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最強哨兵出現
高塔內的走廊永遠擺放着鮮花, 有百合,也有玫瑰,還有一種名為鈴蘭, 白色的, 代表了聖潔。這些都是基地裏很難見到的, 就連戚斯年自己的花園也只種了些荊棘。
荊棘花會結紅色的小果子,有着紮手的尖刺, 但是也會開出紅色的小花。
香味當中有辣味,非常獨特。
可是他寧願去看那些不出衆的荊棘花,也不願意在花團錦簇的高塔內耽誤一秒。往常在這道走廊裏還會有不少人和他擦肩而過, 大部分是向導, 但也有肩負重任的哨兵, 今天四周安靜無聲, 只有他的腳步聲。
在這裏,靴底的聲音都是悶響,沒有直接踏在金屬板上清脆。從小在軍校裏接受訓練, 從5歲起就穿上了軍靴,絨厚的地毯反而是戚斯年不熟悉的物品。他只熟悉剛硬的金屬,無比用力的擁抱和相隔一步的追随。
僅僅就差一步, 他們就差一步。
又拐了一個彎,戚斯年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不知道什麽時候追上來的, 但是仿佛跟了好久。皮鞋踩在紅地毯上的動靜他很不喜歡,眉毛壓着眼皮低下來,加快了腳步。
誰料在下一個拐彎處被攔住。
“戚長官。”攔住他的人就是剛才坐在老人身邊的年輕人, “走這麽快?躲我啊?”
戚斯年不與他眼神接觸, 以免視線交彙的瞬間把厭惡和殺氣洩露。自己已經不是18歲的小向導了,上過戰場, 見過生死,多多少少有了血腥的習氣。
這個人,就是剛才那個老人的小兒子,齊凱澤,比自己年齡小上幾歲。
“有什麽事嗎?”說話間,戚斯年已經擡步,準備朝着電梯的方向去。邊開口邊準備抽身而退,明顯不願久留。
“沒事就不可以找你了嗎?”齊凱澤又将他攔住,右臂快速圈住了戚斯年的腰,“你和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毫無變化,真是……一點兒都沒有老呢。”
“放手!”戚斯年飛快側轉将他的手避開,“我聽從最上層的命令,不代表聽從你的,再有一次,我就對你不客氣。”
“對我不客氣?好啊。”齊凱澤抓住了戚斯年的手,将他的中指、無名指和尾指壓向手掌,作出了一個一把槍的手勢,然後,将戚斯年的食指放到自己太陽穴上,“來啊,開槍,我倒是想看看基地第二向導,惟一的巡航向導,外人面前毫無破綻的戚長官……究竟會不會殺人。”
“你還不配被我殺掉。”戚斯年飛快地抽回手,連這只手套都不想要了,只想趕緊沖洗全身。
“唉,別走。”齊凱澤這次不僅攔住他,還将人壓在了牆上,他們的手邊就是一捧真正的百合花,可是香氣太過濃郁,讓戚斯年忍不住想吐。他閉上眼睛,幻想這是花園裏種下的荊棘,即便不好看,氣味也不好聞,可是卻那麽讨人喜歡。
“你知不知道我聽到他們說什麽?”齊凱澤将手伸進了戚斯年的披風後側,“他們說,要給你找幾個女人,然後看着你們制造後代……你如果不主動,他們可以讓女人主動。他們想讓你多生幾個,向導的後代,覺醒為向導的可能性可能高一些。”
戚斯年咬緊的牙關在動,瞪向齊凱澤時眼神中又有易折的剛強。“把你的髒手拿出去。”
“拿?我可是來幫你的,戚長官。”齊凱澤聞到了他身上的氣味,“你好香啊,明明都是32歲的人了,兒子都11歲了……還和18歲那年差不多,腰這麽細,還把自己打扮成勾引人的模樣。你知不知道我和我父親都很喜歡你?只要你點頭,我們兩個……可以下令讓你退役,再也不用去戰場吃苦頭。如果你跟了我們,就不用結婚了……難道你還真忘不掉你的亡妻?”
戚斯年将人一把推開,多想真槍實彈地對準齊凱澤。“沒錯,我還沒有忘記愛人,你們再怎麽逼我都沒用。”
齊凱澤只是笑了笑,随後死皮賴臉地貼上來。“戚斯年,你知道我最喜歡看你什麽嗎?就是你裝作碰不得的樣子,好像自己多矜貴,不能玷污。我可不是我父親那種老頭子,還真相信你愛亡妻。你是真的思念亡妻,還是那個連屍體都沒找回來的……秦清?”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戚斯年摸向了腰間的皮鞭。
每一個向導都能随身攜帶皮鞭,因為哨兵天生對向導有占有欲,萬一有哨兵想要僭越,可以用鞭笞警告。
“別跟我裝貞潔,你以為你和秦清的事,我不知道?你為了那個哨兵能做到什麽程度,我不知道?”齊凱澤轉身像是要走,卻飛快地捏住了戚斯年發白的下巴,“跟我和我父親,還是和別的女人結婚,我給你時間考慮。況且我可是有哨兵兄長的人……如果你不希望我把你送給別的人,最好考慮前者,畢竟眼饞地盯着你的人不在少數,有一大群。”
“我全部拒絕。”戚斯年說話時甩出鞭子,可是卻不敢甩到齊凱澤臉上,不敢把他打成皮開肉綻,反而只是鞭打了地毯,發出微不足道的一聲悶響。
“拒絕?”齊凱澤只是被吓退了一步,“我可是一個普通人,難道你要向我揮鞭?好好想想吧,戚長官,現在已經沒有秦清誓死保護你了……除非他把他的金屬棺材板掀開!”
