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眼瞧着快出正月, 顧如意和言兒也快離谷了,齊影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他擦幹發絲走到曲雁身旁。
曲雁正将剛睡着的女兒放在一側小床裏, 見男人過來, 習慣性攬住他腰身輕聲道:“才哄睡着, 莫吵醒了。”
阿清正是難哄覺的時候, 齊影深知哄女兒睡覺有多難,于是連忙點頭與她一同回了床上。
他鑽進被中猶豫半響, 最後靠近曲雁耳側輕聲道:“妻主, 我可否問一件事?”
“自然可以,你要問什麽?”
齊影耳根有些羞紅, 想起顧如意的囑咐, 他抿了抿唇開口,“妻主有沒有易受孕的法子,藥方或是姿勢都可以。”
曲雁挑了挑眉,她看了眼不遠處熟睡的女兒,又看向身旁羞澀的小夫郎,眼底劃過興趣。
她剛要開口,便見他垂眸道:“是阿兄向我讨的, 他說想再要個孩子傍身, 可怎麽都懷不上,便托我問問妻主。”
曲雁頓了頓, 反而往床邊一靠, 好整以暇看向齊影, 口中幽幽道:“自然是有的。”
齊影神色一喜, “是什麽法子?”
曲雁幽幽道:“你想要哪個, 藥方還是姿勢?”
齊影想了一下, 他其實也不知曉,但既然是替顧如意問的,那便兩個都要吧,興許懷上的幾率還大一些。
她似笑非笑看向齊影,“你可想要了,這藥方比較難記。”
“那我去取紙筆來。”他說罷便轉身下了床。
曲雁看向齊影的背影,眸中神色愈發暗沉,他生完阿清後身上終于長了些肉,尤其這些日子他拾起了武學,摟在懷裏的手感極好。
齊影去得快回來的也快,就在他擡筆蘸墨時,卻被曲雁出聲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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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我給你寫。”
“可是還沒蘸墨。”
齊影開口解釋,在轉頭瞧見曲雁神色時,他腦中嗡的一下,不确定的看了看手中毛筆,又再度看向曲雁,口中聲音逐漸弱下。
“沒蘸墨呢……”
“沒事。”曲雁笑的溫柔,“我們不用這個墨。”
齊影如何都沒想到,自己竟是這樣學到藥方與姿勢的。
翌日顧如意問他有沒有讨到法子時,齊影臉頰騰的燒紅,腦中不可控的想起昨夜種種。
他給顧如意複寫藥方時,指尖都輕顫着抖,後來又紅着臉悄聲将易受孕的姿勢告訴他。顧如意面上也有害臊,但相比齊影平靜許多。
瞧見自己阿弟羞澀閃躲的模樣,想想便知為何,前些年未生孩子時,他妻主也喜愛同他玩些花樣。後來全将心放在了言兒身上,兩人對床笫之事便沒了以往的情趣。
顧如意将藥方收好,趁着屋內無人才問,“如願,你不打算趁着年輕再要個孩子嗎?”
