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一年未見, 許粽兒面上曬黑了些,許是跑來的動作太大,阿清又是頭次見他, 竟笑也不笑了, 反而吓得往爹爹懷裏鑽, 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粉雕玉琢的小團子, 怎麽別人抱就乖乖的,他一來便被他吓哭了, 這讓許粽兒很是委屈。

“怎麽回事, 我又不吃小孩,阿清怕我做什麽?”

“可能是第一次見你, 眼生一些。”齊影解釋完又哄女兒道:“阿清莫怕, 這是小師叔,他給你帶了玩具呢。”

許粽兒連忙把撥浪鼓拿出來,伸在阿清跟前搖了半響,小丫頭一見玩具,心間那點害怕之意也散去,立刻伸着小手去夠。

許粽兒故意把撥浪鼓拿遠了些,“讓我抱抱就給你玩。”

小丫頭認真想了想, 在自家爹爹懷裏張開雙手, 學着小師叔的語氣嚷了句抱。許粽兒頓時眉開眼笑,他不太會抱孩子, 還是齊影教了他半響, 才敢小心翼翼将阿清抱在懷裏逗弄。

“你在你爹肚子裏的時候和我可親了, 我經常會同你講話呢, 知不知道。”見阿清揚起白嫩小臉看向自己, 許粽兒更心軟的一塌糊塗, “小阿清生的可真好,長大不知要讓多少男子為之傾倒呢。”

齊影看向自己女兒,滿眼都是笑意,待許粽兒抱不動了,他才将女兒抱到小床上讓她自己玩去,結果轉身便見許粽兒欲言又止看向自己。

“怎麽了?”齊影低聲問。

“一年不見,齊影哥哥真是越來越溫柔了。”許粽兒也小聲回道。

齊影并非初次聽人說這話,聞言只看向女兒熟睡的小臉,“可能有了阿清吧。”

“當了爹爹果然不一樣,待我有了女兒,定也要寵的日日抱在懷裏才好。”許粽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轉頭抱怨道,“齊影哥哥你不知道,藥堂的活兒是真忙,累的我每日都無暇顧及旁的,皮膚曬黑好些呢。”

他擡起手背給齊影看,又叨叨着要用什麽養回來才好,齊影安靜聽他說完,這才開口問道。

“你年節後還要走嗎。”

齊影未忘記去年許粽兒同他說過的話,後者顯然也想起了什麽,他垂下手腕,糾結半響後才開口,“應是不走了,我過完年就十九了,合該嫁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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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影想了想,多問了句,“那你有心儀人選了嗎?”

許粽兒愣了一瞬,而後怯怯開口,“齊影哥哥,其實我在朔州時,梁雯經常來尋我,她說要來谷內提親,但是被我拒絕了。”

在想起梁雯是何人後,齊影眸中有些驚訝。

“為何?”

“梁府高門大戶的,我就只是一個男醫,師兄們說門不當戶不對,嫁過去少不得伺候婆公受委屈。”許粽兒扣着衣角,最後輕喃了句,“而且我不喜歡她,我想留在谷內。”

許粽兒知曉,若是他執意要嫁到谷外,師母也會同意。可是在梁雯同他訴說心意時,他第一反應是害怕,他見過太多受了委屈還不敢聲張的主君,只能偷偷把淚往肚子裏咽。

一想到自己或許會過上那種生活,許粽兒就害怕,他心間最羨慕的其實一直都是齊影。

兩人在一起時,師姐從未讓他受過委屈,更沒有起過争執,他也想找個對他這般好的妻主。可谷內願意慣着他的師姐也不多。

齊影不知曉許粽兒在想什麽,他看着身前的男孩,難得出聲安慰道:“你本來就在谷內長大,想留在谷內也正常,谷內人也不會叫你受委屈。”

許粽兒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此刻聽完便樂呵呵一笑,“對,再差也就是相敬如賓,反正師母待我好,諒我未來妻主也不敢欺負我。”

