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4)
沈之瑾嘴裏就變成了“挺好的?”
“臣郎的意思是說,陛下和相爺很般配,所以覺得挺好的。”沈之瑾坦然道。
“朕喜歡一個女子,你不覺得奇怪?不覺得震驚嗎?”盛庭皖驚訝道。
沈之瑾眉頭一挑:“剛開始覺得奇怪覺得震驚,但是感情這種東西如何界定?要用男女嗎?”
他聳聳鼻尖,笑道:“臣郎不以為然,不論男子與男子相愛,亦或是女子與女子相愛,這樣的感情本就和男女之間的相愛平齊,不分高低,不分貴賤,不分倫理。”
“而且相比之下,臣郎覺得,相爺更适合陛下,而不是臣郎這樣一無是處的男子。”
盛庭皖聽他這麽說,眉頭一蹙,“朕,從未這麽想過你,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不,臣郎不是妄自菲薄,而是自知之明。”
哪怕再多人說她們如何般配,但沈之瑾清楚,她們并不配。
人啊,貴在有自知之明。
沈之瑾沒有因此而感到自卑和怯懦,明明兩人走的不是一條路,為何要強迫彼此背道而馳呢?!
他釋懷地笑了笑,像小時候一樣,拍了拍盛庭皖的肩膀,“盛庭皖?”
沈之瑾沒有叫她女皇陛下,而是像曾經那樣,叫她的名字。
盛庭皖看着熟悉的動作,應聲:“嗯。”
“我感覺你害怕了,是嗎?”他也沒有在自稱臣郎。
盛庭皖心尖一顫,點頭道:“嗯,我是有些...害怕了。”
她也沒有自稱朕。
小時候的稱呼和相處時随意的感覺仿佛在這一刻重新到來。
“你還在怕三年前那件事嗎?”
盛庭皖抿了抿唇,沉默不語。
三年前,淩溫暖要求盛庭皖冊立君妃,并将沈之瑾親手送給了盛庭皖,讓她冊封沈之瑾為鳳君,但盛庭皖沒有答應冊封鳳君這件事,從而使淩溫暖生氣,故意稱病不上朝,不接傳召,公然抗旨,試圖挑釁皇家權威。
盛庭皖被淩溫暖搞得怕了,只能勉為其難的将沈之瑾封為貴君,地位僅次于鳳君。
本以為這件事能就此了斷,可第二天,淩溫暖上朝,竟然向她遞出辭官申請,想要從此退出朝堂,隐居山水之間,不問世事。
淩溫暖的态度太過強硬,盛庭皖抗拒不了,因為淩溫暖有千方百計可以制裁她,輕而易舉。
但她也想着,若是淩溫暖辭官了,只要還在她身邊,官職稱謂倒也無所謂。
可卻沒想到,她的辭官,并不是意義上的辭官,而是徹底消失在她的身邊。
天下之大,竟然尋不到她一絲消息,仿佛這個世間她從未來過,仿佛淩溫暖只是她盛庭皖的一個夢境。
沈之瑾輕嘆了口氣:“雖然我也很難過相爺為何要把我送給你,還必須要求你賜予我鳳君之位,但有一點可以确定?”
“什麽?”
“那就是在相爺心裏,她一定相信了其他人說的話。”
盛庭皖羽睫輕顫,擡眸道:“什麽話?”
“你和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所有人都認為我們理應在一起,理應成親生子,理應白頭偕老,幸福美滿,”沈之瑾道,“而這個人所有人裏,其中就包括了淩相爺。”
“你是說...?”
沈之瑾篤定道:“我的意思是,在淩相爺心裏,她一定也認為着,我們就應該相親相愛,幸福美滿的在一起。”
所以相爺在看見她們舉止親密,相互依偎靠近的時候,并沒有産生嫉妒、吃醋、不滿和煩躁等負面情緒。
因為在淩相爺內心深處認為,她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理由應當的。
“那接下來....”
