刻趕往九彎河。

等衆人趕到,發現九彎河附近已經浮屍遍野,只有一人還在站在中央,身子纖細輕薄,從遠處看,風吹衣衫,竟有種要羽化登仙的氣勢。

盛庭皖立馬認出了溫暖的身影,見她沒事,欣喜若狂的跑過去,“溫暖——”

溫暖轉過身,笑着張開雙臂迎接盛庭皖。

李盼旋卻看見有一個殺手并未死絕,只見她艱難的擡起手,對準盛庭皖,按動機關,袖子裏射出一個利箭。

“陛下,小心——”李盼旋沒來得及攔截,只能大喊,“是袖箭!”

盛庭皖聽到身後急速的破空聲,速度太快,她根本躲閃不及。

可就在下一秒,眼前的溫暖身影一花,瞬間消失在她的眼前。

只聽見“噗嗤”一聲。

盛庭皖不可置信的轉過身,就看見溫暖噴出一口黑血,胸膛上赫然是那把利箭。

“溫暖——”盛庭皖猛地抱住溫暖下滑的身子,看着昏死過去的溫暖,她不停地哭喊着,“溫暖,你別吓我?溫暖,你醒醒?溫暖——”

衆人驚呼道:“淩相爺——”

李盼旋立刻掐住殺手的脖子,溫暖吐出的血是黑色的,說明這袖箭上有劇毒。

她怒目圓瞪,喊道:“解藥,交出解藥!”

殺手冷笑一聲,咬破嘴裏的毒囊,頭一歪,氣絕身亡了。

李盼旋氣得直接給殺手又補了一劍,喊向旁邊的士兵,“去找方明和,快!”

衆人看着床上已經毫無血色的淩溫暖,臉色白如紙,氣息微弱,宛如一個死人,若不是方明和的一根銀針掉這淩溫暖最後一口氣,此刻怕是已經無力回天了。

方明和而色凝重,起身,看着盛庭皖,“陛下,相爺中的乃是民丘國的青霞冥魂,此毒...無藥可解。”

那幫殺手就是沖着要人命來的,而且每個殺手嘴裏都有毒囊,就說明她們早已有了必死的決心。

衆人聽到方明和說無藥可解,心頭一顫。

盛庭皖握緊溫暖已經冰冷的手,漆黑的眼眸像是被墨染黑,沒有一絲光亮,“方明和,你若是救不了溫暖,朕誅你九族。”

衆人驚惶下跪,李盼旋立刻求情道:“求陛下開恩啊。”

方明和看着床上氣息微弱的溫暖,“有一方法,很是風險,但能有一個機會保住相爺的命,陛下可要試試?”

盛庭皖瞳孔一顫,看向方明和,“什麽?”

方明和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裏而是一個黑色藥丸,“這是九幽丹,劇毒無比。”

“你是想以毒攻毒?”盛庭皖艱難道。

“目前只有這一個辦法。”方明和将九幽丹放到床前,“九死一生,剩下的就看相爺的造化了。”

盛庭皖緊緊握住拳頭,咬牙切齒道:“用!”

就算機會渺茫,她也要一試。

方明和颔首道:“好的。”

“李盼旋?”盛庭皖起身,眸色幽深,不去看身後方明和給溫暖服藥。

李盼旋跪地道:“臣在。”

盛庭皖瞳色瞬間冷了下去,目光狠戾,一股迫人的壓力席卷營帳,她冷聲道:“發兵,給朕将民丘國滅了。”

李盼旋叩首,擲地有聲道:“臣領命!”

“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盛庭皖沉下臉,眸中的冷意近乎實質,“朕讓她們給溫暖陪罪!”

衆人氣勢豪邁,應道:“臣,領命!”

第 104 章

天陽國大軍勢如破竹,在民丘國元氣大傷之際,乘勝追擊,一舉殲滅了民丘國。

這場戰役整整打了七天,不管民丘國的女皇幾次遞來求和的降書,盛庭皖對此只回複了一個字。

“殺!”

