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28

Chapter 28

——姐姐, 你是來收養小朋友的嘛?

就因為這句話,周珩的表情瞬間微妙了,她先是将眉毛高高的挑起, 随即半蹲下來,笑着搖頭:“不是。”

青青好像很失望,“哦”了一聲, 又問:“你是不是不喜歡小朋友?”

周珩認真的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不過要說收養麽,國家是有嚴格規定的, 我年紀不夠,身體也不好, 條件上不符合。”

這一次,青青又從失望的表情變成了放棄, 她聳了下肩, 像是大人一樣,又往後退了一步, 和周珩拉開距離。

周珩驚訝又有趣的看着青青如此“現實”的表現, 說:“不過就算我可以收養, 也會精挑細選的, 玩蛇的小朋友可能不太行哦。”

說話間,周珩收了笑,青青也睜着大眼看過來。

兩人對視了片刻, 青青稚嫩的面龐上露出一絲不屑:“管的還挺多。”

這話落地, 青青掉頭就走。

周珩直起身,看着青青又矮又小的背影,再轉過頭, 迎向程崎和顧瑤的視線, 這才說:“這裏的小孩子都是這樣的麽, 真挺早熟的。”

程崎似是笑了下:“依我看,那小姑娘的問題可不只是早熟。你說呢,顧院長。”

顧瑤卻沒接這茬兒,話鋒一轉,說:“周小姐,我現在有點時間,咱們去辦公室聊吧。”

……

幾分鐘後,周珩跟着顧瑤來到院長辦公室。

辦公室采光尚可,但空間并不大,東西堆放的也有點多,有一半空間像是在當倉庫使用。

Advertisement

事實上就在剛才參觀的時候,周珩也發現了園區裏可以利用的面積實在有限,這裏人口多,需要用到的東西就多,而設備都比較老化,家具也是老式的,舊物如果不處理掉就只能堆放着。

周珩坐下來,接過顧瑤端過來的溫水,問道:“剛才聽你們說什麽新校區。顧瑤姐,是不是那位程先生有意投資?”

顧瑤動作一頓,淡淡的掃過周珩,卻沒有糾正她的稱呼,坐在她對面回道:“是我有意修建,現在正在評估贊助商。”

大家都知道贊助福利院不是一本萬利的生意,不可能有回報,說白了就是單純的做好事。通常這種贊助,是四處求人都很難找到合适的人選,如今有人送上門來,顧瑤卻說還要評估?

周珩好奇的問:“是他有什麽條件不符合要求麽?你看我怎麽樣?”

對于周珩突如其來的自薦,顧瑤沒有半點驚訝,還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反問:“周小姐,你是認真的麽?”

“當然。”周珩從善如流的接道:“這一上午我看完了整個園區,心裏感觸很多,也想幫幫這裏的小孩子。既然我願意出錢,又有這個意願,你何不也評估一下我。只是我不知道,你評估的要素都是什麽?”

聽到這裏,顧瑤露出一點笑容,卻有點冷:“很簡單,就一條,我希望這些投資是幹淨的,純粹的,而不是別有居心。”

周珩神情一動,瞬間沒了話。

她差點忘了,顧瑤當年也是這個圈子裏響當當的人物,見多了肮髒手段,自然清楚金錢交易的背後都是些勾當。

恐怕顧瑤所謂的評估,也包括程崎那些錢的來路吧?

在這個圈子裏,很多人都是兩張面孔,一方面是唯利是圖,吃人血饅頭的商人,而另一方面又是不圖回報,身先士卒的慈善家。

而人們往往會把這兩種人區分開來,看到慈善的一面,就以為這是個仁商,辛苦賺錢只為做慈善,而看到邪惡的一面,便以為這是個不擇手段的奸商,嗜錢如命,一毛不拔。殊不知,這二者往往會在同一個人身上體現。

周珩自然聽得出來,顧瑤這話是說給她聽的。

顧瑤的父親顧承文,曾經就是江城最大的奸商,他和許長尋、周楠申等人狼狽為奸,幾個人還時常聚會,表面上聊的是江城的未來,實際上還不是商量如何瓜分市場麽?

