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節
闖入宮中重地,結果被祝晴宮主列為琉璃宮頭號死敵級別的人物,甚至到了宮中弟子人人喊打的地步。
此話誠然有些誇張,但溪玉絲毫不懷疑祝晴對她的恨意。祝晴此人,與三山五林的靈世神君不同,極其憤恨擾亂宮中規矩之人。
但溪玉暗地裏尚有些慶幸,若是被帶入正殿,難免會被祝晴識破身份。此番她前來琉璃宮,只為證實心中所想,不願多生事端。
那守衛将溪玉帶入客殿後,随意囑咐了兩句,便先行離去。
見客殿之外并無其他守衛,溪玉索性出了客殿,循着記憶中的路線,往藏書閣而去。出人意料的是,一路上竟然鮮有守衛的神宮弟子。直到臨近了藏書閣,這才有兩名守衛絮絮叨叨地說着些什麽,瞧那神情卻是在抱怨。
溪玉凝神細聽,未曾想這宮中守衛全無的源頭竟然就是她先前遇見的方煜生。聽這兩名守衛的語氣,自然方煜生便是這琉璃宮的貴人,也因了這千古難以一遇的貴人,宮中弟子盡數去了正殿,一睹為快,只在藏書閣等重地留下三兩名弟子看守。
如此,溪玉也輕快些許。那兩名守衛本就不是溪玉的對手,加之對被派來看守藏書閣心有不滿,一時大意得很。
溪玉只輕輕送了道仙氣過去,一個小小的仙法便将兩人放倒在地。
但琉璃宮畢竟是仙族神宮,這藏書閣也遠飛一般仙門可比,踏入其中,溪玉更能覺察其間的厚重感。
閣內無人把守,但舉步皆透着危險的氣息。溪玉緩緩落腳,擡目望去,共八八六十四座書架橫亘室內,分置于八個方位,成八卦之勢,而每一處又有八座書架分置八方,形成八方小八卦。
在每一座書架上,分別鑲嵌着兩顆湛藍寶珠,散發着柔和的光彩,借以照亮這空曠的藏書閣。
溪玉試着往前踏了一步,果然有輕微的機括聲響起,呈八卦之形的書架竟然快速移動起來,轉瞬間變換成另一方位。
乍看上去并無區別,但溪玉心念甚明,深知其中斷然不會如此簡單。她再上前幾步,書架卻又巋然不動。
溪玉随手将手邊一本書冊抽出來,正欲打開,手中卻忽的一輕,哪裏還有什麽書冊?再看上去,書冊上方才那處,已是另一本書。
如此反複,溪玉總算明白過來,原來這所謂的藏書閣,根本是一座大的換陣,無論是眼前的書架,還是書架中的秘術卷冊,皆是幻象,一切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正這時,溪玉忽聞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再過片刻,門外已有呼喊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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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你們二人在幹什麽?”
聽聞門外的驚呼,溪玉左右瞧去,一時竟不見藏身之處。再一擡頭,只見一道橫梁懸于房頂。
藏書閣的大門應聲而開,溪玉已然飛身而上,翩然落座。
一聲響動,閣門被推開,浩浩蕩蕩竟有五六人進來,為首便是這琉璃宮的一宮之主祝晴。身後緊跟着的便是方煜生,再後面卻是幾位神宮長老。
此時的方煜生已經換了套幹淨的衣裳,臉上也白淨了幾分,翩然灑脫間,确有幾分谪仙人的姿态。
一名長老上前兩步,瞧了眼面前的八卦書架,撚起長須皺了眉頭,“奇怪,近日未曾有弟子進這藏書閣,這書架似乎有些許變動?”
“嘿嘿,依我看,怕是有人闖了進來吧!”另一位長須長老怪笑兩聲,朝門外撇了眼,“門外那兩名弟子似乎是大長老座下,本事不凡,總不會平白無故睡了過去吧!”
“哼——”大長老祝丘石氣得眉毛倒豎,牢牢盯着與他針鋒相對的二長老,一連串話語溜了出來,将那長須也吹起些許,“老夫座下的弟子,老夫自會管教,就用不着和風師弟來多管閑事了。”
“今日宮主在這,自然輪不到和風來管這閑事,不過宮主,”二長老喚為祝和風,與大長老祝丘石年紀相差無幾,但平日裏向來互看不慣,“老夫有句話不得不說,這藏書閣的法門除了您和我們三兄弟知道以外,便只有為數不多的弟子知曉。可現如今,那些個弟子都不在宮中……”
“祝和風,你這話什麽意思!”二長老話未講明,祝丘石已然大怒,唾沫橫飛打斷了他,“你有話便直說,在宮主面前何必講些彎彎繞繞的屁話。”
祝丘石為人粗犷,講話也素來不忌粗話,哪怕此時宮主尚在。方煜生自始至終未敢多言,但溪玉瞧去,他臉上還是流露出微微一絲錯愕。
溪玉暗想,恐怕在那些凡世人的眼中,他們這些所謂的仙人都該是遺世超然,風采翩翩的吧!
