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福運文裏的惡毒女配02 ……

三丫跑到村尾就冷靜下來了,憤怒退去,當着她爹的面跑出家的害怕湧上心頭。

可讓她現在回去,她不願意,也不敢。

眼淚啪嗒落下,三丫坐在路邊小聲哭。

“秦擇家的三丫頭?”身後傳來一聲尋問。

三丫頓住,然後飛快擦了臉,起身就要跑,結果左腳絆右腳狠狠摔了一跤。

宋齊河趕緊把小丫頭扶起來,驚道:“怎麽摔的這麽嚴重。”

三丫除了手上的擦傷,最顯眼的就是右邊小臉那一個拇指寬的擦傷了。

三丫還想跑,宋齊河沉了臉:“三丫頭,你這傷在臉上,不好好治以後要留疤。你是女孩子,臉上留了疤就不好嫁人。”

三丫不敢動了。只一雙眼睛驚恐的看着宋齊河。

宋齊河嘆了口氣,“伯伯家還有些草藥,給你包紮下。”

宋齊河是名赤腳大夫,宋家村人有個頭痛腦熱一般找他,便宜有效。

所以宋齊河在村裏很有威望。

他敲響了自家院門,開門的是宋家大兒子宋起康,“爹,你”

話到一半,他驚道:“三丫?!”

宋齊河推開他,帶着三丫進了院子,頭也不回的吩咐:“去打盆溫水來。”

宋起康應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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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裏的動靜引來了屋裏的人,宋齊河的妻子孫氏帶着小女兒和大兒媳出來,看到三丫右邊小臉的擦傷,忙問:“怎麽弄的,還傷臉上了。”

宋齊河在揀草藥,磨碎。

三丫猝不及防面對這麽多不熟悉的人,整個人僵硬的跟木頭似的。

宋齊河的小女兒宋青青偏了偏頭,然後回屋拿了一塊紅棗糕出來給三丫:“妹妹吃點心,就不會那麽痛了。”

宋青青其實跟三丫同歲,只是宋青青養的好,三丫天天吃不飽,自然看起來就更瘦小。

三丫沒接糕點,宋青青舉了一會兒手累了,只好拿回來。

宋家大兒媳王氏見狀,眉頭微蹙。她拍了拍小姑子的肩膀,想把人帶回屋。

宋青青撒着嬌不走,“大嫂,我在屋裏悶半天了,瞌睡蟲都悶出來了。”

王氏被逗笑:“就你借口多。”

三丫看着姑嫂二人相處,忍不住羨慕。

宋起康把溫水端來,宋齊河給三丫的傷處擦拭,然後上藥。

宋起康以後要繼承他爹的衣缽,這種時候都會旁觀。

宋青青也鬧着看新妹妹,孫氏搖了搖頭,獨自回屋了。

上完藥,宋齊河叮囑三丫:“回去別碰生水,知道嗎?”

三丫乖乖點頭。随後又道:“謝謝伯伯。”

她捏着衣角,含糊道:“快晌午了,我我先回家了。”

她朝宋齊河鞠了一躬,就從宋家跑了,中途那個破洞的鞋子跑飛了,她又忙着撿回來,就這麽光着一只腳跑回家。

王氏見狀不滿:“家裏沒個年長女人教就是不成。”她跟婆母嘀咕:“剛才青青好心給那丫頭吃點心,都遞過去了還不要。也就是青青心善,若是換了我,愛吃不吃。”

孫氏嘆道:“三丫也不容易。”

王氏哼了一聲。

三丫頂着一臉草藥回家,二丫問起,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二丫也不再問了,只是拿出一塊豆糕給她。

三丫沒立刻接,“哪來的?”

二丫:“爹給的。”她遲疑片刻,還是說了:“爹說他昨晚把我贏回來了,我可能不會被賣了。”

三丫眼睛一亮:“真的?”

二丫:“應該是真的吧。”

她看到妹妹的臉,又有些心疼,三丫卻沒注意這些,而是拿起豆糕,惡狠狠咬了一大口,吃東西的時候扯動臉上的傷,疼的她一哆嗦,她卻沒管。

午飯時候,秦擇起了,堂屋裏只有二丫和四丫,他問:“三丫還沒回來?”

