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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

許景昕話音剛落, 周珩的表情就微妙了。

随即她盯了他一眼,說:“如果你的誇獎可以再真誠一點,我會更願意接受。別忘了, 我來幫忙你分明樂見其成,你怎麽連一個‘謝’字都沒有。”

說到這,周珩喝了口茶, 似乎對茶水的味道有點意見,皺了下眉, 就拿出一個空杯子,起身去廚房倒了杯溫白開。

回來時, 就見許景昕眼神古怪的瞅着她,問:“茶不好喝?”

周珩應道:“廢話, 感覺都要放馊了, 難怪你要把別墅的人都換掉,也太糊弄事了。”

一陣沉默。

許景昕皺着眉, 又喝了一口, 是不太好喝, 但也沒有到馊的地步。

随即他放下杯子, 說了句:“茶是我早上泡的。”

周珩正将杯子湊到嘴邊,聽到這話又頓住,詫異的看向他。

兩人對視了兩秒, 周珩輕咳一聲, 又将目光錯開,往回找補:“許家三哥的手怎麽能泡茶呢,待會兒讓外面的人都試試, 挑個手藝好的。”

許景昕不置可否的笑了下:“這次我要挑幾個幹淨的, 這是唯一的标準。”

周珩輕嘆一聲, 說:“我明白。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辦法逼康雨馨站隊到你這邊,也能猜到一點,八成是你拿了她什麽把柄。”

原本這裏的人都是康雨馨安排的,而且是聽從許長尋的意思,當然也夾雜了她的私心。

一年前,周珩勸過康雨馨要留有餘地,多給點空間,不要逼得太緊,就當是為自己留條後路。

後來這一年裏,康雨馨管的也是越來越松懈,可是不管多松懈,也是派人監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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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許景昕要的是絕對的“清淨”,畢竟沒有人希望活在他人的眼皮子底下,等到時機成熟了,條件允許了,他自然會親手處理。

其實周珩猜的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但她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

卻沒想到她才點出來要點,許景昕就笑着掀起眼皮,把話接了下去:“那你不如猜猜看,是什麽把柄,能讓她伏低做小、陽奉陰違。”

周珩挑了下眉,有趣的瞅着許景昕,思考了幾秒,說:“應該不是利益置換,這裏面可讨價還價的空間太大,很難談攏。我猜,那個把柄一定是關乎到她的事業,甚至是生命,很有可能是一條杠杆,足以将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連根翹起。”

說到這,周珩問:“給我點提示?”

許景昕也沒藏着,很快吐出幾個字:“毒品,高濃度。”

周珩想到之前就聽康雨馨透露過,她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用某種新型毒品占據市場,是因為她将基因藥的配方和毒品融合到一起。

那基因藥說是藥,其實也是毒,當初研發出來就是針對癌症病人的,但體質不适合的人用了反而會發病得更快,體質合适的人則會出現假性“痊愈”的表象,實則是在透支生命。

無論是當年藥物的研發者,還是如今的周楠申,都屬于後者,也都避免不了最終走向沒落的結局。

只是話雖如此,周珩卻從沒有将“高濃度”三個字和這種改良後的毒品聯系到一起,而“高濃度”三個字,她過去頻繁聽到他人提起,也是因為兩個案子。

就是許景楓案和米紅案。

思及此,周珩疑惑的眯了眯眼,遂又觀察着許景昕的表情,這樣問道:“你該不是要告訴我,害死你大哥的毒品,是康雨馨制造出來的吧?”

