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終有身孕
轉眼到了梁四小姐五歲了。
她能吃能睡,長的比尋常的孩子高挑不少,加之每日都會去隔壁楚家看着小少爺們練功,她偶爾也會學上一點,瞧上去愈發和尋常的小姑娘家不太一樣。
隔壁楚家清一色的小少爺,楚坤與楚遠還有妾室,但依舊生的是庶子,梁四小姐是唯一的一個嬌嬌女兒,你能不讓人寵上天麽?
鎮國公爺如今解甲歸田,與楚夫人每日帶着梁四小姐四處玩耍,比親孫子還親密。
梁時幾乎已經放棄了對她的管教。
梁四小姐除卻臉蛋生的好看,加上穿着一身女孩兒的衣裳之外,其餘就沒有一個像姑娘的地方。
梁時的生子計劃也一直沒有成功,他自己雖是無所謂,楚翹卻是急了,還派人四處尋訪名醫。
這一日是炎帝皇長子的百日,皇宮內大辦宮宴。
炎帝勤于政務,後宮只有寥寥幾人,皇長子極有可能将來襲承大統。
皇長子百日宴,楚梁兩家“傾巢出動”。
梁時是騎馬出行,楚翹帶着梁雲玥與梁婉坐在馬車內,小家夥現在長大了,格外能鬧騰,很多時候楚翹根本控制不住她。
楚家的女兒都是嬌嬌弱弱的,楚翹也沒想到自己能生出這樣一個頑皮搗蛋的女兒出來。
“婉婉,今日入宮,你不可胡鬧了,宮裏與家中不一樣,你可曉得了?”楚翹反複叮囑。
梁四小姐一雙大眼金亮,當着娘親的面,點頭如搗蒜,“娘親,婉兒一貫很聽話的,娘親就放心吧。”
楚翹面露難色,小家夥嘴巴很甜,說話慣會哄人高興,別看她一本正經的承諾,轉頭又變樣了。
楚翹當真不明白,她的小姑娘究竟是随了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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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因着她的确長的像自己,也像梁時,楚翹真會懷疑當初蕭湛将孩子掉包了。
宮宴上,男女席是分開而坐的,梁婉原本還安安分分的待在楚翹身邊,可沒過一會她就坐不住了,與她年紀相仿的貴女都是老實巴交的坐着,她腳底卻像抹了油,尋了借口就跑開了。
楚翹即便到了這個歲數還是嬌嬌弱弱的主兒,哪能抓住那個小祖宗?
楚翹忙讓阿福追過去,但想了想還是不妥,阿福也治不了她,又讓宮人去給梁時傳了話,“去告訴梁大人,他閨女又不見了。”
宮人:“……”
炎帝還未立後,皇長子是他近幾年最為寵愛的廖貴妃所生。
廖貴妃是福建廖總兵的嫡親侄女,當初也是楚翹覺着她合适,炎帝這才娶她入宮,此後盛寵不衰。
廖貴妃也是個明事理的主兒,不該争搶的東西從不伸手,故此炎帝對她愈加看重,長此以往下去,封後指日可待。
梁婉一溜煙的就不見了人影,大內高手如雲,要想藏身委實不易,但她一個小孩子卻是身形靈活,藏在人群中,當真不好找出來。
梁時正與同僚應酬,宮人過去通報後,衆人只見梁閣老一張清俊的臉上驟然之間籠上了一層陰雲。
要知道,但凡家中養了小公子的大人們,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盤算着與梁家結親了。
即便小姑娘家淘氣了一點,那又能怎樣呢?
她依舊只是一個姑娘家,還能翻天了不成?
同僚勸道:“梁大人莫要着急,四小姐這是活潑了,小小年紀,無傷大雅的。”
衆人開始配合着笑了笑。
無傷大雅?
梁時原本還繃着的臉此刻卻放松了下來,他自是知道這些同僚的心思,想打他家女兒的主意?
呵呵……
屆時有你們後悔的!
