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西裏斯需要一個新造型

西裏斯需要一個新造型

事情是芙蓉挑起的——好吧，也不全是。

除人在羅馬尼亞的查理外，勝利紀念日後的第一個周末，韋斯萊們都到陋居聚餐。莫莉歡迎孩子們帶客人，所以羅恩帶了赫敏，比爾帶了芙蓉，喬治帶了安吉麗娜，兼職女婿和第八個孩子的哈利邀請了西裏斯。

起初氣氛相當不錯，畢竟已經兩年了，大家願意将和平的喜悅置于失去親朋的痛苦之上。但這一狀态的前提是不涉及具體的人或事，當話題由魔法部燃放的煙花延伸至韋斯萊嗖嗖-嘭煙火再延伸至弗雷德，莫莉的表情就明顯變得有點僵硬，喬治埋頭吃派。

就是這時，芙蓉操着她性感的法式喉音問：“西裏斯，你為什麽把頭發留得這麽長？”

西裏斯愣了一下，他的黑發已經長過臀部，随意地披在肩上，以致他做坐下和取菜這類日常舉動都得當心。

“它自己就長長了。”他回答，用手指卷了一縷頭發，“是該剪，這玩意兒挺讨厭的，每一秒都發明五種新的結，掉下來的頭發幾分鐘就會變成一大堆，而且洗起來麻煩得要死。”

“因為你沒打理頭發，沒做保養，甚至都沒好好梳。”芙蓉的語氣表明她認為這是某種犯罪，可以理解，她的銀金色長發簡直像鏡子一樣光亮，“既然你不喜歡，為什麽還要留長？我看過你二十年前的照片，不像比爾，你短發的時候要英俊得多。”

“比爾的頭發已經太長了。”莫莉強調。母子倆差不多每次見面都要為此争執一番，顯然她只是不好意思管西裏斯。

“西裏斯現在也非常英俊。”赫敏用不是很尖銳但立場鮮明的語氣說。

“別擔心，我沒受傷害。”羅恩開玩笑地接道。

“我也沒有。”比爾給自己拿了個小蛋糕，芙蓉親了下他滿是傷疤的面頰并表示“你永遠都這麽帥”，他的新款鱗片耳環因此晃動。

西裏斯撓撓頭頂，思考了一會兒，“我沒‘留長’頭發，我猜只是現在沒人來剪它了，我自己也想不起要做這事兒。”

“哦，阿茲卡班每月有定期的理發師，現在也有的，不過犯人可以自己選擇剪不剪。”珀西插話，餐桌上一下子更冷場了，莫莉投去一個譴責的眼神，他推推角質眼鏡，埋頭吃起了甜點，顯然希望自己沒開口。

“我那會兒好像女監也可以選。”西裏斯擺擺手，讓大家別介意，“不過就像我剛才說的，長發很麻煩，所以我反正都會剪。對了，阿茲卡班還有公用刮胡刀，特制的不會劃傷皮膚那種，絕對沒法拿來自殺，我也經常刮臉。”

“你剪什麽發型？”金妮感興趣地問，莫莉牙疼似的吸了口氣，她旁邊的哈利在晃悠叉子，好像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種場面。西裏斯的阿茲卡班生涯多少算是，怎麽說呢，鳳凰社的敏感詞，不過還不像弗雷德那麽敏感。

“跟我二十年前差不多長，但醜得要死，就好像拿一個桶扣在我頭上剪的，尤其是劉海。”西裏斯回答，在下颌處比劃了一下，“也沒什麽選擇，本尼可不會像店裏那些理發師，還會細問你的要求。有大概三個月我猜他跟老婆吵架了，直接給所有人都剃光頭，反正魔法部也找不到別人替他。”

“不是吧！”羅恩叫道，大家腦子裏無疑都浮現出西裏斯頭頂锃亮的可怕景象。

“其實光頭還挺方便的，好洗，而且不會長虱子。”西裏斯做了個鬼臉，“當逃犯那陣子那些小蟲可折磨死我了，尤其是在禁林那陣，我現在想起禁林就渾身癢癢，很多地方大腳板都處理不到。”

複數的人打了哆嗦。

“但這麽久了，你……就一直沒想剪它嗎？”赫敏猶豫着問。

“嗯，我猜我下意識裏還在等誰進來叫我囚犯號說理發師來了。”西裏斯臉上現出那種防備性的空白，意味着話題開始進入雷區，“我還在習慣——外面有太多事需要做選擇，但阿茲卡班不需要，什麽都安排好了，即使想也沒得選。而且你也不會去考慮它們。”