齊影抿了抿唇角,垂眸低聲道:“妻主說,我不适合再要孩子。”
當時懷上阿清是意外,縱然他身子看着與尋常男子無異,恢複能力也比尋常人強許多。可年少時受過太多苦,雖傷疤去的差不多了,底子到底是不好的。
懷孕又是極為虧損身子的,齊影生阿清時遭得罪還歷歷在目,曲雁不想他再受一遍。齊影對孩子亦無執念,而且如今已有了阿清,他心間已很滿足。
“何況我已有了阿清了。”想起女兒活潑可愛的模樣,齊影面露柔意。
顧如意一愣,忙安慰道:“對,阿清是女孩,又是個健全的,有一個傍身也夠了。”
顧如意與齊影在意的顯然不是一件事,兩人雖為雙生子,可二十年迥然不同的經歷使兩人在一些事上的看法極為不同。
齊影不在乎世俗倫理,更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若阿清是個男孩,他依舊會喜愛這個孩子,只因這是他與曲雁的孩子。
他自小沒體會過父愛,卻想給阿清最好的,他一直在學如何當一個好爹爹。
屋外傳來腳步聲,門被推開後許粽兒一手牽着大的,一手抱個小的,衣角灰撲撲的,把倆孩子放下來後便生無可戀道:“去吧,各尋各爹去,我可沒精力陪你倆了。”
方才許粽兒自告奮勇帶倆孩子出去玩,結果回來便一屁股坐地上,連形象都不顧了。
阿清搖搖晃晃走到齊影身旁,揚起笑臉撒嬌道:“爹爹抱——”
許粽兒剛坐在地上灌完一壺水,聽完都要哭了,就是這麽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方才差點給他溜到喘不上氣。
以往的阿清都是極為乖巧懂事的,李言更不會哭鬧,相比去後山摘藥,許粽兒以為陪這倆孩子玩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他樂呵呵把倆孩子領去前堂玩,結果剛把阿清放在地上,她便連跑帶爬的,速度和小兔崽一樣。
許粽兒本以為阿清是想齊影了,結果阿清嘻嘻笑着,半點看不出傷心,她就是單純淘氣。阿清爬時李言偶爾還會擋在路中間,許粽兒還要時刻注意莫讓倆孩子磕碰到,可給他累得半死,中途還摔了一跤。
齊影聽完後,看向坐在自己懷裏玩衣角的女兒,面上不由驚詫,“可阿清平日不鬧騰人的呀。”
許粽兒也沒想到可愛的小師侄還是個兩面派,語氣幽怨道:“定然是心疼她親爹,平日撒不出的歡,到我這來可勁折騰了。”
齊影眉頭蹙了蹙,他抱起女兒放在地上,“阿清,你方才怎麽爬的,再給我爬一次看看。”
小丫頭葡萄似的眼睛無辜眨着,她爬了兩步,卻抱住了自家爹爹小腿,揚起小臉看向齊影。
“抱——”
顧如意牽過女兒的手,眼瞧齊影的表情嚴肅起來,忙打圓場道:“孩子總是愛鬧一些,阿清還算乖巧的呢,再過兩年才是狗都嫌的年紀,十分難帶。”
他說完看了眼李言,眼底難免心疼,但很快又笑了笑,曲大夫說言兒有治愈的可能,那便是還有希望。
晚上齊影将白日之事複述給了曲雁,她聽完後一把抱起正玩小木偶的女兒,“剛能走便要跑,等能跑了,你是不是還要飛。”
曲雁看着女兒的小臉,眯了眯眸子繼續道:“等能跑了便開始教你基本功,省的你真和小野猴一樣滿山亂跑。”
齊影被這稱呼逗的一笑,他從曲雁手中接過女兒,“小野猴,該睡覺了。”
阿清雖不知小野猴是何意,但見娘爹都笑她,想來也不是什麽好詞,于是一噘嘴便要哭,齊影連忙哄道:“不是小野猴,是爹爹的小阿清。”
待把女兒哄睡後,曲雁才将齊影抱起,“走吧,哄你睡覺去。”
曲雁掐着齊影的腰身,隔着床帏,只能看見重疊的模糊人影。
那日兩人睡得很晚,中途鬧出了些響動,竟把熟睡的阿清吵醒,小孩怕黑,夜間醒來總要哭鬧上一陣。