梁婉是被炎帝親手抓住的,炎帝瞧着小丫頭甚是面熟,此前楚夫人也帶着梁婉入宮了幾次,炎帝雖然只見過她幾回,卻是記住了。
除卻朝中大臣想打她的主意之外,炎帝也有這個心思,可惜了……他皇長子比小丫頭年幼了整整五歲,否則若能結成秦晉之好,那就再好不過了。
如今,炎帝每次看見梁時,總覺得梁時的輩份大一輪,他感覺渾身難受。在朝堂上即便想斥責梁時,也會突然想到他母後……
當炎帝捉着梁婉坐在龍椅上時,當場衆人紛紛吓了一跳,楚梁兩家人更是如此!
朝中大臣此刻更加堅定了信念,若是能與梁大人結成親家,日後必定扶搖直上,飛黃騰達呀。
梁婉知道穿着龍袍的人是誰,她雖是不敢放肆,但膽子依舊很大,“恭喜皇上表舅舅喜得皇長子。”
在衆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的時候,小丫頭抱拳恭賀了一句。
炎帝當即朗聲大笑了起來,一旁的廖貴妃與幾位美人也跟着笑了。
“梁四小姐這小嘴真是會說,也不知道随了誰?”廖貴妃道。
要知道,梁時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少言寡語,清冷孤傲,而梁夫人也不會這般哄人開心。
炎帝捏了捏梁婉的臉蛋,“婉婉日後要時常入宮與你皇子表弟一塊玩,這是表舅給你交代的任務。”
可以常入宮?不用被拘在家中了?
梁婉小姑娘很快就接受了炎帝的好意,“婉婉多謝皇上表舅舅。”
楚翹:“……”她望了一眼梁時,想讓梁時制止,可梁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這個時候卻是盯着盞中的清酒出神。
這廂,梁婉連連點頭,她瞅了一眼奶娘懷中的皇長子,道:“表弟長的真好看,那我可以将他領回家麽?”
衆人:“……”
廖貴妃笑不出來了,其他幾位美人讪讪一笑,面色各異。
梁時依舊沒有出言制止女兒,炎帝一僵,但随即又朗聲笑道:“婉婉非要堅持,也不是不可以。”相差五歲而已,也甚大不了的。
從宮宴上回來,梁四小姐愈發嚣張,一下了馬車就提着她的桃木劍去隔壁楚家找人玩去了。
楚翹有些憂心忡忡,再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
她原以為女兒長大一些會懂事了,可事實證明,梁四小姐是越大越難以控制。
楚翹正要親自去隔壁楚家将小丫頭給捉回來,梁時捏住了她的手腕,“你感覺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糟透了!
楚翹瞧着人家的小姑娘都是斯斯文文的,梳着可人的發髻,穿着小裙子,十分乖巧,可是她的女兒從來都不喜歡小裙子,玉簪子什麽的,獨獨喜歡舞刀弄槍。
楚翹鼻頭微紅,這陣子情緒十分容易激動,“梁時,咱們是不是生錯女兒了?還是婉婉她幼時遭受頗多,才致這般頑劣的性子?”
曾經何時,梁時的心情與此時的楚翹是一個樣的。
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長臂将妻子摟入懷裏,梁時安撫道:“好了好了,這也是一樁好事。我聽聞吏部侍郎已經在家教他的嫡孫将來對咱們女兒下手了。與其讓婉婉被小狼崽子叼走,不如就這個性子了,你看呢?”
楚翹錯愕的擡起頭來,她家小姑娘才五歲,那些可惡的老臣子就開始惦記上了?!
很明顯,梁時這個說辭非常有效果,楚翹反複思量之後,覺之在理,她情緒突然好轉,“梁時,你說的沒錯。反正婉婉是要招婿的,狠一些也無礙,只是……我這心頭總覺得少了什麽?”
梁時當然知道她想要什麽,他蕭挺的下巴抵在了楚翹的頭心,道:“你想要好一個可人的乖女兒?”
楚翹點頭,“是啊,你不想要麽?”