許景昕緩慢的笑了:“有很多制毒者,自己是絕不碰毒品的,他們知道那會誤事,也知道毒瘾犯起來有多致命,就好比說要是在躲避警方追查的過程中犯了瘾,那可怎麽辦呢?當然,他們自己不碰,也絕不會讓自己的家人碰。”

周珩下意識接道:“可如果有一天,許長尋無意間得知導致你大哥死亡的毒品,正是他支持康雨馨研發出來的,那她就完蛋了……你這招,的确很高。”

許景昕卻掃向大門口,說:“不過康雨馨還會垂死掙紮,外面那些人一定還有她安排的眼線。”

周珩又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我會幫你把關的。”

這話落地,周珩便站起身,将門打開,同時對外面的司機說:“挨個叫號吧。”

司機很快應了,立刻叫第一個人進屋。

這之後的面試長達一個小時,外面的人陸續進來,回答完問題就離開,一個接一個。

周珩就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一邊問問題,一邊用手機做記錄,等到所有人都叫了一輪,周珩在記錄上圈出幾個名字,随即将文檔發給許景昕。

許景昕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發現周珩圈出來的人,竟和他心目中認為可用的人選高度重合,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還問周珩為什麽。

周珩說了幾項依據,末了還補了這麽一句:“你大哥生前擇選情人的時候,也是我幫忙把關的,我的眼光你盡管放心。”

周珩不說還好,她這麽一說,許景昕反而不踏實了:“我又不是選情人,再說你選的那幾個好在哪裏,一個吸毒,一個沒腦子,一個心機太深。”

周珩笑了:“那不是正合适嗎,一個能陪他,一個聽他的話,一個能管住他,和他都挺配的啊。”

說到這,周珩又話鋒一轉:“當然,這一套對你是不管用的,你需要的是識時務的,膽小的,嘴嚴的人,剛才這幾個都比較謹慎,是這批人選中最合适的。”

許景昕心裏有了數,接道:“還差個司機。”

周珩一頓,這才意識到剛才這批人中沒有前來應聘司機的,便問:“你要換司機麽,怎麽不一起安排了?”

許景昕說:“中介公司我聯系了幾家,他們送來的資料我不是很滿意。這個位置最要緊,我需要慢慢考慮。”

也是,司機是最有機會知道許景昕行蹤的人,而且也和坐車人的安危緊密相連,比如對車子的構造是否了解,萬一車子被人動了手腳,司機是否在檢查中發現。

若是一般人家,這就有點杞人憂天了,但在許家,這一點是最至關重要的。

周珩沒接話,她很快起身,将茶壺拿到廚房清洗幹淨,出來後泡了一壺新茶,并将新茶倒入杯中。

随即就聽許景昕說:“不過有件事很有意思,我找中介公司之後沒多久,就有一個人主動聯系我,說要舉薦一個合适的人選,資料他也傳過來了。”

周珩随口問:“誰啊,資料呢?”

許景昕注視着她,笑着說出一個名字:“程崎。”

周珩的動作倏地停了,将茶壺放下,有些不能置信的問:“你是說,程崎給你介紹司機?”

許景昕點了下頭。

安靜了一秒,周珩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許景昕說:“要麽就和康雨馨同一個目的,要麽就是這個司機有特別之處,且對我有用。”

周珩想了下,分析道:“前者的可能性并不高,這麽突兀明顯的行為,換作是誰都會防範,這也不像是程崎會做的事。可要是後者麽,這個人一定要非常特別才行,還要對你有用……呵,除非他是另外一個杠杆。”

這後半段話,其實只是周珩的突發奇想,并未經過深思,然而就在脫口而出的瞬間,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陣沉默,周珩迎向許景昕的目光,并在裏面看到了一絲笑意。

然後,許景昕拿起自己的手機,将對方的資料發了過來,說:“你看過就知道了。我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

周珩花了幾分鐘時間迅速将資料消化了一遍。

程崎介紹的人名叫陳末生,做了十年冤獄,前陣子剛出來,如今是舉目無親。

在陳末生坐牢之前,曾有一個兒子,兒子後來結了婚,妻子也有了身孕。

陳末生總盼着有一天能出去,父子團聚,到那時候或許已經是三代同堂了,也就是有因為這份執着,陳末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上交一份申訴書,請求重新審理他的案件。

就這樣過去了十年,陳末生的申訴書終于被受理,他的案件證據也經由刑技重新調查,發現并無一項直接證據可以證明人是陳末生殺的。

也就是說,十年前這個案子是有水分的。

而基于疑罪從無的原則,陳末生不應該被定為兇手。

于是很快,陳末生無罪釋放。

但可惜的是,在陳末生出獄前一年,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已經不幸在一場車禍中喪生。

片刻後,周珩放下資料,并将思路整理清楚,随即再度看向許景昕:“這裏面的疑問還是很多的,首先就是這份資料是否屬實?”

