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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憋着,忍着,總有一日她一定會因為受不了而離開自己。
在齊宥宇的心裏,他情願得罪全天下的人,也不願意失去懷中的這個小女人。
“在這麒麟國的任何一個地方,你都可以橫着走。不必顧忌任何人。”齊宥宇貪婪地聞着她身上的淡淡的木蘭香,輕輕開口道。
夏子都聽到他這話,心中原本的那些憋悶啊,委屈啊瞬間便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原來,此刻緊緊擁抱着她的這人男人,不只是寵她,還了解她的不滿和焦慮,更懂得她內心所有的不安和猶疑。
夏子都伸出雙臂緊緊地反抱住他腰,擡頭正好撞上他幽邃而深情的目光。她一點點地向他靠近,慢慢将自己的唇主動地貼上他的。
她想要讓他感受到,因為他方才的那句話,讓她一直以來惴惴不安的心徹底地平靜了下來,也讓她更加确定了自己想要與他在一起。
也許是因為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夏子都越發主動地用舌頭推開了他的唇齒,生澀地在他的口中胡亂的翻動着。
齊宥宇被她如此一撩撥,原本深邃的雙眸此刻充滿了情愫和欲望,他辛苦地隐忍着,艱難地吞咽着口水。
該死的!這女人與他親吻了這麽多次,技術卻一點也不見長進!
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爛到極致的吻,居然輕而輕舉地就勾起了他隐忍許久的渴望。
片刻間,齊宥宇便開始熱烈地回應起她的吻,仿佛那久旱未雨的大樹,急切地渴望着她的甘甜和美好。
他雙眼迷離地望着她,突然雙手微一用力,将她抱起,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感受着她的豐滿隔着衣物正輕微地摩擦着自己的皮膚。
他悶哼一聲,用濕熱的舌輕柔地勾舔着她的唇形,然後漸漸來到她白皙的頸項,反複地允吸,輕舔,雙手也不安分地隔着衣物撩撥着她。
夏子都被那陣電流般的觸感刺激着,輕輕地呻吟出聲,她微微睜開迷蒙的美眸,看到他同樣情動的雙眼,又感受着他身體的明顯變化,不由地朝着他勾起一個媚笑,将身子貼得他更近,側頭在他耳邊一字一頓地道:“不!許!你!碰!我!”
說着,便要從他身上離開。
哼!讓你娶別的女人!讓你打我屁股!
可是,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的某太子怎麽可能就這樣放過她,猛地一個翻身将她牢牢地壓在身上,薄唇不斷地挑逗着她的敏感地帶,咬着牙悶哼道:“妖精!惹了為夫還想逃,嗯?”
當下身子更是狠狠地一沉。
夏子都瞬間倒吸了一口氣,然後便漸漸被那一陣接着一陣,舒服到骨頭酥軟的感覺所吞沒。
這一刻,屋外陽光燦爛,屋內的溫度更是熾烈如火。
52:你和他一道來的?
房中的喘息聲漸漸平息,此刻已經是精疲力盡的夏子都無力地趴在齊宥宇的身上,他的火熱依舊還留在她的身體裏。
夏子都卻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再惹上一場沒玩沒了的“血案”。
齊宥宇一只手擁着她,另外一只手憐惜地摩挲着她香汗淋漓的側臉。
他知道,她一定是被自己折騰壞了。
可是,每次他面對這個小女人的時候,那自小養成的自制力便會自動瓦解,讓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渴望着她。尤其是當她情動時,那雙靈動的雙眼微微眯起,望向他,嘴裏發出哼哼呀呀聲響的時候,總是能讓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瘋狂。
齊宥宇有些不舍地從她的身體裏退出來。若不是因為顧慮到她前幾日旅途颠簸,他一定會再一次狠狠地要了她。
“累了就再睡一會吧。”齊宥宇抱着她,開口道。
夏子都搖搖頭,“這幾日一直在趕路,我好想洗個澡。”
齊宥宇便起身去喚田宇。
半個時辰後,洗了澡感覺神清氣爽的夏子都穿着一身亵衣從屏風後出來,正想要重新穿上之前齊宥胤給她準備的小倌服。誰知道她剛要穿,卻因為某太子略帶不滿的話而停住,“這樣不倫不類的衣服,你還想再穿,恩?”