說實在的,梁時當真不想……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将來會成為別人的妻子,梁時登時就不悅了,如今婉婉養成如此這樣,好像正合他意。
雖是調皮了一下,但還在他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梁閣老已經不止一次的安慰他自己。
梁時挑眉,蠱惑道:“再生一個便是了,你……是不是有了?”
呃?
楚翹一直想第二個孩子,但是多年下來都沒有懷上,她都快要放棄了,聞此言,她突然驚覺,“……好像是啊,癸水已經一月未至了。”
話雖如此,但楚翹這一胎很想要一個兒子,梁時都三十有五了,總不能沒後。她又不能讓容忍梁時納妾,梁家的男嗣只能由她來生。
再次有孕的楚翹格外小心翼翼,她如今已經完成是個成熟妩媚的女子,褪去了昔日的憨實,舉手投足之間處處散發着讓梁時為之沉醉的氣息。
幼時的楚翹,他當做妹妹疼愛着,少女時候的楚翹是他情窦初開時的對象,後來的楚翹是他為之瘋狂的模樣。
而如今的楚翹就像一壇子醇香的佳釀,讓梁時如癡如醉。
為了讓自己安心,楚翹讓梁時将周公請了過來把脈,可奇怪的是,這一次與上回一樣,還是診斷不出來。
楚翹懷頭一胎時便是到了兩個多月才診出來的。
梁時安慰她,“定是有了,是個兒子,你就放心吧。”他雖然不是非要兒子不可,可他知道楚翹在意,如果沒有兒子的話,楚翹自己會覺之愧疚。
其實,與梁時而言,當真無所謂,只不過有了梁婉在前,梁時可能已經不太懂如何教養女兒了,還是生男孩來的方便一些,若是不聽話,直接拎到軍營去歷練,根本無需這般麻煩。
又過了一個月,周公終于診斷出喜脈了,他連連稱奇,“夫人身子與常人不同,這一胎估計又是個活潑的孩子。”
周公實在找不出任何理由了,只能這般尋了一個不着邊際的說辭。
楚翹一僵,她雖然很疼愛她的小姑娘,可她并不是很願意再生一個搗蛋鬼出來。
這一胎落實之後,楚梁兩家又是一番慶賀,楚遠卻不買賬,還道:“梁時,你即便這一次得了兒子,我兒子也比你家兒子大。”
梁時不溫不火,卻是有力回擊,“年長有何用?有本事才是真的。”
楚遠:“!!!”
随着楚翹的肚子愈發的大了起來,梁府又引來了一樁喜事。
梁雲翼與梁雲奇說服了蕭湛,他二人齊齊回來探親了。
已經近五年過去了,曾經的少年如今徹底變音,早有幾分郎君的模樣了。
梁雲奇是個嘴巴沒有把門的,還告訴了楚翹一事,“母親,大哥他房裏都有人了,三叔已經開始給他籌備婚事。”
梁雲翼耳根子發燙,這種事在母親面前提及,着實有些不太好意思。
楚翹想念他二人,也感激他二人,她無法去嶺南,就讓管事備了大禮相贈,說是給梁雲翼與梁雲奇将來的妻子的見面禮。
家中突然冒出兩位相貌俊美的大哥哥,這無疑讓梁四小姐很興奮,她現在五歲了,正處于對任何事都充滿了好奇的時候。
“你是我大哥,你是我二哥。”
“大哥二哥為何不住在京城?可是爹爹也罰你們了?”