………………

曲雁在前堂裏,堂下端坐着二十位身着弟子服的女男,最小的五六歲,最大的也才十四五,這些人要麽是悟性極高的,要麽是在審核時分數最高的。

曲雁未看向堂下,只垂眸看着桌上一疊題紙,她今日來是打算挑兩個有天賦的。

藥仙谷招人向來愛收那些無家可歸的貧苦孩子,即便許多士族都想把自家孩子塞進去,但若對醫術毫無天賦,也會被原地送回。

題紙一張張被翻過,只留了兩頁,曲雁忽而輕笑一聲,惹得堂下的孩子們皆看向她。聽聞這就是藥仙谷的大師姐,若是能被她收在門下,往後在谷內也算最有出息的。

所以她們一個個鉚足了勁想要留下,可還沒等她們展示自己,曲雁便出聲道,“陳小枝,若堯。就這倆了。”

曲雁挑人顯得太過随意,即便有孩子不服氣,可還是無奈離開前堂,有的還不死心回頭看去。

看着留下的兩個孩子,曲雁挑了挑眉放下手中宣紙,陳小枝是個六歲的男孩,是梁紀倩從貧民窟中帶回來的,生的瘦弱可憐,拘謹膽小。

若堯則是個十五歲的女孩,一雙水靈的眼睛笑眯眯瞧着曲雁,神色一點也不畏生,聽聞便起身欲拜師。

“若堯見過師、”

“不必拜師,我還未說收你二人為徒。”曲雁打斷她的話,目光掃向堂下兩人溫聲道:“我會帶你二人一段時日,屆時再拜也不遲。”

“是。”若堯笑眼一彎,臉頰露出個酒窩,看起來靈氣十足。

她掃過若堯的臉,小姑娘垂眸看向地面,曲雁輕勾了勾唇角,眼中情緒晦暗。

在曲雁轉身離去後,若堯擡頭盯着女人的背影,笑的有幾分詭異。

曲雁回到庭院時,屋裏地上鋪了軟墊,齊影坐在旁看着許粽兒與阿清玩鬧,烏雲則坐在一旁,它不敢去墊上亂踩,只能在旁着急的幹哼哼。

見阿清朝自己爬過來,曲雁眼中染上笑意,俯身便将女兒抱起,阿清不太清晰的嚷了聲娘,于是她笑意更甚,抱着阿清走到自己夫郎身旁。

“地上冷硬,你身子本就不舒服,快些起來。”

齊影耳根一紅,握住曲雁伸向自己的手,起身後才小聲說了句。

“我無礙的。”

他被損毀的經脈經過半年調養,而今已好的差不多,齊影前幾日試着打坐,在感受那絲熟悉的內力,心間激動的無與倫比。

“見過大師姐。”

許粽兒收了玩具站起,看着身前甜蜜的一家三口,眼底悄悄劃過羨豔。

曲雁嗯了聲,轉身看向許粽兒道:“你院子有人打掃過了,舟車勞頓也辛苦,你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記得去尋一趟師母,她有事與你商議。”

“是。”

在曲雁說到最後一句時,齊影敏感注意到許粽兒身子僵了瞬,在他離去後,齊影看着正含笑逗弄女兒的妻主,輕聲問了句。

“妻主知曉許粽兒要嫁給誰嗎?”

“他可同你說過有心上人嗎?”曲雁反問道。

見齊影搖頭,曲雁挑了挑眉,不甚在意道:“那便應是許漫。”

“許漫……”齊影思索一圈,發覺自己從未聽過這個人,“此人是誰?”

“許漫常去外城收藥,你應沒見過她。她與許粽兒同歲,年少也算相熟,師母有意将許粽兒許配給她。”

齊影了然的點點頭,其實心間想問為何不是魏钰,然而下一瞬他便被曲雁拉到懷裏,同女兒一起坐在懷裏,就同個小孩子似的,他腦中霎時摒棄其他雜念,只顧着羞澀。

“怎那般關心他,不關心關心我。”

感受着懷裏逐漸僵硬的軀體,曲雁湊到他耳旁親昵,看着男人耳垂上留下牙印,這才滿意的眯了眯眸子。

阿清坐在娘懷中,仰着小臉好奇看向兩人。在曲雁咬下來那瞬,齊影吓得連忙擡手将女兒眼睛擋住,生怕她看到什麽不該看的。

待曲雁松了口,齊影才臉頰泛紅的起身,順帶抱起扒着他手妄圖瞧他在做什麽的女兒。

“妻主收徒收的如何了?”

