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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脖子上那片青色越來越大,倒也沒什麽反應,反而每日三餐都回來和她一起用,整日逼着她吃些補血補氣的玩意。

東宮書房中

“那些補藥可查出有問題嗎?”

田宇答道:“沒有。”

齊宥宇輕輕皺眉,既然不是補藥的問題,這女人怎麽會長出那些青粒?“去,把桑其朵找來。”

“是。”

大約到了三更天,夏子都已經熟睡,此時她脖子處的那些青色開始蠢蠢欲動,不停地游弋在她的血管之中,貪婪地吸食着她的血液。

這時站在齊宥宇身邊的桑其朵,輕輕地用指尖觸碰那些青色,又搭上了夏子都的手腕。

一炷香之後,齊宥宇和桑其朵重新回到書房,桑其朵開口道:“她中了蠱。”

齊宥宇的手指輕輕一顫,“可嚴重?”

“所幸這些蠱還未成氣候。”

“你可有治愈之方?”

“那些蠱最愛至陰至純的血液,卻也最害怕至陽的東西,只需喂她服下男子的血液,連續五日,便可将這些蠱徹底消滅。”

待到桑其朵走後,齊宥宇重新回到寝殿。

他輕輕地坐在床邊,看着眼前的女人睡得一臉的香甜,長長的睫毛微微地動着,小嘴偶爾還動兩下。齊宥宇一臉寵溺地看着她的小臉,如果這女人知道她的脖子上的那些青粒是因為中了蠱毒,一定會很不淑女的炸毛吧。

他緩緩站起身,從圓桌上拿了一只茶杯,右手在左腕上輕輕一劃,血液便順着他的手流進了杯中。

五日後

夏子都起床洗漱後便自覺地走到飯廳,此時齊宥宇已經坐在了桌前。夏子都看着他微微有些發白的臉色,不由地開口道:“你沒事吧?”

齊宥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餘光掃過她的脖子,那裏的青色終于完全消退了,“今日要去給誰弄指甲?”

夏子都指了指桌上的銀耳紅棗羹,清寧連忙上前為她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

“今日你家婉清說要讓我去幫她做個花樣”夏子都一邊嚼着銀耳,一邊含糊不清道。

齊宥宇仿佛早就習慣了她毫無吃相的樣子,拿起一只雞蛋,優雅地剝幹淨,然後放到她碗裏,才開口道:“我陪你。”

夏子都拿起那只剝了殼的雞蛋,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為了你家婉清表妹,公文都不看啦?”皇後的親侄女,可不就是他表妹嘛。

某太子不答,看着她吃完手中的雞蛋,又遞了一杯柑橘汁到她手邊,看見她喝完打了個飽嗝,便起身道:“走吧。”

兩人來到了皇後專門撥給婉清住的紫薇閣。

此時正坐在花廳裏等着夏子都的婉清見到齊宥宇的時候,微微露出了一絲意外,又看到齊宥宇的手輕放在夏子都的腰間,眼中很快地閃過一絲恨意。

而她的每一個細小的舉動都被齊宥宇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裏。

夏子都徑直走到婉清身邊,并不多話,直接拿出工具開始專心地為她做指甲。

說實話,夏子都打從心裏就對這個女人沒什麽好感。可是她日日去給皇後請安,與這婉清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若是真駁了面子也不好看。

婉清由着夏子都幫她畫着雙手,眼神卻總是若有似無地投在一旁的齊宥宇身上。齊宥宇也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望向婉清淡淡開口道:“婉清,聽母後說這朱雀國的蠱術最為厲害,可是真的?”

婉清心頭一驚,手顫了顫,正在為她修甲的夏子都“哎呀”一聲,望着她被剪破的肌膚,開口道:“真不好意思,你流血了,我幫你擦擦。”

婉清朝着她笑了笑,道:“太子妃,不礙事的。”遂又将頭轉向齊宥宇,道:“太子怎麽問起這個來了?”

齊宥宇緊盯着她的雙眼,道:“沒什麽,只是偶爾聽母後說起,便随口一問。”

随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

夏子都為她塗完最後一個指甲,松了口氣,站起身望着婉清道:“這個顏色你滿意嗎?”