二丫低頭含糊道:“三丫在廚房。”

四丫接茬:“三姐臉傷了。”

二丫擡頭喝道:“四丫。”

四丫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秦擇已經起身去廚房,三丫躲在竈臺後面,碗裏是兩根紅薯混着青菜。

她聽到動靜,剛擡起頭就對上秦擇的目光。她還記着早上的事,怯生生喊了一聲爹。

秦擇掃了她一眼:“來堂屋吃飯。”

然後就走了。

三丫默默跟上。

飯桌上很安靜,四丫吃完了乖乖坐着,不時舔舔嘴唇。

秦擇挑眉:“幾根紅薯吃的這麽美?”

四丫捂住嘴巴搖頭,然後又點頭。

秦擇:“什麽意思。”

二丫幫着道:“爹,四丫比較笨,你別跟她惱。”

四丫聽懂了,不服:“二姐,我不笨。”

“我只是想起豆糕了,豆糕好吃。”

三丫看了她一眼,一筷子把碗裏的紅薯戳了個洞。

秦擇笑道:“喜歡就再買。爹很快就會發大財,到時候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你們想吃多少吃多少。”

三丫差點聽吐了,強忍着沒有離桌。

二丫尴尬的笑笑,沒作聲,只有四丫歡呼問:“爹要給我買豆糕嗎?”

這側重點找的,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秦擇喝了口稀飯:“買啊,爹有錢。”

他的飯是單獨做的,是家裏最好的夥食,至少能看到米。

吃了飯秦擇就帶着四丫出門了二丫不放心跟了去。說句不孝的,她真有點擔心她爹偷偷把四丫賣了。

三丫回屋睡覺,睡到一半又爬起來,跑到了村口等着。

雖然四丫又蠢又呆,但是她爹如果真的把四丫賣了,她就,她就…

三丫咬着唇,用力踹了旁邊的石頭,結果痛的她小臉扭曲。

旁邊傳來悶笑聲,三丫看過去,發現是宋青青,對方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三丫臉色漲的通紅,背過身不理人。想着等會兒宋青青就該自己走了。

誰想宋青青走過來,笑盈盈問道:“妹妹,誰惹你了。”

三丫不吭聲。

宋青青想了想,把手裏的紅果兒遞給她:“給你吃。”

三丫:“不要。”

“為什麽,這很甜的。”宋青青不明白三丫為什麽要拒絕。

這紅果兒是田野裏找的,不值錢,只是她運氣好,每次都能找到又大又甜的紅果兒。

三丫又不說話了。

宋青青苦惱極了:“妹妹,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三丫嘴巴動了動,最後還是沒吭聲。

宋青青有些失落的走了。路上遇到宋家三哥宋起安,他見妹妹垮着小臉,逗她:“誰惹我們家青青了?”

宋青青搖頭。

任憑宋起安怎麽問,宋青青也不說。宋起安撓頭,小女孩的心思真難猜。

三丫一直在村頭等,随着時間過去,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直到黃昏時候,她終于看到了熟悉的人影,三丫立刻跑過去。

剛靠近就聽到四丫歡快的笑聲,對方趴在秦擇的背上,手裏還拿着一串糖葫蘆。

三丫到嘴邊的話生生堵住,費力的扯了扯嘴角:“爹,你們回來了。”

若是她現在面前有鏡子,一定能看到自己的表情都快哭了。

秦擇心軟了兩分,面上不顯,把四丫放地上。

四丫立刻把糖葫蘆遞過去:“三姐,吃。”

三丫努力壓着脾氣:“三姐不餓,你吃吧。”

她又看了一眼二姐,二丫雙手都提着東西,臉上有明顯的笑意。

“走一天累死了,先回家。”秦擇大步朝村裏走,四丫立刻跟上去,二丫叫了一聲三丫,也跟着回家了。

三丫有點懵,這事情跟她想的不一樣。

堂屋裏,二丫把買來的東西都放在桌上,大米,鹽,醬油,碗,家裏的碗大多都缺口了。一把鐮刀,針線,還扯了一身布。

嫩綠色,一看就是給女孩子穿的。甚至還有幾根頭繩。

而其中最醒目的就是兩個巴掌大的一塊五花肉,旁邊還有好幾根豬骨頭。

秦擇喝了一口水,問:“二丫頭,你燒肉的水平不好,等會兒我指點指點你。”

二丫連連點頭。

四丫掰了一顆糖葫蘆攥手裏,小口小口咬着吃,笑眯了眼。

三丫噎的慌,她有很多話想問,一時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夜幕時分,秦家的煙囪升起了青煙,秦擇懶散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這肉太肥了,再煎一煎。”

過了一會兒又說:“把多餘的豬油舀起來。”

“好了,下…”秦擇剛想說下姜片和醬油,最後又改了口,“倒點水沒過肉。”

而旁邊鍋裏炖着骨頭湯。

肉食的香味兒彌漫出院子,四丫圍着竈臺,口水流了一地。

她扭着小腦袋對秦擇道:“爹,肉肉好香。”

三丫冷冷瞧着,香有個屁用,還不是只有看的份兒。

她往竈膛裏添火,火光映出她緊繃的小臉。

“你臉上的草藥換了沒?”