“你現在可以好好想了。”哈利說，看上去很想抓教父的手什麽的。

“哎呀，冰淇淋！”莫莉誇張地叫道，從座位上跳起來，“我居然沒拿，應該讓你們把冰淇淋跟派一起吃的……”

“有什麽口味？”亞瑟忙問，“有香草的嗎？”

沒，不過有奶油、巧克力、覆盆子和堅果的，大家紛紛作出選擇，把冰淇淋舀到盤子裏，還有些人出于對形體的嚴格要求選擇拒絕。一時間餐桌被吃冰淇淋加派的動靜環繞，西裏斯飛快地吃完自己那份（他吃飯總是很快），含着勺子想了好半天。

“我需要一個新造型。”他宣布，“為了和平、歡笑和自由。”

“什麽造型？”莫莉問，一副準備好要受到驚吓的樣子，西裏斯聳聳肩。

“還沒決定。你們說呢？”

“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哈利誠懇而直男地說，“要是你覺得不方便，剪短也行。”

“剪哈利那樣的。”羅恩竊笑，“證明一下哈利的頭發到底多能添亂。”

“剪一個精神的短發多好。”莫莉不贊同撇嘴，珀西對母親的話贊同地點頭。

“我覺得太短不适合西裏斯。”芙蓉皺了皺鼻子，“還是照片上那樣好，或者再稍微短一點點，到耳朵。如果不想重複造型，可以染成淺色，看上去比較輕快——我覺得銀發會很襯你的眼睛。”

“而且很酷。”比爾補充，“搭配合适的衣服。”

“金色或者棕色也不錯，換換口味。”金妮說。

“決定好怎麽剪之前，你可以先做幾個發型。”安吉麗娜提出，“這麽長的頭發直接剪掉也挺可惜的。”

“或者不剪短，燙卷一點。”赫敏表示，“或者在染發的同時燙卷。”

“那不就跟你一樣了嗎？”羅恩指出。

“會像一大堆泡面。”喬治公允地說，“雖然方便面是很美味——”

“我也愛泡面！”西裏斯高興地說，“我有陣子每天都吃，麻瓜真是天才！”

莫莉露出看到巨型犬跳到餐桌上撒尿的表情。她瞪向中間的兒子，顯然立刻就要追問喬治他住店裏的時候到底有多少頓飯是這麽糊弄過去的。

“不用太快做決定，你可以先想想自己現在喜歡什麽。”亞瑟溫和地說，“沒靈感的話，先看看時尚雜志，我聽說很多年輕人會要求照着模特理發。”

“排除《巫師周刊》，上面的造型不是土得掉渣，就是故意搞怪。即使照片看着還行，也很可能根本穿不出去。”金妮立刻說，她跟芙蓉在這點上倒達成了一致，“《巫人語》要好得多，而且這陣子麻瓜打扮越來越流行，麻瓜那邊的雜志做得比我們強多了，你也可以看看。”

“對了，《唱唱反調》呢？”羅恩問，“我上次在對角巷遇到盧娜，她說他們現在也開着裝建議了。”

具有一定程度時尚意識的人紛紛露出痛苦和好笑的表情。

“除非西裏斯想回阿茲卡班。”赫敏毫不客氣地說，想想又加上：“不過唱唱反調還是很有趣的，只要你別把內容當真。”

“嗯，我一直訂購來着。”西裏斯笑道，“說我是大胖子搖滾明星的雜志，我可不會錯過——不過我也不會照着它穿衣服就是了。”

“謝天謝地，西裏斯長得一點都不挑發型和衣服。”金妮調皮地說。

“哎對了，要不然我就剃光吧。”西裏斯輕輕拍了下桌面，“看上什麽直接買假發，給假發變形更方便，而且懶得戴的時候還可以直接在頭皮上畫畫。”

關鍵是他還在自己頭頂比劃，說得像是很認真。餐桌邊當即沉默了幾秒，為這創意所震撼。

“《唱唱反調》肯定喜歡這個主意。”赫敏說。

“我也喜歡。”喬治說，“韋斯萊魔法把戲坊可以提供免費顏料，如果你需要。”

“你現在的樣子真挺好的。”莫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