許景昕喝了口茶:“屬實。”

周珩又道:“陳末生的遭遇很令人同情,可這件事又和你有什麽關系。程崎也不至于天真的認為,你會因為陳末生坐了冤獄就同情到願意聘請他當司機啊。這裏面,是不是還有什麽內情。”

許景昕放下茶杯,隔了幾秒才說:“我找人調查過,陳末生十年前被冤枉,其中一個證人就是康雨馨。”

周珩有些半信半疑:“康雨馨?所以,陳末生是打算針對她?”

隔了幾秒,周珩又道:“就算康雨馨做了僞證,她也不是真正的兇手,陳末生針對她做什麽,怎麽不去找真兇算賬?”

許景昕說:“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這是一個局,可能會牽連很多人,但我只是個局外人,真正內情如何,跟我沒有關系。反倒是陳末生的遭遇,令他的簡歷變得非常特別,我好像沒有不用他的理由,起碼陳末生不會被康雨馨收買。”

周珩很快接道:“那麽程崎呢,他為什麽要幫陳末生?你就不怕陳末生把你的消息透露給程崎?”

“防的住一邊,防不住另一邊,我要找一個完全幹淨,絕無二心,只為我所用的人,難如登天。”許景昕說:“在沒有其它選擇的情況下,陳末生就是目前最優的選擇。最低限度,我可以肯定程崎和許家不是一頭的,我甚至懷疑他是在針對許家。”

……

半個小時後,周珩離開許景昕的別墅。

而在回去的路上,她的腦子還停留在剛才的那番談話中,同時有幾個問號一直纏繞在她心頭。

許景昕傾向選擇陳末生的動機,她很明白,因為康雨馨這個釘子他遲早要拔除,所以在現階段,他需要的是一個跟康雨馨有過節,甚至是有仇的人。

也就是說,無論程崎推薦陳末生的動機如何,哪怕程崎于許景昕來說只是個毫無信任基礎的陌生人,單憑陳末生的身份,也足以讓許景昕另眼相看。

也就是說,在許景昕需要拔除釘子的時候,程崎适時遞了工具,這算是同謀,也算是示好。

至于程崎的目的是什麽,那是下一步要考慮的事,眼下最大的障礙還是康雨馨。

這樣的邏輯本沒有什麽問題,然而真正令周珩疑惑的是,在許景昕的所有理由中,竟然多了這麽一句——“我甚至懷疑他是在針對許家。”

也就是因為這句,因果關系頓時變成了:因為程崎針對許家,他又推薦了針對許家走狗康雨馨的人選,所以這個人是可以暫時合作的?

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許景昕考量的價值會包括這條?

難道許景昕還沒有接受現在的身份,或者說是他根本不打算接受,所以許家也是他的目标?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是這個道理嗎?

事實上,就算此時許景昕親口告訴周珩,他已經徹底接受事實了,徹底洗黑了,也非常滿意如今參與的販毒事業,周珩也不會相信。

甚至于長久以來,她心裏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許景昕就是許家的鬼,他會是個變數。

這就像她一直沒有臣服于“周珩”的身份,不甘心和周家真正站在一條線上一樣。

而許景昕剛才的話,只不過是進一步證實了她的猜想。

從這個角度上說,他們是同一類人。

只是周珩如今還搞不清楚,許景昕要“興風作浪”的原因,是因為他過去的身份,還抱着回歸光明的念頭,還是因為他那條腿,以及他在那一年中遭受的痛苦,純粹是想報仇?