顧瑤那時候已經成年,這些事她也在參與,又怎麽會不知道周家的底細,以及周家的錢有多髒。

而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又如此直接,周珩索性也不繞圈子了:“我記得在你檢舉你父親的時候,也曾經将顧家的一部分錢捐給了立心,還專門成立了慈善基金,去幫助有需要的孤兒。請問,顧家的錢在你眼中是否幹淨,你當時這麽做的理由又是因為什麽呢?”

此言一出,屋裏沉默了許久。

幸而顧瑤臉上并未流露出不悅,半晌才吐出兩個字:“贖罪。”

周珩笑問:“真能贖罪麽?”

如果可以,那天底下的有錢人都可以用金錢來交易。

顧瑤搖頭:“不能,但錢卻是能解決實際問題的必需品。在那樣的情況下,我除了這種方式,沒有其他選擇。”

周珩垂下眼,一時間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只是低聲說道:“人麽,都是怕因果報應的。虧心事做得多了,就會尋求一些途徑,花點錢去修路造橋建寺廟,或是收養、助養孤兒。不過善與惡是不能交換的,你不希望孩子們被這份居心利用了……”

只是周珩剛說到這,就被顧瑤打斷了:“我想你誤會了,我還沒有苛刻到連捐款人要積德贖罪的心思都要篩選的地步。相反,越是這樣的心理,越應該多利用。既然他們要自欺欺人的認為,用錢就可以贖罪,自然就會投資的更多,可以更大限度上解決福利院的實際問題。”

周珩望向顧瑤的眼睛:“可你剛才說,希望投資是幹淨的……”

顧瑤笑問:“程先生如今和長豐集團的合作,我多少也聽說了一點。周小姐,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是做什麽的。還有你父親,如今的程先生,不就是過去的周楠申麽?”

周珩這才恍然大悟,腦海中也适時的跳出兩個字——洗錢。

說白了,顧瑤忌憚的不是錢的來路,而是防範有人以投資慈善事業為名,行洗錢之實。

就好像文娛圈經常慣用的手段,拍一部電影,需要爆破,臨時建造一棟樓,造價五十萬,卻報五百萬,然後用炸藥炸毀了,沒有證據追查實際成本,就這樣洗幹淨四百五十萬。

同理可證,投資新園區也是一個道理,投入三百萬,報個一千萬,再返還投資商幾百萬,只要這棟樓表面弄得漂亮點,別太漏洞百出了,又有哪個監管部門會閑到跑來評估這裏面洗了多少錢?

周珩半晌沒說話,端起水喝了幾口,放下時,才說:“程崎現在做的事,我不會為他解釋,但是我相信他不會把主意打在立心的頭上。同樣,我說要捐助也是認真的,也不會跟你算後賬。這一點,你盡管去評估,甚至可以在合同條款裏約束我。我知道你男朋友是徐律師,就算我想騙你也過不了他那關。”

這大概是這段時間以來,周珩表現得最真誠的一刻了,她甚至有一種想要掏心挖肺,只希望對方能明白的願望。

可她也知道,就因為她來自周家,她越表現的不求回報,聽上去就越像是假的。

而這樣的感覺,是極其無力的。

周珩撂下這番話,自覺在口述層面已經表達完了,如果顧瑤就是不信,那麽她說的再多也無用。

于是她站起身,朝顧瑤點了下頭,便擡腳往門口走。

然而才走出兩步,周珩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轉身說道:“剛才那個小女孩,叫青青的。我覺得她不是個壞小孩,玩蛇的事也是出于好奇,那條蛇未必是她打死的。我希望你也不要太難為她,那種被人冤枉的滋味兒并不好受,她可能會記一輩子。”

這一刻,周珩也分不清她是在說青青,還是在說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替青青解釋,她根本沒有看到真實情況。

也就是在這一刻,顧瑤看向她的眼神變了,雖然很複雜,卻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冷漠。

随即顧瑤也站起身,問:“你和她只見過一面,為什麽要幫她說話?還是你覺得,我會懲罰她?”

