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節

不是說我能夠幫你，我便要向你伸出援手。

很多時候，令人與人處在了對立面的，說到底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

024：上山

琉璃宮乃是仙族大宮，坐落在北荒羅鹫山，方圓百裏之內再無其他神宮，但仙氣并不因此而有絲毫稀薄。再者，琉璃宮中有位掌管仙族紀元的史官，自大荒紀年後，改為以北荒紀年便是因了這琉璃宮。

更有甚者，許多凡世子弟也曾千辛萬苦尋求仙道，妄圖拜入這琉璃宮中。可羅鹫山山高地遠，普通的凡人往往只能遠遠窺見羅鹫山，但無論如何也接近不了。

以致後世，這羅鹫山便越傳越神秘，尤其是在凡世的傳說故事中，更是個神秘至極的地方，說是只要有緣進了羅鹫山，就能夠窺得仙道，得到上仙的指點，一舉得道。

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凡塵子弟妄圖進入羅鹫山，卻往往沒有誰能夠真正的做到。當初闖入琉璃宮的時候，溪玉甚至聽過這樣一件傳聞，說是仙族子弟中有很多人，拼了命地想進入琉璃宮拜師學藝，卻往往不得而入，以至于其他神宮也不願意再收納這些個仙族子弟，只好讓他們自行領悟。

所以，仙族自很早以前，便有句話，用來形容琉璃宮——若得琉璃一世寶，轉輩即是蓬萊人。泱泱之禍複去來，自有飄鴻銜此身。

這短短幾句詩，可謂是将琉璃宮內外說了個通透。因為琉璃宮掌管着仙族絕大多數的秘術以及禁術，故而哪位仙人，若能得知其一，便足以在仙魔兩族揚名立萬。更加令人惋惜的是，倘若琉璃宮能夠廣納仙族子弟，恐怕當年的仙魔之戰也不會來來去去的重複一遍又一遍了，只因那時，萬千子弟早已悟透仙道，飄零飛鴻，金身玉立了。

溪玉駕輕就熟，一路來到羅鹫山。遠遠地，她便望見山道口，有兩名負責看守的琉璃宮弟子。那兩人皆是普通弟子服，但容貌精神得很，她想要瞞天過海，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自從十幾年前那件事後，琉璃宮上下便對她極不待見，甚至已經到了只要聽見她的名號，便會選擇繞道而行的地步。若是萬不得已無路可繞的時候，甚至還會将那說出這個名號之人，視作她的同類，往後一視同仁。

所謂“愛屋及烏”，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

溪玉難得地有些後怕，正想着該如何進得琉璃宮，忽聞遠處竟有腳步聲傳來。不輕不重，很是沉穩，隐隐有幾分仙氣，但又薄弱得很，溪玉細細感知之下，那股仙氣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片刻之後，一道人影出現在山道口，竟是一個容貌髒亂且穿着樸素的男子。溪玉微感詫異，免不了向那人多看了兩眼，竟意外地發覺，此人并非仙族之輩，而是一名徹徹底底的凡人。

溪玉方才念及，古往今來，尚未有凡人能夠走得出仙族的陣法，沒想到緊接着便親眼目睹了一位來到羅鹫山的凡人，誠可謂奇也怪也。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溪玉，怕是覺得不妥，胡亂地用衣袖擦了擦臉，沖溪玉笑了笑，“啊，原來這山上真有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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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人離得近了，溪玉這便發現，之前感知到的那一抹微弱的仙氣其實是從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只不過仙根未成，這僅有的一點仙氣難以存留，往往一滋生出來，很快便會散去。

不過，一介凡人能夠修出仙氣，已足以讓溪玉刮目相看。

那人見溪玉搖頭，臉色微微一變，詫然道，“姑娘竟不是仙人？可為何與那畫中的仙人一模一樣？畫中的仙人，也大多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裙，模樣姿态，舉手投足，實在與姑娘一般無二。”

“我是為上山而來——”此人面容有些清秀，倒是與凡塵那些書生氣質很是接近。溪玉與他客氣些，便稍稍放緩了語調，讓自己盡量不要顯得太過冷清，誰知方才說了半句話，便被那人接了過去。

“啊，原來姑娘也是來求仙問道的！”

“我……是！”溪玉一時無言，微微地點了點頭，忽然注意到山道口的兩名守衛似乎注意到了這邊，随即施了個障眼法，以至于這兩人不會輕易識出她來。

“太好了！難怪我一見姑娘，便覺姑娘身有靈氣，像極了仙人。”