恐怕無論是哪一條,都夠許家喝一壺的。

再說許景昕的身份,許長尋也不是完全放心的,否則也不會讓康雨馨派人盯着了。

只不過這一年來,許景昕沒露出什麽狀況,許長尋那裏大概也放松了警惕,以為這個兒子終于在不斷蠶食中低了頭,也嘗到了做許家人的甜頭,不僅是衣食無憂,而且有權有錢。

想到這,周珩思路一轉,又想起另外一茬兒。

就在剛才她離開之前,許景昕忽然說了這麽一句:“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對于于真這個人,決不能掉以輕心。”

周珩很快問道:“為什麽?”

許景昕說:“只是一種感覺,她進許家,應該還有別的圖謀,至于是什麽,現在還不知道,你只要防着點,別牽扯進去就好。”

周珩琢磨了片刻,問:“你是懷疑進入許家才是她真正的目的,你大哥只是跳板?”

許景昕只說:“你不如換一個思維,想想如果是你,你有沒有本事接近許景楓,在他身邊待上一年,讓他聽你的話,甚至在他死後,還有本事進入許家。”

就是因為許景昕這句話,瞬間點醒了周珩。

其實周珩一開始就看出來于真絕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弱小無助,但接近許景楓的女人有哪個不是兩面派呢,她看出來了也不會往心裏去,反正騙的也不是她。

可如今再回頭一看,才猛然發現于真走的每一步,都精準的可怕。

要接近許景楓并不難,只要知道他對女人的喜好即可。

米紅做到了,齊明心也做到了,于真不是最特別的那個。

可是要在許景楓身邊待上一年,還要讓許景楓離不開,只專注于她一個,這件事卻是米紅和齊明心都沒做到的。

還有,米紅也曾經有過“專寵”的時候,但她依靠的是毒品的幫助。

齊明心沒有碰那玩意兒,所以在那個階段裏,齊明心輸了。

但問題是,于真也不吸毒,可她不僅做到了,還将時機掐的非常準,許景楓前腳死,她後腳就驗出有孕。

齊明心沒能保住孩子,她卻保到今日,還進了許家。

要說這一路上于真靠的都是個人運氣,周珩絕對不信。

于真必然是受過訓練的,而且她背後肯定有人指點。

而這裏面最大的Bug就是,其他事還可以步步為營,懷孕這件事又是怎麽計算出來的?

齊明心是靠運氣,搏了一把,那麽計算精準的于真又是靠什麽?

就這樣,周珩想了一路。

直到回到家裏,一個念頭突然跳入她的腦海。

周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很快給蔣從芸發了條語音,沒頭沒尾的問:“許景楓之前有沒有冷凍過精子?”

蔣從芸被周珩問懵了:“這我怎麽會知道?”

“你去問廖啓明啊。”周珩說。

蔣從芸頓覺好笑,正要給周珩兩句,話到嘴邊卻又突然明白了:“等等,你指的該不是于真吧?”

周珩在語音裏說:“我也是突然想到的,沒有證據,只是覺得很奇怪,許景楓生前身體情況非常糟糕,而且還吸毒。按理說他的精子活躍度,就算能讓于真懷孕,大概率也會和齊明心一樣……哦,不過我也只是好奇罷了,就算真是試管嬰兒,也和我無關。最多也就只能說明,于真比較深謀遠慮吧,竟然有本事能拿到許景楓的精子。這件事咱們知道就好,心裏有個數,其他的也沒必要在意。”

事實上,周珩的後半段話是故意的,以蔣從芸的性格,必然會往心裏去,而且一定會去找廖啓明問個清楚。

要是于真真有本事收買廖家,無論她用了什麽手段,這個女人都一定會引起蔣從芸的忌憚。

果不其然,蔣從芸很快念道:“怎麽無關,她現在和林明嬌是一個鼻孔出氣,那孩子不管怎麽說都是許景楓的。誰知道她們兩個是不是在算計以後,這對景烨絕對是個威脅。既然對景烨有威脅,那就是對你,對咱們周家……”