“我能和大哥二哥一塊離開麽?爹爹和娘親有小弟弟了,我不在做一個多餘的人。”
此前在嶺南,蕭湛并沒有急着将梁婉交給楚遠,而是放在身邊養了兩個月,那個時候梁雲翼與梁雲奇就與小丫頭玩的很熟絡了,只可惜小丫頭當初不記事。
梁雲翼和梁雲奇也很想她。
三叔雖在嶺南占地為王,但尋常不怎麽開口說話,現在已經逐漸将手上勢力交到了梁雲翼的手上,平日裏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教兄弟兩人騎射,其他時候都是一人關在書房不出來,更別提成婚了。
兄弟兩人也甚是寂寞。
梁雲翼道:“四妹,你還小,且等你長大了,大哥再來接你去玩。”
梁婉極度聰慧,即便小小年紀,這也知道這句話就是敷衍,她假裝應了一聲,轉頭就見娘親扶着肚子走了過來,卻只是對着兩位哥哥笑了笑。
以往娘親瞧見她,總會蹲下來,張開雙臂抱她入懷。
現在可好,瞧都不瞧她一眼了。
這讓梁婉備受打擊,她決定以牙還牙,讓爹爹和娘親知道他二人犯了一個極大的錯--那就是忽略了她。
這一天吃完團圓飯,小丫頭片子就已經收拾了包裹與銀票,她身邊伺候的下人很多,所以她想溜的神不知鬼不覺當真不簡單。
不過,這種事難不倒梁四小姐。
她采用了迂回戰術,先是偷偷将銀票藏入了無人知道的地方,又對身邊的下人道:“我去見兩位哥哥,你們不必跟着了。”
四小姐詭計最多,隔壁楚家的幾位少爺也害怕她,更別提府上的大小丫鬟了。
她花了整整一個下午,在梁府上下竄來竄去,終于将一切需要準備的事情都悄無聲息的辦好,之後宛若無事的揮退了身後下人,“誰再敢跟來,我就用小鞭子抽誰!”
二舅舅楚遠贈了她一根赤紅小鞭子,自那之後,小丫頭更是兇悍。
丫鬟們紛紛止了步子,誰也不敢惹怒了這位小祖宗,而且更沒有人會想到這才幾歲的梁四小姐已經有了離家出走的想法。
傍晚時候,已經快到用晚飯的時候了,此時下人們開始輪職,正好是溜走的最好時機。
梁雲翼與梁雲奇兩人站在屋檐看着小丫頭一溜煙的往外跑,兩人互視了一眼。
梁雲翼,“我說她像母親,你偏不信。”
梁雲奇反駁,“非也,母親沒有這麽大的膽子,四妹她是說到做到,還是比較像父親。”
畢竟是梁家的掌上明珠,豈會這般就溜走了?
即便沒有梁雲翼與梁雲奇兄弟兩人,暗中的影衛已經盯着小家夥了。
衆影衛額頭頓時冒出三條黑線,大人所言非虛,這陣子是該盯着四小姐,眼看着三小姐馬上也要出閣了,四小姐日後無人與她玩耍,還不得天天想着往外跑。
見兩位公子先後躍下屋檐,影衛們暫且按兵不動。
小丫頭終究還小,鬼主意雖是多,但依舊是個孩子,至于以後就不好說了。
梁雲翼與梁雲奇很快就追上了小家夥,“四妹妹,你這是要去哪裏?不是說好來找哥哥們玩麽?”
梁婉白玉一樣的小臉擰巴了一下,道:“大哥二哥,我……我只是心情欠佳,想出去走走。”
梁雲翼,梁雲奇,“……”屁小孩,你懂什麽是心情麽?!
梁雲奇崩不住,終于笑了,他雖想當一個冷峻的兄長,可看着這樣的小妹妹,他實在沒法冷峻下去,“四妹妹,你太沉不住氣了,你這樣子,不是讓老五出生之後,愈加得父親母親疼愛麽?”
被兄長一下揭露真相,梁婉的小腦袋垂下來了,“可是……可是我就是不喜歡小弟弟。”
梁雲奇繼續哄道:“四妹,你放心好了,五弟出生之後一定沒有好日子過。父親會讓他整日案牍勞形,攻于科舉。”
五弟将來會是梁家的頂梁柱,按着父親的性子,五弟的日子鐵定不會輕松。
梁婉聞言後,仿佛明白了什麽,“爹爹會嚴加管教小弟弟?”