婉清笑着點了點頭,對她道:“多謝太子妃得意為婉清跑這一趟。”

夏子都也笑着擺擺手,道:“那我就先回東宮了。”

齊宥宇此時也緩緩起身,走到夏子都身旁輕輕環住她的腰,看了婉清一眼,便攜夏子都離開了。

兩人走在禦花園中,齊宥宇開口道:“你最近去母後那裏,婉清都在嗎?”

夏子都正欣賞着那池中開得正好的芙蓉,随口答道:“是啊。”

“你們可曾肢體接觸過?”

夏子都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的認真,便配合地側頭仔細想了想,道:“有一次她正給皇後梳頭,讓我給她遞梳子,我正伸手遞的時候,她手中發簪不小心劃傷了我的手指,她便用絲帕為我包着止了血。”

齊宥宇聽完,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想不想出宮?”

夏子都一聽,雙眼瞬間發光,确認道:“可以嗎?”

31:我送你玉佩,你送我朱釵?

這一次,齊宥宇帶着夏子都坐着馬車出了宮。看着身邊的女人一臉興奮地望着窗外的風景,齊宥宇的眼中不由地泛起一絲柔意。

可是一想到她如今還惦記着那一年之約,齊宥宇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很快,馬車便在一個靜寂的宅院前停了下來。

齊宥宇帶着夏子都走進去,來到前廳,“陸白年!”夏子都看到廳裏的人驚訝地喊了出來。

他怎麽會在這裏?旁邊還跟着陸将軍的小妾。

陸白年朝着他們道:“太子,太子妃。”,桑其朵卻只是微微地與他們兩人點了點頭。

夏子都一臉困惑地望向齊宥宇,只聽他道:“你在這裏坐一會,等下我帶你去街上逛逛。”說着便與陸白年進了內室。

哦~夏子都回頭看了一眼表情寡淡的桑其朵,嘿嘿地笑了兩聲,開口道:“那個~陸夫人,你怎麽在這裏啊?你和那撲克臉很熟?”

“桑其朵。”

“啊?”夏子都被她忽然冒出的三個字愣了愣。

桑其朵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太子妃可以叫我桑其朵。”

“哦~”夏子都點點頭,“那你也叫我夏子都吧。”

兩個一見如故的女子相視而笑。

“小桑,你怎麽穿得和這裏的女人不太一樣啊?”夏子都望着她永恒地白衣紅裙開口問道。

桑其朵被她那聲“小桑”雷到,這個名字,怎麽聽怎麽像……小狗小貓,“我是巫師,确實與一般女子不同。”

夏子都這一聽,立馬不淡定了。哇塞!這穿越果然是福利多多啊,居然還能有機會親眼見到傳說中的巫師。

“所以,你有陰陽眼嗎?”才看得出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桑其朵微愣,“什麽是陰陽眼?”

額~難道這個世界沒有陰陽眼?夏子都連忙解釋道:“就是既能看到活着的世界,又能看到地府的世界和鬼怪。”

“哦~你說的是靈力。”桑其朵明白了。

夏子都一臉興奮,“這麽說你有靈力?!”

桑其朵點點頭。

“哇塞!”夏子都八卦的潛力又被無限發揮,“那你能看到我的将來?我以後能成為絕世米蟲嗎?”

桑其朵實在忍不住,輕笑出聲,“為什麽要成為米蟲?”

夏子都抛給她一個就知道你不懂的眼神,耐心解釋道:“這米蟲每日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多幸福啊!”

“那你死了心吧,你成不了米蟲。”桑其朵直接澆滅了夏子都美好希冀。

某女歪着頭,帶着一絲失望道:“不能成為米蟲的”銀森“(人生)不是好人生!”

夏子都仿佛又想到了什麽,随即又問道:“那,巫師能改變人的命運嗎?”

桑其朵好笑地看着她:“一般來說是可以的。”

“那能将我的命運改一改嗎?”最好改成像米蟲一樣好的命運,夏子都腹诽道。

“你的命運我改不了。要靠你自己。”

夏子都一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問道:“小桑,你該不會是個江湖術士吧?”怎麽到她這裏就這個不行,那個不了了呢?