旖旎的氛圍霎時消散,床帏被慌亂掀開,齊影披着衣衫赤腳下床,他頸間紅痕都沒來得及掩住,擡手便把女兒抱在懷裏輕哄。
“莫怕,爹爹在呢,不哭了。”
曲雁看向趴在他懷裏的女兒,神情有些無奈,“我哄阿清,你回床上歇着吧,時辰太晚了。”
齊影哪裏肯,懷裏抱着女兒一直哄着,可阿清卻愈哭愈來勁了,曲雁眯着眸子看向女兒,将她從齊影懷裏接過來。
“莫哭了,今晚你爹爹同你一起睡。”
這小崽子聰明的很,她平日就愛粘着齊影。
聽了娘親的話,阿清哭聲果然小了很多,齊影連忙去收拾了那一片狼藉,抱着女兒坐在床上時,他臉頰都在燒。
曲雁将被女兒蹭的滿是眼淚鼻涕的衣衫換下,轉頭瞧見齊影神色,眼底劃過抹笑意,“羞什麽,阿清不也是這麽來的嗎。”
齊影臉頰更燙幾分,連忙去看阿清有沒有聽見,見女兒委屈巴巴扯着他衣角玩時才松了口氣,又轉頭叮囑妻主小點聲。
齊影摟着女兒阖上眸子,他方才便被折騰的勞累,還被阿清驚了一遭,此刻睡着的也快。
曲雁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眼底劃過溫柔笑意。她将父女倆輕攬進懷裏,又在齊影額角落下一吻。
翌日清晨,曲雁将女兒從齊影懷裏抱走,小聲同她道:“莫叫喚,讓你爹爹多睡一會兒。”
阿清滴溜圓的眼睛一轉,學着娘親的語氣說,“爹爹睡。”
曲雁被逗的一笑,“對,爹爹太累了,讓他再睡會兒。”
………………
大清早的,許粽兒便一瘸一拐從院裏走出來,他身後背着藥筐,慢吞吞朝後山走去。
他昨日追阿清時在前堂摔了一跤,起身後也沒覺得疼,本以為沒什麽事,誰料睡了一晚上,起床時腳腕竟腫了。
因今日還要去後山,許粽兒只塗了層藥膏便匆匆出門,他來的時辰算晚的,可竟有人比他還晚。
任玲嘴裏叼着肉包子,抱着藥筐風風火火朝山上跑去,中途看見許粽兒的身影,還來了個急剎,面上更是一樂。
“粽兒哥哥,你怎麽也遲到了?太好了!我不用被三師姐單拎出來訓了。你吃肉包子嗎,我這還有兩個呢。”
看着任玲沒心沒肺的笑,許粽兒更加欲哭無淚,他接過肉包子惡狠狠的嚼着,他也不想遲到的,可走快了腳腕便疼的厲害。
任玲走了一會才發現不對勁,她瞪大眼睛驚道:“粽兒哥哥,你腳怎麽崴了?要不我幫你同三師姐請個假,你回去吧。”
“不用了,今日當值人少,我若走了你們豈不是要忙到半夜,我一會兒坐着拾藥就好。”
許粽兒說罷加快了步伐,待到地方後,他與任玲小心翼翼趴在門口,見魏钰不在才松了口氣。
倆人正欲悄悄跨進去,身後卻兀地響起一聲。
“你倆做什麽呢。”
曲雁語氣溫柔,可倆人卻渾身一僵,像是被貓逮到的耗子般。在看清大師姐的面容後,許粽兒倒是松了口氣。
任玲則沒他那般自若,她眨巴着眼睛緊張道:“大師姐,我倆、我倆剛要去拾藥。”
曲雁身後的女人嘴裏叼着根草藥,悠哉悠哉走過來,掃了眼兩人搭話道:“他倆還能做什麽,又遲到了呗,我正愁沒人去地窖呢。就你倆吧,去把地窖的蛇草拿出兩捆。”
魏钰點了點兩人,又擡手指向往地窖的方向。
地窖狹窄陰暗,以往都是魏钰輪流帶她們去,今日恰好抓到兩個遲到的,自然該他倆去。任玲皺起一張臉,許粽兒沒有言語,他低頭看向地面,甚至還往大師姐的方向靠了靠。
自上次魏钰把許粽兒氣跑後,她也如尋常一樣來哄他,關于如何哄許粽兒這點,她算是谷內最有心得的。言語上哄不好,她便出谷買了當下最熱的胭脂,誰料許粽兒十分有骨氣,愣是原封不動都給她退回來了。
“還等什麽呢,去吧。”
任玲蔫着頭正打算走,餘光掃過許粽兒衣角時忽而想起一件事,于是連忙道:“三師姐!我自己去便好了,你讓許師兄休息吧,他腳崴了。”
魏钰蹙起眉頭,立刻看向沉默的許粽兒,“你腳怎麽崴了,怎不告訴我一聲,塗藥了沒?”
