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我總覺得你有事在瞞我。”哈利一邊嚼着口中的檸檬雞胸肉,一邊嘀咕着。
撒上檸檬汁的雞胸肉格外的開胃,他的嘔吐問題也好了不少,或許真的像是治療師說的那樣,他們就是夜間生活太豐富了,所以才會出問題。
現在他已經恢複正常了!
“但我懷疑你在為逃避吃沙拉而找借口。”斯內普拿起他的那杯佐餐紅酒喝了口,他盯着哈利徹底忽視掉的就放在他的眼皮底下的那盤蔬菜沙拉,為了開胃,他特地放了酸杏肉,用意大利黑醋和橄榄油調味。
“你居然在喝酒!我住在這裏這麽久,你喝酒的次數只有那麽幾次。”哈利看也不看那盤他最讨厭的蔬菜沙拉,就好似找到了證據,他用手比劃着斯內普喝酒的次數。
“是黑魔頭又安排了任務?”哈利猜測道。
斯內普搖着頭,他端起那盤沙拉,撥了一半進自己的盤子裏,“一人一半,這下你沒借口逃避了,乖乖吃下去吧。”
他非常了解丹尼爾的心思,哪怕他再讨厭蔬菜,但如果有人和他同甘共苦,他就會吃下去。
“你這是作弊!”哈利恨恨地拿起那盤沙拉,他不樂意地翹起嘴唇,拿起叉子将這些他最讨厭的菜葉子塞進自己的口中。
“別以為這樣你就過關了,我不是這麽好糊弄的,西弗勒斯。”哈利見斯內普都吃掉了那些沙拉,他只能也跟上了斯內普,嚼着這些難吃的菜,越吃越覺得胃疼。
哦,他真懷念以前那些不用被逼着吃菜的時光。
“我給你熬了營養藥水。”斯內普擦了擦嘴角,他又搖晃起那杯紅葡萄酒,酒液紅的就似獻血般,他一口飲盡,起身就準備去研究室将他熬制好的針對孕早期的營養藥水拿出來。
“嘿,我都已經乖乖吃蔬菜了,為什麽我還要喝藥?鼻涕精,你存心要吵架是嗎?”哈利立刻站起來,椅子被推後發出了滋啦聲,他走到斯內普面前,攔着這個給他找不快的混蛋。
斯內普靜靜地站在那裏和哈利對視,将他看的毛骨悚然,就好似被冷血動物盯上一般。
“你有感到不舒服嗎?”
“沒有,我好極了。”哈利搖着頭,他還特地拍了拍胸口來表明自己的壯實。
“我不喜歡鼻涕精這個稱呼。”斯內普在提及鼻涕精時臉陰沉了一瞬,而後又恢複,甚至有點柔軟了下來,他目光柔和的望着哈利的肚子。
“我想摸摸她。”他說。
“你怎麽知道是個女孩?”哈利狐疑道,現在他覺得斯內普不正常,他整個人都奇怪的很,還是那杯酒有問題?哈利又看向那只已經空了的杯子。
“我夢到她了。”斯內普說,他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這個冒冒失失的青年,右手小心翼翼地摸向那扁平的腹部。
“你根本就摸不到,她還小呢。”哈利笑出聲來,他從不知道西弗勒斯會是這麽有意思的一個人。
但是當他的手觸碰到那只熱得異常的手時,他就笑不出來了,他立刻改為摸向斯內普的額頭。
“梅林,你在發燒!”哈利驚呼一聲,他立刻動作麻利地将斯內普半抱半拖向沙發,将他推坐下來,抽出魔杖。
“你別動。”哈利叫着,結果他又被斯內普拉倒在他身上,被那只手摸着肚子,“你的小女孩還沒一顆豆子大呢!”他被斯內普執拗的舉動樂得咧開嘴。
“我是不是要摸壞她了?”斯內普喃喃自語,而後對上那雙無語又笑意盎然的亮晶晶的翠綠色的眼睛,這是屬于他的珍寶。
“剛剛你是不是叫了別的男人的名字?”他板着臉。
“西弗勒斯!”哈利噗嗤的笑出了聲,仿佛是又一次重新認識了斯內普。