內室中

“太子,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将軍中士兵中毒的消息放了出去,此刻我爹已經相信是桑其朵的巫術起了作用。”

齊宥宇點點頭,“下一步,他一定會讓桑其朵控制他們的心智,你繼續配合。”

“是。”

齊宥宇緩緩起身,走到門口,忽然道:“馬上就是中元節,宮中一定會擺宴招待群臣,只怕陸将軍要等不急了。”

齊宥宇走到前廳,便看到夏子都趴在桌子上一臉的無趣,桑其朵擡頭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齊宥宇當下便知道這女人身體裏的蠱毒已經徹底解了。

他上前道:“我們走吧。”

夏子都小臉瞬間恢複了神采,快步跟着他走了出去。

陸白年看到這樣的夏子都,不由地輕輕開口道:“桑其朵,你說的對,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子都了。”

話說咱們的女主夏子都自從穿越來麒麟國之後,還是第一次一本正經地逛集市,那個興奮激動自然是不必說。

她一會看看雜耍,一會看看別人摸小魚,套圈圈,捏小人。手裏還時不時地啃着糖葫蘆,烤串和各種小吃。玩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興致勃勃。

突然間,夏子都看到一個小攤,上面擺滿了各種朱釵首飾,夏子都上前看了半天,拿起一個看上去十分精致的玉佩,比在腰封上,轉頭問齊宥宇道:“好看嗎?”

齊宥宇開口道:“這是給男子戴的。”

“哦~”夏子都想了想,放下那塊玉佩然後挂在他的腰間,開口道:“那我送你這個,你再送我個朱釵怎麽樣?”說着便自己挑了個朱釵随意地插在頭發上。

齊宥宇看着她為自己戴上的那塊玉佩,眼中閃過一絲什麽,擡起手取下她頭上的那個朱釵放回攤位上,又重新挑了一個芙蓉朱釵,輕輕插在她的發髻上,望着她道:“既然是我送的,便該由我來挑。”

夏子都不在意地聳聳肩,她只是喜歡那塊玉佩,既然自己不能戴,送給他戴着,自己一樣能天天看到。

田宇在他們身後付了錢,夏子都開口道:“我餓了。”

齊宥宇便帶着她進了一個酒家,因為夏子都之前已經吃了一路,所以他們只點了些清淡的小菜。

夏子都看到酒家內張貼的廣告,指着道:“我想吃他們的湯包。”

田宇連忙又喚來小二,加了一籠湯包。

等到菜上齊之後,夏子都便只吃那湯包,剛吃了兩個,齊宥宇從她面前拿走湯包,“吃飯。”

某女自小養成的獨生子女的習氣此刻暴露無遺,她嘟着小嘴,看着桌上的菜道:“我不愛吃這些!”

某太子視而不見,淡淡道:“那湯包也不許吃。”

夏子都在心裏将他的家人都問候了一遍,見他完全沒有要讓步的意思,自己的肚子又實在餓的厲害,只得端起飯碗。

哼!不讓我吃湯包,我吃白飯總行吧!

齊宥宇看着她低頭扒白飯,時不時地往她碗裏夾菜,卻都被這女人夾了出來。他無奈,道:“你要吃什麽,我讓他們重新上。”

“湯包。”

“湯包不能當飯吃。”齊宥宇耐着性子。

“……”某女不語,接着低頭吃白飯。

最後妥協的,自然是我們的太子爺,他重新将湯包放到她面前,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由暗自嘆氣,遞了杯水給她,“慢點。”

夏子都吃完了蒸籠中的十個湯包,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飽了。可惜啊,這裏沒有粉絲湯,要不然,就完美了!”

齊宥宇優雅地吃着飯,看了她一眼,問道:“粉絲是什麽?”

“粉絲湯就是由玉米或者紅薯做的好像面條一樣的東西。不過是透明的。”吃飽喝足的夏子都心情不錯,便耐心地為某太子答疑道。

“你愛吃?”

“那可是我的至愛。”夏子都一想到那鮮美的粉絲湯,便有些流口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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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被刺激的某女

最近幾日,宮中四處都開始紛紛張燈結彩,一來是中元節越來越近,二來是因為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三皇子和四皇子的生母福妃即将回宮。

皇帝,太後,皇後和各個重要的宮殿,都開始大肆地修整和裝飾起來。甚至連禦花園的荷塘都派了人專門修建布置過。

而齊宥宇也似乎越來越忙,甚至連用早膳的時間都不再能見到他。以往習慣了每日有他陪着,最近突然變成一個人,夏子都心裏竟然隐隐地覺得有一些失落。

這一日,齊有胤又進宮來請安,夏子都和他去過皇後那裏之後,便與他在宮裏四處逛逛。

“最近你怎麽進宮的次數越發的少了?”夏子都站在他身旁,齊宥胤的侍衛推着他的輪椅。

齊宥胤輕咳了幾聲,道:“前些日子生了場大病,這幾日才好了一些。”

夏子都看着他蒼白的臉,一臉的同情地問道:“你從小便身子弱嗎?”

