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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4
下午, 周珩換了一身套裝,來到長豐集團的海外部。
她的新辦公室這段時間利用率并不高,這才剛升職人就病了, 病愈後也沒來幾天,每次待的時間都不長。
周珩坐下後,用手摸了一下桌面, 卻是幹淨如初,看來秘書黃瑛還是盡責的。
說起這個黃瑛, 周珩就會想到黃彬和高征。
當然還有袁生。
之前周楠申跟她透露,毒死母親的人是“周珩”, 這件事她至今半信半疑。
也因為這件事,令她明白到她是永遠不可能從周楠申這裏問到“真相”了, 原因很簡單, 因為無論周楠申說的是什麽,是真是假, 她都無法盡信。
證據, 還是要有證據……
可是這都過去十來年了, 還會有什麽證據留下呢?
無論現在跳出什麽樣的證人, 說自己親眼看到,都有可能是被人收買。
想到這,周珩不禁入了神。
直到半開的辦公室門, 被人敲了兩下。
周珩下意識擡頭, 剛好見到端着熱茶的黃瑛。
黃瑛微笑着将茶水放在桌上,周珩掃了一眼,是金駿眉, 随即就聽黃瑛說:“周經理, 半個小時前許總來過, 問你什麽時候來。”
黃瑛說的許總就是許景烨,一個讓人頭疼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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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無聲的嘆了口氣:“你下去吧,我一會兒過去找他。”
“好。”黃瑛應了一聲,很快離開。
周珩又靜坐了片刻,喝了半杯熱茶,這才拿起自己的手機,走出辦公室。
從她的辦公室到許景烨那邊,要穿過小半個部門。
海外部的人員比其它部門來的少,但大部分人和周珩都少有交集,見周珩走出來了,一個個下意識向她行注目禮。
周珩虛應了幾個主動打招呼的同事,走路帶風,直到來到總經理的辦公室門前。
許景烨的秘書站了起來,說:“周經理請稍等,我去通傳。”
周珩站住腳,原本是打算等的,可是就在秘書敲門的瞬間,她腦子裏又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根本未及細想,或者說沒時間給她細想,她就聽從本能做出最真實的反應——越過秘書,直接将門推開。
秘書吓了一跳,正要阻止,可周珩已經進去了,非常的強勢。
許景烨正坐在辦公桌後,落地窗透進來的陽光落在他身上,手裏的鋼筆還沒落下,擡眼間略有詫異,就這樣直勾勾的對上周珩冰冷的面容。
秘書慌了下,連忙說:“抱歉,許總,我……”
秘書自然搞不懂為什麽周珩說變臉就變臉,許景烨将一切看在眼裏,待最初的驚訝落下,便對秘書擺了下手,示意她出去。
……
很快,秘書離開了,門也合上了。
辦公室裏恢複安靜,氣氛很快落向谷底。
周珩面無表情的掃過許景烨,只一句:“你找我?”
許景烨繞過辦公桌,走過來笑道:“你這個業務經理當的可夠清閑的,一整天都見不到人。”
周珩眨了下眼,依然是不冷不熱的口吻:“原來總經理叫我,是為了教訓我。好,您教訓的是,我這就回去好好反省。”
話音落地,周珩掉頭就走,好像是來真的。
許景烨先是一頓,遂箭步追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這麽大起床氣?”
周珩将他甩開,但許景烨動作更快,來到她身前,徹底将路擋住。
兩人正面對上,周珩瞪了他一眼,別開臉。
許景烨審視了幾秒,随即勾了勾唇,輕聲說:“發這麽大脾氣,好像不是因為我說了你一句,又好像的确是沖着我來的。阿珩,你在氣什麽,昨晚不是還好好的麽?”
演到這裏,周珩想着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印象中“周珩”和許景烨的鬥嘴情緒持續的時間都不長,不過就是拿個姿态罷了。
思及此,周珩垂下眼,問道:“那天你除了撬我家的門鎖之外,是不是還不小心帶走一些不屬于你的東西?”