“那我要穿什麽?”
齊宥宇瞥了一眼她扔在床上的包袱,“你那包東西裏竟沒有一件衣服嗎?”
“額~有是有,可是都是女裝啊,如今這種情況,穿女裝,方便嗎?”
齊宥宇閑閑地看着她,“你若想什麽都不穿,為夫也不介意。”
夏子都微紅了臉,低聲嘀咕道:“赤果果的色狼!還是頭腹黑色狼!”
嘴上雖然這麽說着,手倒是乖乖地打開了包裹取出了一件素色的衣裙穿上,又随手绾了一個松松的發髻。
他們收拾好一切,走出房門才發現此刻已經是黃昏時分。
夏子都突然想起了什麽,驚呼道:“糟糕!我都将齊宥胤和小桑給忘了!”
齊宥宇一聽,臉色立刻便沉了下來,他微眯起鳳眼,挑眉問道:“你竟是和老四一道出來的?”
那該死的影衛竟然沒有向他報告!
“對啊,糟了!他腿腳不便,又沒有人服侍。不行!我得去看看他。”夏子都絲毫沒有察覺齊宥宇的怒意,轉身就要往齊宥胤的房間走去。
齊宥宇霸道将她拉回自己的身邊,開口:“不許去!他一個大男人還不會照顧自己嗎?”
“太子。”
兩人正說着,便看到齊宥胤坐在輪椅上朝他們而來。
夏子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帶着一絲歉意開口道:“你昨天一個人沒問題吧?”
齊宥胤對着她安撫地一笑,“無妨,就像太子說的,我可以照顧自己。”
夏子都一聽這話,回頭狠瞪了某太子一眼,讓你小家子氣。
齊宥宇卻是仿佛沒看到一般,手攬上她的肩,對着齊宥胤道:“四弟身子病弱,還陪着這無法無天的女人胡鬧。”
那話中的親昵和炫耀,惹得夏子都的雞皮疙瘩掉滿地。
她沒好氣地又瞪了他一眼,看向齊宥胤道:“四爺,你用了晚膳沒?不如我們一起用一些吧?”
齊宥胤看着他們之間親昵而甜蜜的小動作,臉上卻只是淡笑着道:“也好。”
“那你們先坐着點菜,我去看看小桑。”夏子都說着,便往桑其朵的房間走去。
齊宥宇和齊宥胤面對面坐下,田宇一早便為他們點好了菜,看到他們入座,便連忙讓小二為他們倒了一些酒。
齊宥胤輕輕拿起酒杯,優雅地抿了一口,然後擡頭笑着望向齊宥宇,道:“太子是昨日夜裏到的?”
“恩。”
“二哥和五弟沒随你一起來嗎?”
“他們正盯着當地的官員們給災民們發放救濟的糧饷。”
齊宥胤嘴邊勾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只怕是杯水車薪吧。”
齊宥宇擡眸若有似無地掃了他一眼,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淡淡道:“四弟倒是比老二和五弟看得清楚。”
“看如今連陽城的情況,雁城自然是更壞。”
齊宥宇微眯雙眼,凝上齊宥胤的臉,“麒麟國地廣人多,小災小難也時常發生。可是今年西北這場旱災,朝廷撥了如此多的人和物資,這災情絲毫不見好轉不說,卻反而更壞。只怕是有心人故意為之。”
夏子都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往桑其朵的房間走去。
她走到桑其朵的門口,輕輕敲了下門,“小桑,吃飯了。”
可是她等了好一會都不見桑其朵出來開門,夏子都心下便有些狐疑,又稍重地敲了敲門,可是依舊沒有聽到房裏有絲毫動靜。
夏子都當下便感覺到隐隐的不安,擡起右腳重重的踢開了房門。她跨步走進去,只見床榻上十分的幹淨整潔,不像是有人睡過的樣子,而客房中間擺着的圓桌上正攤着桑其朵平日裏經常看的舊書,旁邊還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茶水。
夏子都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暗道,難道桑其朵被人劫了去嗎?
她心下一驚,轉身便準備去通知齊宥宇。
她正要跨步出去,卻竟然發現原本大開的房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被關上了。
這時,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姐姐,準備去哪啊?”