三丫愣了下,才意識到她爹在跟她說話。她擡手碰了碰,小聲道:“還沒。”

宋青青是宋家的寶貝蛋,她今天故意不理對方,其實把宋家人得罪了。

她沒那個臉去宋家。

二丫關切道:“那怎麽行啊,你臉上的傷大意不得。”

“我陪你去宋家。”

秦擇閑閑道:“空手去?”

二丫頓住,随後鼓起勇氣道:“爹,今天買的綠豆糕能不能”

“不能。”不等二丫話說完,秦擇一口否決。

三丫并不意外,只是抓着柴火的手緊了緊。

她等會兒就去跟宋青青道歉,就是跪着求,也要把臉上的藥換了,她的臉不能留疤。

她以後還要靠這張臉嫁人,她一定要找個有錢的,就是當妾都認了,她要她爹後悔。

秦擇在院子裏乘涼,等到肉做好了,他才進去,吩咐二丫單獨拿小碗裝肉。

“菜裝下面,再裝點菜,好了,舀一勺肉蓋上去吧。”秦擇得意道:“看到沒有,這樣裏子面子都有了。”

“二丫頭,你端着這碗肉帶着三丫頭去宋齊河家。我秦擇光明磊落,可不占人便宜。”

二丫和三丫都呆住了,秦擇又催促一道,她們才離開。

中途,三丫實在忍不住問:“二姐,爹他到底怎麽了?”

是不是腦子壞了。

二丫抿了抿唇,小聲道:“爹說他賺錢了,不久後會發大財。”

三丫:他就吹吧。

不過有了這碗肉,換藥就不是宋家好心施舍她了。

宋家也正在吃晚飯,宋起安給開的門,看到二丫和三丫還有些意外,随後反應過來:“三丫是來換藥的吧。”

他把兩人帶進屋,宋家人雖然意外這兩個丫頭哪來的肉,但對方拿着東西上門,确實讓人觀感更好。

三丫不好意思道:“宋伯伯,又麻煩您一回了。”

宋齊河又想嘆氣,最後還是沉默着給三丫換了藥。

宋起安夾了一塊肉喂妹妹,然後自己也吃了一塊:“好香,可惜沒放醬油和姜片。”到底還是差了點兒味兒。

宋起康皺眉:“有外傷不能用醬油和姜。”

三丫睫毛一顫,但很快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或許等她跟二姐回去,她爹都把肉吃完了。能給她們剩點沾葷腥的菜都算厚道。

“好了。”宋齊河道。

三丫鞠躬道謝,然後拿着空碗和二丫離開了。

三丫肚子很餓,但卻自虐般的不願加快腳步。大概是想磨蹭到他爹睡下吧。

院門吱呀一聲,四丫從廚房裏跑出來:“二姐,三姐你們終于回來了。”

湊近了,三丫發現四丫嘴上油光油光的,“你偷吃肉了?”

她是擔心這丫頭被她爹逮住,到時候又是一頓揍。

四丫慌張擺手:“沒,沒偷吃。爹給的。”

三丫瞳孔一縮,快步進廚房,正好看到他爹從鐵鍋裏夾起一塊肉。

氣氛有點尴尬,秦擇把肉送進嘴中,“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二丫,舀飯。”

三丫等他走後,立刻湊到鐵鍋邊看,鍋裏的肉居然還剩大半。

三丫有點恍惚,其實摔壞腦子的人是她吧。這會兒其實是做夢呢,她掐了自己一把,痛的眼淚花都快飚出來了。

偏偏旁邊的四丫還沒走,咬着手指不知道看了多久。

三丫這下不止被掐的地方疼,心口也疼,這蠢丫頭不是愛跟他爹屁股後頭跑嗎,這會兒怎麽又不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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