“收到了個小探子。”曲雁眼底有些晦暗。

齊影眸中神色一沉,立刻會意道:“浮屠樓的人。”

曲雁起身揉了揉男人發絲,湊過去在他唇角親了口,小夫郎冷硬的神色瞬時消失無蹤,又捂住女兒的眼往旁移了幾步。

“阿清還在呢。”他紅着耳根提醒道。

阿清看向自家爹娘,揮着小胖手不知在囔着什麽。曲雁只好放過害羞的夫郎,又把女兒從他懷裏接過來,這丫頭近來重了不少,齊影總抱着會累到他手腕。

曲雁也好奇,這小探子混進藥仙谷要做什麽,但嘴上還是安慰道:“不用擔心,應是程念玄令她來取藥的。”

齊影直覺不對,若是單純取藥,何必派人潛入谷內,來封信不就好了。

他忽而道:“我師父前兩日來信,說今年年節不來了,只給我寄了些西江特産,我……我想過一陣子去看看師父。”

齊影有些局促,西江離此不算近,但這是他第一次說想去某處,曲雁僅思索片刻便道:“也好,等阿清滿周歲了,我們帶阿清一起去。”

她說罷還颠了颠女兒,笑着哄道,“阿清,過一陣子帶你和爹爹去西江玩,你可願意。”

阿清聽懂了‘爹爹’和‘玩‘二次,立刻笑着喚爹爹,她生的粉雕玉琢,還十分愛笑,每次她一喚自己,齊影便覺心間一軟。

“爹爹在呢,爹爹帶你去看師爺爺,就是上次送你小銀镯的爺爺,阿清還記得嗎?”

齊影拉起女兒的小手,指向其中一個銀镯子,眸中有些感慨情緒,盛木年歲不過三十二,但按照輩分确實該喚爺爺。

其實盛木在三個月前來過藥仙谷,只待了幾日便離開,那還是阿清出生後,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徒弟與小徒孫。盛木言他近來在游歷十三城,這才來的慢些。

見到師父帶來的一堆特産,齊影不疑有他,但暗中還是問了浮屠樓有沒有為難師父,盛木當時笑的不屑,只說他與浮屠樓無來往,早是自由之身。

曲雁知曉他在騙齊影,可仍配合他把戲演下去,程念玄一日不死,盛木就一日不能徹底自由。藥已給了盛木,餘下的便看他的造化了。

在看見襁褓中的阿清時,他師父身上難得流露出柔意。

阿清手上已有陳圖給的銀镯,盛木便将自己備的套在另一只小手上,也挺勻稱好看。

日子一天天過去,霜雪逐漸落滿屋檐,昨夜落了雪的燈籠拿竹棍一敲,雪花撲朔朔落下,露出原本喜慶的大紅色。

又是一年春節至,這已是齊影在藥仙谷過的第二個年了。

昨夜剛落了大雪,一腳便是一個小雪坑,見阿清極感興趣的扒着門瞧,齊影只好将女兒裹成個小團子,領着她去雪地裏打滾玩。

許多弟子都在外面打雪仗,此時見師姐夫抱着小阿清過來,紛紛停下手中動作,湊過來逗弄阿清。

有好心弟子道:“師姐夫,外面天涼,怎麽抱着小阿清出來了,當心別凍着。”

“阿清沒見過雪。”

阿清是個親人的,這群姐姐哥哥們她也認識,立刻扭着身子要去尋她們,齊影只好抱着女兒過去。

黃逸過來時,正瞧見自己乖巧可愛的小徒孫被一幫弟子們圍着逗,阿清還咯咯的笑着,她板着的臉霎時笑的和藹,步子都快了幾分。

“師母好。”

