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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

乙亥年，臘月初八。

郕雨霁登上皇位，大赦天下；

——一百零三——

乙亥年，臘月初八。

郕雨霁登上皇位，大赦天下，減免賦稅，廣招學子。

南郕舉國歡慶，百姓紛紛慶祝。

鞭炮聲，歡呼聲一天未消。

到了晚上，郕雨霁祭祖回來，剛換下朝服坐下喝口水，左雲銷就沖進來，拉着郕雨霁往外跑，“走，帶你去個地方。”

左雲銷帶着他來到宮裏最高的觀月樓，郕雨霁不知道他要幹嘛，只是随他牽着。

站在最高的城樓上，左雲銷攬着他的腰讓他看。

黑暗的夜空中閃耀着各色的煙花，點燃黑夜的孤寂，郕雨霁仿佛從中看到了他。

低下眼眸那一刻，左雲銷突然單膝下跪。

“你幹嘛？”郕雨霁急忙要拉他起來。

“你別動……”左雲銷牽起他的左手，“郕雨霁，你願意和左雲銷結為夫妻？無論生老病死，富有還是貧苦，不離不棄？”

郕雨霁被他弄的不知道該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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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願意。”

“我願意。”郕雨霁急忙說。

“現在該你問我了。”

郕雨霁又照着他說的話，問了他一遍。

“我願意……”左雲銷起身，從懷裏拿出一對玉戒，帶在他的無名指上一只，然後将另一只放在他手裏，示意他給自己帶上。

郕雨霁給他帶上，兩只手交纏，左雲銷抱他在懷裏親吻。

“今天下了聘禮，這是我補給你的婚禮。從這刻起，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郕雨霁靠在他懷中，淺眸看着彼此交纏地戒指，“傻瓜。”

空中的煙花驟然停下，左雲銷讓他看，郕雨霁沒有離開他的懷抱，側頭看過去。

數不清的紅色祈願燈緩緩上升，郕雨霁站直，往前扶着樓頂處的栅欄，他總能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像紅色的螢火蟲，點紅了夜空，染紅了月光，吸引了紅色的星。

美得世間所有的形容詞都無法形容。

左雲銷準備了許久，每家每戶送了一盞燈，每一盞都寫着祝福的言辭。

“你看，全南郕的人都在祝福我們。”

郕雨霁心被輕輕敲擊，嘭嘭地直跳，只能用力抱緊他的世界。

“喜歡嗎？”

“喜歡……”郕雨霁起來，“花招這麽多，在你的朱麗葉身上學的。”

左雲銷都不知道把這事抛哪裏去了，“沒有朱麗葉，我更不是羅密歐。只有你，我發誓……”

他并起三指，“就只是給她唱過歌，什麽都沒有，不然我就……”

郕雨霁捂住他的嘴，“我逗你呢，你亂說什麽。”

左雲銷笑起來拉着他的手，他突然提起了這事，确把左雲銷早已藏起來的那跟刺也提了出來，如鲠在喉。

“你是不是早就懷疑過。”

郕雨霁對上他的目光，他的确很早就懷疑了，可是到如今，早就不重要了。

“那如果，我真的不是你小時候認識的左雲銷呢？”

左雲銷心跟着到了喉嚨眼，碰在那根刺上，讓他呼吸困難。

郕雨霁噗嗤一笑，攀上他的脖子，咬住他的耳朵，“那我謝謝他，把你送到我身邊。”

那跟刺剎時燃燒殆盡，一把将他橫抱起，左雲銷面上已經急不可耐。

郕雨霁一臉嬌羞，将臉埋在他的頸間。

“你這什麽毛病，我會自己走。”

左雲銷抱得更緊些，“我想抱，抱一輩子。”

“那要是你抱不動了怎麽辦？”郕雨霁此刻紅朦的眼睛望着他。

左雲銷将火從喉嚨趕到小腹。

“抱不動就牽着。”

“那要是牽不動了呢，或者老的時候我們都不能動了呢？”

左雲銷笑了笑，“那我就守着你，看着你。”

郕雨霁也笑了，輕咬着他的脖頸。

“咳……”左雲銷明顯壓沉着聲音，“你要是在撩，我真的會吃了你的，就在這，不跟你開玩笑。”

郕雨霁才不信，但也不敢在胡鬧。

一路上，兩邊都挂着紅色的燈籠，指引着他們的道路，倒是沒遇到什麽人。

到了毓華宮，裏面傳來吵雜的聲音。

“你快放我下來……”郕雨霁急得撲騰。

左雲銷放下他，兩個人走進毓華宮，聃慕寒帶着江褚庭阿沐，還有十幾個将士在等着。

“你們可回來了，左雲銷你過來，想娶我們雨霁，可沒有那麽容易。”

左雲銷一腳過去，“放什麽屁你。”

聃慕寒才不理會他，拉過郕雨霁，“今天我們都是雨霁的娘家人，哥幾個，你們說對不對。”

“對……”江褚庭和十幾個人符合。

江褚庭端了杯酒過來，“将軍，今天這個日子，這杯酒你可一定要喝。”

左雲銷一飲而盡，“可以了吧。”

“哪啊。”

聃慕寒和江褚庭一對視，江褚庭和十幾個人擁着左雲銷往偏殿去，郕雨霁剛上前一步，被郕千落攔了下來，“哥，你跟我來。”

郕雨霁和郕千落來到正殿寝宮，裏面的布置，成親的用品，該有的都有。

“哥……”郕千落開心地引着郕雨霁來到卧室桌前。

郕雨霁睜大眼睛，有兩件新服。

“哥，這是我繡的，送你的新婚禮物。”

