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包廂內光線極暗。

男人站在暗紅色的絲絨沙發旁邊,黑色襯衣幾乎與夜色融于一體。

只是襯衣扣子如數解開,皮帶松散,露出來的冷白膚色格外惹眼,薄肌精致分明,每一寸都是恰到好處的性感,腰腹側的人魚線蔓延而下,沒入西褲邊緣。

商嶼墨烏黑卷發下那張绮麗眉目微折,垂眸看着女人那根纖細蔥白的指尖,毫無阻隔地點着他的胸腔位置。

她靜靜望着他,紅唇輕啓,一字一句:“我要你的心。”

隔着薄薄的皮膚,商嶼墨原本平穩的心跳,忽然……紊亂幾下。

要他的心?

一時之間,素來冷靜的男人,眼瞳像是蒙上翻湧的烏雲,幽幽沉沉,晦澀不明,似是思索世間最難解的問題。

他自小生于底蘊深厚的世家豪門,智商奇高,天賦過人。

起跑線遠超于同齡人,在雙胞胎妹妹還在幼兒園玩泥巴時,他已經開始學習天才教程,穩穩邁進頂級天才天花板的行列。

而後他的青春期就在不斷吸取各種知識度過。沒有暗戀,沒有早戀,甚至情窦初開都沒有過。

學業,事業,甚至整個人生,皆是順利的不可思議。

商嶼墨前半生,宛如身處雲端,高高在上的俯瞰衆生,真真正正的沒有人間煙火氣。

讓世人知曉,天才與普通人的差距,非一線之隔,而如高山仰止,不可攀越。

當所有人都仰望着他時。

面前這個女人,卻極淡然地輕點着他的心髒,如此直白地向他索要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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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空曠的房間,陡然陷入寂靜。

靜的仿佛能聽到彼此心跳聲。

見他沉默不語,寧迦漾指尖微頓,悄然放下。

忽然細而精致的手腕被男人微涼的指骨握住,重新按了回去。

寧迦漾猝不及防,柔軟掌心驀地抵住他的心髒位置,從喉嚨溢出單音節:“你——”

話音未落,纏繞着酒氣的冷杉尾調香覆過來,沒親她,只是額頭抵着她的額,偏淡的音質壓低幾分:“從未有人向我索要過感情,若是你,我願意學着……”

“給你。”

最後兩個字明明說的很輕,卻重重壓在寧迦漾的心尖尖上。

柔嫩掌心觸着男人胸腔位置,清晰感受到他從平穩到紊亂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敲打着她耳膜。

原本淡忘的情愫如燎原之火,順着血管蜿蜒至全身,想要逃離,卻又無處可逃。

寧迦漾從未想過。

永遠清醒理智,沒有七情六欲的神仙居然會回應她。

有那麽一剎那。

恍若身處夢境。

女人桃花眸浮上一片迷茫似的霧色,像是迷路的麋鹿,茫然而無措。

商嶼墨似是蠱惑的聲音響起:“所以,別離婚,好不好?”

由于額頭相抵,男人說話時,薄唇幾乎碰到她的紅唇。

微醺的酒香勾勾纏纏,對上那雙妖異的淺褐色眼瞳,越發讓人腦子不清醒。

寧迦漾卷翹的睫毛輕眨,條件反射地想搖頭:

不能這麽輕易被這只小卷毛迷惑。

男人天生就是會演戲。

誰知他是不是騙她別離婚的把戲。

但內心深處一個聲音告訴她。

他是認真的。

商嶼墨不會撒謊。

寧迦漾向來正視自己的內心,既然有了答案,便不會磨磨唧唧。

抵着對方胸口的指尖緩緩用力,一把将他推離自己的面前。

站了太久,寧迦漾腿有點酸了,于是提着裙擺,繞過男人壓迫感極強的挺拔身影,沒離開,反而去外側沙發上坐下。

想到商嶼墨的情感缺失症,心頭劃過一抹懷疑。

情感缺失症的人,怎麽可能信誓旦旦地要學着把心給她。這樣的人,不是沒有心嗎?