53:再像也不過是個贗品
夏子都轉過頭去,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這聲音,如果她沒有記錯,應該是婉清。可是為什麽,面前的這張臉卻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樣呢。
“你是婉清。”夏子都望着她開口道。
婉清陰測測的一笑,“姐姐原來并沒有生病啊,可真是騙得妹妹好苦。”
夏子都冷冷地看着她,“你把小桑弄哪裏去了?”
婉清低頭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輕輕道:“桑其朵私自從我朱雀國逃跑,妹妹我如今自然是要将她帶回去。”
夏子都望着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心頭的不舒服感越來越強烈,“你又為什麽要扮成我的樣子?”
婉清并不回答,輕輕擡起頭,目光毒辣地望着夏子都,“難怪姐姐中了我下的絕育蠱卻還能安然無恙,原來一直都有桑其朵在背後幫着你。”
婉清慢慢從床榻上站起,走到她面前,目露狠光,咬着牙狠狠道:“我們都是太子哥哥的妻妾,為什麽你就是不肯讓我住進東宮?若沒有你,此刻太子身邊的人就會是我!你奪我所愛,又讓我在大婚之日當衆和一個發冠行禮,甚至連皇宮都不讓我待。你簡直該死上一百次!”
婉清越說越恨,到最後還想要擡手打夏子都的臉。
眼疾手快的夏子都及時擋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拍開,另外一只手極快地擡起,用力地在婉清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夏子都炯然的目光地對上婉清滿是不置信的雙眼,開口道:“不要以為我平時不與你計較是因為怕了你。我見過臉皮厚的,卻沒見過像你這樣厚的。你不如去當城門,倒能省下好多的人力物力!”
“怎麽,自己的那張皮裝累了,現在就想要用我的臉接着裝嗎?”
婉清沒想到她不但擋回自己的手,竟然還打了自己一巴掌,心中的怒火燒得越發的熾烈,“你找死!”
說着便想要施展巫術置夏子都于死地。
夏子都看着她雙眼緊閉,嘴裏低喃的念着什麽,不由地撇撇嘴。
看着自己的一張臉做出這樣的動作,夏子都實在是覺得有夠囧的。
過了好一會,夏子都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開口道:“你念完經沒?能不能麻煩告訴我,你到底把桑其朵弄哪裏去了?”
婉清心中大驚,她陡然睜開雙眼,一臉驚愕地看着完全沒事的夏子都,“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我的巫術竟然會對你沒有用!”
她連忙喚來一直隐匿着的影衛,“去,把桑其朵帶來!本宮有事問她!”
夏子都一聽,尼瑪!原來這奇葩公主也會巫術。
客棧的大廳
齊宥宇等了半天都不見夏子都帶着桑其朵出來,心中便隐隐覺得有些不安,于是開口對田宇道:“去看看太子妃在做什麽?”
“是。主子。”
“還是算了。本太子自己去吧。”說着便起身往客房方向走去。
齊宥胤這時也推動輪椅,跟着他一道往桑其朵的房間而去。
那一邊,桑其朵正被影衛帶着來到客房。
夏子都看着她一臉筋疲力盡的憔悴模樣,心中便升起一團團的怒火,她強忍着怒氣走到桑其朵身邊,朝着影衛只是淡淡道:“離她遠一點。”
明明是很輕的一句話,卻讓那個無名的影衛莫名的感到一陣寒意,他下意識地望後退了好幾步。
夏子都輕哼了一聲,伸手扶住桑其朵,帶着一絲擔心,問道:“小桑,你沒事吧?”
桑其朵虛弱地搖了搖頭,還未來得及說什麽,便聽到婉清充滿怒意的聲音問道:“桑其朵,你在這女人身上動了什麽手腳?為什麽我的巫術竟然對她沒有用!”
“你們在做什麽?”一個冷到極點的聲音突然在客房門口響起。
原本在屋裏的人都紛紛将頭轉向了站在門口的齊宥宇。
齊宥宇細長而幽冷的眼眸清掃過婉清那張和夏子都一模一樣的臉,又望向一旁的桑其朵和夏子都,聲音極輕卻充滿威脅的開口道:“怎麽回事?”