齊宥胤身後的侍衛替他答道:“太子妃,我家王爺是七歲時,有一次與幾位王爺一同去打獵,不慎掉落懸崖,不僅腿被傷了,身子也變得特別的病弱。”

“對不起~”

齊宥胤卻似不在意地笑了笑,溫和地望着她道:“沒事。都已經是很久的事了。”

夏子都連忙轉開話題道:“聽說你的母妃要回來了?”

“嗯。明日。”

“原來你和三王爺是一母所生啊?真看不出來,他那麽酷,你卻如此溫潤。”夏子都想到齊宥煥那張冷冷的臉,不由地說道。

“三哥是武将,自然要剛硬些。”

兩人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紫薇閣附近,齊宥胤仿佛是看到了什麽,突然沉默了起來,夏子都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齊宥宇懷裏抱着婉清往紫薇閣進去。

一身素青色衣裙的婉清,依偎在高大的齊宥宇懷裏。郎才女貌,看上去真正是一副溫柔缱绻的美好畫面。夏子都心想她應該是為他們高興的,畢竟那婉清可是一直暗戀着那撲克臉的,那麽他呢?那婉清長得如此的傾國傾城,他也一定看上她了吧。

夏子都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不知道為什麽,像是突然間被什麽堵住了一樣,悶悶地有些透不過氣,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齊宥胤望着她,開口問道:“子都,你,沒事吧?子都,子都?”

夏子都回了神,對上齊宥胤關心的目光,笑了笑,道:“沒事。”

怎麽會有事呢!他齊有宇又不是她什麽人!他要跟別的女人做什麽關她夏子都什麽事!夏子都暗暗地對自己道。

齊宥胤看着她心裏明明很介意齊宥宇抱着婉清的畫面,嘴上卻不願意承認,眸光深了又深。

難道,你真的喜歡上他了嗎?

齊宥胤回府後,夏子都便沒精打采的回到了寝殿。

可是,她的腦海中卻總是莫名其妙的浮現方才齊宥宇抱着婉清的那一幕。

她猛地擡手狠狠地敲了自己頭一下,“夏子都!你是笨蛋啊!你想什麽想,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那是人家的自由,你不過只是給他當一年的協議新娘!”

她徑直走到浴池洗浴,腦海裏不由自主地猜想着此刻那死撲克臉在紫薇閣做什麽,他們應該坐在一起你侬我侬吧?夏子都煩躁地甩了甩頭,從浴池中起身換好衣服。

到了午膳時分,她來到飯廳,看着一桌子的菜和身邊那個空空的位置,此刻那死撲克臉應該像對待她一樣的哄着婉清吃飯吧?哦,不對,婉清那麽娴靜,應該是不需要他哄的,兩人應該纏綿地互相給對方夾着菜。

夏子都重重地将手上的筷子拍在桌子上,她這是在幹嘛!為什麽從方才到現在腦子裏都是那個死撲克臉和婉清一起的畫面!

“怎麽了?菜不合胃口?”那個冷冷的熟悉的聲音在夏子都的頭頂響起。

夏子都有些驚訝地看向他,“你怎麽回來了?”

齊宥宇在她身邊坐下,拿起筷子吃起飯來。

夏子都狐疑地望着他,又問了一遍:“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應該在紫薇閣跟婉清在一起嗎?

齊宥宇看了她一眼,又夾了一筷牛肉到她碗裏,“那我應該在哪裏?”

“紫薇閣。”夏子都從碗裏夾出那塊牛肉。

齊宥宇看着她別扭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臉上卻淡淡道:“她崴了腳,我送她回去罷了。”

夏子都冷哼一聲,投懷送抱這種事,十個有九個是崴了腳的。當她夏子都是傻的嘛?竟然用這麽爛的借口。

齊宥宇見她一臉的不信,不由道:“你與四弟方才又在禦花園做什麽?”

夏子都氣得瞪着他。什麽叫倒打一耙,這就是!

她沒好氣地開口道:“太子爺能和婉清在花園裏摟摟抱抱,還不許我和四王爺在禦花園散步嗎?”

