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一支樓蘭舞,都說好。只夫人嫌棄她家的歌舞俗,不雅,所以不中意。夫人已經與折柳居說好了,娘子只管遣人去請來就是。”張媪說道,“這幾箱子是五百金,供娘子練舞所用,倘若不夠,只派個人去侯府說一聲,萬不會短了娘子的錢銀。”
“難為你家夫人想得周全,我就不推辭了。等有了眉目,我會去找夫人說的。”
“那,小的就告退了。夫人還等着回信呢。哦這山參,請娘子先收下,倘若歌舞好,還有更好的藥材,也拿得出來。”
張媪和其他幾個仆婦一起,利落地将霍顯的謝禮交割完了,我讓桃溪把山參收好,其他的入庫,山參就等請了好的大夫來再決定怎麽用。
換上便裝,打散了頭發,我繼續做之前沒做完的事,邊做邊想,不知霍顯是從何處得知我擅歌舞的,這可是連霍晏都不知道的事兒,我父母知道,也不太可能告訴別人。
柳江、桃溪兩個陪在我下方也在做縫補,她兩個不時瞅瞅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把最後一針收了,線頭藏妥,道:“你們兩個,有話就說吧,別遮遮掩掩的。”
桃溪性子直,直接就問道:“娘子,奴婢不明白,那個夫人請娘子做舞女歌子助興,分明是不安好心,即使有山參做謝,也不值得啊!”
“眼下看來,我是吃虧了,等到那一日,我會讓她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麽寫。”我淡淡地說道,“就算不做這下賤的事,難道我在京裏還有什麽好名聲?我是無所謂了,借這個機會,讓她吃個虧,也好。你們放心吧,母親那裏,我會自己說清楚的。”
母親和我,在本質上是一樣的人,她比任何人更了解我,我相信她會理解我,而父親……他不會知道這件事,等他知道了,那得在所謂的賀壽以後了。
柳江桃溪還是很不高興,我倒是挺開心的,不枉我素日裏對她們好,知道維護我了。
我給還在娘家的母親寫了信告知此事,母親第二天便趕回來了,将前因後果和我的打算一一問清,末了道:“你是個有主見的人,我也不攔着你。素日你說不想嫁人,我知道是你心高氣傲,既不願意托身下流,更不願意在高門大戶吃人家的白眼,所以我才同意不給你說親。可你想好了麽?真若在大司馬大将軍的壽宴上獻舞,那以後你就沒法嫁人了!”
“女兒心意已定。她肯來找我,必不容我駁了她的面子,說不定還有什麽後手呢,不如直接答應。阿母,您放心,我會讓她結結實實在我這兒吃個虧。”我沒有告訴她我的打算,我知道她不會同意我用這樣的手段,但何必讓她知道呢?我并沒有十全的把握能完全做到。“但是父親那裏,請阿母代為遮掩。眼下正是公務繁忙的時候,女兒不想父親分心。還有那顆山參,女兒粗通藥理,看了确實是上佳的,若按之前的方子用,未免太暴殄天物,母親請個大夫來,看看怎樣使用才好。”
“好。”母親應道,“其實你父親——”她開了個頭,又皺着眉斷了話頭,“算了,這就是命。”
又一日清晨,我早起像往常一樣,讀一個時辰的書,練一個時辰的琴,然後用膳。剛休息片刻,柳江便來說折柳居的當家娘子到了,已請到了花廳。
我于是更衣起身,向母親禀告了,便來到花廳。
遠遠就看見一個身姿袅娜、衣着別致的女子帶着兩個身量不足的小丫頭,在花廳靜靜等着。
我特意晚了些時候過來,那三個人低頭躬身站着,很是恭敬,看來很識趣。
我走進花廳,那三人趕緊行禮,口稱“叩見張家娘子”之類雲雲,我免了她們的禮,有讓人準備座榻,等她們入座了,才好談正事。
柳江給我上了一盞熱漿,我沒碰它,直接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博陸侯夫人又是怎麽和你說的?”
那女子道:“奴家是折柳居的班主,娘子叫奴家莺娘就好。夫人說凡事配合娘子,娘子怎麽說就怎麽聽,只有了眉目,需往侯府報一聲。”
“莺娘?”我忍不住從座上站起來,“你是莺娘?妙……妙娃的妹妹?紅姨?”