夏子都正要開口回他,卻看到那頂着自己容貌的婉清快她一步走到齊宥宇跟前,開口道:“撲克臉!這女人綁了小桑,正想要用巫術将我迷倒,你看,她竟然易容成了我的樣子,還打了我。”
夏子都無語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她不得不承認,這奇葩作假的水平真是世界一流,她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那神情,那語氣,那稱呼,那動作,簡直和自己是一模一樣。
而婉清之所以敢當着夏子都的面如此颠倒黑白,正是因為她對于自己從小便練就的易容之術十分的有信心,她相信她自己的易容的本領,根本不可能有人會看出破綻。
如果她當日不是以為夏子都中了蠱毒,她也不會想到用這一招來奪得齊宥宇的心。
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
不管齊宥宇是不是覺得她就是真的夏子都,她也要拼了命搏一次。
夏子都卻是一臉平靜的扶着桑其朵坐到一邊,她知道其實齊宥宇從進門的那一刻已經分辨出了她和婉清誰真誰假,她只是突然很好奇齊宥宇下面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她悠哉地坐着,玩味地看向站在門口的齊宥宇。忽然,餘光瞥到門口另外一個墨色的身影,她轉眸,對上正好也瞧着她的齊宥胤,兩人相視一笑。
夏子都這次心裏倒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這齊宥胤竟然也是一眼便将她認了出來。
話說,某太子靜靜地端詳了一會婉清的那張臉。眼眸冷冽而清明。
他沒有想到,這朱雀國的公主,不但巫術了得,連易容之術竟也是天下無雙。
如果齊宥宇不是十分熟悉夏子都的氣味,如果不是他能一眼便認出夏子都清澈而澄靜的眼眸,他也幾乎要被婉清所蒙騙。
齊宥宇淡淡地望着婉清,一副仿佛不知道她是誰的冷漠表情,“竟然敢當着本太子的面假扮太子妃!你扮得極像,卻始終是個贗品。”
說着便對田宇道:“此女膽敢假冒太子妃。拿下。”
“你!”婉清看着他冷漠至極的表情,聽到他如此絕情的話語,心中氣急,她怒視着他開口道:“齊宥宇!你一定會後悔今日如此待我!”
說着,便使用巫術,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而一直跟随者他的影衛,也跟着她極快地離開了客房。
一直硬撐着的桑其朵看到婉清離開,才終于松了一口氣,頭靠在夏子都的手臂上,昏厥了過去。
夏子都見此,大急,“小桑!”她望向田宇,“快去!找大夫。”
齊宥宇這時走到她跟前,開口道:“桑其朵是巫師,體質有異于常人,她懂得自行調養,你讓她躺着休息就可以了。”
夏子都聽了這話,點點頭,便将桑其朵攙扶着走到床邊,又扶着她躺下,然後轉向齊宥宇道:“你派些人守在這門口吧,萬一那女人又回來要帶走小桑怎麽辦?”
齊宥宇走到她身邊,挽起她的手,輕聲道:“好。咱們先出去吃飯。”
一直不曾開過口的齊宥胤見夏子都一臉的不放心,便也開口勸她道:“此刻這裏有太子的人守着,婉清要想再進來并非易事,你不如吃了飯再來看她。”
夏子都聽他這麽說,也覺得有理,便朝着齊宥胤感激地一笑,順從地任齊宥宇牽着走了出去。
于是,三人重新回到飯桌前坐下。夏子都因為記挂着桑其朵,并沒有什麽胃口,只是沉默地低着頭扒着碗裏的飯。
齊宥宇看了她一眼,開口道:“外面有數以萬計的人吃不飽飯。若被他們看到你現在這樣,只怕是連殺你心都會有。”
夏子都被他這樣一說,心中也泛起了一絲絲罪惡感。可是她真的是吃不下,她擡頭望向齊宥宇,軟着聲道:“我不想吃。”
坐在她對面的齊宥胤從未見過她如此嬌嗔的一面,她和太子兩人之間渾然天成的默契和的親昵,微微地刺痛了他的眼,讓齊宥胤心中只覺得酸澀不已。
他忍住心頭的不适,朝着她笑着開口道:“我房裏有一些開胃的糕點,你若不想吃飯,不如吃些點心?”