不曾想,這一心念微動,底下的宮主祝晴忽然道,“閣內還有兩道仙氣。”
兩道仙氣?
溪玉微微愕然,莫非除卻她,在這藏書閣中,還另有其人也是懷了什麽目的的?只是——
溪玉順着目光望過去,忽覺身側影光微動,竟有一人安坐橫梁盡頭,半個身子隐在了角落之中。若非細看,絕難發現。
那人生着一張溪玉極為熟悉的臉,發現她看過去後,竟還象征性的揮了揮手,悄聲指着下面,用唇語告知她別聲張。
那人雖然生着一張與遲非語一般無二的面龐,但此時此刻,溪玉心中卻沒有半點波瀾。她原想尋着遲玉,能夠問清阿念的原委,卻不曾想竟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
察覺到下方的動靜,溪玉移回目光,微斂心神。随即便有一道寒芒射來,祝晴似乎瞧出些端倪。
“今日真是熱鬧,這百年難得有人進來的藏書閣,竟然一下子來了兩位不速之客,倒叫老夫開了眼界了。丘石師兄,你以為如何?”橫梁上兩人屏息凝神,底下的兩位長老卻也是針鋒相對。
“我以為如何?我以為你老子!”祝丘石臉色一板,便開始破口大罵,“祝和風,你真當老夫聽不出來你是什麽意思?老夫念你是師弟,不與你一般計較罷了,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眼看着兩人越吵越兇,一直未發一言的年輕人終于出面勸解起來。此人便是琉璃宮的小長老,年紀輕輕,已然坐穩了長老之座,又因年輕有為,更得前一任宮主賜名琉璃,深受宮中弟子喜愛。
祝琉璃出來當和事佬,這二位長老也沒再繼續吵下去,更何況宮主還在這,要真鬧起來也是件醜事。
“宮主,二位師兄,依琉璃看,當務之急應是找出何人潛入了藏書閣,我閣中又是否丢了什麽東西。”
“琉璃說得不錯,你們兩個——”祝晴樣貌看起來極為年輕,但仙族衆多仙人人盡皆知,祝晴實際已過七百歲,皆因掌管了藏書閣,這才駐顏有術。
便在這時,溪玉忽聞一道聲響,閣頂一下子像被劃開一條口子般,整個沒了瓦蓋。一直躲藏在角落裏的遲玉,趁着方才那一刻,一溜煙便沒了影。
離開之前,溪玉清楚地瞧見,遲玉沖她做了個口型,“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026:被困
夜深時分,琉璃宮中仍是燈火通明。
就在兩個時辰前,各路客殿中的弟子被緊急調令起來,一同抓捕潛入藏書閣的兩名偷書賊。
當然,兩個時辰前的溪玉還在藏書閣的房梁上,卻是将祝晴與三位長老之間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因為牽涉到仙族重地藏書閣,祝晴有令,幾位長老吩咐下去的時候,都得另尋由頭,怕的便是在仙族中引起動亂。
當時遲玉破閣而出引起祝晴與祝丘石等人的注意力,溪玉也不敢再妄動,索性在梁上呆了片刻。可惜再出來時,已不知遲玉去往了何方。
此時不同白日裏,整個琉璃宮處處有着巡邏的弟子。溪玉每走一步,都得極其小心,偏生這琉璃宮她也不熟悉,一路躲避一路追尋竟不知入了何處。
眼前怕是一座客殿,檐下尚未挂上牌匾,溪玉只當這是座廢殿,等到踏進去才發現這非但不是座廢殿,反而是人座鼎盛。
客殿之中,來人進進出出,忙碌個不停,除了一些平常弟子進出,竟也還有白日裏見過的那位小長老祝琉璃。
待得人跡罕至些,溪玉尋了個空子溜進去,頓時有嘈雜聲傳來。溪玉躲在暗處,這嘈雜聲卻漸漸演變成了争執聲。
“今日乃方師弟入閣之日,賀師兄帶這麽多人前來,恐怕不單單是為了祝賀吧?”閣前大門處,傳來一道清淺之聲。
随即響起的反駁之聲,靡靡笑聲中帶着些刺頭,“呵,清源師兄你這話說得,師弟我奉大長老之命,一為方師弟送上賀禮,二是要抓捕今日闖入我知愁閣的竊賊。”
“哦?竊賊?”賀清源招招手,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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