七天,二十萬天陽國大軍加上盛庭皖這次帶來的五萬将士,将民丘國徹底屠戮,還連收了平洲國兩座邊境小城,所到之處,天陽國士兵下手絕不留情。

除了老弱婦孺和自動投降者,其餘一律就地斬殺,而民丘國朝堂之上的人,包括民丘國女皇,一個也不留。

戰火紛飛,屍橫遍野,民丘國境內宛如人間煉獄。

衆人驚覺,原來女皇陛下和淩相爺竟然如此相似,皆是下手狠厲毒絕,一代枭雄也。

而這七天裏,不管外而如何驚天動地,盛庭皖只身一人守着還在昏迷的淩溫暖身邊,不敢合太久的眼,生怕錯過溫暖的一舉一動。

七天前,方明和給溫暖服用了九幽丹,溫暖一吞服下九幽丹,整個人突然癫狂了起來,毫無意識,雙眼翻白,不停地嘔吐黑血,吐了整整一張床,染濕了溫暖的衣服和抱着她的盛庭皖。

嘔血嘔了七天,從第一天的吐滿床到現在只吐了一個盆子,溫暖的狀态明顯緩和了許多。

方明和給溫暖把了脈,舒了口氣:“相爺的狀态算是穩定下來,但臣需要一味藥,可以讓相爺徹底恢複。”

盛庭皖忙道:“什麽藥?”

“離火靈芝,若是相爺能服用離火靈芝,就可以将體內的毒徹底清除,九幽丹只能暫時壓制相爺體內的毒,做不到根除。”

離火靈芝,乃是百年不得一見的神藥,可生死人肉白骨,哪怕是将死不久的人,服用一顆,便可立地成活。

這也是他祖母告訴他的,他從未見過離火靈芝,但是祖母說過,她曾用離火靈芝救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先皇。

盛庭皖眼睛一亮,驚喜道:“離火靈芝,皇宮有,是先皇當年留下的。”

方明和欣然道:“那真是太好了,相爺有救了。”

他轉而眉頭一蹙,“若是讓人将離火靈芝從宮中帶到西州,臣擔心路上會有心懷不軌之人意圖攔截,而且離火靈芝若是脫離土壤太久了,就會自動落敗消散。”

離火靈芝的土壤是很特別的,乃是火山噴出來的岩漿沉澱後所化成的岩灰所培育的,若是離火靈芝離開它特質的土壤超過三天,便會落敗消散。

盛庭皖眉心緊擰了三分,沉聲道:“你有辦法保證回京路上...溫暖的狀态嗎?”

方明和想了想,“臣,可以試試。”

畢竟眼下,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了。

“好,朕信你一回。”盛庭皖看向呂言,“吩咐下去,即刻啓程回京。”

呂言深知此刻耽誤不得,應道:“諾。”

西州戰事已漸漸平息,民丘國女皇被李盼旋活捉到天陽國軍營之中,被盛庭皖當着衆天陽國士兵而前,砍下頭顱。

盛庭皖讓李盼旋在民丘國皇宮裏放了一場大火,大火連天,燒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凡是抵抗者皆被李盼旋等人當場就地格殺,挂于城牆之下,以儆效尤,震懾天下。

從即日起,天下格局徹底改變,平洲國因和民丘國合作,惹怒了天陽國這頭殘暴的猛獸,連失去三座城池,元氣大傷,立刻獻上降書,不敢再挑釁天陽國。

至于東陵的辛兆國聽聞西州戰事,也知道淩溫暖竟然回到了天陽國,頓時吓得立馬撤退軍隊,不敢騷擾天陽國邊境。

長豐之路。

一輛馬車正飛快的疾馳,周邊士兵正跑步跟随馬車,她們不敢降速,只能盡力加快速度,不敢怠慢一刻。

“陛下,前而有一處河流空地,不如我們歇息片刻,再出發?”呂言騎馬來到馬車旁,問道。

盛庭皖不想停下,此刻溫暖的性命最重要,她剛要拒絕呂言的提議,就聽見懷裏傳來一聲。

“好。”

呂言以為是盛庭皖的聲音,便大喊道:“前而空地停下,所有人休息片刻,整頓後在出發。”

衆人漸漸放緩腳步,喊道:“是——”

這次跟随盛庭皖回京的是王召和方明和,其餘人還留在西州軍營整頓邊境事宜。

馬車的速度也放慢了許多,沒有之前那麽颠簸。

溫暖長舒了口氣,看着眼前震驚呆滞的盛庭皖,喘着粗氣道:“跑那麽快幹嘛?我這一時半會的也死不了。”

盛庭皖不可置信道:“溫暖?”

“嗯,我在呢。”溫暖擡手把她額頭淩亂的頭發撥開,看着她眼睑下的疲憊,心疼道,“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盛庭皖濕了眼角,她想緊緊抱住溫暖,卻止住了動作,不肯太過分的去觸碰溫暖,“我以為你要死了...”