夏子都連忙點頭,她此刻真心覺得齊宥胤簡直是古代版的天使,就只差頭上沒有光圈了。
正在她高興的時候,齊宥宇的聲音冷冷飄來,“不吃飯,不許吃別的。”
夏子都撅着嘴,不滿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可憐兮兮道:“那餓死我算了。正好成全了你和你家婉清妹妹。”
齊宥宇就是不爽自己的女人對着別的男人一臉崇拜感激的樣子。他忍着心頭的不舒服,忍着想要打她屁股的沖動,盯住她又開口道:“不吃飯,不許去看桑其朵。”
“你!”夏子都被他捏到軟肋,瞬間洩了氣,認命地拿起筷子乖乖地吃了起來。
齊宥宇夾了一塊蔬菜放到她碗中,她剛要開口拒絕,便聽到某太子冷冷地開口道:“不想去看桑其朵,恩?”
夏子都立馬垂頭。一邊心不甘情不願的吃着飯,一邊在心裏将某太子罵了個爽。
這死人!天生就是來克她的!
------題外話------
嘻嘻,沒有虐哦~還沒有到虐的時候~嘻嘻…
54:除非你自己願意
三個人坐在客棧的大廳裏正吃着飯,忽然聽到掌櫃在門口聲音極大地怒喝着什麽人,夏子都聞聲望去,只見他正罵罵咧咧地驅趕着一個衣衫褴褛,披頭散發的女子。
“我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趕緊走趕緊走!”
那女子苦苦地懇求道:“求您讓我在這裏住一晚吧,等我找到我家相公,一定會補交房費的。”
掌櫃不耐煩地将她往外推,“如今這連陽城的難民數以萬計,我要是個個都放他們進來住,我這生意還做不做啦?走走走!”
“我家相公真的是這連陽成的守城官,求你讓我住一晚吧,我已經趕了三天三夜的路,實在是太累了。”
掌櫃聽着她軟綿的聲音,不由低頭看了一眼她腳上的布鞋,見她的鞋頭上果然有一大片都開裂了,又看到她雖然衣衫褴褛,臉上有些污濁,卻皮膚白皙,看起來倒确實不像是外面那些難民,當下也有些心軟,開口道:“如今這日子艱難,我實在不便留你,你不如在我這裏用些粗飯再走吧。”
那女子聽到掌櫃如此說,知道今晚想要在這裏住下只怕是無望了。當下便也不再說什麽,拖着已經是疲憊不堪的身子走到角落的位子上坐下。不一會,小二便端了一碗素面給她。
這一碗面,那女子吃的極慢,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她才從位子上站起身,緩緩走到門口,正在她踟蹰不知往何處去的時候,客棧的掌櫃跑出來喚她道:“姑娘!今晚二樓還有個小間沒有住,你不如将就一下吧?”
女子一聽,大喜,連忙朝着掌櫃又是道謝,又是躬身。
夏子都用過晚飯以後便去了桑其朵的房間,齊宥宇倒也不反對,只讓田宇取來了重要的公文,陪着夏子都也留在了桑其朵的房間裏。
他手邊的公文自然都與旱災有關。災情最嚴重的雁城,從兩日前開始,已經是瘟疫橫行,不斷地有人被感染而死去。民間的百姓對朝廷的不滿和怨怼越來越嚴重,眼看着就要達到頂點。
齊宥宇抵達雁城的時候,分明帶來了足夠的軍醫和防治瘟疫的藥物,不但不見情況有絲毫好轉,現在反而更糟。
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齊宥宇揉着微微發痛的頭,擡眼便看到夏子都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撐着頭正打着盹。
他輕輕站起身,走到門口,喚來田宇,吩咐道:“即刻派人去細查,最近除了本太子帶去的人和物資,還有哪些人進了雁城,又有哪些物資流進了哪裏。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
“是。主子。”
“再派人通知老二和老五,讓他們明日午時之前,逼那些官員将侵吞的糧食吐出來。”
“是。”
齊宥宇又開口吩咐道:“去将本太子平日用的絲光輕毯取來。”
不多時,田宇便将絲光毯送了過來,齊宥宇将毯子蓋在夏子都的身上,動作極溫柔地将她攔腰抱起,往他們的客房走去。
而此時,同一個客棧中另外一個房間裏,齊宥胤一身湖白色錦緞衣袍,正坐在圓桌前閑閑地畫着畫。
忽然間房門被推開,只見晚膳時分見過的那個衣衫褴褛的少婦站在門口,一臉的錯愕和驚詫的望着齊宥胤,過了一會才歉聲道:“真對不起,真對不起。我不小心走錯房間了。”
說着便連忙從外面将門重新帶上。
齊宥胤溫潤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細長的雙眼微微眯起。
這女人分明是故意進他的房間來的。
“來人!”