那幾個逗阿清的弟子一見黃逸老,立刻拘謹站在一旁。

“都在這幹什麽,功課做完了嗎。”

黃逸此話一出,那幾個弟子連忙說做完了,随即拔腿溜走,她們可不想被師母訓。

她将坐在地上懵懵懂懂的阿清抱起來,她尚不明白姐姐哥哥們為何跑了。但小孩子的注意力轉移的快,此刻見到熟悉的人,立刻去她的衣領。

黃逸也不惱,實際上她巴不得孩子跟自己更親些。

“小阿清,好久沒見師姥姥,想不想師姥姥。”

黃逸身後還跟着許粽兒,但不知為何沒上前來,齊影走過去喚道:“姑母。”

黃逸應了聲,又看向懷裏的小團子,叮囑道:“天氣嚴寒,小孩子受不得凍,下次雪日抱阿清出來玩,不易時日太久。”

齊影低聲應了,但黃逸卻沒有把孩子還給他的意思,他知曉黃逸一向寵愛阿清,索性道自己要去尋曲雁,勞煩姑母幫他帶會兒孩子。

黃逸自然樂呵呵的将孩子抱走,齊影見女兒沒有哭後才放下心,待再轉頭看向許粽兒時,發現他竟然哭了。

“你這是怎麽了?”齊影連忙走過去問。

許粽兒抹了把眼淚,“沒事,齊影哥哥。”

他說完還笑了一下,只是十分牽強,齊影思索片刻後輕聲開口,“是不是姑母同你說了婚事。”

許粽兒一愣,随即點了點頭,今日師母喚他來就是此事。師母開門見山問他對許漫感覺如何,許粽兒半響才想起許漫是誰,他心中一緊,師母下一句果然是想将他配給許漫。

許粽兒沉默良久,搖頭拒絕了這門親事。

“……是我出爾反爾,師母才訓了我一頓,但我也不虧,我說我還要歷練一年,一年內定會尋到想嫁的人。”

許粽兒拖了一年時日,黃逸見小徒弟眼眶發紅時,便暗自嘆了口氣,妥協道一年內若無人來與她提親,那便準備與許漫的親事。

之前說許粽兒言辭鑿鑿說婚事僅憑師母做主,如今師母真為他尋了親事,他反而開始後悔,他也知自己做的不對。

齊影見他這幅模樣,心間隐隐猜到些什麽,縱然他在感情上也不算開竅,但許粽兒比他小三歲,根本藏不住事。他怕是早在心間藏了人。

“一年時日很長,你可以慢慢想,成親後再後悔可晚了。”

許粽兒咬着唇,糾結問道:“齊影哥哥,你與大師姐成婚後,可曾後悔過。”

齊影眼中劃過詫異,随即笑了笑,語氣認真且堅定,“不曾。”

在齊影走後,許粽兒獨自在雪中站了很久,直到發上落滿白雪,手指凍的僵紅才回了院子。

齊影去前堂尋曲雁,還有三日便是春節,谷內弟子們也比平日放松一些,他路過廚房時還被塞了串糖葫蘆握着手中。

比去年長高些的蘿蔔頭們依舊穿的喜慶,一切亦如去年一般,什麽都沒有變。

只是在路過弟子院時,齊影驀地停下腳步,緊抿着唇轉過身子。

那是浮屠樓出來的人才知曉的探查目光,可齊影沒有感受到任何惡意,好似真的為了單純看他一眼。

弟子院內有不少人,皆是去年新收的弟子。齊影沉下眸子望着,正逢梁紀倩路過,順着他的目光好奇往弟子院看了眼。

“大師姐在前堂呢,你在這做什麽?”