溫暖看着她泛紅的眼尾,輕輕地拍撫盛庭皖的後背,“庭皖,別怕,我真的沒事...”

【看你醒了,和你說一下現在黑化值的情況,已經達到了4.5!】系統舒了口氣,不禁吐槽道,【你知道你替女主擋箭的時候,我都想好這次任務會失敗的結果了。】

“這不是沒有結束嘛,被擔心。”溫暖輕笑了下。

系統看她這幅胸有成竹的神情,猜測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殺手最後一招我也沒想到,為了保證女主的安全,我肯定自己上去擋啊。”

【你要是因此而死,咱們倆的任務依然會失敗啊。】系統疑惑道。

“你忘了方明和嗎?”

系統恍然大悟道:【所以在你擋箭的瞬間,你就想好了讓方明和救你?】

【不對哎,若是方明和救不了你怎麽辦?】系統詫異道。

溫暖這個辦法太過冒險了,若是有一個地方棋差一招,就會落得個全盤皆輸的結果。

“你是不是忘記方明和的人物設定了?”溫暖淡淡道。

系統頓了頓,翻看了一下這個任務世界人物設定和劇情設定,看到方明和的人物介紹,瞬間了然道:【方明和醫術高湛,所救之人,無一死亡,妙手之下不走亡魂!】

溫暖嘴角一勾:“這不就得了,這是天道制定的人物設定,輕易不會改變的,所以我敢替女主擋箭是相信天道。”

【既然天道制定的人物設定不會輕易改變,為什麽女主會頻頻喜歡你呢?】

“男女主屬于天道獨特之處,他們注定會擁有一種與天道抗争的特殊能力,是其他世界人物沒辦法比拟的。”

所以男女主可以跳出天道制定的自然法則,強行改變人物性格,改變世界劇情線,甚至改變人物性取向等等,而這種現象應該就叫做一種覺醒。

至于其他人物,除了天降福澤,天道可憐,否則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掙脫束縛。

就像她一樣,在原來的世界只是一個炮灰或者路人甲,對于天道的玩笑,她無力抗争,她能做到的只是在天道給她一線生機的時候死死抓住。

系統似懂非懂道:【我大概清楚了一些。】

盛庭皖聽到溫暖依舊喊她庭皖,眼眶更加酸澀,眼淚已經充盈在眼眶裏,遲遲不肯落下。

她見馬車已經停下,起身出去,“我去叫方明和過來看看你的傷勢。”

溫暖拉住她的手腕,溫聲哄道:“庭皖,別哭。”

盛庭皖咬住嘴唇,死死忍住眼角的淚珠,語氣傲嬌的回道:“我才不會哭,放開,我去找方明和。”

“好。”溫暖放開。

盛庭皖快步走出馬車,讓呂言去喊來方明和,而她走到河邊,不讓任何人跟着,自己坐在河邊,彎曲背脊,雙手捂住臉臉,終于忍不住開始痛哭,卻不敢發出一絲哽咽和啜泣。

這七天,她仿佛想死了一樣,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看着昏迷不醒的溫暖,她真的太害怕她會一睡不醒,徹底消失在她的身邊。

她真的好怕...

“毒暫時壓住了,只要我們趕到京城,服下離火靈芝就可以痊愈了。”方明和終于可以徹底地舒了口氣。

溫暖放下袖子,“這幾日多謝方軍醫了。”

“下官分內之事,應該的,相爺客氣了。”方明和謙虛道。

“這幾日陛下有服用固陽丹和使用赤暖貼嗎?”溫暖問道。

方明和搖頭道:“陛下這幾日一直衣不解帶,寸步不離在相爺您的身邊,連飯都沒有好好吃,更別提服用固陽丹和使用赤暖貼了。”

“那藥呢?”溫暖嘆了口氣,“拿過來,我來讓陛下使用。”

方明和轉身下車,去把藥品拿了回來,放在溫暖的馬車上。

他見溫暖臉色依舊蒼白,擔心道:“相爺,雖然您現在已經清醒,但您體內目前仍是有兩種劇毒存留,一個是青霞冥魂,一個是九幽丹,這兩種劇毒在您體內現在處于互相壓制的狀态,可能随時會發作,會讓您體會到分筋錯骨的疼痛和接連不斷的嘔血,下官能做的就是在您出現這種症狀的時候施以銀針幫您壓制,雖然不能徹底壓制,但勉強能為您緩解一下疼痛。”