莺娘吃了一驚,擡起頭來看我。
故人
這位娘子确實是印象中的莺娘沒錯了。莺娘小名紅兒,我一直叫她紅姨。紅姨年紀比我母親妙娃小幾歲,被拐子拐到折柳居之後一直是母親教她歌舞,後來母親被送到右将軍府上之後,紅姨隔三差五就來探望過我們。多少次母親染病,我受傷,請不着大夫買不到藥,都是紅姨幫忙請的人。有時候銀錢錯不開手,也是紅姨接濟的。
直到數年前,折柳居為了學習新樂舞到西域去了,才斷了往來。
人生的頭十二年裏,除了母親,我就只有紅姨了。
屏退了侍女和紅姨帶來的兩個小丫頭,我離座上前,看着紅姨的臉,沒忍住就哭了。
“紅姨,我阿母她,她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紅姨來晚了。幾天前我們剛到長安,我就去将軍府打聽你們,沒想到守門的王媪說你們母女都讓将軍夫人……打死了,連屍首都沒留下。我原想籌措個人手,怎麽也要撕下那女人一口肉來,沒想到你還活着!你還好好的!紅姨實在是太高興了!”
我和她哭一場,又笑一場,哭哭笑笑的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紅姨像當年一樣,輕輕攏起我散落的頭發,道:“咱們兩個故人重見,不說說笑笑,哭什麽。你是怎麽到了這兒,成了掖庭令的娘子?妙阿姊……到底怎麽回事?”
我将母親被打死、我被救下的事一一和她詳細說了,又道:“我正想着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呢,沒想到又見到了。”
“我也沒想到,你有這樣的奇遇,險死還生。”紅姨先是一笑,繼而又滿面憂愁地說道:“不過這可糟了……你是千金女了,我卻向霍夫人推薦你,說你跳舞好看。”紅姨說着,将那時的情形一一與我說了,原來是霍府要制備春衫了,霍顯因将我給霍姃的壽禮刺繡桃花緞翻出來準備交給針線上的侍女做袍子,偏紅姨看見了,一下就認出了我的針腳,當時就多提了一句倘若制作這匹布的人還在,那獻舞之事,自然非她莫屬。紅姨憤憤不平,道:“難怪那時候我說你死了,她卻只笑,然後就說她會安排人,原來她根本知道你沒死,還借我的手來害你!不行,我要去回絕她。”
“紅姨,你不必回絕了,我已經有了打算。你最懂我的,我和你說說,你看還有哪不行,你幫我改改。”我将初步的打算和她說了,因為初作打算時不确定霍顯找的人是否配合,所以我的計劃做得束手束腳。
紅姨大概聽了,道:“什麽都好,就一點不好,你對霍光是很了解沒有錯,可你身上還差點那個年紀的男人喜歡的……風情。這個交給我,我會教你什麽叫風情。其實你和我想到一塊兒了,我會答應霍顯配合歌舞,也是想伺機為你們母女報仇。”
我道:“咱們倆聯手,沒有做不到的事。紅姨,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定下歌舞吧。”
和紅姨粗粗定了個基本的情況,接下來她做配樂,我細化想法,下一次就開練,不過不去她的折柳居,那裏龍蛇混雜,名聲太糟,我也不敢去。
紅姨幾乎每天都要過來找我,明裏是教我歌舞,實際則在教我“風情”二字。
從研墨、提筆時手指的弧度,站立時微妙的姿态,行走時裙角的擺動,言語時的尾音聲調,展露各種笑容時眼神、唇角、面頰的每個微小的變化,哭泣時怎樣才能不花妝,怎樣才能讓人憐惜、帶動他人的感情,還有衣服的搭配,鮮果鮮花的顏色和氣味的搭配……乃至四季十二月二十四個節氣,每個時節、場合所應該使用的熏香、香囊、脂粉的材料搭配等等,無所不包。
紅姨沒念過幾本書,但卻能教我怎樣在合适的時候說合适的話,既不顯得賣弄,也不顯得無知。
母親多年栽培我,是讓我做一個不用依附別人,也可自立自強的人,她讓我的內心豐富而堅強,她使我免于平庸和無趣;而紅姨則教會我怎樣做一個女人,一個讓男人喜歡的女人,一個能将自身的優勢發揮到極致的女人。
我和紅姨非常有默契,因此編曲排舞非常快。
曲子是新寫的,紅姨花重金請人填詞,總不中意,後來幹脆不要詞了,另外添加了鼓聲。
霍光是大将軍大司馬,卻沒怎麽上過戰場,從他對戰事的關心,霍家從衛青那裏開始的領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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