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生根發芽

紅拂把她叫過去,好奇地問她:“無雙,你從哪學來的醫術。”

她随意扯了個謊:“小時候在鄉下,曾經見人用這種方法解蛇毒,奴婢記下來了,那晚大着膽子一試,想不到居然有用。”

紅拂好看的眉頭皺起來,嗔怪道:“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他可是丞相最疼愛的小兒子,要是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

她只能低下頭認罪:“姑娘教訓得是,奴婢以後不敢了。”

紅拂嘆了口氣:“罷了,你退下吧。”

她更低地垂下頭,悄然退出門。

生活依然要繼續,日子象平靜的溪水,靜靜流淌。

正午的陽光下,她悄悄躲在樹蔭裏,後背靠着樹,閉目養神,享受這難得的空閑。

一大早,紅拂陪楊素出門去了,聽說是去某位大人府中賀壽,紅拂是去獻舞的。

紅拂名義上是府裏的歌伎,然而因為色藝雙絕,楊素對她極盡寵愛,從未把她當歌伎看待,平日裏吃穿用度,和楊素的女兒一般對待。

她心裏明白得很,楊素這叫奇貨可居,待價而沽,他留着紅拂,想用這個女子換取最大的利益。

不過,這個老奸巨滑的權臣一定想不到,有一天,紅拂會背叛他,和一個叫李靖的男人私奔。

李靖啊李靖,你怎麽還不來,你知不知道,無雙等你等得好辛苦,你把紅拂帶走,也把無雙帶走吧,離開這座冷冰冰的公府,走遍天涯海角,找到無雙最親最愛的爺爺,以後再也不分開。

“無雙,快起來,姑娘要上場了。”張媽的大嗓門毫不意外地驚醒了她的美夢。

在夢裏,她遇到了古代的爺爺,他那麽年輕,那麽俊美,還來不及說話,這個惡婦就把她吵醒了。

心裏小小地埋怨了一聲,她乖乖地撐起沉重的身體,跟着張媽往回走。

Advertisement

楊素在園子裏搭了一座小小的舞臺,臺下是荷花池,開滿鮮嫩的荷花,風吹來,荷香滿臺。

紅拂一身潔白的舞裙,細柳般的腰身,纖長的雙腿,向天鵝一樣高昂雪白的頸,立在臺上,一舉手一投足,說不盡的風流動人,絕代芳華。

她默默地侍立在舞臺下,眼睛情不自禁地圍着那個美麗的身影轉來轉去。

紅拂姑娘太美了,無論在哪裏,只要她一出現,總能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喝彩聲、驚羨聲不絕于耳。

京城裏所有有錢有勢的男人都想得到紅拂,只是楊素始終不肯割愛。

驀的,她的視線被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住,那個長着一雙漂亮眸子的黑衣少年,靜靜地坐在賓客之中,臉上浮着淡淡的笑,侍女将他的杯子斟滿酒,他優雅地端起來,一飲而盡,就象所有來楊素府上的男人一樣,自始至終,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臺上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身上。

不過,和那些男人充滿占有欲的目光不同,宇文成都漂亮的眸子裏摻雜着傾慕、欣賞,和喜悅,卻沒有攫人的熾熱光芒。

目光一錯,黑衣少年看到了她,隔着遠遠的人群,他沖她笑了一下,甚至點了點頭。

一陣心跳如鼓,她慌亂地低下頭,心裏不覺拿自己和臺上的紅拂比較。

一個美若天仙,風華絕代,傾國傾城,一個肥胖粗陋卑微若草芥。少年那淡淡的笑意,就象加上了一絲嘲諷。

她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只恨不得他不要看她,恨不得地上有個地洞可以容她暫時藏身。

再也受不了這種無聲的煎熬,趁着無人注意,她悄無聲息地離開舞臺下,獨自離去。

後園裏有一顆大樹,樹身上有一個大洞,每當她心情郁悶的時候,就會找到這棵樹,學電影裏的樣子,對着這個樹洞說話。

“爺爺,你在哪裏,玉兒真得好想你。”輕輕撫摸着老樹粗糙的樹皮,就象摸着爺爺布滿皺紋老繭的大手。

她的喜怒哀樂,她的煩惱不快,都向這個洞訴說,說過之後,心裏就會好過一些。

“無雙,你在這裏作什麽?”身後傳來少年熟悉的聲音。

她驚得一下轉過身,看着少年微笑着向她走來,一顆心頓時一陣亂跳,結結巴巴道:“沒……沒有作什麽啊。”

少年劍眉一挑,眸子裏的笑意更深:“我聽到你在說話,是和這棵樹嗎?”

她好不容易鎮定下來,輕聲道:“是啊。”

少年笑了,幽黑的眸子星光點點:“他能聽懂你說的話?”

“嗯。”她認真地點了點頭:“這棵樹已經在這裏站了好多年,他見過的人比我們見過的還多。我想,他一定能聽懂我說的話。”

少年想了想,笑道:“你說的對,他見過的人和事,一定比我們多得多。”

她忍不住問:“歌舞結束了?”

少年搖頭:“沒有。”

“那你怎麽不看了?”她詫異地問。

少年低下頭,居高臨下俯視她,語氣溫和:“我特意來找你。”

“找我?”她一驚,心裏瞬間湧起一股莫名的興奮,脫口而出道:“将軍找我有什麽事?”

少年認真地看着她道:“上次你救了我弟弟,我應該對你說聲謝謝。”

被他溫和的目光罩着,她有點暈乎乎的感覺,仿佛整個人站在陽光裏,渾身暖洋洋的。

結結巴巴地開口:“沒……沒什麽,爺爺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當然不能見死不救。”

少年有些訝異:“你爺爺?我聽說你是紅拂姑娘買來的,家裏遭了水災,已經沒有親人了。”

“啊……是……是小時候……。”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怎麽回事,一跟他說話,就會忍不住臉紅心跳,呼吸困難,一句話都說不連貫。

“小時候?”少年疑惑道。

她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正在為難,上次那個随從飛奔過來,向少年行禮道:“宇文将軍,楊大人有請。”

少年向她笑道:“我還有事,先走了,我們以後再聊。”

她屈膝行了一禮:“宇文将軍慢走。”

少年又向她點了點頭,大步離去。

她獨自立在大樹下,怔怔地望着少年挺拔的背影,他連走路的姿勢都那麽好看,脊背挺得象标槍一樣直,衣袖微擺,健步如飛……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