“你別動,我來幫你檢測溫度。”哈利說着揮着魔杖,趁着斯內普擔心摸壞他的肚子而将手收回去的時候。
他看了浮現的數字,确實是低燒。
“我幫你拿感冒藥水。”哈利吐出一口氣,終于輪到他照顧斯內普了,他還以為鼻涕精這種品種是不會生病的呢。
“別走——那并不安全——你需要安全,丹尼爾。”斯內普死死抱住了欲離開的哈利,手臂收緊就如哈利即将遭遇不幸般,他将這個青年塞進了懷中,壓着那顆腦袋,不令他擡起頭,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他,将他完全鎖在他的懷中,他的手臂和腦袋護着丹尼爾的腦袋,他的胸口保護着他愛的人的心髒以及腹中孕育的新生命。
“我能夠保護你。”他呢喃着,“你不會有事的。”
“我很安全,西弗勒斯,你清醒點,我們在家中,這裏無比的安全。”哈利真想搖一搖鼻涕精,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想些什麽,還是說他隐瞞的事——到底是什麽事會影響到他的安全,按理說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除了斯內普。
好不容易掙脫了斯內普的臂膀,差點他就忍不住給這個纏得緊緊的混蛋一拳,顧忌到他現在發着燒,燒糊塗到對做了什麽都全無意識,哈利嘆息着。
他只覺得額頭都快突突疼了,或許他該将斯內普綁起來,再把感冒藥水給他灌下去。
“到底你在擔心什麽?”哈利忽然安靜地看向斯內普。
斯內普就那樣直直的望着那雙翠綠色的眼睛,目光複雜而深邃,就好似所有的難題全都被他鎖在了他的腦海中,由他一個人去面對,如此的砸進了哈利的心髒上最柔軟的地方,令人難以對他太多苛責。
他陷入長久的沉默,發愣得就好似雕塑一般。
哈利這下知道這個該死的鼻涕精燒的發糊塗時也嘴嚴得什麽都問不出來。
他放棄地站起來,去給斯內普找感冒藥水。
被灌了藥水一夢到天亮的斯內普冷漠地對着哈利說,“我沒有感冒。”
他确實沒有感冒。他沒有預料到他居然思慮過甚到發燒的地步,或許那件事也隐瞞不了多久了,他娶了這個麻煩的波特,又和他整日待在一起,同床共枕,而他有如此憂慮——或許哪天丹尼爾只要聽他的夢話就能知曉一切。
“好吧,你沒有感冒,你只是發燒了。”哈利攤手,“今天要出去采購嗎?”他好奇地看着斯內普拿着一張羅列的采購清單。
他完全沒有聽說斯內普要去采購——哦,家裏的雞蛋和牛奶确實是要消耗光了,介于這家夥每天給他吃一盤炒雞蛋還有沙拉中的半個水煮蛋,他現在看見雞蛋有些發憷。
“我打算去看看嬰兒床。”斯內普說。
他現在認定了他會有一個女兒,所以要早早地去看嬰兒床。
“現在?”哈利大叫,“還有36周呢!西弗勒斯,你就算現在買了,也沒地方放——難道你要放閣樓上嗎?”他想起那亂糟糟的而還沒整理的全都是灰和蜘蛛網的閣樓,不!沒打掃幹淨之前他絕不允許他的小可愛的用品被堆放在那裏。
“所以你該搬出來了,占着嬰兒房的你真沒有一點察覺到厚臉皮嗎?”斯內普雙手抱胸冷漠地盯着到現在還和他分房睡的某個沒有自覺地波特。
“還是你根本就沒有想過履行夫妻間的義務?”
“我會搬的!今晚就搬!”哈利憋出一句,他看了斯內普一眼,只見鼻涕精滿意地擡起了下巴!雖然只維持了一秒!他就知道這家夥一肚子壞水!