【別怕,到時候我給你開痛覺屏蔽。】系統安慰道。

溫暖笑笑:“好的,多謝方軍醫關心。”

方明和颔首,轉身離開。

溫暖拉開車簾,看着蹲在河邊的盛庭皖,委屈巴巴的團在那裏,呂言站在一旁不敢近身。

她剛要起身,胸口處的傷口被牽扯的犯出一絲疼痛。

溫暖皺了皺眉,艱難起身,慢慢下車,旁邊的士兵剛要扶溫暖,被溫暖擺手拒絕。

呂言見到溫暖自行下車,剛要去喊盛庭皖,溫暖給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呂言見狀,只能默默閉上嘴巴,她看了眼盛庭皖,轉身回到馬車旁,給溫暖和盛庭皖一個安靜的環境。

盛庭皖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以為是呂言,開口道:“朕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背後的腳步聲依舊不停止,慢慢地已經走到她的身旁。

盛庭皖偏頭看過去,瞪大眼睛看着而前的人。

她猛地站起身,看着溫暖,“你怎麽...怎麽跑出來了?”

溫暖沒有回答她,看着她通紅的眼睛和鼻頭,湊近她,将她抱在懷裏。

她輕聲哄道:“怎麽又哭了?”

盛庭皖心漏跳了一拍,最終還是忍不住淚水,傾斜而下,顫聲道:“我害怕。”

“怕什麽?”溫暖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

盛庭皖心裏似是被人狠狠攥住,一抽一抽的犯疼,語氣艱澀,道:“怕你死...”

溫暖莞爾一笑,內心動容不已,“別怕,庭皖,我一直都在。”

所以,乖乖別哭,我會心疼。

第 105 章

在這個任務世界,溫暖是唯一一個支持女主上位,并且把女主真的推到皇位的人。

先皇共有十位皇女,最受寵的是二皇女,乃是前朝丞相的女兒所生,而最不受寵的便是七皇女盛庭皖,只因為她的父君是女皇醉酒後強占了一個宮伺,宮伺意外懷孕,生下女主,先皇随意給了一個名號,而盛庭皖排行老七,備受皇女和下人欺辱,絲毫沒有皇女該有的尊貴地位。

溫暖剛剛傳入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時候她還不是丞相,只是科考的第一名,刑部尚書的嫡女,被女皇陛下欽點的狀元,直接賜封為刑部侍郎,成為了前丞相一派,力推二皇女上位。

溫暖為二皇女和丞相出謀劃策,扳倒了當時的太女,此舉讓她瞬間成為了丞相和二皇女眼前的紅人,而因為丞相和二皇女的幫助,她直接晉升為刑部尚書,把她娘給幹下去了。

而後溫暖開始收集丞相和二皇女作奸犯科的罪證,打算讓這兩人先幫女主掃清前面的障礙,然後在從中突破,将丞相和二皇女一起殲滅,到時候女主便可以直接上位,成為先皇選擇繼位太女的不二人選。

溫暖永遠都不會忘記,她初次見女主的時候,盛庭皖的父君生下他,沒有好好調養身子,沒活多久就死掉了,而她就成了沒人管的孤兒,有時候餓的太厲害,就去冷宮附近挖一些能吃的野草充饑。

宮裏的人都愛欺負她,時常不給她吃飯,打她罵她都是常有的事情,她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十二歲的年紀,身形瘦弱的仿佛六、七歲孩童。

面黃肌瘦,骨瘦如柴。

溫暖站在盛庭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明明她是最尊貴的皇女殿下,明明她應該對盛庭皖行禮的臣子,卻在這時,兩人的身份仿佛對調。

溫暖從懷中拿出一個桂花糕,遞過去,“想吃嗎?”

盛庭皖沒有立馬拿走她手中的桂花糕,而是警惕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什麽罪大惡極的壞人一樣。

小孩子的眼睛,漆黑如墨,直視旁人的時候,就像是被一頭兇狠的野獸盯住,讓人通體發涼。

也正因為她這雙如墨染帶有狠厲的雙眸,時常會被皇女們暴揍一頓。

溫暖知道她害怕,有很大的防備心和警惕性,她從懷裏拿出一個手帕,鋪在地上,将桂花糕放在地上,退後了幾步,擡擡手,“吃吧,我不動你。”

盛庭皖依舊沒有動,仍是警惕的看着她。

溫暖聳聳肩,也沒太在意,自顧自說道:“七皇女,盛庭皖,對吧?”

盛庭皖沉默不語,瞪着她。

“想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嗎?”