見魏钰走過來,許粽兒神色有些不自在,但礙于大師姐與任玲在,他只小聲答道:“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已經塗藥了。”
“走吧,我送你、”
魏钰的話被曲雁打斷,她淡聲吩咐道:“既然受傷了,今日便回去休息吧,任玲,你送他回去。”
被點名的任玲啊了一聲,立刻竄到許粽兒身旁,“走呀,粽兒哥哥,我送你回去。”
“多謝師姐。”
許粽兒終于松了口氣,他沒看魏钰的表情,只由任玲扶着一腳深一腳淺的朝山下走去。
任玲确實長大了,她與許粽兒身量已差不多高,兩人穿着同樣的弟子服,從背影瞧上去,倒有幾分說不出的感覺。
“師姐什麽意思?”魏钰蹙起眉頭。
曲雁瞥了她一眼,“他不想見你,你還非湊他身前去。”
魏钰聞言一噎,聲音提高幾分道:“不想見也得見,我是她師姐!”
曲雁輕笑一聲,在離開前扔下句,“他可沒把你當師姐過。”
曲雁從後山離去,只剩魏钰在原地怔愣良久,最後自己去地窖搬了兩捆蛇草上來。
另一邊。
齊影起身時發覺女兒不在懷裏,瞬間便吓至清醒,待想起早上的事後才松了口氣。
他昨夜實在太累,又被阿清哭鬧驚了遭,今早時朦胧也醒了一次,只聽曲雁在耳側輕喃讓他多睡會,他迷迷糊糊應了聲便又睡着了。
如今天氣漸暖,暖陽灑在身上恰好驅散那點微薄涼意,齊影走到前堂時弟子們剛結束一堂課。
任玲遠遠瞧見他,立馬逆着人群擠過去,“師姐夫,師母正與小阿清玩呢。”
她邊說邊往屋裏揚了揚下巴,面上笑眯眯的,齊影如今武功已恢複兩三層,五感比常人更為靈敏,當他看清黃逸抱着阿清在屋裏轉圈時便停下腳步。
任玲诶了聲,納悶師姐夫怎不進去,師姐夫卻看向她手中之物,“你這是做什麽去?”
別人都抱着書本,就她抱了個三層的餐盒,着實夠顯眼。
“我去給粽兒哥哥送飯。”看師姐夫看向自己,任玲撓撓頭繼續解釋道,“今晨本該我倆去後山當值,結果他不知怎麽腳崴了,大師姐便許他今日告假。我尋思粽兒哥哥不便走動,便想給他送個午膳。”
齊影喉結一滾,他看向屋裏正玩捉迷藏的一老一小,心間大概知曉許粽兒是如何腳崴的了,于是他點頭道:“那你快些去吧。”
在任玲走後,齊影本想再等等,可沒等到黃逸與阿清玩夠,倒把曲雁等來了。
女人攬住他肩身,熟悉的淺淺藥香萦繞在鼻尖,齊影轉頭與曲雁溫柔的眸子對上。
“怎不進屋?”
齊影抿了抿唇角,輕聲道:“姑母在與阿清玩。”
曲雁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不由輕笑了一聲,“以前看不出阿清倒是個皮實的,好在她不愛鬧你。”
兩人進屋時,黃逸懷裏正抱着侄孫女,若忽略被阿清弄亂的發絲,黃逸表情還是一如既往仙風道骨,和善可親。
阿清揚起一張小臉,笑着喚道:“娘親,爹爹。”
齊影抿了抿唇角,不贊同的看向女兒搗亂的小手,可惜阿清看不懂他神色,她正是愛動的年歲,對每個人都很熱情,尤其是喜愛她的師姑姥。
黃逸道:“正好你二人來了,坐下一起用個午膳吧。”
曲雁與齊影落座後,她從姑母手中接過探身要抱的女兒,嘴裏輕訓道:“不許再揪人發絲,什麽時候學的壞毛病。”
曲雁很少對阿清語氣嚴厲,此刻見娘親訓自己,她立刻撲向齊影的方向,嘴裏還囔着要爹爹抱。
見曲雁蹙眉,黃逸出聲勸道:“孩子懂什麽好壞,你莫訓阿清,看把孩子吓得。”
一見有人護着自己,阿清便更來勁了,眼睛一眨便委屈的掉下兩粒淚,齊影心間不忍,連忙走過去接過女兒。
“阿清莫哭了,爹爹抱。”