沈之瑾拿過盛庭皖的手,附在自己的臉上,眼底劃過一絲暗芒,“你應該打我一巴掌,并且廢了我,讓相爺看到你其實并不喜歡我。”
盛庭皖眉頭緊蹙,心不在焉問了一句:“是嗎?”
“這樣就可以消除相爺心中的疑慮,到時候陛下就可以擁有相爺了,這不就是皆大歡喜了嘛?”
“然後你就可以離開皇宮,去過你的閑雲野鶴和快意江湖了?”盛庭皖一句直接戳破沈之瑾的小心思。
沈之瑾:“....”
哎,失算了。
盛庭皖冷笑一聲:“沈之瑾,在朕還沒有徹底得到溫暖的時候,你別想跑。”
沈之瑾癟嘴道:“你喜歡相爺,把我留在這裏有什麽用?”
“自然有用,說到底你還提醒了我。”盛庭皖眼神深處,高深莫測。
“什麽用?”沈之瑾好奇道。
盛庭皖嘴角一勾:“等到後面就知道了,到時候你就算想要離開皇宮,朕也會鼓掌歡送你的。”
沈之瑾看着盛庭皖離開的背影,不禁感嘆道:“一個心狠手辣,一個詭計多端,真乃絕配。”
第 109 章
盛庭皖和沈之瑾吵架了。
這倆人吵得很是慘烈,聲勢之大,乃至整座皇宮,甚至朝堂上的官員都知道了沈貴君和女皇陛下吵架了,兩人的感情遭受到了巨大的危機。
沈家急的跳腳,向女皇請求入宮觐見沈之瑾,卻得到了女皇陛下的拒絕,并且嚴令禁止沈貴君出宮門半步,否則亂棍打死。
此诏令一出,人心惶惶。
人心一慌一亂就容易多想,她們突然想到這幾日發生的一件大事,那就是淩相爺淩溫暖回來了。
當初沈之瑾就是淩相爺親自做媒,将沈家嫡子送給了當今女皇陛下,并要求女皇陛下冊封沈之瑾為當今鳳君,奈何女皇陛下不肯冊封鳳君,最終才将沈之瑾賜封了一個貴君。
此行此舉,當時讓衆人以為沈家傍上了淩相爺,女皇陛下不敢違抗淩相爺的話,只能娶了沈之瑾,這才倒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讓沈家嫡子成為了女皇陛下後宮中唯一一個君妃,也是唯一一個貴君,致使沈家無人敢惹。
如今兩人争吵,所有人都懷疑沈家是不是和淩相爺之間的關系崩裂了,所以女皇陛下才會徹底和沈之瑾決裂。
而且這幾日,盛庭皖上朝的時候一直冷着臉,沉重的威嚴席卷整個朝堂,使得上朝的臣子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殃及池魚。
溫暖這幾日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連方明和都詫異她的恢複能力,明明本該修養三個月的狀态,結果才過了半個月,溫暖就可以健步如飛,狀态好的仿佛從未受過傷一樣。
“相爺的身子本就身強力壯,這才經過半個月的調養,相爺就已經快要恢複如初了。”方明和看着坐在上位的盛庭皖,這幾日他時常會來到禦書房給盛庭皖報備溫暖的調養狀況。
尤其是這幾日的狀況,明明相爺身子已經快要恢複如初,女皇陛下的臉色就越發深沉。結果等他今日報備完後,女皇陛下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按理來說,相爺恢複的越來越好,本是一件好事,女皇陛下應該開心才對,奈何方明和心裏清楚,女皇陛下擔心的是,若是相爺身體恢複,定會離開京城,雲游四海。
女皇陛下不想淩相爺離開皇宮,方明和可以深刻地感受的到。
“你說,她身體好了,是不是就要離開了?”盛庭皖淡淡道。
方明和心裏一驚,不知女皇陛下問這話其中的含義,他只能通過實際情況來決斷此刻他應該回複什麽。
“....臣以為,是。”
淩相爺也曾說過,想要繼續雲游四海,如今身體已然恢複,定會離開京城,重新去浪跡江湖,游山玩水的。
“是嗎?”盛庭皖的聲音依舊平淡。
禦書房猛地陷入一片死寂,沉重地仿佛将人的脊背壓塌。
方明和吞了吞喉嚨,額間的冷汗滑落,他抿唇不語,等候盛庭皖之後的話。
“方明和?”