“我打算先選好嬰兒床的尺寸,再裝修嬰兒房,你不覺得現在的房間太小了,連孩子的活動區域都沒有嗎?”斯內普朝哈利伸出手,告訴他他去看嬰兒床的目的。
他已經将裝修草圖都畫好了,甚至連孩子的游戲空間也考慮進去。
“西弗勒斯,你真是一個可怕的人。”哈利跟着斯內普走出了壁爐,他展開這張繪制完善的什麽都考慮進去的裝修草圖。
他真想知道斯內普還有什麽不會做?這個人真是一個天才!
哈利跟在斯內普身後,他自從十一歲進入魔法界第一次去往的地方就是對角巷——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個神奇的商業街居然還有嬰兒床賣,這可真是新奇的體驗!
而就在他們朝着販賣嬰兒用品的商店走去時,哈利忽然僵住了,好似四肢的血液在凝固,他停住了腳步,并松開了被斯內普拉住的手。
“嗯?”斯內普轉過頭對向愣在那裏臉色變了的青年。
“我突然有個非常想買的東西,我先走一步。”哈利在混亂的大腦中找到一個借口,迅速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他拉上了兜帽,背過身,努力裝作是一個普普通通不會被其他人在意的路人穿梭入人群中。
剛剛他看見了莉莉和詹姆,詹姆撫摸着莉莉高聳的肚皮——洋溢着即将成為父母的幸福。
“西弗勒斯!哦,這可真是太巧了!”莉莉眼尖地望見了那個轉過身來的黑發青年,自從畢業後她一直都沒有見到這位曾經的好友了。她驚喜地沖着斯內普揮了揮手。
詹姆·波特在看見斯內普的那刻收緊了下巴,“鼻涕精你怎麽在這裏?”話音剛落就被莉莉給拽起了耳朵,“疼疼疼,莉莉快松手!”他誇張地叫喚着,一副讨好妻子的滑稽模樣。
看得出來這兩人之間的感情非常的好。
“好久沒見。”斯內普颔首,現在他知道丹尼爾躲開的原因了。
這三人就站在嬰兒用品店的門口,一對幸福的夫妻,和一個形影單只的男士,而被丈夫維護的妻子還高聳着肚皮,怎麽看怎麽奇怪。
“真是好久沒見了。”莉莉微笑打破了這微妙的尴尬,她松開了拽着詹姆的耳朵的手,笑的非常的燦爛。
如果斯內普多多注意,就會發現丹尼爾的眼睛的形狀和兩年多沒見的友人十分的相似,但可惜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此,他看向了莉莉的肚子,難以令人忽視的尺寸——怕不是就要生了。
“恭喜。”斯內普扯了扯嘴角,現在的他對孕婦稍稍柔和了不少,“你們是來采購嬰兒用品?但現在來是不是太晚了些,你就要生了吧?”
他的話令詹姆又氣得握拳,就想嚷嚷鼻涕精不懷好意時,被他的妻子給了一胳膊肘而徹底沒了聲音,成為了耷拉着耳朵的可憐兮兮地詹姆鹿。
曾經的好友的難得的柔軟令莉莉暫時忘記了他們畢業前鬧得不愉快——其實那是六年級時的事了,整個七年級他們就沒怎麽說過話。
但人總是健忘的,尤其是孕婦這種一孕就對世間萬物充滿了過多的愛的多愁善感的群體。
“預産期就在這個月底——我們是來給小哈利選擇嬰兒床的,治療師說他很喜歡動動腿,我怕之前選的嬰兒床太過吵鬧,詹姆都沒看仔細他選的那款總是不停地放歌,我擔心小哈利會養成一邊聽歌一邊伸腿的習慣,那會睡不好覺的。”莉莉說了一長串,一提及她的孩子她的拳拳母愛心就停不下來了。
而斯內普正好也需要了解嬰兒床,就趁機和莉莉聊了起來,獲得了不少他需要的知識。
一旁幹瞪眼的某詹姆鹿簡直要看得眼冒綠光頭頂燃燒着火焰了,“鼻涕精又不買嬰兒床,你和他說那麽多幹嘛?”
哦,他就知道鼻涕精絕對不懷好意!都畢業這麽久了對個孕婦還心機深重,怕不是到現在還觊觎着他的親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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