周珩将語音播放出來,同時在廚房裏倒了杯熱水。

蔣從芸的語音一條接一條,等都播放完了,周珩才漫不經心的回道:“既然這麽嚴重,那你就去問清楚吧。”

蔣從芸那邊很快安靜了,多半這會兒又去騷擾廖啓明了。

……

于真的小插曲很快被周珩忘在腦後,她進屋換了身衣服,沖了個澡,出來時叫了一份外賣,就坐在沙發前一邊吃一邊刷微博。

先前以她為主角的豪門恩怨大瓜,如今已經淡了下去,再沒有出現在熱搜上。

此時的網民們又有了新的關注對象,起因是有人發了一組照片,是在江城女子監獄門口拍到的。

照片裏,出現不少警車,還從車上走下來一批刑警和一些技術人員。

于是看圖說話就此展開。

很快,網民們就展開聯想。

首先毫無疑問的是,監獄裏一定發生命案了。

但命案的具體內容是什麽呢?

有人懷疑起因是監獄裏發生了鬥毆事件。

下面很快有人反駁,既然是鬥毆死人,還需要刑警出面幹嘛?難道是叫他們來調查自己看管不利嗎?

接着就有人科普說,刑偵和獄偵是完全分割開的兩個部門,上級也不一樣,一般來說兩個部門是可以合作的,合作的案子基本都是發生在監獄裏的,一般是因為獄偵科人手不夠或者是其他原因,才需要借外援。

于是有人問,那會不會是監獄裏突發神秘事件,比如密室殺人案件?

有人回答,樓上八成是柯南看多了,哪來的那麽多密室,監獄裏監控那麽多,人多口雜,勾心鬥角的,還密室殺人呢,是怕自己判的還不夠重嗎?

下面有人回應,也不是沒可能啊,萬一在監獄裏發現自己的仇人呢?

然後有人接道,既然是女子監獄,那是不是和感情糾紛有關?

有人反駁,女人就一定是感情糾紛啊,就不能是別的嗎?

這之後,又有好幾個腦補的故事版本,網民們的腦洞也越開越大。

周珩一開始也只是随意看看,沒想到越看越覺得有趣,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小時。

等到手機快沒電了,屏幕上突然進來一條信息。

是程崎發來的:“她近況如何?”

程崎問的自然是林曾青。

周珩打了幾個字,随即想了想,又把字删掉,遂拿起程崎給她的手機,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

不會,電話接通了。

周珩上來就說:“她很好,也問起你。我還告訴她,子苓已經找到了,她們很快就能見面了。她很高興。”

周珩本以為這是在報喜,誰知聽到這話,程崎那邊卻沉默下來。

周珩等了一會兒,意識到不對:“怎麽了,我說錯了?你……沒有找到子苓?”

“找到了。”半晌,程崎低聲回道:“不過她的情況很糟糕,還有沒有機會見到曾青,我也說不好。”

周珩瞬間安靜了。

又過了片刻,周珩輕聲問道:“那你呢,怎麽樣……”

程崎說:“我沒事。”

随即他話鋒一轉,反問:“你給我打電話,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周珩這才想起來:“哦,原本是有件事想問你的……我剛才,去過老三那裏,他跟我提了要換司機的事。”

幾秒的停頓,程崎笑了:“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倒是很信任你。”

“因為我是唯一不會利用他的人。”周珩接道,“但有件事,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介入陳末生的故事,這不像是你會做的事。你是不是,有什麽……”

周珩那最後兩個字,本來想說“難處”,雖然以程崎的能力,能威脅他的人并不多。

而陳末生怎麽看也不像是這號人物。

可周珩還沒說完,就被程崎打斷了:“是不是在你眼裏,我做任何事都要有條件,一定要有利用價值才會出手?”

周珩瞬間頓住了。

而她的沉默,則被程崎解讀為默認。

程崎先是一笑,随即輕哼道:“不過你也沒有猜錯,我不是白幫陳末生的,這只是一次條件置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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