郕雨霁拿起新服，這是兩件新郎服，看這繡工，都能感受到傾注進去的感情。

“阿落，謝謝你。”

郕千落莞爾一笑，抱着郕雨霁，“哥，恭喜你。”

郕雨霁拍拍她的後腦，他的妹妹真的長大了。

“阿落……”郕雨霁不知道這丫頭放下了沒有。

“哥，我早就放下了，現在想起來，都不知道他哪裏好，脾氣臭還自大，哥，要是他以後沖你發脾氣了，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郕千落笑的很燦爛，看得出是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郕雨霁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他以後是你的長輩，你要尊敬知道嗎。”

“哼……”郕千落故作委屈，“哥，你現在果然不疼我了，有麟兒，還有雲銷哥哥，我現在都排到第三了。”

說着還伸出三根手指頭。

郕雨霁輕攬住她的肩膀，“阿落，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在這個世上我唯一一個還有血緣的家人了。”

“我也是，哥。”

兩個人擁抱之後分開，郕千落擦掉眼淚，“哥，我不打擾你們了。”

“嗯……”郕雨霁眼神落在新服上。

郕千落出去，将門關好。

郕雨霁看着新服出神，忽然脫下外衣，換上了新服。

然後他拿出一壇酒，倒了一大碗，一副要去戰場，視死如歸地表情将酒喝了精光。

覺得不太夠，又倒了一大碗。

左雲銷滿身酒氣，一身外衣都已經快被扯爛，灰頭土臉的過來。

“聃慕寒，你等着，等你大婚那天，老子一定要讨回來。”

左雲銷索性脫下外衣扔了，将一身灰土和酒氣洗掉，覺得嘴裏還有酒味，就去倒了杯茶。

“雲銷。”

“嗯……”左雲銷端着茶杯轉身，直愣在原地，剛挨着唇邊的茶杯掉在地上，水灑了一地。

左雲銷簡直看傻了，此時的郕雨霁一身紅色新服，醉眼朦胧地望着他。

喉嚨一上一下，燥熱直沖腹部。

郕雨霁只是微醉，他腦袋清楚地很，只是眼睛有些模糊，不過面前的人異常清晰。

“雲銷……”郕雨霁拱在他懷裏。

左雲銷青筋暴起，蠻橫地占有他整個舌腔，帶着郕雨霁來到床塌前，扣着他的後腦将他壓倒在床上。

迅速地扯掉自己的裏衣，左雲銷将他的新服退下，來不及解開腰帶，直接撕爛了裏衣。

終于相對，左雲銷這時看到了他的心口，那裏赫然刻着一個「銷」字。

左雲銷又氣又疼，“你什麽時候弄的？”

郕雨霁喘着氣，撫上他心口的「霁」字，“我也要印上，不然你下輩子找不到我怎麽辦。”

兩個「字」緊緊相貼，融為一體。

門外吵吵嚷嚷，聃慕寒和江褚庭他們擠在門口。

“哎哎哎，讓我也聽聽……”江褚庭擠過人群來到門邊，什麽也沒聽到。

突然一把飛刀從江褚庭的頭頂飛過，阿沐在後面接住了飛刀。

江褚庭一陣膽寒，趕緊溜了溜了。

他們将軍的怒氣他可承受不起。

剩下的十幾個人也跟着江褚庭一溜煙就沒影了。

聃慕寒也悻悻地離開了。

阿沐和郕千落相視一笑，也一起離開。

一彎弦月穿梭在薄雲中，冷冷清清，一顆繁星都看不到。

打更的剛走過，已經是醜時了。

毓華宮寝殿中，那熱火朝天的旖旎還沒退下。

床榻邊散落一推已經撕爛的衣服。

左雲銷肩膀露在被子外面，手細細描繪他的面龐。

裏裏外外都留下了他的痕跡，完完全全，是他的了。左雲銷現在很想站在全世界最高的地方，吶喊。

郕雨霁眼皮都不想擡，哪哪都疼，雖說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也沒想到會這麽疼，也沒想到他這麽……

第一次，就拆了他的骨頭，他現在覺得全身軟綿地動都動不了。

左雲銷給他揉着腰，“你不能怪我啊。”

“那還怪我了……”郕雨霁擡起眼皮。

左雲銷小聲說道，“我等太久了，哪控制的住。”親吻着他的嘴角，“而且，我想讓你永遠記住今晚。”

郕雨霁又感受到了什麽，氣惱地推開他翻過身去。

左雲銷往前攬住他，繼續給他揉腰，“你別生氣啊，它不聽話我也沒辦法啊。”

郕雨霁又翻過來，“它不聽話啊，那不如……”

左雲銷打斷他，“那你後半輩子的幸福還要不要了。”

“哼……”郕雨霁氣哼哼地仰面躺好，他也就是故意說說過過嘴瘾。

“嘿嘿嘿……”左雲銷笑嘻嘻地趴在郕雨霁肩上，“現在，你可以在叫一聲夫君了嗎，我想聽。”

郕雨霁肩膀一提，死命折騰他，還想這呢，門都沒有。

“我要睡覺，明天還要祭祖。”

左雲銷繼續耍賴，手腳纏住他，“就叫一聲好不好。”

郕雨霁閉眼睡覺，很快就呼吸均勻。

左雲銷親了親他的臉頰，“晚-安。”

待左雲銷摟着他沉沉睡去之後，郕雨霁又睜開眼睛，情難自制，輕輕吻過他的唇角。

“晚安，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