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依稀回到了往昔風采。

“小驚蟄。”雲舒抱起驚蟄，柔柔的摸了兩下它的小腦袋，喚了溪玉兩聲，總算将她喚醒過來。

“神君在想何事，竟如此出神？”

“我在想，”溪玉忽地轉身，寒眸冷冽，牢牢盯着雲舒，“你究竟為何要這麽做？”

“哦？神君此言何意？”雲舒眼角微跳，似有幾分意外。

“你假意受傷，騙阿念上山，不會沒有目的。”

“神君果然好眼力。”雲舒兀自安然坐下，将懷中的驚蟄放下，“事到如今，雲舒便與神君坦言相告。我想借助阿念之力，為将軍重塑仙身。”

“荒唐！盤墟神将早已是身死之人，仙骨俱已坐化，怎能再塑仙身？”溪玉極少動怒，然而雲舒此番話語卻讓她心懷氣憤。遲玉曾說過，阿念這一身魔氣來的蹊跷，不僅掩蓋不去，而且愈演愈烈，今日卻叫雲舒鑽了空子，想以此來吸取無窮無盡的魔氣，達到複活盤墟将的荒唐目的。

也是方才片刻，她才陡然醒轉，為何在山頭會陡然覺得仙氣一空。

“神君此言差矣。将軍雖已坐化千萬年，卻仍有神魂殘留世間，終有一日也是會像在下一般，重修仙身的。今日雲舒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将這一天提前罷了。”他看着溪玉，眉眼中閃過幾抹異色，忽然道，“更何況，神君不也是滿心執念，想要為非語神君重塑仙身嗎？”

溪玉忽地怔住，良久才變得戚然，“你錯了，我的執念與你不同。我相信非語他并沒有殒落，他只是在某個地方等着我，等着我去找到他。”

“若是神君永遠也找不到呢？”

“那我便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為止。”

“……永遠找下去麽？”雲舒忽地起身，恭恭敬敬對溪玉鞠了一禮，“神君一語驚醒夢中人，雲舒慚愧。其實，為将軍重塑仙身的念頭，雲舒本就知道荒唐無比。可自從發現了将軍留下的血陣，我就不可遏制想到了阿念……若知道會是今日的結果，雲舒斷然不會孤注一擲。”

“罷了，你走吧。”是啊，若早知道會是今日這般結果，當初的她也是斷然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的。可世事如此，并非人定勝天，她又何嘗體會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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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我未改變心意之前，你最好趕緊離開。”溪玉擡手招過驚蟄，轉身不再看他。她看着床上依舊緊閉雙眼的阿念，半晌，聽聞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腳步聲停在了門口處，“神君之情，雲舒他日必會報答。只是在離開之前，雲舒還有最後一句話要說。

“阿念的心思，并非孩童一般。”

雲舒走後的第三日，夜離忽然回到了客棧。

當日，溪玉并未在廢墟中尋到夜離，事後問過雲舒，也并沒有察覺到夜離的存在。事件發生的第二日，城門口的仙術便悄然消失，許是在那時，夜離便離去了吧。

這三日，阿念依舊未曾醒來。溪玉擔心如此下去，阿念這小身子會受不了，便日日喂他些清粥，可阿念嘴閉得緊，竟是難以下咽。于是，溪玉又以清水喂他，但也是吐出來大半，咽進去丁點。但好歹也算咽進去些，溪玉堅持兩日後，阿念臉色好轉，身上的傷痕也淡了些許。溪玉再喂他清粥，竟也能勉強咽下一些。

這一日，夜離出現在仙河客棧，身後還跟着一位玄袍男子。玄袍男子體格消瘦，眉眼甚是清朗，嘴角邊含着一抹似笑非笑。

小二對這位魔族公主印象極深，不待夜離有所吩咐，便欣然笑道，“不知公主今日前來，小的這就去準備酒菜。”

“不必了。”夜離冷冷道，“你告訴我，阿念在哪。”

“阿念小公子傷勢嚴重，這幾日都是溪玉大人在照料。”小二指着樓上一間上房道。

“溪玉？”聽聞“溪玉”，夜離身後的玄袍男子微微有些動容，嘴角的弧度似也上揚了幾分。

“我知道了。”夜離憋着笑意，偷偷往身後瞥了一眼，一把扔出一錠銀子，落在小二懷中，頓時讓他高興的不得了。

小二收了銀子，樂得為夜離二人帶路，夜離卻不樂意，三言兩語将那小二打發走，眉眼笑意盯着身後的玄袍男子，“放心，我這錠銀子可是貨真價實的。不過，阿離這份驚喜，兄長可還喜歡？”