待埋在自家爹爹懷裏,那丫頭才算止住了眼淚,曲雁看向自己女兒,眼底更是無奈,也不知這丫頭随了誰,長大更得是鬼點子一堆的主。
待飯食端上來,阿清攥着齊影的衣角,委屈巴巴縮在爹爹懷裏,她如今已快一歲,已是能自己吃飯的年歲,此刻卻想讓齊影來喂。
曲雁将女兒從齊影懷裏拎起來,“讓你爹消停一會兒,我喂你。”
齊影偷偷勾起唇角,看着阿清和個小鹌鹑一樣縮在曲雁懷裏,平常他喂女兒吃飯阿清還會挑食,此時曲雁喂她倒是喂什麽吃什麽。
他小聲提醒了句,“妻主,喂些青菜給阿清。”
曲雁筷子一動,下一瞬蔬菜便喂到女兒嘴邊,阿清不死心的委屈看向爹爹,見娘親眯起眼睛,又連忙張嘴吃下去。
一旁看着的黃逸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她原以為曲雁的性子不會是個長情的,可如今兩年過去,這倆人還如剛成親時和睦。
待一頓膳食過後,黃逸才提起正事。
“阿清快滿周歲了,周歲宴你二人待如何操辦?”
曲雁頓了頓才道:“姑母想如何辦?”
黃逸就等這句話呢,她和藹道:“應辦的熱鬧點,我也好将谷主的名頭名正言順傳給你。我年歲大了,不想再管那麽多,含饴弄孫才是我如今該過得生活。”
黃逸看向齊影懷裏的阿清,只覺得怎麽看怎麽順眼,不愧是她的侄孫女,果然聰明又機靈。
曲雁沉默片刻,點頭應道:“也好。”
齊影正拿帕子替阿清将嘴擦幹淨,小孩困勁大,吃完不久後便趴在娘親身上睡着,只抓着曲雁的衣角往嘴裏嗦。黃逸見阿清睡了,低聲叮囑幾句便讓兩人離去。
齊影安靜與曲雁行在路上,路旁草色青青,正一副春意盎然之景。
曲雁輕聲開口,“往後幾十年,你都要與我住在這藥仙谷,無法肆意在江湖作樂了。齊影,你可真的願意?”
齊影停下腳步,他看向曲雁與她懷裏酣睡的阿清,只輕聲說四個字。
“求之不得。”
曲雁勾了勾嘴角,極為滿意聽見這個答案。
三人回到院子時,一大一小的黑犬撲過來親昵,曲雁抱着女兒回屋,齊影則拿出肉幹分別喂給它們。
如此安逸的日子,就是他曾在浮屠樓幻想過的未來。
齊影推門時正趕上曲雁拉開門扇,他腳下一踩空,連忙穩住身影才沒撞在她身上,然而下一瞬衣角便被扯了一下,整個人便往前跌去。
曲雁将人接了滿懷,摟住男人的腰身揉捏了把,語氣含笑道:“怎麽,終于學會投懷送抱了。”
齊影面上羞臊,剛想離開卻發現曲雁攬着他腰身不放手,于是他湊到女人身側,“學會了……”
曲雁聞言一笑,“既學會了,便給我看看成效吧。”
齊影身子一僵,眼中有些茫然無措,他這不都送了,還要如何送……待看見曲雁神色時才知曉她是何意,齊影臉上燙的厲害,小聲提醒道。
“妻主,阿清才剛睡着。”
自他生完阿清後,曲雁似要将那幾個月補回來一樣,總折騰的他不得消停,有時更愛與他玩些花樣。
齊影初時還有些不适應,第一次綁住時,他想起從前見過的那些被淩/虐的小侍,他不理解為何曲雁也要這麽對他,他可是做錯了什麽。
感受到了齊影的不安,曲雁解釋了半響,才讓他知曉是不一樣的,後來次數一多,齊影也就知曉曲雁不是要罰他,也更能放開一些。
曲雁看向小床上睡得正香的女兒,忽而笑了笑,将齊影抱去了從前居住過的側房,還貼心囑咐道。
“你小點聲,再吵醒她還得哄。”
齊影紅着臉應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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