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舊家（二）

賀言的家很小。

只有一間卧室，帶着一個衛生間，一個極其狹窄的擺放着沙發的客廳，以及一個很小的廚房。

房間裏每一個角落都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東西，雖然整齊，但是看起來依然擁擠，顧正初站在門口，看着一旁高摞着的鞋架子，上面放慢了不同樣式的高跟鞋，有些已經壞掉的，依然被好好的收着。

賀言走進去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顧正初說，“哥哥先在門口等我一下吧，家裏有些亂七八糟的。”

顧正初收回自己環視四周的目光，自然地走進去坐在了那個老舊沙發上，淡淡地笑道，“你要找什麽東西就去吧，哥哥自己坐着就好。”

賀言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自己跑去了卧室，還關上了卧室的門。

顧正初坐在沙發上，開始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沙發很破舊，是那種老式的沙發，角落裏都有些海綿和彈簧露了出來。面前只有一個不大的小桌子，冒充着茶幾，下面一層有一些文具，也不知道賀言原來是不是就是趴在這裏寫的作業。

客廳裏也沒有電視，沒有空調，只有各種各樣的小型的櫃子，顧正初也不好打開看，角落裏豎着一個比較高挑的臺子，下面的桌子腿缺了一塊，墊着些東西，顧正初走近蹲下看了看，發現是一水兒的證書，以及疊起來的獎狀。

顧正初試着往外抽出一張，只看見了這獎狀的主人是賀言。

顧正初在心裏笑了笑，沒想到小家夥兒的學習成績還不錯。

他正要起身去別處看看，手機響了起來，顧正初拿出來看了看，發現是自己的助理，他接了電話，便聽到了那邊略微焦急的聲音，“顧總，您現在方便說話嗎？”

顧正初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道，“方便。”

助理在那邊似乎猶豫了一下，接着問道，“那個……小少爺在您旁邊嗎？”

顧正初一聽，便知道這意思是要避開賀言，他一邊往門外走，一邊道，“你說吧。”

李助理深吸了一口氣，道，“顧總，我這裏剛剛收到一份檢查報告，應該是賀言媽媽生前給賀言做的，但是還沒來得及得到結果，就去世了。”

顧正初點了點頭，為了解決賀言各種方面的問題方便一些，他便讓李助理去負責處理賀言媽媽所有的事情。

李助理接着道，“這份檢查報告我已經發到您的郵箱裏了，您還是抓緊時間看看比較好，小少爺的精神狀況……可能有點問題。”

顧正初皺起眉頭，想了想，還是沒有直接問出來，只是說，“嗯，我知道了。”

顧正初挂斷電話之後，直接用手機登錄了郵箱，點進了李助理發過來的調查報告，顧正初只是忽略地看了一眼，賀言便從卧室裏面出來了，顧正初面不改色地退出了郵箱，擡頭看着賀言，輕聲問道，“收拾好了？”

賀言手裏抱着一沓很厚的書，還有幾個筆記本之類的東西，點了點頭，道，“可以了。”

顧正初站起來揉了揉他的頭道，“我剛剛看見牆角那些獎狀和證書了。”

賀言一下子繃緊了後背，突然變得很緊張。

顧正初看了一眼角落那邊，玩笑道，“要拿上嗎？回到家裏我給你裱起來。”

賀言有些怔愣地看着那處角落，又擡起頭來看了看顧正初，有些呆呆地道，“哥哥覺得那些很好嗎？”

顧正初看着賀言，他雖然疑惑，但是依然耐心道，“那些算是言言的榮譽呀。”

賀言眼神有些躲閃，低下頭道，“還是不要了。”

顧正初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又想起來那封郵件，心裏很是複雜，直到被賀言輕輕地拉住手，淡淡道，“哥哥，走吧，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