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節
還有退路可走。須知主上自己的皇位,還是大将軍給他争取來的,倘若他惹了衆怒,大将軍不高興,上表請廢君,只要太後殿下蓋了印,誰還能說什麽?”
我想到劉病己很可能是霍光屬意的人選,一瞬間又有了個主意,遂又道:“你是大将軍的愛女,又是太後殿下的姨母,按說,新帝繼位,你家又有擁立之功,倘若新帝是個好人才,你便是做皇後,也應該。可惜主上偏偏就好女色,聽聞也不懂朝務,否則……其實倒是你的良配。”
霍姃羞得滿面通紅,絞着手帕別過臉去,道:“姐姐太過分了,妹妹是找你訴苦的,你反倒打趣我!”
窗外有些衣裾摩擦的聲音,霍顯走了。我牽起霍姃的手,道:“好妹妹,我就是這麽一說,就想讓你想開些,好受些。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新的戰場
霍姃與我厮混了幾日,不久,朝上傳來消息,霍光等人上書廢君,太後已準。
而我細細打聽到的緣由,卻是七月十七,上官太後在禦溝散心,恰好廢帝劉賀當日也在禦溝附近享樂,不僅踐踏壞了先帝親手給上官太後栽種的蘭草,更趁酒興調戲上官太後。上官太後在侍婢的護送下回到宮中,當日就找了霍光哭訴,次日便下诏廢去劉賀的帝位。
霍顯的手腳真快,而且,手段真下作!
上官太後也是她的外孫女兒,她也可以用這樣的手段去利用她。
如果不是因為她連自己的外孫女兒也可以傷害,我倒要佩服她的行動力了。
不過,我相信霍光也知道誰在背後動手,我聽說廢帝的前一個晚上,他又和霍顯吵了一架。
吵架,多好,多吵吵,多在夫君身上吃吃虧,她才會花心思在夫君身上,省的一天到晚給她丈夫惹事。
娶妻如此,真叫我由衷地同情霍光。
廢帝次日,我向霍光辭行,霍光百忙之中匆匆見了我一面,他的臉色很糟,我估計他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說完場面話之後,我實在沒忍住,道:“大将軍面容憔悴,小鸾以為事已成定局,大将軍還需多自保養,否則大将軍精力不濟,誰來主持大局?”
“國不可一日無主,我等匆匆廢君,卻未找到合适的繼承者,真是慚愧啊!”
“這卻有何難呢?”我道,“宗室子弟,其賢者擇而用之不就好了麽?素聞得史皇孫為人賢達,博通今古,才幹過人,寬懷謙和,正直可靠。論血統,他是孝武帝嫡太子之孫,論為人,也極好。他如今是将軍府的主簿,怎麽大将軍反而沒想起他來?”
霍光眼中一亮:“你真覺得他好?”
我非常非常真誠地回道:“是,小鸾真覺得他好,能服衆。倒不是小鸾認識他,才這樣說,實在只有他是最合适的人。長安城知道他的人不少,從未聽聞有不好的消息呢。”
霍光的神情明顯一松。
我猜他有擁立劉病己的意思,只是因為劉賀太不像話,導致他擔心自己再擁新君時,會讓群臣不服,他雖不懼群臣反對,到底怕事情失控,所以聽我說我覺得劉病己合适,他大概就有了些底。
“而且我聽說廷尉邴公與史皇孫有半師之誼,充國趙将軍一向對史皇孫照顧有加,司農田公與史皇孫是忘年交,完全可以請邴公與趙将軍,大司農等人上書奏請立史皇孫,相信諸位大臣不會反對。大将軍以為呢?”
霍光的眼鏡更亮了,他有些幹裂的唇揚起一個微笑:“光已有決斷,多謝鸾娘子提醒。”
又一日,我已回到家中,一切如舊。
聽聞劉病己已被劉氏宗正親自駕車迎入宮廷,繼而又被太仆接入未央宮,谒見太後,上午受封陽武侯,下午就即位谒廟,登基稱帝。
同時許平君亦入宮,被封為婕妤。
新的戰場,終于露出了水面。
不能執手,不能偕老
新帝與皇後
新帝登基、拜谒高廟、掌握朝政、安頓妃嫔是一系列很繁雜的事情。
這些事與我無關。
聽說許平君被封為婕妤時,我才有了點興致。劉病己是想直接冊封她為皇後的,朝臣卻都屬意霍姃。新君剛立,就和重臣起了矛盾。
一方是大司馬大将軍的女兒,家中父親有擁立之功,母親又得勢不饒人,自己也确實才色均佳,很有母儀天下的氣質。尤其是其母,對後位志在必得。而霍姃本人,與劉病己也小有往來,我看得出來至少她不讨厭劉病己,也可以說是有些歡喜的。
一方是新帝發妻,共同患難,還是長子的生母,出身雖寒微,氣度卻也頗為出衆。
劉病己會怎麽做呢?是屈服大将軍之威,冊立霍姃為後,還是堅持要自己的發妻為後?
