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生花(七)
項識鶴一回來,不知怎麽就顯出一股頹敗的氣息,不甚在意的瞥了眼等在一邊的曲言孚,徑直解了盔甲躺在了床上。曲言孚小心的瞧一眼閉上眼睛的項識鶴,輕輕擡起腳步湊過去,他實在是有點擔憂這個老是反複無常又暴躁的人。還沒靠近,項識鶴一個冷眼就瞥過來。
“水。”項識鶴一開口,聲音沙啞,想來應該是他們争論了許久吧。
曲言孚默默倒了水遞過去,想了想還是開了口,“你去将軍那裏是商讨要不要用那蠱嗎?”
“嗯。”項識鶴一口喝完,疲憊的撐着臉頰,他半睜開眼,疲倦的開口,“争執了許久......哥舒将軍不同意,但其他人都覺得如果必須這麽做,那就用蠱。”
“所以?”
項識鶴按耐不住,又是語氣惡劣起來,“還用說嗎!他沒辦法肯定同意了,你滿意了?”
曲言孚委屈的眨眨眼睛,決定還是不要在他面前觸黴頭。
“那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
項識鶴一把抓住曲言孚的手,不滿的挑起眉,“你不想和我呆一起?”
“.....沒有,”連忙按住那兩只蠢蠢欲動的小蛇,曲言孚勾起一個笑容急忙說道,“你看起來很累了,我還是不打擾了。”
項識鶴頹敗的揮揮手,在曲言孚轉身快要到門口的時候,又低低出聲,“我很抱歉,老是沖你發脾氣。”
“啊哈,沒事啦。我知道你也是着急。”曲言孚連忙轉身安慰道,“你好好休息啦,我得去找材料,蠱很快就可以做好的。”
項識鶴不說話,曲言孚摸了摸下巴,無奈的笑了笑,緊接着走了出去。沉沉呼了口氣,曲言孚揉了揉額頭也是一陣頭痛。看來他有必要煮些湯藥給項識鶴喝,要不然以他這種脾氣,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不過,其實項識鶴也就在曲言孚面前暴露他的情緒,在其他将士面前他依舊是冷靜穩重的将軍。
“還是先問下那個同心鎖是不是葉雪衣要找的吧。”心裏這麽打定主意,曲言孚開始往葉雪衣營帳走去。
一掀開營帳,曲言孚擺起的笑容還沒彎起來就馬上凝固起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場景,為為.....什麽葉雪衣在和林今相吻啊啊啊啊,我是不是眼花了啊!曲言孚僵硬着手,不知是該開口打斷這兩個吻得如膠似漆的人還是默默退出來。想了半天,就在葉雪衣已經要扒林今衣服的時候,曲言孚還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我是看錯了吧.....還是看錯了?”曲言孚蹲在營帳門口萬分糾結,“就算你地方偏你們也不能.....不能做那種事吧.......”
現在可是青天白日......曲言孚捂着臉,一時之間情緒複雜,不知該如何拯救自己的眼睛。
他蹲了半天,直到自己大腿都要麻掉了之後,已經從一開始的臉紅心跳變成了面無表情。不過話說他為什麽要光明正大的在這裏偷聽?曲言孚站起來,正打算離開的時候,葉雪衣披着一件外套走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早離開了。”葉雪衣瞥了眼曲言孚,完全沒有被偷聽的羞愧,不過說要羞愧也是那個現在躺在床上哀嘆的林今吧。
曲言孚尴尬的笑了下,“我馬上走!”