哦?
許景烨聞言,眉梢挑起,眼裏劃過一絲戲谑:“比如呢?”
周珩一個眼刀飛過來:“你說呢!”
許景烨仍是笑,且雙手環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瞅着她。
他這模樣,周珩看了就上頭,直接說道:“許景烨,你多大了?這麽多年了還是這麽幼稚,簡直是變态。”
說話間,周珩心裏也是突突的跳着,她不知道賭這一把能不能賭贏,也不知道她的猜測對不對。
她只知道先前已經錯失了一次機會,恐怕他已經看出端倪,抓到漏洞,如今要是再不彌補,一旦猜忌坐實,那就沒機會了。
幾秒的沉默,在周珩的目光下,許景烨的笑容漸漸淡了,讓人一時難以評判他此時的真實想法。
“阿珩,你怎麽能這麽批評我?”
他的用詞很有意思,周珩心裏一緊,卻還是維持着鎮定:“你也知道這是批評,把東西還給我。”
許景烨又看了她一眼,伴随着一聲輕嘆,他轉身走向落地書架。
周珩看過去,就見他從一本書中抽出了幾頁紙,遂又側身看來,示意她道:“你自己來拿。”
周珩眯了下眼睛,沒有猶豫,也知道自己不能猶豫,讓許景烨釋疑的機會就這麽一次,于是很快走上前。
可就在周珩伸手要拿走那幾頁紙的時候,許景烨卻倏地往後讓了半步,并在她撲空的同時,反身壓制住她,将她抵扣在書架上。
他動作很快,也很熟練,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周珩的背撞在書冊上,有些膈,可她卻顧不得,只是睜大了眼睛,盯着許景烨,不僅看到他重新揚起的笑容,透着幾分得意,同時也感受到自他身上照下來的威脅和壓迫感。
然後,就在周珩的瞪視下,許景烨将那幾頁紙塞在她手裏,随即握住她的手腕,輕聲道:“我還以為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呢。”
這話在周珩心裏紮了一下,她暗暗調整着呼吸,若無其事的說:“那是因為我沒想到你還在玩這個游戲。”
許景烨一手摟住她的腰,低下頭,唇就靠在她面龐:“看來你真的長大了,需要開辟新的玩法了。”
周珩擡了下眼皮,和近在咫尺的那雙深沉且讓人難以窺探真意的眸子對上,盡管心裏仍是沒底,但越是如此,她表現出來的越鎮定。
許景烨的難纏激發了她的鬥心,她一向是遇強則強的。
周珩緩慢的漾出一抹笑,在許景烨不由自主的看向她唇上的弧度時,這樣說道:“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
“你問。”許景烨也笑了。
周珩一手攥着那幾張紙,另一手貼在他胸前,像是感受他的心跳,也像是在隔開距離:“小時候你就喜歡這樣偷偷摸摸的,那時候是怕兩家人不同意。可現在,你我之間沒有阻礙了,連爸爸都說,無論他哪個兒子繼承家業,未來的女主人都是我周珩。我不懂,你怎麽還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難道你就喜歡偷着來,光明正大的不夠刺激,就覺得沒意思了?”
這話落地,許景烨眼眸深處浮現了一絲驚訝,但它消失的很快。
顯然,周珩故意透露的那層意思,他是不知道的。
但許景烨也很清楚,這話絕不是周珩胡亂編出來的,而且絕對有跡可循。
許景烨笑道:“阿珩,你說話可要憑良心,好這一口的只是我麽?”
周珩瞪了他一眼,嘴裏哼了聲。
這一聲哼,看似驕橫,又像是撒嬌,也是給許景烨遞了個臺階。
許景烨很快接了,又笑着捏住她放在胸前的手:“我的好阿珩,還是習慣将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好吧,就當是我好了,就這麽點事,也值得你生這麽大氣。”
這話落地,許景烨傾身在她唇角上吻了下,随即說:“一股茶香,喝的什麽?”