随着他的一聲輕喚,貼身侍衛瞬間來到他面前。
“去查一下方才那女人的底細。”
侍衛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轉眼便到了第二日清晨。
“小桑!小桑!”
睡夢中的夏子都用力地揮動着雙手,一旁的齊宥宇輕輕将她推醒,“子都,醒醒!”
夏子都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正望着她的齊宥宇,開口便問道:“小桑醒了沒?”
見到齊宥宇輕輕搖了搖頭,夏子都便要起身。誰知卻被齊宥宇一把抱回床上,“你昨晚一直到三更天才睡,再睡一會,嗯?”
夏子都揉着微微泛紅的眼睛,搖了搖頭,“我昨日明明守在小桑的房裏,你幹嘛将我又抱回來?萬一她有什麽事怎麽辦?”
說着,便又要起身。
齊宥宇見她堅持,倒也不再勉強,自己也從床上起身,喚了人進來伺候。
“我派了人守着,她若有事,自然會有人來通傳。”
夏子都一直被齊宥宇盯着,極快地梳洗完又用了早膳之後便去了桑其朵的客房。
齊宥宇則和齊宥胤一起,去了連陽城的府衙。而田宇則被齊宥宇留了下來保護夏子都。
她推開門,發現桑其朵竟然已經醒了,此時正準備從床榻上起身。
夏子都當下一喜,跑到床邊,開口便說了句廢話,“小桑,你醒啦。”
她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白目,連忙又補了第二句廢話,:“你怎麽起來了?”
桑其朵朝着她淡淡一笑,道:“我沒事了。”
夏子都見她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這才放了心,開口問道:“你昨天怎麽會被婉清捉去的?”
桑其朵看了一眼夏子都,猶豫了一會。
她在心裏暗忖,也罷,既然她已經知道婉清也會巫術,有些事早一些讓她知道也無妨。
于是,她慢慢走到圓桌前坐下,為夏子都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輕抿了一口,然後才輕輕開口道:“朱雀國的皇帝非常相信和推崇歧黃之術,所以對于我們這些巫師也是十分的厚待和禮遇。
在朱雀國,有一個國立的巫師機構,叫百雀宮。他們每五年都會挑選8—12歲有天賦的少女進入百雀宮,每日修習靈力,這些少女一旦成為巫師便要終生為朱雀國效忠。而我們這些巫師的存在就是讓那朱雀國的皇帝長命百歲,讓朱雀國國運昌隆。”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這白雀宮真正的宮主其實并不是朱雀國的皇帝,而是朱雀國的五公主。她掌控着朱雀國所有巫師的生死。”
“所以,婉清的巫術也是你們當中最厲害的?”夏子都開口問道。
桑其朵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
唉。夏子都無語望天,這世道還有天理嗎?那樣的極品奇葩竟然會上乘的巫術和易容之術。
“可是為什麽她的巫術在我身上沒有用?”夏子都突然開口問道。
“你是異世之人,你的心智并不受這具身體的支配,所以除非你自己願意,否則任何的巫術對于你來說,都是沒有用的。”
“原來如此。”
55:你不許罰他!
這一天,夏子都和桑其朵一直都在客房中說着話,連膳食都是讓小二送到房間來的。
到了黃昏時分,齊宥宇和齊宥胤都沒有回來。
忽然間,她們兩個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接着一陣的喧嘩聲,吵鬧聲還有士兵整齊的腳步聲。
夏子都走到客房的窗前,推開一看,不由地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連陽城突然湧入了如此多的難民,幾乎将整條街都占滿了。他們憤怒地朝着列隊而來的官兵們抗議甚至有人還朝着那些士兵們吐着口水。
“官府昏庸!不理我們這些百姓的死活!”
“憑什麽不讓我們進城!難看要看着我們活活餓死嗎!”
“就是!那些貪官一定将糧食都藏起來了!”
“沖進去!那官府衙門肯定有糧食!”
“沖進去!”