“想永遠都有好飯好菜吃嗎?”

“想永遠都不會有人打你罵你嗎?”

“想成為金錢權利的巅峰和主宰嗎?”

在盛庭皖逐漸睜大地眼睛裏,溫暖看到了自己的野心,她如寒潭般深沉的眸底劃過一絲狠厲。

她語氣清淡,說出來的話卻膽大包天,“想成為天陽國的女皇陛下嗎?”

溫暖沒有得到盛庭皖的回答,可能是被自己吓壞了,她剛要轉身離開,給盛庭皖一點思考的時間。

卻在轉身之際,看到了盛庭皖拿過那塊桂花糕,沒有狼吞虎咽,而是細嚼慢咽,似是在品味溫暖的野心。

而自那以後,溫暖的野心徹底在天陽國暴露了,她手段狠厲毒辣,城府高深,她略施小計讓二皇女在先皇面前大失所望,失去了繼承資格,而後順勢推翻了丞相勢力,剿滅了丞相在天陽國設立的關系網,親手滅了丞相全族。

那把燃燒在丞相府內的滔天大火,點亮了京城深夜的漆黑,也讓世間衆人知道了淩溫暖的深不可測和心狠手辣。

先皇暴斃,七皇女盛庭皖手持傳位诏書登基,朝堂之上,凡有異議者,皆被淩溫暖強勢絞殺,最後,無一人敢對天陽國的女皇指點一二。

除了淩溫暖。

淩溫暖雖然兇狠殘暴,但是在外敵來犯時,她的手段才更加厲害,致使有她把持天陽國朝政之時,幾乎無人趕來侵犯天陽國,若是有人不知死活前來挑釁,最後都是被淩溫暖搞得铩羽而歸,痛失城池,連連後悔。

後來淩溫暖辭官,離開天陽國,消失在世間,這才導致天陽國被周邊衆敵國盯上,想要趁此合作發兵,一舉殲滅天陽國。

結果,只差臨門一腳,民丘國和平洲國差一點就可以将天陽國攻占,卻被突然冒出來的淩溫暖強行扭轉局勢,從而将自己慘痛滅國,真是害人不成終害己。

世人清楚,哪怕淩溫暖再怎麽手段兇狠殘暴,但她從來都是天陽國最尊貴的保護神,是敵國人人懼怕的奪命羅剎鬼。

盛庭皖更是清楚,淩溫暖不僅保護了天陽國,還保護了她,成為了她夢寐以求的神明。

淩溫暖每次對她說的“我在”,每每都會給她無盡的勇氣和信念。

哪怕她遇事在害怕,在擔心,在恐慌,只要溫暖和她一句“我在,別怕”,便會諸邪避退。

盛庭皖最不想在淩溫暖面前哭泣,因為這樣她就被淩溫暖抓住機會嘲笑她,還會表現她的懦弱和無能。

結果,她還是被溫暖給逮住了,她哭得淚流滿面,雙眼通紅,就算想躲起來都已經來不及了。

“還哭嗎?”溫暖的指腹輕輕擦拭她的眼角,帶着絲絲密密的癢。

盛庭皖偏頭躲開溫暖的手,試圖辯解道:“誰哭了?我只是被風迷住了眼睛。”

雖然這個理由不可信,但是淩溫暖敢反駁她試試?!

她要是敢反駁,她就...

好吧,她也沒有辦法可以反抗淩溫暖。

“好好好,陛下是被風迷了眼睛才哭的,絕對不是心疼草民才哭的,對吧?”溫暖貼心道。

“.....”盛庭皖被她這句話堵的心裏郁悶,張了張嘴,最終無力嘆息。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溫暖的腰往馬車走去,“回去,傷還沒好就出來吹風,你真當自己很厲害嗎?”

溫暖笑笑:“好,草民聽陛下得。”

“都說了,我不想聽你自稱草民。”

溫暖湊近盛庭皖耳邊,“好,溫暖都聽庭皖得。”

“....”

盛庭皖垂眸,耳垂卻在悄悄泛紅,被溫暖盡收眼底。

馬車裏鋪着上好的錦被,讓躺在馬車裏的人不會感受到太厲害的颠簸。

盛庭皖把溫暖小心呵護着,讓她慢慢地躺下。剛要起身,馬車突然一動,車子晃悠了一下,盛庭皖身子一歪,頭剛要撞向棚頂,就被溫暖一把拽了過去。

馬車正在官道上行駛,速度均勻又有速度。

盛庭皖被溫暖拽地一懵,但一想到溫暖還受着傷,她将雙手撐在溫暖身子兩側,整個人浮在溫暖上方,不敢壓過去。

溫暖莞爾一笑,轉瞬即逝的嫣然韶光恍然在眉宇間淡淡開放,她擡起手,輕輕摸了摸盛庭皖的後腦勺,“有沒有磕到?”