周珩橫了他一眼,将手抽回來的同時,說:“你的書膈到我了。”
許景烨這才收了動作,将她拉開,往她靠過的地方一看,笑了:“是它們不對,回頭我就拿去扔了。”
周珩還真是不得不承認,許景烨哄女人很有一套,可她卻是緊繃着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松懈。
随即她也看向那幾本書,竟然是厚厚的三本《刑法》,而且還是不同版本。
周珩将其中一本抽出來,發現書頁已經翻過很多次了,裏面還有一些筆記和下劃線。
這樣的場景,她之前也在許景昕的書房裏經歷過,可她卻不認為,他們兄弟做這件事的動機是一樣的。
周珩翻了幾頁,笑着看他:“這麽用功。”
許景烨也浮現笑意,一手托住書冊的背面,給她減少壓力,同時說:“我只是在尋寶,誰讓所有賺錢的方法都寫在《刑法》裏了呢。”
果然,和她猜的一樣。
周珩問:“要先了解制度是怎樣設計的,才能玩出花樣,對麽?”
“任何事都有價碼,都是可以交易的。”許景烨不緊不慢的接道:“說穿了,法律維護的是犯法者的權益,而且游戲規則寫得很詳細。如果不把它吃透了,又怎麽知道該如何運用呢。”
說到這,許景烨接過那本書,将它合上重新放回書架。
周珩盯着他的動作,腦海中忽然劃過一句話:“Money never sleep。(金錢永不眠)”
也就是在這一刻,周珩更深刻的意識到,為什麽“周珩”會為這個男人着迷了。
因為在那個“周珩”的世界觀裏,只有許景烨這樣的人才是強者,因為他沒有世人的道德包袱,也沒有橫在心裏的底線,他們是同一種人,都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而對于有底線且有道德包袱的人,他們只會嗤之以鼻。
相比許景烨,許景楓就太過優柔寡斷,他占據的有利點是一生下來就擁有的地位和名譽。
可這些東西也是許景楓的軟肋,他将它們捧在手心裏,就如同他的自尊心和驕傲一樣,不容任何人踐踏,但同時也被這些東西限制住了,不屑于使用太過陰險的手段。
而許景烨是沒有這些顧慮的,他是私生子,小時候也受過白眼,遭到過欺淩,被許景楓打壓過,那些恥辱就是藏在他心裏的毒,等到生根發芽了,就變成了吐信的毒舌。
他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自然也包括“周珩”。
即便他們的感情是真的,那也是後話,起碼一開始他接近“周珩”時,是一定會考慮她的身份的。
如果“周珩”只是一個普通人,許景烨會看得見嗎?
就是因為許景烨豁得出去,沒有給自己設限,所以許景楓對上他,注定會輸。
想到這裏,周珩不由得打起精神,生出更多的警惕。
過去幾年,她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如何讨好許景楓,如何周旋于許、周兩家的關系,如何在周家低迷的時候,如履薄冰的度過每一天。
以至于她根本無暇去在乎許景烨如何難對付,畢竟那時候她想不到許景楓會死。
但現在以及将來,周家的地位雖然已經回升,她的處境也沒有過去艱難了,可她要面對的卻是高出許景楓段位好幾層的許景烨。
這個男人,利用好了就可以成就她,玩脫了反而會令得到的一切毀于一旦。
這一次的日記本事件,她也算是勉強過關,她的說辭也解釋得通,而且就算許景烨懷疑,也無法證明,一個冒牌貨是如何知道他和“周珩”不為外人道的小情趣的。
難不成“周珩”還會自己到處說嗎?
只是話說回來,這一關她雖然過了,這件事卻已經在許景烨心裏留下印象。
她不得不更加小心,不要再露出其它馬腳。
一旦疑點越積越多,累積起來,難保不會令他産生更深的懷疑。
等到那時候,她還有把握過關嗎,或是利用周家的勢力,和他達成新的協議?