“沒什麽。”齊影搖頭收回目光。

梁紀倩不疑有他,“正巧我也要去前堂,一起吧。”

因齊影是大師姐的夫郎,梁紀倩刻意保持了些距離,又将新得到的消息告訴他,“顧主君遞了拜貼,說是年後與孩子要來,應是來看你的。”

顧如意一直同齊影有書信來往,他很惦念這個好不容易尋回的阿弟,前一陣李宵中了殿試,來年便要上京赴任,他便想趁走前來谷中探望阿弟,順便再為言兒取些新藥。

此事顧如意前些日子來信說過,他只點頭表示自己知曉。

兩人在前堂分開,齊影一路走到書房,當他敲門進入房中時,曲雁正落下最後一筆,随後将紙張交給身旁的任玲,擡眸對齊影一笑。

任玲馬上十五歲,她今年抽條不少,模樣也變成少女,此刻拿了紙張跑過他身旁,還不忘笑一句。

“我就不打擾師姐夫與師姐啦。”

見齊影有些不好意思,曲雁走到他身旁,擡手撫去他肩上落雪,溫聲道:“怎來前堂尋我了,阿清呢?”

“被姑母抱走了。”

齊影将握了一路的糖葫蘆遞到曲雁身前,她失笑一下,咬下個喂到男人口中,齊影愣了一會才紅着臉咽下,他其實不是這個意思。

曲雁攬住齊影腰身,意有所指道:“難得小崽子不在,你今日也不必哄她睡覺了。”

齊影哪裏不懂她的意思,他輕輕嗯一聲,對上曲雁暗沉的眸色,推了推她小聲道:“去床上。”

曲雁一笑,抱着他起身笑道:“遵命。”

那日兩人難得宿在前堂,紅蠟滴落地上,燭火燃了整夜未眠。

轉眼便到了春節當日,阿清被換上一套緋紅小襖,頭上帶着虎頭帽,見人就揚起粉雕玉琢的小臉笑,莫提有多可愛了。

許粽兒抱着孩子稀罕了半響,最後将自己備的壓歲錢塞到阿清的小兜子裏,認真叮囑道:“阿清,你可要記得這是小師叔給的喲,給你長大娶夫郎的。”

屋內人被許粽兒的話逗笑,阿清亦跟着傻樂,小丫頭樂完從床上爬起來,扶着許粽兒的手歪歪斜斜站起來,只是走的還不利索,剛邁腿便摔了個屁墩。

許粽兒見狀連忙把孩子抱起來,嘴裏驚喜道:“哇!小阿清會走了!咱們小阿清就是聰慧,尋常孩子要周歲才會走呢,這要是我女兒就好了。”

許粽兒毫不吝啬誇贊,只是他說完最後一句便有些後悔,他偷瞄了眼黃逸的神色,見師母瞥向自己,他立刻低頭當自己不存在。

在師母走後,一直沒吱聲的魏钰走過來,她坐到床側,從許粽兒手中接過女孩,嘴裏不冷不淡道:“要生就趕緊尋個人嫁了,你日日惦記阿清做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要的大師姐的女兒。”

此話一出,許粽兒瞪大眼眸看着她,就連梁紀倩也蹙起眉頭,“你說什麽呢。”

“我早說了,我對大師姐沒有那個意思。”

許粽兒聲音壓的很低,可魏钰卻沒瞧他,他心間忽而異常酸澀,徑直起身離了屋子,正碰上曲雁齊影妻夫倆走來,許粽兒紅着眼眶問了好便低頭跑了。

“怎麽回事?”

曲雁蹙眉看向屋裏兩大一小,魏钰正逗阿清玩,梁紀倩只好無奈道:“還能怎麽,魏師姐又給許粽兒氣跑了。”

魏钰認命嘆了口氣,起身朝外走,“我去哄哄。”

曲雁将女兒抱起來,阿清掏出小兜子裏的紅包,揮着小短手怼到她面上,炫耀般喊道:“娘!爹爹!”

曲雁接過後一樂,轉身給了齊影,“要給爹爹是嗎,讓爹爹給你存着,攢着以後娶夫郎。”

“阿清還小呢。”齊影接過紅包,看着妻主懷裏的女兒,眼底一片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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