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再晚魚就沒了
謝明謹只覺得心髒都噎在嗓子眼裏了,呼吸都停了,生怕少看一眼,視線一直追着沈漓的身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樹影婆娑間,他才像是被憋壞了,大口呼吸了幾下清冽的空氣後,猛地轉身沖到了自己身邊的松樹旁,伸開雙臂一把狠狠抱住了樹幹,激動地腦袋嘭嘭嘭連着往樹幹上撞了好幾下。
直到額頭的劇痛傳來,松樹上的雪撲簌簌落在他脖子裏,才似乎一起壓住了他心底沸騰的血液。
而後謝明謹忍不住将額頭抵着松樹的樹幹,低着頭自個兒在那裏嘿嘿嘿傻樂了半天。
那邊陰影裏,沈澈遠遠看着這邊,眼底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前世今生,這位探花郎對他阿姐,果然都是一樣的情深義重。
就在這時,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飄了過來,沈澈立刻聞出了是某種飯食的香味。
誰在煮飯?這半夜三更的,誰在煮飯?可松壑堂這邊距離府中的大廚房很遠,飯菜再香,也不會飄到這裏。
“玉蘭院?”
想到了什麽,沈澈眯了眯眼,再次确定了是來自玉蘭院那邊的香味。
玉蘭院跟松壑堂這邊,隔了府中一個僻靜的倉房院落,并不算遠,那院子裏的香味傳到這邊也是正常。
只是眼下那玉蘭院,不是給了那女細作住下了麽?這女人竟然又深更半夜做起了飯?
此時,玉蘭院那邊又似乎隐隐傳來了說笑聲。
沈澈:“……”
這女細作是真不把她自己當外人吶。
他冷哼一聲,一擺手示意親衛不必跟着,身形随即隐沒在了陰影中,很快翻身躍到了玉蘭院旁。
……
“香吧?”
玉蘭院這邊此時一片熱火朝天,陸雪禾得意地沖蘇嬷嬷一挑眉笑道,“嬷嬷覺得怎麽樣?好吃不好吃?”
蘇嬷嬷嘗了一口碗裏的湯後,捧着碗一時說不出話:香,真是太香了,她在将軍府做了這麽多年,就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咳咳咳——”
只是一口湯咽下去,蘇嬷嬷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這,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又香又辣!”
“水煮魚片啊,”
陸雪禾笑道,“那還得多謝蘇嬷嬷叫人給我采買的東西呢,又有雞又有魚——這魚我沒忍住,也正好下雪了,咱們吃點辣的,鮮的——不吃睡不着啊!”
說實話她真是很滿意,将軍府不僅準了她在這玉蘭院設了一個小廚房不說,還送來了一堆食材。
這些食材裏有雞有魚豬肉之類,還有就是白菜蘿蔔等一些蔬菜,真是令她有點喜出望外。
本來今天的晚飯,是将軍府大廚房裏那邊送過來的,她這邊收拾屋子行李正好也累了,就直接吃了這個。
到了夜裏,她累過頭了又因才進将軍府,腦子太過緊張,抱着燈泡一時也睡不着,跑到小廚房忽然想吃一點水煮魚了。
想吃就做,這一有動靜,廂房裏伺候的蘇嬷嬷也出來察看,陸雪禾索性拉着她一起吃。
“這是辣椒,”
見蘇嬷嬷瞅着碗裏的辣椒好奇翻看,陸雪禾笑着給她介紹了辣椒,“我帶了好些呢,聽說周文書也弄回來不少——這東西辣味足,冬天吃最舒服不過了。”
蘇嬷嬷連連點頭,小心又夾起一片雪白的魚肉片放進了嘴裏。鮮嫩滑膩的魚肉片一入口似乎就化了,濃郁的滋味立刻傳遍了口齒間,香辣地叫她都流出了眼淚。
“以後咱們做雞湯也可以放,”
陸雪禾笑道,“你不知道,這一路上我吃了好些只雞呢。怎麽說,感覺我都可以給自己起一個名號——陸二十八雞……哈哈哈哈——”
說着自己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雖說是調侃,這一路上山路多,只要路過看着有人賣一些打來的野味的,她都托周文書去買。每次她一說,周文書就直接去買了,都不用她出錢,那她自然毫不客氣吃大戶了。
買來的野雞居多,不過一次買好幾只的時候,她往往是弄一大鍋熱雞湯,做出來她就多吃一兩塊肉而已,其他的大家嗷嗷叫着都分了。尤其那謝明謹和崔六,每次都比別人多喝半碗。
蘇嬷嬷:“……”
沒忍住,蘇嬷嬷笑出了聲。這位陸姑娘,說話可真是有點不着調……做的東西偏又這麽好吃。
“蘇嬷嬷再添點,”
陸雪禾很是殷勤,“等改天咱們做別的——比這個還好吃呢!”