說完,他丢下戚斯年轉身而去。而戚斯年的皮鞭掉在了地上,手指顫抖地捂着眼睛,像是頭腦裏有承受不住的疼痛。
軍校的醫務室裏經常有人,孩子們從小接受訓練,難免受傷,只不過今天的人額外多。
戚洲剛剛處理完自己的傷口,現在守在楊嶼的病床前,兩只手放在床邊,緊張地攥成了拳頭。
“舉?舉?舉,你醒,醒來。”楊嶼還是不醒,戚洲吐泡泡似的發着音也只是無用功。趁着校醫不注意,他悄悄地脫掉軍靴試圖爬到床上和楊嶼貼貼,可是剛剛撅起屁股往上跳就被人抱住了。
兩只小腳瞬間騰空,還撲騰了兩下。
“你在做什麽?”遲澍将戚洲抱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放下,“不要打擾他休息,校醫說他沒事,一會兒就會醒來。”
“沒事?舉不能……有事,舉好好的,舉沒事。”戚洲被放在了床邊的椅子上,又不甘心地跳下來。這時,他看到遲澍蹲了下來,像是在和什麽東西說話。
“他沒事,只是後腰有傷口,耳朵裏面摔裂了,但是可以康複。你胸口的傷其實比他還要嚴重呢,差一點就骨裂了。”遲澍又做了幾個撫摸的動作,像是在摸空氣,“哦,我在安撫我的精神體,它還小,還是一個小毛球呢,剛剛有些害怕。”
“精神……體?”戚洲看了看胸口,一大片的淤青。
原來機械手臂可以給人造成這麽大的傷害啊,戚洲摸着那片傷,一按壓就疼得不得了,回憶起被捶飛的瞬間簡直噩夢一樣。這件事可不能讓爸爸知道,爸爸一定會很擔心。更不能讓魏蒼哥哥知道,魏蒼哥哥是哨兵,急起來會殺人的。
要是秦清叔叔還在的話,恐怕狄武已經被他打暈了。
“沒錯,我覺醒了,是一名向導,S級向導。”遲澍提起自己的級別非常驕傲,仿佛多了一層耀眼的光,“幾萬名向導當中才有一個S級,我和你父親的級別一樣,将來我們可以保護更多的哨兵,打更多的勝仗,直到基地迎來偉大的勝利。”
“S……S……”戚洲重複着,S級就是很厲害很厲害的意思,“精神……體?精神體是……小小一團?”
“你現在會說很多話了啊。”遲澍對戚洲的語言能力表示很意外,“我的精神體……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因為向導沒有哨兵強健的體魄和殺傷力,我們的身體還是和普通人一樣,只是精神力覺醒,所以每一位向導的精神體都需要保密。但是……它現在真的很小,一害怕就叼住尾巴團起來,很可愛。再過幾個月它會長大,到時候,它會跟随我一起上戰場,成為最兇猛的野獸,沖鋒陷陣。”
“你的精神體沖鋒陷陣?算了吧,如果連它都算是野獸,那我們這些哨兵的又算什麽?”一個聲音從後而來。
戚洲沒聽到這句話,但是一下子認出這個哨兵,就是救了自己和楊嶼的厲害大姐姐。
“湛彤?”遲澍瞬間起身,“你怎麽在這裏?再過1個小時畢業典禮就要開始了,你為什麽不在大禮堂保護洛白洛長官?”
“洛長官讓我來看看小朋友,她總是那麽喜歡小孩子,她就是喜歡小小的東西。”湛彤的語氣稍帶些不滿,但是這種不滿卻是最親近的人才能夠使用的調調,她慢步走到了戚洲面前,需要彎腰很多才能平視。
“小家夥,一點都不可愛。”湛彤挑了下眉,仿佛要直接看到戚洲的眼底,“你就是戚斯年的兒子?戚長官我倒是久仰,只是沒想到戚長官的兒子被人打到飼養廳裏去了。”
“啵,啵是,不是!”戚洲吓得往後躲了躲,這個大姐姐太高,比遲澍還要高。歪戴的沙漠迷彩帽下面是一頭烏黑瀑布一樣的長發,細長的眼睛,高挑的眉毛,脖子上挂着屬于她的軍牌。
然後,戚洲看完了軍牌,看到了她高高的胸部。
哇,大姐姐這裏好大。
“一點都不可愛。”湛彤又打量了戚洲幾眼,眼神如同掃描,一直聽說戚斯年的寶貝兒子是個小聾人,沒想到長得和戚斯年還挺像的,“真不知道洛長官為什麽覺得小孩子可愛。”
“洛長官的身體好些了嗎?”遲澍雖然是一個向導,在基地的地位遠高于哨兵,可是在身經百戰的湛彤面前氣勢全無。他有1米81,可是湛彤比他還高些,黑色的皮帶紮在褲腰上,底下是筆直如狙擊槍一般的長腿。
“還是老樣子,現在連自己走路都不行了。”湛彤直起身,又去看病床上那個小子,“他為什麽會戴金屬的面罩?小屁孩一個裝什麽酷呢?還有,究竟是哪個混蛋把那麽危險的東西弄到軍校裏的?給我把他拎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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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戚爸爸:拿開你的髒手!
感謝在2021-11-12 11:41:13~2021-11-16 23:02: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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