周珩想了想,老實說:“我不知道。”

顧瑤笑了一下,又道:“其實青青的情況遠比你看到的要複雜的多,她的性格很難捉摸,智商也很高。其實對于小孩子來說,性格和情感教育遠比智商教育更重要,尤其是青青這樣的孩子,從小時候就培養他們與他人的情感連接,與社會的共情心理,是非常必要的。”

周珩一頓,忽然明白了:“你該不是懷疑她有反社會人格吧?”

顧瑤仍是笑:“從心理和醫學角度上說,只有十八歲以上人群才可以做次評估。而我已經不再是心理咨詢師了,我沒有評估資格。”

周珩接道:“可你在懷疑。”

顧瑤沒接這茬兒,只是彎腰将茶幾上的手機拿起來,同時說:“總之我是不會懲罰她的,也很清楚你剛才說的那種滋味兒,如果你需要找人聊聊,随時可以聯系我。”

說話間,顧瑤将自己的微信掃碼調了出來。

周珩一時也搞不懂顧瑤為什麽态度轉變這麽大。

可她想了一下,也沒有拒絕顧瑤的好意,很快加上微信,然後問:“為什麽你覺得我需要找人聊,你已經不是心理咨詢師了。”

顧瑤笑道:“當然不是心理咨詢,你就當我是個垃圾桶好了。其實你的問題我一直知道,很多年以前你父親也曾經問過我,我給過他建議,但他似乎沒有采納。如今看到你這樣,我想我的擔心或許是多餘的。”

周珩意識到,顧瑤提到的人應該是真正的“周珩”。

事實上別說是顧瑤了,就是她回想起過去,也覺得那個“周珩”不太正常,既聰明又極端,雖然未必是反社會人格,但一定不是健康的人格。

這或許也就是為什麽,她來了這麽多次,顧瑤一直不肯見她,甚至剛才還拿出一副冷漠且防備的态度對着她的原因?

而打破這一切的,應該就是她對青青一個陌生小女孩的關心吧?

自然,周珩是不會告訴顧瑤,她并非真正的“周珩”,她收好手機,對顧瑤點了下頭,這樣說道:“我知道我小時候性格不好,你對我有成見也很正常。如果是我妹妹的話,可能你們就不會有隔膜了。”

“你是說周琅?”顧瑤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古怪。

“是啊。”周珩點頭。

幾秒的沉默,顧瑤的倏地笑了:“如果是她,我恐怕就不會說這些了。”

什麽意思?

周珩皺了皺眉頭,本能的認為這不是什麽好話。

可她正要追問,顧瑤卻把話題帶開了:“不過人既然已經不在了,我也不該再說什麽。總之,你有需要随時聯系,我就不送了。”

……

直到周珩一頭霧水的走出院長辦公室,腦海中仍然飄蕩着顧瑤那句意味深長的話。

什麽叫“如果是她,我恐怕就不會說這些了”?

對于她,對于周琅,顧瑤是有什麽疑慮麽,這些疑慮又是從哪裏來的?

她自問那時候從沒招惹過,也沒得罪過顧瑤啊……

哦,還是說,顧瑤很早就看出來她善于演戲,本質是一個兩面派的特質,因此才不喜歡她?

周珩就這樣一邊想着,一邊走向走廊的盡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道輕咳聲。

周珩腳下頓住,再擡頭看去,就見程崎靠着牆壁,正歪着頭瞅她。

程崎率先開口:“聊什麽這麽久?”

周珩快步走上前,未加思索的突然問:“在你看來,我是怎樣一個人?”

程崎伸出一手去探她的額頭:“病糊塗了?”