怕只怕,許景烨會一邊看在周家的面子上饒過她,另一邊卻想着如何弄死她……
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讓許景烨對她産生真愛,對她欲罷不能,借此來換取将來謊言戳穿後的太平。
對于這個男人,她能予以滿足的,就是利益、局勢,以及他生來就缺的那些東西,令他逐漸看清楚,他對“周珩”的執着不過爾爾,沒有什麽過去是放不下的。
當然,還有件事,或許也可以利用。
她母親梁琦的死,她是很難接觸到要害的,哪怕周楠申說了她都不信。
那麽為什麽不換個思路呢——比如讓許景烨去代勞?
無論是許長尋還是周楠申,還是其他知道真相的人,他們是絕對沒有理由騙許景烨的。
……
就在周珩與許景烨周旋的同時,遠在春城的程崎,也等來了一個人——韓故。
韓故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兩天,趕到小旅館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
程崎沒有追究他為什麽耽擱了,眼下時間寶貴,他一分都不敢浪費,見到韓故的第一句話便是:“子苓等不了了,我要立刻安排她回江城。還有霍雍,我不管你和他有多大仇,這個人必須留給我們來動手。”
韓故轉念一想,這也是人之常情,只說:“這麽說,你們已經有計劃了。”
“很簡單。”程崎說:“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具體怎麽做,我在暗處,和霍家又沒有往來,由我來安排,最為妥當,也最不會引人注意。”
說到這,程崎又話鋒一轉:“這次可以找到子苓,還多虧了你,這個人情我一定還。就像咱們最初約定的那樣,你幫我一次,我也幫你一次,有什麽需要盡管說。”
韓故點了下頭,很快拿出一份資料,同時說:“在解決霍雍之後,我還需要幫一個人解決他的問題。他叫陳末生,前兩天剛出獄,他當年被判的是故意殺人罪,但他是被冤枉的,如今能提早釋放,也是因為案件有了新的變化。但陳末生的案子比較複雜,我在明處,能做的事實在有限,有些部署還需要你來安排。”
程崎接過資料,翻看掃了兩眼。
韓故注意着他的動作和眼神,輕咳一聲,卻好似有些不自在。
程崎發現韓故的異狀,皺了皺眉,問:“怎麽了,是不是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
韓故垂下眼,隔了幾秒才說:“還有個消息,也應該告訴你一聲。”
程崎沒有接話,只是下意識屏住呼吸,盯着韓故。
直到韓故吸了口氣,擡頭直視他的眼睛,說:“就在陳末生出獄的那天,陳淩在監獄裏自殺了。你也知道,她的死,是這個局的第一步……”
程崎久久沒有言語。
盡管他之前就已經了解整個布局的安排,也知道陳淩是這計劃的一部分,知道陳淩身患絕症,已經到了晚期,而且對于這件事,她是欣然前往。
然而到了這一刻,程崎心中仍是覺得堵得慌。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以及無力。
他無法想象,在陳淩這一步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麽,他也幾乎要忘記了她的模樣。
在記憶中,當初他們幾個都還在立心福利院的時候,陳淩因為比他、林曾青和茅子苓都大了好幾歲,在任何事情上都會護着他們。
他數次溜出福利院,都是陳淩作掩護,因為出去的太久,流連忘返,也是陳淩拎着他的耳朵把他揪回來。
事實上,連程崎自己都說不清楚,他對陳淩是什麽樣的情感,它很複雜,也很亂,很難理清。
那裏面或許包含着,一個小男孩對一個大姐姐的愛慕,有時候又好像将她當成“母親”,對她有着依戀。
因為無論是母親還是姐姐,都是他生命裏缺席的角色,陳淩卻恰好補足了這一塊。
而陳淩對他的保護和教導,後來他也将此轉化為對林曾青和茅子苓的責任,他永遠都記得陳淩在離開福利院時對他的囑咐,也将她視為榜樣。
那時候他甚至幻想過,将來有一天變強大了,可以頂天立地了,他就把大家的生活都照顧起來,出錢給茅子苓開診所,給林曾青辦雜志社,再給陳淩開一家公司。
結果,他現在是有錢了,也有能力做到這一切,可她們卻……
想到這裏,程崎終于開口了:“那現在呢,她的案子怎麽樣了?”