他立刻應道:“臣在。”
“你制藥本事高超,想必可以制作出朕想要的藥品,是嗎?”
方明和猛地擡眸,迎上盛庭皖幽深的眼眸,心尖陡然一顫,艱澀道:“...臣,可以。”
盛庭皖嘴角勾起,“那就好。”
【男主和女主吵架了,你打算如何?】系統見溫暖一副平平淡淡的閑散模樣,好奇道。
盛庭皖和沈之瑾的争吵溫暖自然知道,只是她按兵不動,因為她想看看這倆人到底想幹嘛?
溫暖倒了杯茶,喝了口,“只要女主不會一氣之下殺了男主,剩下的咱們就慢慢來呗。”
反正她不急于一時。
溫暖真正想看的是盛庭皖和沈之瑾到底做了個什麽局等她入呢?
系統知道溫暖心中所想,有些擔心道:【雖然說男女主乃是天道之子,但是在這個任務世界裏,女主任何方面都要高于男主,男主的生死只在女主的一念之間,我有些擔心女主真的會對男主下手。】
“別怕,”溫暖撣了撣杯中的茶葉,氣定神閑道,“小打小鬧,犯不上要人性命。”
【你這麽肯定嗎?】
“當然,她什麽脾氣秉性我還不清楚?”溫暖笑了笑,“她只需要做她想做的事情,要是錯了就算我的。”
她看着盛庭皖從宮門外走進來,眼角微微翹起,喃喃道:“我倒是很想看看,她為了得到我,還能做出什麽來?”
溫暖總覺得,此刻的盛庭皖還沒太放開,太過壓抑內心欲望,可不是什麽好事。
“她”既然敢黑化,那就是說明“她”是個有野心的人。
盛庭皖走進惠寧殿,見溫暖一個人坐在殿內喝茶,眉頭微蹙,“牧書和曲卉呢?”
這兩個宮婢是盛庭皖特意安排留在惠寧殿照顧溫暖的。
本來她打算讓溫暖一直住在乾陽殿,有她照顧,比較放心,奈何溫暖不想住在乾陽殿,說乾陽殿畢竟是女皇寝殿,不是她可以住的。
話雖如此,但盛庭皖聽的很不舒坦,可溫暖執意如此,她也不好強求什麽,以免引起溫暖不滿,只能将她安置在離乾陽殿只有一個宮道之隔的惠寧殿。
溫暖給盛庭皖倒了杯茶,“我讓她們出宮去買蘇桂坊的桂花糕去了,”她見盛庭皖連朝服都沒有去乾陽殿換下來,“剛下朝?”
