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節

不由分說貼上了她的，帶着一股極具侵略的氣息，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她感覺到，對方的唇舌努力的想要撬開她的牙關。遲玉很用力，将她牢牢按住，只恨不得将她按入自己身體中。可他的吻太過侵略，溪玉只覺渾身不适，她突然生出一陣抗拒的意識，猛地推開他。

“你離開就離開了，為何還要回來？偏偏你還将我忘得徹徹底底，你可知，在虺城的那一眼，我心心念念了多少年？你若記得我，早就該認出我來，何苦等到現在？”

“阿玉……”

“我對你抱了多少期待，現在就有多少失落。遲玉，你忘了嗎？你的名字叫做遲玉，不是遲非語！”溪玉聲淚俱下，現在的她，究竟是何感受，恐怕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想一個勁地發洩這麽多年來心中的苦澀。

“阿玉！”那個人重重地喚了她一聲，再次将她擁入懷中，輕輕撫慰着她，“阿玉，你難道不明白嗎？我之所以叫做遲玉，不過是因為你罷了。就算我的記憶被篡改，我終究沒有忘記你。”

溪玉無聲地抽泣兩聲，心頭一陣複雜，只覺那雙手握住了她的，輕輕摩挲着。她的耳邊，是遲玉的溫聲細語——

“阿玉，你知道嗎？自仙魔大戰後，我殒落在荒海邊上，是宮主救了我。那時的我身負重傷，一身修為散盡，尚且不能下床走動，又如何去尋你？

“祝晴宮主費了半生修為，将我從鬼門關前拉回來。可因為我的傷勢，宮主不得不封住我的記憶。那時候，我潛心在畫心洞中修習，腦海裏卻總是莫名其妙地跳出一個模糊的身影。我看得出來，那是一名女子。她生得極美，總是愛穿一襲白衣出現在我的夢裏。我知道，她一定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可當我就要想起來的時候，宮主再次封住了我的記憶，甚至将其篡改。直至在虺城遇見你的那一刻，我覺得似曾相識。所以我回了琉璃宮，闖入藏書閣，終于喚醒了我的記憶。

“阿玉，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溪玉被他牢牢擁住，耳畔還回想着遲玉方才的話。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能任由遲玉将她抱住，再一次吻住她。她輕輕松開了牙關，感受到遲玉的灼熱氣息，那氣息似要将她融化。

她忘情地回應着他，雙手被他牢牢抓住，用力摩挲。溪玉感覺自己變得輕飄飄的，身子一下子軟倒下去。在那一片花海中，遲玉的笑臉劃過她的耳際，劃過她的頸間。

她的衣裳被輕輕推開，香肩裸露在外，被他熱燙的氣息噴薄着。遲玉的手繼而撫過她的肩側，輕和溫柔。

猛然間，溪玉卻似乎察覺到什麽，一把推開遲玉，神情在一瞬間變得冰冷。

“放肆！”溪玉起身拉好衣裳，凝視着她面前這個人，沉聲如水，一字一句，“你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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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年，遲非語乃仙族一方戰神，常年征戰，握劍的手上布滿了利繭，可這雙手，細膩潤滑，并非一雙拿過劍的手。遲玉給她的感覺，太具有侵略性，如此急切的愛撫，總讓溪玉心神不安。她凝過一道仙術，向四周的花海散過去，花海在頃刻間消失不見。

“今日，你若不說清楚，休怪我手下無情。”溪玉長袖揮掃，凜凜若流光，薄紗遮繞間，寒芒犀利。

“阿玉，你若要動手，那便來吧，我絕不反抗。”

“為什麽？”

“是我對不住你。只要能解你心頭之恨，哪怕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夠了！你究竟是誰？你幻化出無片花海，刻意扮作他的樣子，有何目的？”

“阿玉，無論你信或不信，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終其一生，我所願，不過是與你在一起罷了。若不能回到過去，我也只願，你能夠幸福快樂。”

“夠了！我說過，你不是他。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若你再有冒犯之舉，我不會放過你。”看着那張熟悉至極的面龐，溪玉發現，無論如何，她都下不去手。

她決然轉身，白绫出袖，橫來豎往化作一面牆，橫在了她與遲玉之間。她與遲玉之間，便如此牆，能夠模糊地看見對方，卻絕不會再有任何過多的糾葛。

從花海歸來，隐脈山的小院子裏，早已沒了阿念的身影。若非院中尚有些雜亂，溪玉只怕要懷疑兩人是否動過手。

然而，阿念不在，溪玉卻瞧見了另一位不速之客。花月手中拈着一朵小花，見到她時，唇間帶笑，卻是眼中含芒，“溪玉魔君好本事，短短一日，竟能讓靈世神君收了阿念為徒。只是，魔君逗留我仙族數月，傳出去終是不妥。老身念在舊情，想着能幫魔君瞞一日便是一日，可今早宮主來信——”