梁雲翼相比梁雲奇要稍微穩重一些,他輕咳了一聲,“四妹,回去吧,五弟一出生,你的好日子就來了。”
兩位兄長态度誠懇,而且看上去不像是扯謊,雖然梁婉小丫頭這個時候還不甚明白,但大約能感知到什麽,她連連點頭,“嗯,我曉得了。所以五弟他是一個可憐人。”
梁雲翼,梁雲奇,“……”行吧,你非要這麽認為也可以。
兄妹三人又原路折返了梁府,影衛将事情經過同梁時如實禀報了一遭。
梁時眉頭一挑,他擡手揉了揉鼻梁,之後嘆了口氣,也不知将來這小妮子會禍害了哪家的公子?
梁雲翼單獨見了楚翹。
見楚翹還是五年前的模樣,梁雲翼也覺之好奇,他猶豫了半天,這才道:“母親,三叔他有一件東西要給您。”
梁雲翼從袖中取出了一塊白玉雕刻成的玉佩出來,上滿還挂着赤紅色璎珞,“三叔說,但凡母親有任何事情求他,在他有生之年,他都會去辦。”
楚翹對蕭湛十分抵觸,但同時對他的感覺也尤為的複雜,蕭湛能将她的小姑娘全須全尾的還回來,這一點讓她很感激。
但楚翹也恨着他。
他才是一切變故的始作俑者,可楚翹又覺着他可憐且可悲。
最終,楚翹收下了玉佩,即便不是為了她自己,倒也為了她的孩子們。
梁雲翼到了這個歲數了,很多事他都有所耳聞,大約能猜出長輩們的恩恩怨怨,“三叔他這些年一直不怎麽說話,倒是種了一園子的梨樹,平常都是他自己打理。”
楚翹沉默着聽完,未置一詞,只是淡淡一笑,如風過無痕。
她喜歡吃梨,他好像記住了。
五個月後,楚翹就要臨盆了,這半個月,梁時直接就告假了。
朝廷官員皆十分體諒他。
畢竟梁家兩位長子交換了四小姐,梁時膝下已經無一子,他這都三十有五了,所謂是中年得子。炎帝與各路同僚還是很體諒他的,就連禦史也閉嘴了。
生産的前幾個月開始,梁時就控制了楚翹的吃食,故此,即便就要臨盆了,楚翹依舊是四肢纖細,只是雙足有些浮腫,梁時每天都會牽着來回走動,從梁府走到楚家,再從楚家返回。
因為生育過一胎了,楚翹對這一胎已經心裏有數了。
而且,這個寶寶與梁婉很不一樣,楚翹時常都感覺不到肚子裏的動靜。
她猜,這肯定會是一個溫雅的小姑娘,或者謙謙小君子。
梁婉自從被兩位兄長開導過之後,加上她對自家爹爹的可怕性子的認知,她漸漸的對楚翹腹中的孩子産生了濃濃同情。
發作這一天,梁婉也守在了楚翹身邊,她親了親楚翹的眉心,“娘親,你放心将小弟弟生下來,我不會跟他鬧的,他日後那般可憐,我自會疼他。”
梁時唇角一抽,吩咐奶娘道:“把四小姐先帶下去。”
梁婉瞥了一眼自己的爹爹,總覺得娘親此刻之所以受苦,就是被爹爹給害的。
梁婉白了一眼,小身板離開之時雄赳赳氣昂昂的。
梁時僅剩下的那點父親也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如今楚翹腹中這一胎只不過是為了讓兩人都不遺憾而已。
還像五年前一樣,梁時将妻子摟入懷裏,又開始循序漸進的哄她,“婉婉太不着調,将來長大了未必會孝敬你,眼下這胎不管是兒是女,生下後都依你管教。”
楚翹可不敢再自己養孩子了,瞧瞧小姑娘讓她給養成什麽樣子了?!
楚翹面色痛苦之色,待一陣疼痛過去之後,她道:“我都生了,你還不能教.養麽?”
梁時無非是為了哄她,既然她不願意,那便算了,“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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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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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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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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