盛庭皖坐在溫暖旁邊,喝了口茶,“嗯,剛下。”
“這個時辰?”溫暖看她眉宇間略有些憂愁,“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溫暖想了想接下來的劇情線,雖然世界劇情線已經亂七八糟,但是還有一些可以借鑒的東西。
就比如,原劇情中,西州戰事使得天陽國元氣大傷,痛失二十萬大軍,後來女皇陛下又帶領十萬将士禦駕親征,收複失地,将民丘國和平洲國打回境內。
雖然戰事成果不如溫暖,但也算是驚豔絕亂。
戰事已定,三國都在極力的恢複元氣,彼此之間達成了一種相互和諧又相互較勁試探的淡薄關系。
十天後便是盛庭皖的生辰,原劇情是民丘國、辛兆國和平洲國會派遣使者前來祝賀盛庭皖生辰,因為盛庭皖在戰場上狠厲毒辣的手段,讓三國內心膽寒又警惕,便合謀将本國的皇子獻給盛庭皖,表面上是表忠心,實際上是安插眼線。
若是按照原劇情發展下去,平洲國和辛兆國的獻賀使得男主沈之瑾嫉妒吃醋,但是為了三國表面□□和私底下想利用這三名皇子來反監察敵國,暗度陳倉,盛庭皖便收下了這三名皇子。
致使女主男主之間第一次生了嫌隙,直到後來女主靠着這三名皇子竊取了其它三國的要密,一舉發兵攻占三國,這才讓男主知道女主從始至終愛的都是他,而那三名皇子女主只是在利用而已。
但現在的世界劇情主線已經崩潰,民丘國已經被滅,平洲國連失去城池,立刻遞交降書,辛兆國因為天陽國西州戰事,吓得膽戰心驚,不敢再繼續騷擾天陽國東陵。
如今世界格局,天陽國占據有利地位,雄霸天下。
所以目前能引起盛庭皖煩憂的事情幾乎少得可憐,眼下也只有她和沈之瑾争吵之事能讓她憂慮一些。
果然——
盛庭皖嘆了口氣,“你說什麽是愛情?”
“.....”這個開頭溫暖是沒有想到的,沒想到盛庭皖的格調如此之高,直接探讨愛情了。
溫暖沉吟道:“心之所向,相濡以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你說這世間真的有你說的這般令人向往的愛情嘛?”盛庭皖垂眸道。
“陛下和沈貴君不就如此?”
既然你不先提,那溫暖就先提。
盛庭皖眼皮輕顫,嗓音低落,“近日,我和沈之瑾吵架了。”
嗯,我知道。
聽說你倆吵得老兇了,朝堂百官都知道了。
但溫暖要裝作什麽也不知道,露出詫異的神情,“吵架了?”
“你...不知道嗎?”盛庭皖看她如此驚詫,面露異色。
明明她和沈之瑾吵得如此兇猛,朝堂百官都知道她和沈之瑾吵架了,怎麽溫暖看起來什麽也不清楚呢?
“我這幾日一直修養,不聞窗外事,并不知道你和沈之瑾吵架了,”溫暖眉頭微蹙,“為何吵架?”
“沈之瑾說他根本不愛我。”盛庭皖聲音裏透着迷茫,像是懵懂的孩童。
“他直接跟你說的?”溫暖很是疑惑,“可當初他明明說過他很喜歡你的。”
“他喜歡我?”盛庭皖心裏咯噔一下,不禁詫異。
難道沈之瑾真的喜歡她?
畢竟沈之瑾也不敢在淩溫暖面前說謊,這死玩意不會真的對她情根深種吧?!
溫暖忍俊不禁,故作認真道:“嗯,若不是因為他說他喜歡你,你又說你喜歡他,我又怎麽會将你們促成呢?”
“我喜歡他?”盛庭皖吃驚道,“我何時說過喜歡他?”
“你忘了?”溫暖目光有幾分遺憾和朦胧,“那年你十八歲的生辰宴,我問過你對沈之瑾怎麽看?你說你喜歡沈之瑾的灑脫性子,相處起來很舒服,而且小時候也受過他的照顧,自然對他有些歡喜。”
盛庭皖:“.....”
她...她只是把沈之瑾當成朋友,至交好友,對他的喜歡也只是朋友之間的,怎麽會被溫暖認為是情人之間的歡喜呢?
“那...沈之瑾跟你說過他喜歡我?”盛庭皖問道。
溫暖點頭道:“嗯嗯,沈之瑾說你小時候很可愛,很乖巧,與你相處下來也很舒服,能和你在一起是她的榮幸和滿足,這難道不是因為他喜歡你嗎?”
盛庭皖:“....”
“這麽算來,”溫暖微笑道,“你們本就兩情相悅。”
盛庭皖:“....”
溫暖故意拍了拍盛庭皖的肩膀,貼心勸慰道:“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男人嘛,需要個臺階,咱們女子就該胸懷坦蕩,大氣些哈。”
盛庭皖:“....”