花月手中那朵小花，忽地化作一封書信，“老身也不知該不該如實相告。畢竟，以前的時候，宮主最寵愛的就是魔君啊！”

“兩個月前，溪玉已與千悟宮斷絕關系。從今而後，千悟宮發生何事，都與我無關。”

“瞧老身這記性，差點忘了魔君的身份。對了，方才老身似乎瞧見，阿念與紫雲小神君有些争執，紫雲小神君看上去還受了傷，現在被帶去了不歸林，不知有無大礙。唉，老身早說過，那一身魔氣，絕非一個毛頭小子能夠操控得了的，現今惹出禍來，也……”

溪玉沒再繼續聽下去，匆匆便往不歸林趕去。身後隐約地，傳來一聲輕笑，卻并不是很真切。

038：離去

在趕去不歸林的途中，溪玉碰到了那個白衣小神君。白流蘇步履平穩，卻是瞧出了溪玉心中急切，故而發問。

溪玉随口應付兩句，白流蘇已然便知發生了何事。他微微笑道，“神君請放心，師尊最是護短，若非罪大惡極，師尊是萬萬不會責罰我們的。”

“護短？”溪玉若有所思。

“不錯。神君不是也素來以護短著稱嗎？師尊既已收了阿念為徒，自然不會與神君為難。只不過，小仙卻有一事不明，不知神君可否解答一二。”

“你說。”

“昨日，那位花月神君，似乎有意刁難阿念，不知這其中有何因果？”白流蘇小心翼翼地看着溪玉的神色，也生怕觸怒了溪玉的底線。

此事溪玉卻并不在意，如實以告，“她不過是想為難我罷了。”

“哦？神君當初拜在千悟宮，算來還與花月神君是同門手足。”

“同門而已，手足算不上。”溪玉微微搖頭，輕輕拍了拍小神君的肩，意味深長，“你還小，恐怕不明白這其中緣由。”

“有何不能明白的？偌大的神宮中，無非是嫉恨嫉妒。神君總覺得我們還小，可曾想過，與凡塵俗人相比，我們早該到了入土為安的年紀。有些事，我們只是不願點破，卻并非不懂。”白流蘇笑笑，猶豫了片刻，忽然道，“神君不妨想想阿念。若只是孩童心性，神君受那天雷之劫時，他又怎會沒日沒夜地熬藥照料？若只是孩童心性，昨日宴席上，他又怎會注意到神君心不在焉，特地想了個法子讓神君出來解悶？”

白流蘇這一番話恍若智者，一言驚醒夢中人。溪玉想起那些過往，她總是将阿念看作小孩子，可正是這樣一個孩童，為了投她所好闖上蒼翠山；也是這樣一個孩童，在盤墟不顧生命危險拯救了大家；也是他，在她修為散去時傾心照料，日夜不離。阿念為她做的，早已不是輕易一句感恩便能道盡。

“多謝神君點悟。”

“不敢不敢，小仙只是有感而發。前面便是不歸林了，師尊應當正在授課，神君不妨随小仙一同進去。”

溪玉默然駐足，思忖片刻，輕輕點頭，與白流蘇一道步入不歸林。

不歸林中，靈世神君正在授課，隐脈隐骨隐心三兄弟候在左側，其餘三人候在右側，阿念站在紫雲身旁。兩個小家夥看上去倒是相安無事，只是時不時地會偷偷交頭低語，或許是在談論着靈世神君的話，或許也是在談論着其他的。其間，兩人也不免橫眉側目，互相看不順眼，但在靈世神君眼皮底下，兩人倒也不敢有所大動作。

可靈世神君何等眼力，怎麽瞧不出這些小動作，貌似無意地提上一個問題，便能讓他們原形畢露。每當這時候，兩個小家夥總會暗自取笑對方。

溪玉心生愉悅，瞧着阿念，終究放下了心中的顧慮，然後轉身離去。她托白流蘇告知靈世神君，仙池既已修複，她也不便在此逗留。即便靈世神君并未多言，可花月與遲玉的到來總歸是與她脫不了幹系。

此番她先行離去，花月與遲玉也便沒了由頭再逗留。用不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