這個該死的女人!那張小嘴真是能将人活活氣死!

齊宥宇望着她,忽然擡手一揮,站着侍奉的宮女便都紛紛退了出去。一直到飯廳的門被關上,齊宥宇突然将她揉進懷裏,狠狠地吻住她那張令他又愛又恨的小嘴,輕咬着,允吸着她的美好滋味,然後撬開她的牙齒,與她糾結纏綿,兩人的牙齒因為吻的太過用力而發出細微的輕響。

過了很久,齊宥宇才帶着一些不舍放開了輕輕喘着氣的夏子都,盯着她泛紅的小臉和紅腫的嬌唇,道:“下次不許和其他男人散步!”

夏子都只覺得臉頰發熱,瞪着齊宥宇,不服氣道:“那你也不許抱其他的女人!”這個神經大條的女人渾然不覺自己的語氣中有着多麽明顯的醋意。

齊宥宇突然揚起了一個十分舒心的笑容,看着她,“嗯。”

夏子都除了新婚的那一天,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撲克臉的笑容,竟被他迷得楞在了原地。齊宥宇見此,笑容越發的燦爛,重新坐回飯桌前,開口道:“吃飯。”

33:再給太子賜一次婚?

很快便到了中元節。未時剛過不久,京中從一品以上的官員便帶着家小陸續進了宮,內侍官們按照官員的官銜分別為他們安排不同的休息場所。

夏明淵作為朝中第一丞相,又是當今太子妃的父親,自然被安排在了最為豪華的休息室中,而與他一同的,還有當朝的第一大将——陸将軍。

兩人面對面坐着,夏明淵身旁挨着的自然是丞相夫人,而陸将軍帶的,卻是她的寵妾——桑其朵。

“陸将軍身子可健朗些嗎?”夏明淵帶着标準的職場笑容,問道。

陸将軍一身深色錦袍,大咧咧地靠在軟榻上,淡淡道:“夏丞相有心了,陸某這身子在大牢了受了寒,只怕是再難恢複到從前了。”

言語中的怨氣極深,倒讓夏明淵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回他什麽。

這時,清寧從外走進休息室中,朝着他們行了禮,然後對着夏明淵和陸夫人道:“老爺,夫人,小姐聽說你們進了宮,讓我來請你們過去呢。”

夏明淵謹慎地開口道:“太子可知道?”

清寧笑着點點頭,“就是太子讓清寧來請老爺和夫人的。”

夏明淵這才點點頭,望向陸将軍道:“陸将軍,老臣先與夫人去看看女兒,咱們一會晚宴時再聊。”

那陸将軍只是淡淡點頭,并未說什麽。一直到夏明淵三人走出了休息室很久,陸将軍才開口對着桑其朵道:“年兒那裏都準備好了?”

桑其朵那神秘的琉璃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輕輕地嗯了一聲。

夜幕漸漸落下,此時的禦花園已然是一片絢爛而熱鬧的景象。紅燈籠将整個禦花園照得燈火通明,夜色中的玉石橋,荷塘與那天邊圓潤的月亮交相輝映,更有螢火蟲在花叢中散發出點點淡光,景色仿若天界。

可是,圍坐在四周的達官顯貴們顯然沒有太過注意這樣少有的美景,反而熱鬧地彼此客套攀談着,等待着宴會的開場。

“太子到,太子妃到!”随着內侍官的一聲喊,衆人的目光都紛紛轉向相攜而來的齊宥宇和夏子都。

只見那齊宥宇一身紫色太子袍,面冠如玉,身姿綽約,那一雙波瀾不驚桃花眼此刻正彌散着冷冽而疏離的光華。他一路牽着夏子都漸漸走進衆人的視線,氣場十足地走到屬于太子的坐席上,穩穩坐下。

夏子都在他身旁坐下,一雙美眸好奇地四處張望着。她看到除了遠在西北無法回來的二皇子和五皇子之外,另外的兩位王爺就在她和齊宥宇的左側位置上,而她身旁的,便是齊宥胤。兩人相視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而夏明淵和丞相夫人就坐在她的正對面,她調皮地朝着他們好一陣擠眉弄眼。夏明淵面帶寵溺地瞪了她一眼,夏子都暗暗吐了吐舌頭,便轉開了目光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陸将軍和桑其朵。

這時,一直沉默着的齊宥宇突然在她耳邊輕聲道:“一會若發生什麽,緊跟着我,別亂跑。”

夏子都一聽這話,一臉狐疑地看着他,小聲道:“這過節的,會有什麽事啊?”