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入夜,皇宮裏安靜連腳步聲都沒有。
瑾瀾殿的窗戶突然被一股風吹開。
沈之瑾驚恐的看着面前的人,倒吸一口氣,道:“陛下幹嘛不走門?”
“我們還在吵架,不能走門,”盛庭皖把窗戶關緊,警惕道,“得小心謹慎。”
沈之瑾:“...”
這種感覺宛如偷情,這要是被旁人看見了,他真是有口難辯。
到時候別說出宮門了,說不定直接将他亂棍打死。
“我們這樣好像偷情。”沈之瑾尴尬道。
盛庭皖額頭青筋一跳:“....閉嘴!”
沈之瑾乖乖閉嘴。
盛庭皖走到沈之瑾面前,“沒想到你還挺機警的?”
沈之瑾打了個哈欠,“不管在哪裏,臣郎都很機警。”
皇宮也是,沈府也是,亦或者他向往的江湖也是。
盛庭皖不在意沈之瑾如何機警,她此次前來主要是為了搞清楚一件事,“你和淩溫暖說過喜歡我?”
沈之瑾搖頭道:“...沒有。”
盛庭皖眉頭緊皺,“那淩溫暖為何說你喜歡我?”
“她跟你說的?”
盛庭皖将溫暖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沈之瑾。
沈之瑾沉默了許久,“陛下,我們都清楚淩相爺足智多謀,超群絕倫是不是?”
盛庭皖挑眉:“你想說什麽?”
“淩相爺可以手眼通天,可以博古通今,但眼下,臣郎好像發現了相爺的一個弱點。”
“什麽弱點?”
沈之瑾擡眸,沉聲道:“淩相爺,也許并不知道什麽是愛。”
也許。
淩溫暖不懂愛。
“若說對你最好的人,除了淩相爺我想不到任何人,臣郎雖然與您從小長到大,但是讓我做到相爺那樣,臣郎自愧不如。”
“相爺足智多謀,舉世無雙,天下之事,她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但臣郎認為,情愛之事,她應該一無所知。”
“或許,陛下,可以教教相爺如何愛上一個人?”
第 110 章
初雪降臨,一片片雪花落滿京城,處處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今日,是天陽國女皇陛下盛庭皖的生辰宴。
平洲國和辛兆國早已派遣使者前來天陽國獻賀,還真的帶了自家貌美的皇子,溫暖不禁感嘆,劇情線竟然還能順回來。
系統嗤之以鼻:【你當天道吃素的?】
溫暖幹笑道:“嗯呢,天道真厲害。”
【....】
絲毫聽不出任何尊敬的語氣。
盛庭皖的生辰宴舉辦在禦花園,場地之大,能容納上千人。
溫暖作為一個沒有任何官職的人出現在盛庭皖的生辰宴上,衆人沒有一絲抵觸和不敬。
她被盛庭皖安排在距離龍椅很近的距離,呂言站在她的旁邊,為她布菜倒酒,這樣她看起來像是天陽國的女皇陛下似的。
對此,溫暖坦然自若的受着呂言的服侍。
在場人不敢直視,只能私底下頻頻看向溫暖那邊。
淩溫暖消失在天陽國三年,這三年裏,不僅盛庭皖找過淩溫暖,其他人也直接或間接的派人尋找過淩溫暖。
有的想要将淩溫暖找到,在女皇陛下面前獲得一些獎勵和好印象,有的則是想要将淩溫暖暗中殺害,以絕後患。
畢竟淩溫暖這種人才,若是收于麾下,乃是利器福澤,若是成為對手,那将是最難以攻克的艱難險阻。
可淩溫暖消失的太徹底,衆人尋找了很久,都沒有查找到淩溫暖的蛛絲馬跡,就仿佛這世間從未有淩溫暖這個人出現過。
但也只是衆人感嘆淩溫暖的本事,竟能将自己的蹤跡隐藏的這麽好,不過轉念一想,她本就出類拔萃,能做到這種程度,也是理所應當。
她消失的突然,出現的也突然。
任誰也沒有想到消失三年的淩溫暖竟然會在西州出現,而且還輕而易舉地将西州驚險又刺激的局勢徹底轉換,致使民丘國慘敗直接滅國,平洲國連失三座城池。
所以,天陽國官員對于淩溫暖是又敬畏又害怕,而平洲國和辛兆國則是又憤恨又驚懼。
酒過半巡,歌舞升平。
衆人推杯換盞,看似随緣投機,實則互相試探
盛庭皖坐于高臺,目光雖一直注視着舞池裏的舞郎,但餘光總是落在溫暖的身上。
她自以為隐藏的很好,但溫暖卻能感受到盛庭皖的頻頻注視。
那眼神火熱的,就差直接穿透了她的皮肉,看盡她的白骨。
呂言給她倒好酒,溫暖拿起酒杯,抵在嘴邊,擋住微微上揚的嘴角,低聲道:“真是讓人把持不住。”
系統摳鼻:【你躁動了?】
溫暖看着杯中酒,沉思道:“你說我要不要酒後亂性一下?”