桃溪每天都和柳江叽叽喳喳地讨論這些。
終于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了被她們吵得頭昏腦脹的日子,說:“你們既然都看好霍家四娘子做皇後,那我就和你們打個賭,最後一定是許婕妤做皇後,你們敢賭嗎?”
桃溪吐吐舌頭:“婢子當然不敢賭了,長安城還有什麽事是主人算不到的?主人說是許婕妤做皇後就一定是她。”
我又拿起書卷,道:“那就別吵了,放你主人我清靜清靜吧!”
桃溪道:“可是主人,我們不懂呀,主上新立并無實權,許婕妤家境亦不佳,而博陸侯權傾朝野,可以廢君立君,為什麽會是許婕妤做皇後呢?”
不把這個好奇寶寶應付過去我大概永無寧日了,都怪我太縱着她,可她這樣可愛,我怎麽舍得不縱?再看看柳江,也是一臉的好奇,我只得又放下書冊,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大将軍雖然權勢大,可想讓四娘子做皇後的又不是他,是他夫人,大将軍自己并無此意,又怎會盡力争取?主上戀舊懷恩,許婕妤一家偏偏就對主上有恩,怎會同意讓自己的發妻變為妾室?而主上最疼愛的長子尚在襁褓,又怎會舍得讓他從嫡子變成庶子,被別人壓一頭?再者他應該清楚,一旦立了霍氏為後,沒有勢力的許婕妤和長皇子,大概就保不住了。主上這個人,為人倔強,堅定不移,他定了主意的事,不會輕易改變。而且主上還未有後宮妃嫔,長安城等着把姊妹女兒送入宮的人不少,先帝在時,因為上官太後是霍家必保的人,後宮其他女子均很難受寵幸。如今換了主上,若再立霍家女子為皇後,那麽循照先帝之例,其他妃嫔豈能有出頭之日?所以朝臣不會支持霍夫人的打算。再說了,主上暫時根本不想納後宮,若群臣強谏,主上不得不在此讓步,那麽在立後的問題上,朝臣們自然就不能再逼迫主上了,否則就是得寸進尺,反而不美。霍四娘子來勢洶洶,卻既不得父親支持,又不占主上青睐,朝臣也是表面同意私底下各有打算,她又怎能當上皇後呢?你們還有問題麽?”
桃溪和柳江搖搖頭,我舒口氣,道:“那麽以後再不準在我跟前嘀咕這些了。誰再提這個事兒,我就把誰趕到二門上守夜去。”
此後我很是清靜了一段時間,大概是入冬不久時候,桃溪說邴吉給皇帝陛下出了主意,教他在廣納後宮的争執上讓步,換來群臣對立後之事松口,同時皇帝陛下下诏求“微時故劍”,朝臣解其意,領其情,紛紛上書請立許皇後,皇帝陛下許之,十一月即下诏冊封,授以印、玺,谒于高廟。
表面上看起來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不過我知道的消息說,皇帝陛下和許平君鬧翻了。
好像是因為霍顯進宮逼迫許平君,許平君為了消泯皇帝陛下和霍光之間的矛盾主動提出請立霍成君,皇帝陛下當時就拂袖而去,次日更将劉奭接到自己身邊撫養。
雖然同樣長于民間,起于衰微,劉病己的政治眼光,明顯比許平君高出一籌。
他對許平君的惱怒,既有她在立後之争上不與他同心的原因,也有她對霍家的過于退讓。
自古來帝王都想将權力收攏在自己手中,越是有才華的人越是這樣,劉病己恰恰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将來收攏皇權,必與霍家有交鋒,倘若後宮不但不能給他支持、幫他抵擋壓力,反而還給他引狼入室,他怎麽可以在朝政上放手作為呢?
所以劉病己不僅生氣惱火,更不敢将自己看中的孩子交給她教育,于是連劉奭也帶走了。
如果許平君不能及時調整自己的心态,将來他們的嫌隙會更大。
倘若許平君就在這事上栽了,那豈不白讓霍顯高興?
我可是算準了她會白忙一場,才故意讓她聽見我勸霍姃的那些話,估計她現在又氣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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