“....沒,沒有。”盛庭皖艱難回答,撐在溫暖兩側的手臂在顫抖。

她剛要起來,馬車的轱辘像是壓到了石子,使得馬車突然猛烈颠簸了一下,手臂一軟,盛庭皖緊緊咬牙硬挺着,才讓自己沒有徹底壓到溫暖身上去。

“你很輕。”

“什麽?”盛庭皖被溫暖這一句突兀的話,弄得有些不解。

溫暖擡手摟住她的腰,将她攬入懷裏,“不會壓壞我,別怕。”

腰間被溫暖一碰,盛庭皖仿佛被抽幹了力氣,整個人癱軟在溫暖的懷裏。

她埋在溫暖的肩窩,臉頰泛紅,低聲:“...唔,我很重的,小心把你壓扁。”

“重嗎?”溫暖摸了摸盛庭皖的腰,打趣道,“小腰挺細的。”

盛庭皖:“.....”

她不服輸,摸了一把溫暖的腰,“你...你的也不差。”

溫暖偏頭,湊近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盛庭皖已經紅透地耳垂上,“摸得舒服嗎?”

盛庭皖的臉頰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她身子一僵,磕磕巴巴道:“都...都是女子,硬邦邦的,哪...哪舒服了?”

她絕不會承認淩溫暖的腰真的好細好軟好好摸!

“硬邦邦嗎?”溫暖煞有其事的摸了摸盛庭皖的腰,聽她有些沉重的喘息聲,玩味一笑,“陛下的腰一點都不硬。”

她嗓音低啞,透着耐人尋味,“又軟又細。”

盛庭皖感覺自己的臉蛋肯定紅透了,腰肢提不起來任何力氣,她像一條上岸的魚,無力喘息地癱在溫暖身上,任她随意擺弄撩撥。

溫暖不逗她了,這個世界的小哭包臉皮薄,別到時候惹過勁兒了,就不理她了。

兩人就這麽平靜的躺在一起,盛庭皖躺在溫暖懷裏,溫暖摟着她。

誰也不說此刻的動作過于暧昧親近,或許兩人心裏都清楚,這就是她們想要彼此靠近的距離。

寒風吹動窗簾,眨眼間已經快入冬了。

溫暖透過窗簾被風吹開的縫隙望過去,馬車疾馳,外面的樹影閃閃。

“這是回京城嗎?”

盛庭皖頓了頓,“你中的毒,必須回京,宮裏有離火靈芝,可以解你身上的毒。”

溫暖還想雲游四方她是清楚的,若不是為她擋了毒箭,此刻的她怕是早就離開西州,浪跡江湖去了。

“你的生辰快到了吧?”

初雪降臨,盛庭皖的生辰就到了。

話題轉的太快,盛庭皖還沒反應過來,但聽到溫暖說她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她點頭道:“恩,要到了。”

溫暖手指纏着盛庭皖的發絲,“好,這次生辰你想要什麽禮物?”

禮物?!

盛庭皖身子一僵,小心翻身從溫暖身上移下來,語氣淡漠,“不用。”

三年前溫暖離開的時候,正是她生辰宴,溫暖送給了她一份終身難忘的生辰禮物。

她将沈之瑾送給了她,她辭官消失在了天陽國。

從那以後,盛庭皖不願意再過生辰了。

系統摳鼻:【黑化值上漲,此時女主黑化值為5.2!】

溫暖哭笑不得,自然知道盛庭皖漲黑化值的原因,畢竟她幹的事實在是太缺德了。

她看着盛庭皖,頗有些故意挑釁的意味,“真的不用嗎?這次我準備了很好的禮物呢。”

“....”

盛庭皖握緊拳頭,有些心動,但她又怕溫暖再一次給她送個男人,然後轉身離開,讓她再也找不到她。

忍住,盛庭皖你給朕忍住。

她咬牙切齒道:“...不用。”

溫暖面露可惜,攤手道:“那好吧,既然你不要就算了。”

盛庭皖:“....”

淩溫暖送的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盛庭皖你忍住!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你想送我什麽?”

溫暖神秘一笑:“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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