寧迦漾審視般睨着他:

“你沒有心,再怎麽學也學不會,怎麽給我?”

商嶼墨189cm的身高在黑暗中極具侵略感,尤其是俯視着她時,影子沉沉壓下。

男人眸色愈暗,“你不相信我?”

他學東西極快,從來不會有人說他學不會。

第一反應騙不了人。

寧迦漾确定:

商嶼墨不知道他的情感缺失症,不然反應不該是自己不相信他,而是會聯想到被她知道了他情感缺失症的秘密。

想到錄音裏他親自承認的情感缺失症,寧迦漾秀美的眉心輕輕蹙起。

雖然已經猜到,但寧迦漾沉吟兩秒,還是問道:“所以,你沒有情感缺失症?”

商嶼墨揉了揉眉心:“我沒病。”

“你從哪想到這些稀奇古怪的病症。”

“回去給你看我的體檢報告。”

寧迦漾現在這條裙子沒地方放手機,不然可以直接放給商嶼墨聽。

不過既然确定他并不是不會愛,而是不懂愛。

她紅唇壓着弧度,雙手環臂,靠坐在暗紅色沙發,銀白色亮片長裙迤逦至地,宛如一只驕傲的小天鵝。

下巴微微擡起,語調依舊清淡:“離婚的事,看你表現再議。”

至于錄音,等拿到手機再問。

寧迦漾現在有了興致,心情松弛,上下打量他一番。

若是換了其他男人,額間卷毛劉海長得幾乎擋住眼睛,一定特別非主流,偏偏長在商嶼墨身上,越發邪異勾人。

商嶼墨見寧迦漾沒離開包廂,又盯着自己的額發看,略頓了秒,而後長指慢條斯理地插進發間,往後梳理。

頃刻間,那張冷白如玉的精致面容完全展露出來。

黑暗中,男人衣衫半解,又是刻意地撩撥,讓寧迦漾差點陷進男色中回不過神來。

這只小卷毛怎麽回事,靠美色蠱惑仙女的小心髒?

“等等,你還脫褲子幹嘛?”

寧迦漾越欣賞越覺得不對勁,尤其見他西褲都要滑下來時,連忙探身接住下滑的黑色布料,仰頭望向眼角眉梢都寫滿從容不迫的男人。

商嶼墨将早已敞開的襯衣甩到沙發上,淡定自若:“我在表現。”

“???”

這是哪門子表現?

商嶼墨忽然彎腰,下颚搭在寧迦漾纖薄的肩膀處,薄唇貼着她的耳朵,低低道:“你不是還嫌棄我技術不好,我也會學。”

随即見他如同一只慵懶的大型貓科動物,蹭了蹭女人薄嫩修長的天鵝頸,親昵而熟稔,仿佛做過了無數次。

寧迦漾驀然僵住:“……”

一些旖旎回憶浮了上來。

未免自己自制力差,在這裏把他給強行那什麽,寧迦漾紅豔唇瓣緊抿,伸出素白漂亮的小手,将男人的腰帶重新扣上。

纖嫩蔥白的指尖與黑色腰帶顏色對比濃烈。

心跳聲仿佛都變響了許多。

望着他半裸的上半身,寧迦漾将男人推倒在沙發上,用旁邊黑色襯衣蓋住他因坐下而越發清晰的肌肉線條:

“穿好。”

“你,半個小時後再出去。”

說完,輕飄飄地撫平了裙擺上不存在的折痕,往包廂門口走去。

纖薄身姿搖曳動人,高開叉的裙擺設計,長腿若隐若現,讓人移不開眼睛。

從善如流靠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低垂着眼睫,陰影打下時,襯得整個人有些郁郁。

沒動蓋在腰腹間的襯衣。

語調幽幽:“你就這麽走了?”