齊宥宇卻不答,瞥了她一眼,忽然嘴邊嚼起一絲不易發覺的笑意,“愛妃,有一陣沒有侍寝,讓我好生想念。”

夏子都被他那痞痞的話語羞得瞬間臉紅得跟什麽似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色狼!”

兩人正說着,內侍官的聲音再次響起:“皇上駕到!太後駕到!皇後駕到!福貴妃駕到!”

衆人們紛紛起身跪拜,一直到這四位在上首落了坐,齊盛天才開口道:“起來吧。”

夏子都重新落了坐,擡頭往上首望去,齊盛天坐在正中間,太後在左側,皇後和福貴妃并列坐在他的右側。而皇後的身後,還站着盛裝打扮過的婉清。

也不知道為什麽,夏子都看到婉清,心中便泛起一陣一陣的不舒服,腦海中又回想起那日在禦花園見到的一幕。

她狠狠地搖了搖腦袋,索性別開眼光,不去看她。

“今日是中元佳節,朕旨在與各位麒麟的勾股之臣共聚佳節,大家不必太過拘禮。

福貴妃不久前剛為我麒麟國祈福回來,今日這宴會,有一部分也是為了給福貴妃洗塵。”齊盛天又笑望着福貴妃如開口道,“愛妃此次不遠千裏為我麒麟祈福,功勞極大,今日朕特許你當着文武大臣的面提一個願望,朕一定滿足。”

只見那衣着奢華,膚如凝脂,美麗而貴氣的福貴妃優雅起身走到齊盛天面前,開口道:“臣妾如今得到皇上隆寵,又有煥兒和胤兒承歡膝下,已經心滿意足,不敢再貪心。倒是有一件,這太子殿下自成親也有個多月了,卻一直未聽到有好消息傳出。臣妾懇請皇上,再為太子爺賜一門婚事,也好讓太子早日開枝散葉。”

福貴妃這話一出,在座的都不禁有些吃驚,照說這皇後才是太子的生母,若是太子一直無所出,對福貴妃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她今日卻當着所有麒麟重臣的面為太子求婚,實在是讓人匪夷。

而此刻福貴妃卻暗中瞪了一眼齊宥胤,都是這死小子!居然讓她堂堂貴妃,他的親娘做這種挖人牆角的事!他倒好!一臉平靜惬意地喝着酒!

夏明淵此刻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嫁入皇家才不過兩個多月就要面對這樣難堪的場面,他不由地擔心地擡頭望向夏子都。

只見她輕輕地低着頭,拿着筷子若無其事的吃着面前的菜肴。仿佛那福貴妃所說的事情俨然與她無關。

這時,齊盛天也有些為難地開口道:“這……不如問問太子的意思。”說話間,便将難題直接抛給了我們的男主。

夏子都手裏拿着的筷子微微頓了頓,齊宥宇的俊眸掃過她的手,又看到她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心中不由地升起一團怒火,他冷冷地擡頭看了一眼齊盛天和福貴妃,又轉向夏子都,問道:“愛妃覺得呢?”

整個禦花園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交彙在夏子都的身上。

夏子都低頭沉默許久,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擡眸望了眼齊宥宇,又望了眼皇後身旁的婉清一臉期待的表情,怎麽看都覺得這一切是他們一早便安排好的。

夏子都的心突然感覺到一陣酸澀。一想到這個死撲克臉以後便會多一個人女人,她的心就感覺到隐隐的不舒服。

她望着齊宥宇,嘴角勉強牽起一個笑容,開口道:“太子若願意,臣妾自然沒有意見。”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說沒意見!齊宥宇的眼中散發出殺人的冷冽光芒,死死地瞪住她。過了一會才轉頭望向齊盛天和福貴妃,冷冷道:“本太子不喜歡這東宮有太多的女人。福貴妃費心了。這賜婚以後不必再提。”

福貴妃一聽,不由地望了齊宥胤一眼,這太子不同意,你娘我也沒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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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會晚一點。

34:協議在哪裏?