“你知道了......是嗎?”葉雪衣悠悠的開口。
誤以為是同心鎖的事情,曲言孚先是點頭然後又狂搖頭,“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葉雪衣眯了眯眼睛,只是微微浮起一個古怪的笑容,并未回答就轉身走進了營帳裏。曲言孚站了片刻,感慨着連林今那樣輕浮浮躁的人都有了喜歡他的人,在默默地對比了下形單影只的自己,長長吐了口郁結之氣。郁悶的在戰場收集了半天死去屍體的血肉才恍然想起來那個同心鎖還在自己身上,想了想還是果斷把這件事抛在腦後,反正也不過是一個同心鎖,沒什麽好在意的。
這之後曲言孚就呆在自己營帳裏搗鼓着制蠱,項識鶴來過一次看到堆得到處都是的草藥就沒了興致,只匆匆和他說了幾句話還沒待一刻鐘就離開了。努力想要在心上人面前表現的曲言孚并不知道此刻軍營裏正發生着關于他的各個話題,極力不贊同的一些将士甚至鼓動他們的士兵來反對曲言孚。只可惜曲言孚一向只關注自己在意的事情,因而哪怕軍營裏天翻地覆他也不感興趣。
制蠱的第三日,許久不見的劉梨枝來到了他的營帳。她明明看起來與以前并無兩樣,但曲言孚總覺得她在慢慢崩潰,直到一個爆發點将她還活着的心給摧毀。
“......曲公子,如果我也死了,你也把我做成傀儡吧。”劉梨枝靜靜地站在門口,許久才在曲言孚不自在的眼神中開口。
曲言孚手停頓了下來,雖然他和劉梨枝不熟,可畢竟之前幾日相處,不同于那些已死之人,他為難的回答,“這.....我可以問為什麽你要這麽做嗎?”
劉梨枝摸着手中的筆,露出懷念的表情,“既是他想要守住的江山,那我就算死也會幫他做到。”
“.....我答應你。”曲言孚垂下眼簾,繼續将藥草放進鍋裏,“但我不希望姑娘死。”
“這種事......誰能說得準呢。”劉梨枝淡淡的笑起來,那表情就像是看淡一切,生無可戀。
曲言孚一時無言以對。
“好了,我不打擾你了。你忙吧。”劉梨枝沒有繼續話題,擺了擺手就離開了。
曲言孚盯着門口,喃喃自語,“可是我還是不希望把你制成傀儡。”
将所有蠱都做完之後,曲言孚終于可以松了一口氣,滿意的看着鍋裏面烏漆墨黑的一堆,他想着應該先去做一下實驗。從鍋裏取出兩個蠱讓小蛇叼着,曲言孚剛掀開門簾就看到一面轉頭朝自己撲過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柄輕劍抵擋住,竟然是葉雪衣。
曲言孚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站着的幾個士兵,還來不及開口又是幾塊磚頭砸過來。
葉雪衣依舊輕而易舉的抵擋住,只是眉頭挑起來,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奈何項識鶴說過不能和他們動手。
“你們幹嘛呢。”曲言孚心有餘悸的看着掉在自己跟前的磚頭,疑惑的開口。
那幾人中有一人站出來,滿臉憤怒的瞪着曲言孚,“我們不會讓你把同伴變成傀儡的!”
“那又怎麽樣,你以為你向我砸幾塊磚頭就能阻止?”曲言孚滿臉古怪的的打量着面前的人,好聲好氣的回道,“在說這是你們哥舒将軍同意了的,我只是聽命而已。你們要是不滿可以找他,威脅我有什麽用。”
“只有你這個異邦人會做,當然找你了。”
曲言孚挑挑眉,笑的不懷好意,“我這蠱特別簡單,就是普通的醫者看到方子就會,那你說你是不是要脅迫所有的醫者呢?”
前面的人一梗,卻死活不改,篤定了曲言孚似得,“就算這樣,我們也會先解決了你!”