周珩将他的手推開:“我沒跟你開玩笑。”

程崎嘆了一聲,将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裏,随即煞有其事的自上而下打量她一圈,這才說道:“很漂亮,很有氣質,很有內涵,一看就是大小姐。”

周珩搖頭:“我問的不是現在,是過去,是十年前,你覺得那時候的我是什麽樣的?”

程崎眯了眯眼睛,隔了幾秒才半真半假的開口:“有野心,有目标,很會演戲,很會騙人,很會掩藏自己,也很會利用人。有時候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也不知道如何真心待人。”

周珩一下子不說話了,只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瞪着他。

程崎也不回避,就站在那裏任她看。

直到周珩問:“真的這麽糟糕?”

程崎說:“其實你現在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段位高了很多。不過這也算不得糟糕吧。”

這一次,周珩沒說話,直接越過他往前走。

程崎腳下一轉,笑着追上來,仗着腿長,很輕易就和快步行走的她,走成并排,而且絲毫不費力。

相比之下,周珩的臉色卻很沉,倒不是因為他的話而介意,更沒有自我反省,她徑自沉浸在他人的評價和自我感受的反差中,還沒能從震驚的情緒中醒過神。

因為剛才說的那些形容,在她看來都是生存技能,是為了在這個環境中平安長大的必要手段,難不成要做個傻白甜嗎?

想到這,周珩倏地站住腳,非常不理解的看向他。

程崎也跟着停下來,随即就聽周珩問:“如果你是這麽看我的,為什麽你當初還喜歡我,你是受虐體質嗎?”

程崎臉色跟着一變:“這叫什麽話,真難聽。”

周珩又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算了,反正也無所謂了。”

她的情緒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很快又好像什麽都不介意似的,連神情都恢複平淡了。

程崎卻有些讀不懂,跟着問:“什麽意思?”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福利院大門前。

周珩腳下漸漸慢了,低着頭,又安靜了片刻,等走出門口,才說:“其實我前幾天和周楠申攤牌了。”

“嗯?”程崎驚訝的站住腳,“哪張牌?”

周珩說:“我就直接問的,我媽是不是他找人毒死的。他否認了,還說我媽肺癌晚期,他沒有殺她的必要。”

聽到這,程崎的臉色更加微妙:“等等,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周楠申是兇手的?”

周珩嘆道:“也說不上是懷疑,只是我覺得有這個可能。我媽當初一直在為許、周兩家做假賬,她知道很多事,所以我想,會不會是周楠申要殺她滅口。”

“然後呢?”程崎跟着問:“他否認你就信了?”

周珩說:“原本是不信的,但有一點他說的沒錯。我母親生前病的很重,做賬一絕,又有人一直看着她,她根本沒能力逃出去,而且留着她的确比殺了她要好,還可以将她的剩餘價值壓榨殆盡。”

說到這,周珩停頓了兩秒,又道:“另外,他還提到一個人。”

程崎問:“誰?”

“‘周珩’。”

程崎瞬間沉默了,表情像是見了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半信半疑的追問:“你的意思是,周楠申告訴你,你母親的死和‘周珩’有關?”

周珩點頭道:“對。”

程崎頓時笑了:“她才比你大一歲,那時候也就十一歲多點吧。這也太荒謬了,這你也信?”

周珩卻很平靜:“你不如反過來想,就是因為這件事聽上去很不可思議,很荒謬,太像是周楠申找的借口了,而且還是推到死人身上,死無對證,破綻百出,我才覺得有可能是真的。”

這一次,程崎沒有接話,而是垂下眼,開始思考周珩的分析。

周楠申的話怎麽聽怎麽可笑,就算要編出一個兇手,好歹也過過腦子吧?

起碼以周楠申的作風和思維方式,一定會比這個缜密得多,故事也會編的圓一點,再推出來一個人當替死鬼,或是拿出什麽證據,證明自己與梁琦的死無關。

不會兒,程崎再度發出質疑:“你就肯定他沒騙你?”

周珩問:“理由呢?我現在是周家唯一的門面,也是未來的掌權者,他騙我會有什麽好處?”