這太子自己都開口拒絕了此事,齊盛天便也不想在多說什麽,正要開口,只見那美豔照人的婉清忽然走到齊盛天面前,行禮道:“皇上姑父,婉清自小便對太子哥哥心有所屬,婉清不求名分,只希望皇上姑父能讓婉清能夠有機會服侍太子哥哥,還望皇上成全。”

四周又是一陣唏噓聲。齊宥胤端着酒杯,臉上依舊笑得溫潤如春,福貴妃望着自己的這個兒子,真的是一陣無語,她怎麽就生出了這麽一個腹黑的兒子。

這時,坐在角落裏的尚書之子歐陽然忽然開口道:“這婉清公主美麗實為世間罕有,若是嫁給太子,倒也十分相配。”

齊宥胤輕咳了兩聲,目光掃過歐陽然,然後輕輕地落在夏子都的臉上。

只見她不停地吃着東西,小臉被食物塞得鼓鼓的,目不斜視,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卻仿佛感覺到了她心裏的不舒服和難過。齊宥胤望向她的目光參雜了些許的矛盾,難道,你真的愛上太子了嗎?

齊盛天有些頭疼地看了眼婉清,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問道:“太子,你覺得呢?”

齊宥宇的心此刻都在身旁吃個不停的小女人身上,他快速地擡頭望了眼婉清,眼眸中閃過一絲什麽,開口道:“父皇,不如給兒臣一年時間,若是一年後,太子妃依然無所出,父皇再給兒臣賜婚,如何?”

齊盛天點點頭,“這法子甚好,婉清,你看呢?”

婉清溫婉地笑了笑,心中雖然覺得不甘,卻也無法。只得悶悶地重新退回到了皇後的身後。

經過這場烏龍賜婚風波之後,齊盛天生怕再旁生枝節,便不再多說什麽。一時間,禦花園裏歌舞升平,觥籌交錯之聲不絕于耳。

夏子都依舊悶悶地不停地吃着東西。也許是因為吃的太多,也許是因為吃的太急,她忽然感覺到一陣反胃,連忙起身往荷塘邊跑去。

她跑到荷塘邊停了下來,大口地呼吸着夏夜草木的清新的氣味,心中的郁結方才稍稍舒緩了一點。她在荷塘邊的一塊石頭上随意地坐下,“夏子都啊夏子都,你的人生還能再狗血一點嗎?不小心穿越,不小心協議成親也就罷了,還不小心失了身,如今更好!連心都失了!活該你!居然喜歡上了那個超級腹黑大撲克臉!”

“愛妃在說我嗎?”一個熟悉地聲音在背後響起,夏子都連頭都懶得回,徑直背對着他,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憤懑。

齊宥宇坐到她身邊,帶着一臉地笑意望着她的側臉,開口道:“方才不是罵我罵的很開心嗎?現在怎麽不罵了?”

夏子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犯賤啊!非要讓人罵你才高興啊!”

齊宥宇眼中的笑意更甚,盯着她氣鼓鼓的小臉,忍不住伸手用力地一捏。某女吃痛,徹底炸了毛,跳起身罵道:“齊宥宇!你變态啊!就知道欺負我!你怎麽不去欺負你的婉清妹妹,你就會兇我,欺負我,還捏我!對着你的婉清妹妹就一臉的溫……唔……!”

夏子都話還沒罵完,就被齊宥宇的熱吻封住了小嘴。齊宥宇好笑地聽着她發出嗯嗯啊啊的抗議聲,雙手抱住她的小腰,将她帶進自己的懷裏,薄唇緊緊地貼着她的。

很久之後,他才放開了已經被他吻得渾身癱軟的小女人,将她擁入懷中,下巴輕輕地抵着她的頭頂,“下次再亂吃醋,恩?”

夏子都一聽,又火了,從他懷裏掙紮出來,圓目瞪得像銅鈴,不滿道:“你才吃醋呢,別告訴我你和你家婉清妹妹什麽事都沒有!”

齊宥宇輕哼一聲,“我若和婉清有什麽,現在還有你什麽事嗎?”

某個脫線的女人顯然沒有搞清楚他這句話的重點,酸酸地道:“反正一年後,皇上就會為你們賜婚,一年很快的。太子爺您要是覺得時間太久,咱們也可以縮短那協議的時間,我不介意的。”

齊宥宇心中那個怒火燒的呀,可是臉上卻裝傻道:“什麽協議?”

某女猶不自覺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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