曲言孚撇撇嘴,他說又說不通,幹脆轉過臉對葉雪衣說:“雪衣,我們進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過去,葉雪衣走進去之前,一雙眼冷冷的看向那些人,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曲言孚在雜亂的營帳裏找了半天才找來兩個藥瓶,将制成的蠱塞進去之後,他交給了葉雪衣。
“只能麻煩你給識鶴啦。你跟他說只要把蠱放進屍體嘴裏,哎.....好頭疼,他們必須還得聽我笛子指揮。”曲言孚之前被鬧得忘了這一茬,無奈的皺起了眉,“看來只好讓識鶴帶兩具屍體過來了。”
“我去找他,你在這裏呆着不要出去。”葉雪衣不放心,囑咐道。
曲言孚點頭。等葉雪衣出去之後,他看了眼還剩下的草藥和被困在鍋裏的五毒,想了想幹脆做些其他的蠱蟲好了。忙活了半天,臨近黃昏的時候項識鶴才過來了,身後則是由人擡着的兩具屍體。曲言孚已經迫不及待,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種蠱蟲,也不知道成效如何。揮退了其他人之後,曲言孚不由的看了眼項識鶴,對方只是神色專注的盯着鍋裏的蠱蟲,面色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
“我要開始咯。”将蠱蟲塞進屍體嘴裏,曲言孚喊了聲就拿起笛子吹奏了起來。
那兩具原本毫無聲息的屍體聽到笛聲先是動了動手腕,緊接着直愣愣站起來,一直走到項識鶴面前然後跪了下來。
“看起來效果還不錯。”曲言孚滿意的停下吹奏的笛子,笑眯眯的開口。
項識鶴看着兩具傀儡,臉上滿是複雜,這曾經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如今卻淪落為傀儡再次作為犧牲品當做肉盾沖鋒在戰前。
“我做的怎麽樣?”一心想要聽到表揚的曲言孚走過去抓住項識鶴的手,笑意盈盈的說道。
“嗯......”
“你不要悶悶不.....?”曲言孚不滿的開口,只是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胸口一陣尖銳的疼痛,低下頭卻看到一只盈白的箭矢□□了他的胸膛。
“.....言孚?!”
項識鶴只看到一個飄渺的身體,手中長槍還未刺出,那人就消失不見。他一把抱住曲言孚,驚懼的看着曲言孚胸口的鮮血越來越多。而他手腕的兩條小蛇則是一致朝某個方向躍過去,那裏輕輕想過了一聲“啧”,有個身影慢慢浮現起來。臉上的面具,手中握着的弩,竟然是唐家堡的人?
“想跑?”劉梨枝一只化血镖擲過去,緊接着手中的弩又是一發雷震子。她之前一直隐匿在曲言孚營帳邊,卻沒想到竟然會有唐門的人來暗殺。
“呵,怎麽會,我的任務還沒完成呢。”那人猛地後退幾步,同樣朝劉梨枝射去暴雨梨花針。
唐門之人彼此都太熟悉對方的技能,況且兩者都是習驚羽訣,三發奪魄接着一發追命,是他們的絕技。劉梨枝也是暗暗着急,她之前利用飛星遁影躲過對方的迷神釘,可是卻被穿心弩打中腹部,血已經染濕了她的衣裳,幸而雷震子砸中對方頭部迫使他陷入短暫的昏厥她才能在送上一枚追命箭。只是她雙腿多處失血過多,只能再賭一把。在所站立的地方設下飛星遁影,劉梨枝朝那人射出一發裂石弩,自己則是跌跌撞撞的沖到了他面前。那人冷笑一聲,暗想這同門之人已是毫無勝算,追命箭穿過劉梨枝胸口的時候,他卻是愣愣的低下頭看向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鑽心刺骨,從來都是個好名字啊。瞬移到之前的位置,劉梨枝大喘着氣冷眼看着那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作為殺手,他們從來不喜歡近身作戰,這鑽心刺骨基本上都不會使用,可劉梨枝偏就喜歡。
“看來......我馬上就要去見你了。”劉梨枝低低笑着,眼中是從未以往的平和。
作者有話要說: 嗷!還剩兩章(大概)就要完結了!
╮(╯▽╰)╭我還是很勤奮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