蘇嬷嬷可是這玉蘭院中,除了她主仆三人外,唯一一個将軍府的土著,說白了,這玉蘭院能真正做主的,只怕就是這位蘇嬷嬷了。
她想好混一點,必須得哄得這蘇嬷嬷開心。
蘇嬷嬷樂呵呵地又添了一些,确實香,但實在又是辣,她的老腸胃怕是一下子吃太多承受不了。
福果和福蕊兩人都是一手拿着炊餅,一手拿着筷子吃魚喝湯的,兩個人都吃的十分興頭。
一時間,小小的廚房內,陸雪禾等人吃的都是熱火朝天,大雪天每個人吃的都出了汗。
這時,陸雪禾随手抹了一把汗,又低頭按住蠢蠢欲動的燈泡,讓它去吃白水煮的魚肉,不要吃辣魚片。
“咦?”
福蕊忽而一怔,反應過來還沒來及提醒陸雪禾,卻被蘇嬷嬷一擡眼看到了陸雪禾臉上的異常,驚呼了起來,“陸姑娘,你的臉——”
陸雪禾下意識抹了一把臉,就看到了手上都是黑。這才想到她塗抹在臉上的墨汁和顏料那些……因為出汗掉色了。
“在排毒,”
陸雪禾愣怔一下後立刻嚴肅看向蘇嬷嬷,“這是我的老病根了,每次排毒都這樣……”
眼見蘇嬷嬷似乎想要給她叫府裏的郎中過來,陸雪禾立刻一把抓住蘇嬷嬷的胳臂拉住她道,“不用管,這說明我的病在慢慢變好,過一段興許臉上都好多了……白天郎中不是才替我瞧過的麽?”
蘇嬷嬷見她神色無恙,氣息充足,這才定下神連連應了。
……
藏身在房頂上的沈澈靜靜聽完這些,這才心裏冷哼一聲翻身躍下了玉蘭院廂房的屋頂後,直奔謝明謹所在的小跨院。
“誰?”
一直也處在精神興奮中的謝明謹,才剛脫衣躺下,就覺得房門被人一下子推開,有人大步走了過來。
“我,”
沈澈進去站在謝明謹床邊,“你聽着,那女細作臉上的胎記做的假,今夜故意在蘇嬷嬷面前露了餡,只怕是迫不及待想要對我自薦枕席了——”
上一世,那女細作進府後,好歹還先安穩了一段時間,裝了一段書香閨秀的樣子,又是練字又是畫畫很是裝了一段時間,才“好了”臉,才開始一步步想要借美色來靠近他。
沒想到,這一世這女細作一進府就等不下去了,這麽急就想方設法地故意“露餡”,估計明天就會找個借口說她的臉吃過什麽什麽藥……已經好了!
謝明謹啧了一聲:“你豔福不淺呢——”
“聽着,”
沈澈懶得跟他多說,“你這就去玉蘭院,說是半夜睡不着散步聽到了動靜,找個借口進玉蘭院跟她噓寒問暖。等她臉一說好,你就假裝被她美色所迷——”
謝明謹:“……”
不是不是,他是不是聽錯了?為什麽是他?他迷個鬼啊!
“這怕是不合适,”
謝明謹頓一頓道,“那女細作明明是沖着你來的。”
“如今她知道,你是我的心腹幕僚,可以拿到我将軍府的機密文書,”
沈澈道,“如果見不到我,你也是她最好的目标之一。”
謝明謹無奈:“也罷,只是這也值得你半夜跑過來專為說這一句?明日一早給我說也不遲啊。”
沈澈身為名将,歷經生死大戰無數次,絕不是沉不住氣的人……這半夜闖他屋子為這個,真是有點稀罕了。
“再晚魚就沒了,”
沈澈一把抓住他身上的被子往起一拎,拿過那邊他的衣袍往他身上一扔,“快點穿上去玉蘭院——那女細作這時候正在吃水煮魚片,快去,速去速歸,不得空手!”
“哦哦哦,我懂了我懂了,”
謝明謹連忙抓住衣袍胡亂套上,又穿了鞋道,“等着,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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