已經走到門口的寧迦漾聽到這話後,回眸看他,忽而視線凝固住。

暗紅色沙發上。

男人眉目清隽绮麗,烏黑卷發淩亂搭在額角,修長雙腿支在地面上,上身僅腰腹一側被随意丢了件黑色襯衣,營造出一種被淩虐後的頹靡慵散感。

有那麽一瞬間。

寧迦漾懷疑自己像是爽完提了褲子就跑的渣男。

神佛在上,她什麽都沒幹。

所以,不這麽走,還能怎麽走。

寧迦漾警惕:“想碰瓷兒?”

沒等商嶼墨開口,寧迦漾忽然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開門的指尖頓住。

隐約聽到梁予瓊的聲音:

“寧迦漾跑哪兒去了?”

“不是在休息區嗎?”

助理:“顧老師也不在,不會私會去了吧?”

娛樂圈沒有巧合。

梁予瓊:“寧迦漾這個小妖精……”

就在寧迦漾仔細聽外面動靜時,背部忽然覆了一個微灼的胸膛。

她今天穿的這條修身長裙是半露背的,幾乎開到蝴蝶骨以下,貼着男人未穿襯衣的胸膛,肌膚相貼。

男人如幽靈似的:“跟誰私會?嗯?”

吓得她一個激靈。

然後不小心撞到了門板,發出一聲響。

他媽的還能跟誰私會!

除了你這只又懶又壞的卷毛貓科動物!

走廊外。

原本已經離開這個包廂門口的梁予瓊又退了回來:“你剛才有沒有聽到聲音?”

“好像是從裏面傳來的。”

助理跟着退回來,望着緊閉的門扉:“啊,不可能吧,據說投資商喜歡安靜,把這層也全部包下來了,不可能有人。”

“難道真是在偷、情?”

梁予瓊自言自語,她确定了自己聽到聲響,伸手去擰門把手,還喊了聲:“寧老師,是你在裏面嗎?”

寧迦漾被商嶼墨抵在門上深吻。

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這邊門把手也跟着晃動。

呼吸凝滞,極輕地說了聲:“別……”

梁予瓊在外面不間斷地敲着門。

隔着薄薄的門板,寧迦漾察覺商嶼墨那雙被稱之為神仙手的長指,順着她的骨骼,一節一節的探索蔓延。

幾乎要碰到她裙子邊緣。

女人纖細脖頸微微往後仰着,男人薄唇擦過肌膚,蜿蜒至柔軟的下唇,又吻了上去。

寧迦漾手指緊攥着他的腕骨,仿佛能感受到脈搏鼓噪,一下一下。

走廊外。

梁予瓊看着緊閉的房門,第六感告訴她,這裏很不對勁,敲門加擰門把手,把手都弄紅了。

看到自己養護了許久才白嫩幾分的指尖,心疼極了。

輕輕吹了吹,她提着飄逸鮮豔的紅裙,後退了兩步,側身對旁邊助理示意道:“你踹門。”

助理大驚失色:“啊,梁姐,這不好吧?”

梁予瓊譏诮一笑:“你不說沒人嗎?怕什麽?”

“踹壞了我賠!”

助理見她态度堅決,不敢不從:“那,那好吧……”

梁予瓊拿出手機,打開拍攝模式,對準了房門,力求可以拍攝到關鍵畫面。

她有預感。

寧迦漾一定在裏面。

畢竟她找了一圈,都說在這層看到過寧迦漾,偏偏這層悄無聲息,唯獨這件包廂發出聲響。

不言而喻。

她舉着手機視頻拍攝,還揚高了聲音:“寧老師,你不開門是不是有危險啊,我來救你了。”

給自己完美加戲。

塑造踹門是為了救人。

一門之隔。

寧迦漾只能觸碰到男人光滑的肌肉線條,完全沒有可以抓的東西,最後順着他的後頸往上,十指插進他烏黑發間。

好不容易才錯開濕潤唇瓣,桃花眸睜大:“她,她要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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