【...】系統嘆了口氣,【這樣太沒品了。】
“那玩意我有嗎?”溫暖譏诮一笑。
系統:【...哦,忘了,你沒有。】
“算了,我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我可不想黑化值漲上去。”
酒後亂性,溫暖從不信這種東西。
正所謂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女人也不例外,若是真喝到毫無意識,又怎麽會亂性呢?
那些借着酒後亂性當做理由滾在一起的男女,都不過都是半推半就而已,又裝什麽無辜單純?
【現在女主的黑化值為4.1。】系統說道。
它只是正常播報黑化值的變動,畢竟溫暖現在不急于消除女主黑化值。
“順其自然吧。”
她現在不急于降低黑化值,但也不會特意阻礙黑化值的降低。
溫暖看着盛庭皖,輕笑了下:“我想着,若是能多陪她一天也是好的。”
系統沒多說什麽。
盛庭皖感覺到溫暖看過來,身體一僵,想着是不是自己偷看她被發現,心裏暗自懊惱,都怪自己貪婪,很是不舍地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盛庭皖做賊心虛的拿起酒杯,袖子掩面,故意遮住溫暖投過來的視線,急忙地喝了口酒。
喝的過于急促,嗆到了嗓子。
“咳咳咳...”
沈之瑾見狀,立刻拿過手帕擦着盛庭皖的嘴角,拍了拍她的後背,“陛下,還好嗎?”
盛庭皖擺手道:“...咳咳..無事,喝的有些急了。”
沈之瑾看她臉色被咳的泛紅,小聲道:“喝多了?”
盛庭皖瞥了他一眼,“這點酒,不足以讓朕喝多。”
沈之瑾看了眼溫暖,建議道:“臣郎有個計劃,不知陛下想不想一試?”
“什麽?”
沈之瑾故作和盛庭皖調情,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酒後吐真心,酒後亂性。”
盛庭皖眸子一眯,“你從哪學來這些東西的?”
“陛下不用管臣郎如何知道這些手段,”沈之瑾看着她,“陛下想不想試試呢?”