“好了，你別胡鬧。”玄袍男子搖頭輕笑，扭頭不再瞧她，慢慢往樓上去，只淡淡道，“為兄答應你來，可是為了阿念。”

“是、是，為了阿念。”夜離在他身後吐舌頭，忍不住說了句大實話，“然後順便來見見溪、玉呗。”她有意将“溪玉”二字咬得格外重，惹得身前之人無奈至極。

溪玉守在阿念身側，一連幾日，也是勞累不停。有時覺得累了乏了，便會倚在床沿上，小憩片刻。每當這時，驚蟄便是屋內的一雙明亮眼睛，有任何情況，都能及時地通知溪玉。

“嗷嗷。”兩聲叫喚，溪玉搖頭醒來，正好聽聞身後的破門聲。

她能感知到身後兩道熟悉的氣息，對方并未有所收斂。便是如此，溪玉靈臺一下清明了幾分。她緩緩起身，身後夜瀾正好開了口，喚她一聲，“阿玉，你沒事吧？”

“無礙。”溪玉只是略微有些頭昏，微微搖了搖頭，也便恢複過來。她瞧瞧夜瀾，又看見他身後的夜離，問道，“你怎麽出來了？”

“兄長聽說魔君在此，便提早出關了。”夜瀾還來不及回答，夜離早已跳上前，欣喜答道。

“不得胡言。”夜瀾正色，将目光從溪玉身上移開，“阿玉，我是聽說阿念受了重傷……”

“是啊是啊！”夜離搶過話鋒，眉眼一翹，“你聽說阿念受了重傷，面不改色。若非我說溪玉也受了傷，你怎麽會來？”說完，她又跳到溪玉身邊，附耳低語，“我可從來沒見過兄長對一個女孩子如此上心哦！”

她這番話不輕不巧，說在溪玉耳側，卻是讓夜瀾也聽得一清二楚，一下子臉頰泛起紅暈，快步走至窗前。

“好了，讓我看看阿念的情況。”夜瀾眼色沉斂，探查阿念的傷情。片刻後，眼中凝起一絲困惑。

“怎麽了？”溪玉瞧出他眼中的神情，輕輕詢問。

“他脈象并無不妥，只是當我探查到他的神魂時，卻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力量，在反抗着我，防止我做進一步的探查。”

“那阿念怎麽還不醒過來？”夜離自進門時起，擔憂的神情便時常挂在臉上，此時更是有些驚慌。一把拉住夜瀾的衣袖，便撒起嬌來，“我不管，兄長，你答應過我要治好阿念的。”

“……”夜瀾一陣無奈，寬慰着她，“你放心好了，想必是阿玉這幾日的照顧見了效，阿念已無大礙，過不了些許時日，相信他便會醒來。”

016：不善

一連幾日，阿念仍是沒有醒轉的跡象。溪玉索性便逗留在仙河客棧，一邊等待阿念醒來，一邊恢複仙氣。

其間，白澤曾來過一封信，說是遲玉清醒過來，傷勢回複過後便離開了虺城。他與綠荷攔将不住，只好放其離開。不過，白澤在信的末尾向她保證過，說是絕沒有提及她與阿念的所在。所以一時半會，遲玉也是找不來的。

不過，盤墟畢竟是仙族重地，經過雲舒一事，各大神宮裏的大人物都對此事格外關注。近幾日就接連有各大神宮的弟子來此探查，結果都被夜離給趕了回去。

如今仙魔共處，相安無事，何樂而不為，雙方自然不願挑起事端。夜離只消亮出自己的公主身份，一衆神宮弟子便都知難而退。

無名山上的陣法被封印後，溪玉等人的仙氣也日漸恢複。不過，阿念雖未醒來，身上的魔氣卻是日漸濃厚。

溪玉不解，想着便問起夜瀾，當初阿念在魔族夜歲宮的事。

“咦？溪玉，你若要問阿念的事，幹嘛不問我？”夜離原本正與小驚蟄鬧騰，忽聞阿念，連忙起身，将夜瀾一把趕走，兀自坐在溪玉面前，不滿地瞥了夜瀾一眼。

溪玉瞧得出來，這兩兄妹感情很好。做妹妹的活波開朗，俏皮可愛，不拘禮節，但對哥哥是無比上心。夜瀾這個做哥哥的，溪玉卻也是第一次見，以往她二人見面時，只覺夜瀾不似魔族衆人，相比那些個仙族裏的風流谪仙人倒還要像谪仙人一般，此番見到他與夜離共處，倒是少見的一面。

被自家妹妹趕走，夜瀾也不惱，只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安靜地坐在一邊，兀自盯着溪玉。

夜離道，“夜瀾兄長啊，貴為魔君，平日裏政務繁忙，根本就沒有時間照看阿念。以前在夜歲宮的時候，都是我同他一起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