程崎接道:“或許就是他殺的,你之前不也懷疑過麽。”

周珩輕輕點了下頭,擡起眼皮,情緒很淡:“就算是,他也快死了。我最好的複仇方式,就是什麽都不做。”

程崎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你剛才不是去要藥方嗎?”

“我一個字都沒提。”周珩緩慢的露出笑容,“就讓他以為我來過,我做了努力,只是無功而返好了。”

這話落地,周珩走向小路。

程崎的車就停在前面不遠處。

程崎看着周珩的背影片刻,遂追上去,說:“你這狀态不太對啊。”

周珩沒接話。

程崎又道:“我看你這樣子,是不是不打算追查真相了,就這樣接受周楠申的答案?”

周珩在車前停下來,看向他:“我只突然覺得很迷茫。我母親生前并非是無辜的受害者,她一直和周楠申狼狽為奸。她的死,很有可能她自己也有責任。如果真要刨根問底,我只怕那真相我會接受不了……”

程崎這才明白:“你怕她在心裏的形象會颠覆?”

周珩沒有回答,又把話題轉開:“還有十年前的綁架案,萬一‘周珩’的死是我幹的呢?那我真寧願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這話落地,兩人之間又一次沉默了

程崎雙手環着胸,就站在那裏審視着周珩。

周珩也看不懂他眼神裏的意思,也不想去探究。

在她看來,比起真兇的身份,她更害怕的是等在前面的真相。

畢竟在過去,她一會在為母親梁琦做的事找借口,哪怕先前猜到那些賬本的內容,也不由自主的為其美化過,認為那是她迫不得已的。

可就因為周楠申的一番話,令周珩突然從美化中清醒過來,其實在那萬劫不複的深淵裏,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

她的母親,自然不會是特別的存在。

而她以為的,找到真相後報仇雪恨,換來的大快人心的結局,更不會出現。

追究到最後,結果很可能還不如現在,什麽都不知道的好。

再說當年,其實在那時候,有機會毒死梁琦的人并不多。

許景楓和許景烨的機會并不高,因為他們是一起去的,又帶了好多人,兩撥人互相監督,如果是對方幹的,一定逃不過對方的耳目。

那麽就剩下當時住在小白樓裏的人了——黃彬、高征、袁生三家。

袁生可以排除,黃彬和高征可能都參與了,但他二人不會無緣無故的下手,必然是受人指使。

再往下推斷,能指使他們的人,要麽就是許長尋,要麽就是周楠申,或是蔣從芸。

而在這三人當中,許長尋的嫌疑最低,這也不像是他的風格。

上次許長尋讓她去送了袁生最後一程,這件事辦的很直接,以他的身份和能力也不需要藏着掖着,再暗中安排其他人先一步動手。

對于袁生是如此,對于梁琦更是如此。

許長尋根本沒有設置迷霧,玩兩手的必要。

那麽剩下的也就是周楠申和蔣從芸了。

當然,還包括周楠申提到另一個人選——“周珩”。

但無論是誰,範圍都集中在周家。

而對于周家的“懲罰”,就簡單多了。

其實只要周楠申一死,她作為唯一的繼承人,只要什麽都不做,或是棄這個家于不顧,那周家的人都得完蛋。

只是周珩正想到這一步,程崎忽然動了。

周珩醒過神,見他将車門打開,從前座拿出來一個信封,又拿過她的包,将信封放了進去。

程崎說:“你放不放棄是你的事,我答應你的已經辦妥了。資料都在裏面,你回去慢慢看。不過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

周珩問:“什麽?”

程崎的表情再嚴肅不過:“或許故事真正的版本遠遠超出你的估計,可能是‘周珩’,也可能不是,甚至不是周楠申,不是周家或是許家的任何人。其實你母親生前有很多秘密,她什麽都沒跟你說,這裏面一定有她的理由,或許這份資料可以幫你解開部分疑惑。”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校園修仙狂少

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