盛庭皖有些猶豫。
“就算被相爺拒絕了,陛下也可以把所有過錯推給酒,說是您喝多了,以為是臣郎,想與臣郎親熱,結果把相爺當成了臣郎,這樣相爺也不會起疑心。”沈之瑾狡黠一笑,眼眸中透着一股狡猾勁兒。
盛庭皖摩挲着手指,垂眸不語。
沈之瑾見溫暖看過來,起身坐回位置上,反正他言盡于此,至于盛庭皖想不想去做,那就看她如何抉擇。
盛庭皖看着桌前的酒壺,指尖攥緊,手背泛起青筋。
她深吸一口氣,拿過酒壺,給自己倒滿了酒杯,剛要擡手就喝,就看見平洲國和辛兆國使者走出來。
兩國使者一同觐見叩拜。
“平洲國使者吳付祝賀天陽國女皇呈輝南極,霞煥椿庭。”
“辛兆國使者馮飛祝賀天陽國女皇萱堂日永,蘭閣風薰。”
盛庭皖放下酒杯,擡手道:“多謝兩國使者的祝福,請起。”
吳付:“謝女皇陛下。”
馮飛:“謝女皇陛下。”
兩人對視一眼,吳付先開口道:“平洲國十皇子夏溪崇拜敬畏天陽國女皇陛下的天威,也很喜歡天陽國和善民風,此次祝賀,十皇子夏溪特意跟随使者一起前來獻賀。”
她像席位招了招手,只見一個身姿妖嬈,體态纖細的男子走上來,樣貌确實明豔動人。
而辛兆國使者說的話一如平洲國吳付所說,将自家的皇子卓然請上來。
夏溪冷豔高傲,卓然清雅淡然,兩人一冷一熱,一豔一素,各自風采絕倫。
衆人心思各異,看向高座之上的女皇陛下。
兩國獻上各自的皇子,寓意何為,衆人皆知,畢竟兩國使者就差把此行的目的都直白的講出來了。
想來,此番做法怕是平洲國和辛兆國為了定國□□,特意送來人質表示投誠和以求平安的。
盛庭皖睨視兩國皇子一眼,垂眸淡道:“如今見也見了,可是滿意了?”
吳付躬身道:“自然是心滿意足,但此次十皇子祝賀女皇陛下生辰為主,但十皇子卻在這生辰宴上傾心一人,使者鬥膽,求女皇陛下給個賞賜。”
馮飛見狀,躬身道:“五皇子卓然亦是如此。”
目的太過直白,盛庭皖都懶得繼續維持面上的平和,她冷嗤一聲:“不知這兩位皇子看上在座的哪位了?”
衆人看向盛庭皖,很明顯,她們心裏都清楚這兩位皇子必定是看上了女皇陛下。
吳付和馮飛對視一眼,紛紛看向各家皇子。
夏溪走上前,對着溫暖勾唇一笑,笑容妩媚,他欠身行禮道:“女皇陛下,夏溪傾慕于淩相爺。”
溫暖:“....”
衆人:“....”
盛庭皖握緊手中的酒杯。
卓然也走上前,沖着溫暖盈盈一笑,恬靜優美,他行禮道:“女皇陛下,卓然傾慕于淩相爺。
溫暖:“...!!”
衆人:“....?!”
盛庭皖猛地掐碎手中的酒杯,眸子一眯,“兩位皇子原來是看中了我國相爺啊?!”
明明很平淡說出的話,但話裏的冷意已經席卷宴席,在場之人無一不膽顫。
衆人紛紛看向溫暖,只見她除了有些詫異,并未作出任何舉動,反而自家女皇陛下非常的...生氣。
她們有些納悶,就算一開始她們想錯了,以為這兩個皇子是要送給女皇陛下的,但送給淩相爺也是可以的。
不過是兩名男子,又不是黃金萬兩,山河海川,倒也顯得不足為奇。
但她們見女皇陛下如此震怒,不禁疑惑,難道女皇陛下是看上了這兩國皇子,所以看見兩國皇子都選擇了淩相爺,女皇陛下因此嫉妒不滿?
夏溪看向溫暖,倨傲道:“女皇陛下,夏溪第一眼見到淩相爺的時候,就很喜歡,希望女皇陛下可以成全。”
卓然看向溫暖,溫柔道:“女皇陛下,卓然對淩相爺一見鐘情,內心歡喜,想常伴于淩相爺身邊,侍候左右。”
“....”盛庭皖抵了抵腮,冷笑道,“你們倒是眼光很高嘛?”