對這一番吹捧的話，溪玉只随意地應了聲，注視着向他二人走過來的兩名守衛。

“啊，對了，還不知道姑娘芳名。”那人問完，瞧着溪玉的臉色，忽覺不妥，急忙又道，“我叫方煜生。”

“溪玉。”

“溪玉？魔君溪玉？”方煜生一愣，牢牢地看着她。

溪玉無可奈何，又解釋道，“奚玉，奚隸之奚。”

方煜生這才重重地松了口氣，見溪玉如此介紹自己的姓名，臉色一陣不定，道，“其實，奚這個字，相傳也是遠古一位仙人的姓氏。所以姑娘不必太過介懷。”

溪玉一副無動于衷的神情，方煜生見了倒有些腼腆，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随即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喝問，“你們是何人，膽敢出現在此！”

“啊，仙人！”方煜生轉頭瞧見兩人服飾一樣，眉眼一轉便高興地大叫道。

如此作為反倒讓兩名神宮弟子吓了一跳，各自狐疑地看着他，連連喝問，“你們是誰？”

方煜生拘禮道，“小可方煜生，這位姑娘叫奚玉。對了，并非溪玉魔君的那個溪玉，而是……呃……奚隸之奚。”想了半天，方煜生也沒想出關于這個奚字，還能怎樣介紹才能讓人一聽就明白，只好歉然地看着溪玉，硬着頭皮複述了溪玉原本的話。

“你們是凡人？”其中一個守衛忽然道。

方煜生迫切地點着頭，連忙道，“對，對，我們是來求仙問道的，懇請兩位仙人指點一二。”

“你叫奚玉？”守衛掃過方煜生一眼，盯緊了溪玉，眼中滿是狐疑。

溪玉緩緩颔首，守衛又疑惑地瞧了幾眼，忽的壓低聲音，同另一名守衛說着些什麽。

溪玉不動聲色施了道仙術，将二人談話盡數收入耳中——原來兩人的師尊有言在先，說是今日會有位貴人來到，可現在卻一下子出現了兩個人，倒叫他們犯了難。

溪玉聞言又多瞧了那凡人一眼，心知肚明兩人口中的貴人自然便是方煜生。原本，他應該會很順利地拜入琉璃宮，然後成就一番大作為。可現在因了她，恐怕一切不會如此順利。

商量了片刻，兩名守衛臉色一變，雙雙幻化出長劍在手，迅速将溪玉扣住。殊不知兩人的對話，溪玉早已一清二楚。因了她奚玉之名，二人欲将她拿下，然後将方煜生帶去見師尊。到時若是帶錯了人，他們也能以魔君溪玉之名來開脫，着實也算是一把好算盤。

溪玉便也不惱，佯裝被擒，微微有些不滿，正要掩飾一番，方煜生卻一下子急了。

“二位仙人這是何意？”他一把推開劍身，将溪玉護在身後，挺起了胸膛，“奚玉姑娘是與我一同前來求仙問道的，方才若有什麽不禮得罪之處，實在是我們見識短淺，還請兩位仙人高擡貴手。”

“對不住了！”那守衛微微橫過劍尖，便輕易晃過方煜生，橫在溪玉頸間，氣勢洶洶，“怪只怪你與那魔君同了名，我琉璃宮能否收了你，全在師尊一句話。”

“欸，不可不可。奚玉姑娘不過是同溪玉魔君重名而已，怎能因此無辜受此磨難？況且，你們二位是仙人，我們不過一介凡人，二位如此動手怕是不妥。”

“少廢話，我二人先将你綁了去，一切交由師尊定奪。”兩個守衛氣勢一橫，一人扣住溪玉，一人抓住方煜生，匆匆便向山上而去。

025：書閣

溪玉被那兩名守衛弟子一路帶上山，片刻裏連話都來不及交代一句，方煜生便被一人帶入正殿。

剩下溪玉，與那另一名守衛相視一眼。溪玉神情冷漠，守衛恍惚間一般錯愕，微微有些狹促，下意識便同她解釋起來。

“玉姑娘，實在對不住，我師兄弟二人并非有意擒你上山，只因數十年前我們琉璃宮同那溪玉魔君結下了梁子，故此宮主才定下了規矩，但凡與溪玉魔君有關系的人或物，皆不可輕易放過。”

“無妨。”溪玉微微颔首，也不說些多餘的話，只望着遠處的琉璃宮正殿。

那守衛只當溪玉微有憤懑，怪他二人只将方煜生一人帶去見宮主，一時有些過意不去，便道，“玉姑娘，我先帶你去客殿休息片刻。”

琉璃宮管制極嚴，除宮主所掌的正殿外，只餘幾位長老所掌客殿，溪玉此前為求秘術而來，與宮主祝晴打過交道，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