那一波接着一波的抗議聲,怒喝聲不斷地傳來。
盡管連陽城的官兵們此刻都被調來鎮壓這些難民,可是那些有限的官兵在這群窮則思變的難民面前,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到一會功夫,只見客棧不遠處的連陽府衙的大門便被蜂擁而上的難民給硬生生地推了開。
夏子都這時緩過神來,急急叫來田宇開口問道:“齊宥宇在裏面,是不是?”
田宇點頭,道:“太子妃,不如讓屬下去找主子。”
夏子都點點頭:“我和你一起去。”
她轉身對着桑其朵道:“小桑,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說完便和田宇一道離開了。
此刻在連陽府衙中,齊宥宇正一臉平靜,大爺一般悠哉地坐在大廳裏,看着那些難民們紛湧而至,生生踏破了府衙的門檻,在院子中分搶着他一早便命人搜出來的糧食。
齊宥胤亦是淡淡地坐在一邊,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站在一旁的連城知府,此刻簡直是急紅了眼,他看着那些難民将自己平日囤積的糧食一點點地分了個精光,心中是又急又痛,可是看到齊宥宇那張臉,又不敢說話。
齊宥宇輕瞥了那知府一眼,冷着聲問道:“現在,蔡知府可想起什麽了嗎?”
那蔡知府瞬間明白過來,太子爺這是要拿他開刀。
他在心裏矛盾糾結了半天,可是如今眼看着那些糧食漸漸要被難民都搶光,他終于一咬牙,開口哀求道:“太子爺,我說。您想要知道什麽,下官全都告訴您。求您了,太子爺!快讓那些難民先出去吧。”
齊宥宇的冷眸這才轉向身後的侍衛。
那侍衛得了令,走到院子,開口對着難民道:“各位,一個時辰後,太子會命人在城門口派發米糧,保證每個人都能吃到飯,大家請稍安勿躁,請先行離開。”
那個領頭的難民暫時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擡頭看了一眼侍衛身後那一身貴氣的齊宥宇,沉思了一會,然後開口對着其他人道:“鄉親們,這裏的這些糧食也不夠我們所有人分的,咱們不如先信他這一次,若是這太子言而無信,咱們再砸一次城門又如何!”
其他人聽到領頭的人都如此說,都紛紛表示贊同,于是各自又拿了些糧食,準備退出去。
突然間,人群中一個素白色的纖細身影撞進了齊宥宇的眼眸。
“該死!”只聽到他低咒了一聲,原本老神在在的身影瞬間便來到了人潮擁擠的府衙門口,他艱難地越過人潮,仿佛拎小雞一般将她拉到自己的身邊。
他沉着臉,一言不發地帶着夏子都回到前廳,額角的青筋隐約可見。
不要說那一旁瑟瑟發抖的連城知府,就是夏子都,此刻也識相地閉上了嘴,深怕一個不小心惹毛了他。
他看了一眼緊跟着進來的田宇,淡淡的皺了皺眉,并沒有說什麽。
田宇卻好像是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悶着聲點了點頭。
夏子都一看這樣的情況,連忙開口道:“你不會是要罰他吧?”
“是我讓他陪我來找你的,不關他的事。你不許罰他!”
某女一激動,瞬間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一旁的齊宥胤看到她這幅摸樣,不由地輕咳了幾聲,掩蓋住嘴邊的笑意。
齊宥宇卻不理她,淡淡地望着田宇,挑了挑眉,“還不去?”
田宇忍不住地在心裏懊惱。
他就知道,一旦攤上太子妃的事,主子就一點情面都不會講。
他也是!他們小兩口的事,他跟着瞎起什麽勁。
你看,你看!最後倒黴的還不是他。
他木着一張臉,悲催地領罰去了。
齊宥宇也不理會夏子都此刻憤懑不滿的小臉,将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挑眉望着那連陽知府,冷冷開口道:“蔡知府,還不說嗎?”
“太子爺,這屯糧的是那總管西北的禦史出的主意讓我們做的。他說如今這災民越來越多,朝廷又無法及時補給,如果我們不屯糧,早晚有一日連自己的那些俸祿也要統統賠光了,所以我們才……”
那蔡知府擡頭看了眼表情冰冷的太子,擡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齊宥宇開口問道:“朝廷之前派發下來的赈災的糧食呢?又進了誰家的米倉?”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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