韓故說:“她的死,已經驚動了刑警支隊,現在他們正在辦理。”
“我知道了。”程崎低聲道。
可就在這時,韓故從身上拿出一個信封,有些皺。
“這是她交給你的。”
程崎一頓,接過信封,沒有絲毫猶豫,很快将裏面的紙條拿出來。
打開一看,上面的字有些扭曲,但的确是陳淩的筆記,唯有兩個字:“保重。”
程崎盯着那兩個字看了片刻,又閉上眼,過了許久才睜開。
随即他将字條折好,重新放回信封。
韓故沒有打攪程崎,他又坐了片刻,就起身走出房間。
門板關上後,程崎又獨自發了許久的呆,雙眼看着窗外,任由過去的片段在腦海中逐一略過。
等到所有情緒都沉澱下去了,程崎将信封收進衣服的內兜,這才再度将陳末生的資料翻開,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一遍。
程崎并不認識陳末生,只知道他是韓故、陳淩等人布局複仇的其中一員,也是針對霍家的重要一環。
但陳末生的案子畢竟已經過去十幾年,很多證據都消失了,證人也牽扯衆多,很難說得清對錯。
畢竟只要是人,就會撒謊。
關于陳末生的資料,程崎大部分都沒看進去,他的腦子仍是亂的,然而當他無意間瞥到證人那一欄時,卻意外地發現一個熟悉的名字。
——康雨馨。
……
而此時的康雨馨,也剛從外面返回別墅。
她一進門,就直接上了二樓,越過層層監控,來到書房門前。
康雨馨見書房的門沒有關嚴,就推門進去。
許景昕正仰靠在椅背中,好似在閉目養神,而他身前的桌上,則攤開着幾本工具書。
康雨馨來到桌前,站定了,随手就準備将那幾本書合上。
可她的手剛碰到書頁,許景昕的眼睛就睜開了,平定且冷靜。
康雨馨笑着收回手,說:“到底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警覺性就是高。”
許景昕只淡淡道:“你沒敲門。”
康雨馨說:“你門沒關,我就直接進來了。”
許景昕沒理她,将桌上的書合上,随即拿起來走到書架前,逐一放好。
康雨馨的目光随着他而移動,又道:“我都照顧你這麽久了,你跟我還這麽見外,寧可找外面的女人。你就不怕生病麽?”
許景昕聽了,卻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也不怕康雨馨知道。
他既然安排了那場戲,就知道那個司機會忍不住說漏嘴,而他就希望這件事發生。
許景昕轉過身,又坐回到椅子上,慢悠悠的說:“嘴巴這麽不嚴,看來得把他換掉了。”
康雨馨一頓,接道:“我又不是外人,告訴我有什麽關系?”
許景昕沒理這茬兒,又一次閉上眼,同時撂下話:“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康雨馨咬了咬牙,很是不甘願的瞪了他一眼。
這要是換做一年前,食物鏈必然不會這樣排列,許景昕也不得不聽她的安排。
可現在不比過去了,他的勢力逐漸成熟,無論是許家老三還是“三哥”的名號都在外面響了起來,局勢反倒變成了是她在依附他了。
說穿了,就算她手握制毒秘方,就算她絞盡腦汁和那些大佬周旋,達成平衡的局面,且足以自保,她到底也少了一個穩固的靠山。
許家是不會拿她當自己人的,而她努力了一年,還是沒有變成第二個周珩。
一想到這些,康雨馨便覺得挫敗。
可她沒有發作,等到不滿的情緒壓下去了,才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我特意來找你,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許景昕沒應,也沒動,好像根本懶得搭理她。
康雨馨卻知道他一定在聽,便自顧自的往下說:“剛接到的消息,飛揚酒吧不能再散貨了,因為王川死了。”
一秒的停頓,許景昕倏地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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