是誇贊還是諷刺。
在場之人,有的讀懂了這句話的含義,有的卻洋洋得意。
夏溪自豪一笑:“多謝女皇陛下誇贊。”
卓然明顯聽出了盛庭皖的深層含義,默然不語。
盛庭皖微眯眸子,冷聲道:“那可惜了,淩相爺目前沒有成婚的打算,真是讓兩位皇子失望了。”
卓然頓了頓,沉默不語,意為接受安排。
但夏溪性子火辣跋扈,見盛庭皖開口拒絕,而淩相爺卻一句話都沒有說,覺得很是不滿。
他直言道:“女皇陛下,夏溪是想要嫁給淩相爺,就算要拒絕也應該淩相爺親自開口,而且夏溪以為,淩相爺說不定也喜歡夏溪呢?”
盛庭皖瞳孔猛地一沉,“是嗎?夏皇子如此自信?”
夏溪笑的明豔,看向淩溫暖,“自然。”
他走到溫暖面前,柔聲道:“相爺,夏溪想要嫁給您,終生侍候您,好嗎?”
盛庭皖看着溫暖,眸光意味不明,酒杯的碎裂握在掌心,刺痛她的心。
溫暖喝了口酒,淡淡一笑。
衆人見溫暖一笑,心裏頓時了然,面對如此貌美的男子,哪個女子不會動心呢?
而且淩相爺有資本有實力收下兩國皇子,就連當朝女皇陛下都不能插手阻止。
盛庭皖見溫暖一笑,心裏咯噔一下。
夏溪見溫暖笑了笑,驚喜道:“淩相爺是應允了嗎!?”
“不是哦,”溫暖放下酒杯,“就如陛下所說,我目前沒有成婚的打算。”
盛庭皖聽到,頓時舒了口氣。
沈之瑾看了眼盛庭皖掌心的血,眉頭舒展,拍了拍胸口,穩住了慌亂的心神。
夏溪眼神失落,委屈道:“為什麽?是夏溪哪裏不得相爺喜歡嗎?”
“不,不是皇子的問題,而是我的問題。”
夏溪覺得這都是溫暖找的理由,直言道:“相爺能有什麽問題?”
溫暖嘆了口氣,認真道:“我不能人道,不能給皇子幸福。”
夏溪:“....”
盛庭皖:“.....”
沈之瑾:“....”
衆人:“....”
第 111 章
不能人道!?
宴席之間瞬間冰封,宛如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流将衆人凍結。
若是其他理由,衆人還可以認作淩溫暖想要糊弄夏溪,但是拿不能人道這種隐晦的私事作為拒絕理由,有些太下血本了,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個理由的真實性和可靠性。
夏溪張大嘴巴,不可置信道:“不..不能人道?”
床笫之歡乃是人生幸事,若是不能人道,豈不是痛失了很多樂趣?
想到這兒,他有些遺憾道:“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溫暖唉聲嘆氣道:“是太可惜了,我預祝夏溪皇子和卓然皇子早日覓得佳人,喜結良緣。”
夏溪只能作罷,微微欠身,“多謝淩相爺。”
卓然行禮道:“多謝淩相爺。”
一場風波過後,生辰宴上陷入一陣詭異的氛圍,衆人都想去看看溫暖神情,但都不敢正眼看去,只能偷偷摸摸瞄過去,但見到溫暖沖她們微微一笑,笑容明明溫和,卻叫衆人霎時膽戰心驚,縮作一團。
溫暖到了杯酒,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喝着。
盛庭皖思緒混亂,掌心的碎片落了一地。
沈之瑾見到她掌心泛血的傷口,将懷中的手帕遞過去,“陛下,擦擦。”
盛庭皖把帕子攥在掌心,“她在說謊。”
這很肯定。
沈之瑾知道盛庭皖這句話的意思,詫異道:“相爺為了拒絕兩國皇子,竟然拿這種事開玩笑?”
這也太狠了吧!
“她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嗎?”盛庭皖捏緊帕子,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狠厲,“她向來都不是什麽善人。”
就像當年,淩溫暖為了推她上位,善用謀略和武力。
此人城府深沉,心狠手辣,将天陽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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