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4)
人踹翻回床上,阿率跩跩的道:「什麽好康的都讓你拿去,你等着被阿魯巴。」
「阿魯巴咧!我先阿魯巴你!」新井蒼吾長手一勾,抓住阿率的腰,反手将人摔到床上,大手搶奪先機壓制住對方所有的反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當然被壓制住的也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于是關于男人們充滿激情、暧昧且熱烈的肢體語言交流,就在這凄風夜雨的晚上,溫暖密閉的室內展開。
作者有話要說:
☆、14-2
從你一拳我一腳越演越烈,一招背部交叉固定鎖從天而降,阿率狡猾地甩開固定技,立刻反擊漁人式翻摔,沒想到新井蒼吾竟然施展高難度的魚躍龍門化解,在落地瞬間左腳立即反送上踢擊,阿率險中門面,左側身一縮右側身滑前搶攻施展腰斬落下必殺技……
乒乒乓乓!兩個人來往喂招得不亦樂乎,打鬧好陣子,終于在把寝室掀了之前,汗流夾背、氣喘籲籲躺下。
「你怎麽都淨出竹筍?」新井蒼吾埋怨着。
「對付損人就是要用竹筍。」跟自己的好兄弟還客氣什麽,阿率可是非常清楚新井蒼吾有多強大,不損一點是不可能打成平手的。
「懶得跟你說。」新井蒼吾翻翻白眼,然後側身對阿率道:「你來當我的伴郎。」
「伴郎?好哇!只要你不怕我搶你鋒頭。」阿率笑嘻嘻的回應。
「憑你,比得過我的玉樹臨風嗎?」
「是枯藤老樹吧!什麽時候要辦婚禮。」
「我已經給家人報訊,一個月內搞定。」
「一個月?」這個速度,當真威武勇猛。
新井蒼吾哈哈大笑道:「我媽說,快雖快,但是婚禮會辦得完完整整的,不會讓小亞她吃虧,我媽她很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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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率安靜下來,聽新井蒼吾繼續道:「說好了,就在我們家的加瑟酒園舉辦,老爸他還直嚷着要開五十年前他親手釀造的白葡萄酒出來宴客,他說放這麽久,就是為了等這一天。」
「這幾天會跟學校請假,要帶小亞回加瑟酒園給老爸老媽看看,我也好久沒回去了。小時候自己親手種的那片果圃,說坦白的,後來都是老爸關照的,我就灑個種子看到發芽後,難得有親自整理的時候。上回老媽還說桑椹果開得多麽肥美,色澤十分美麗,老爸說要把它全數取下來釀酒……」
新井蒼吾絮絮叨叨,說着老家酒園的種種一切,最後道:「小亞唱歌很好聽,她是很有才華的,倘若她還想繼續唱歌,我不會反對。當然,她如果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做對平凡的釀酒夫婦,我也會很高興。」
一個人自言自語那麽久,還真像神經病,新井蒼吾用手肘撞撞默不作聲的阿率道:「你幹麻都不說話?」
咦?怎麽沒反應,難道是被他的話給催眠了?
新井蒼吾翻過身來探視,這一看,徹底讓他慌了手腳,從沒想過阿率竟然會哭得這麽傷心。
「你怎麽哭了?怎麽啦?」
阿率用手抹過鼻口吸氣,坐起來深深看着新井蒼吾不知所措的樣子,然後張開手臂将人抱住:「會的,你跟小亞會很幸福的。」
「廢話,我們當然會很幸福。」實在不明白阿率怎麽會哭到眼眶紅通通,鼻子也是紅紅的,新井蒼吾反手拍拍好兄弟的背脊:「不管是在這裏生活,還是回去當釀酒夫婦,我們都會過得很好的。」
「對,你們會很幸福的,會很幸福的。」阿率哽咽,反反複覆說着這句話。
是的,擁抱這樣平凡幸福的願望,是他和新井蒼吾和小亞三人用無數的血和淚,拼上命也想實現卻無法實現的願望。
如果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他願意付出所有去扞衛。但是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就算是虛假幻象,他仍然願意說出那句會很幸福的謊言。
他願意,他真的很願意,既然這個幻象裏面,沒有那麽多的遺憾,他又何必刻意去戳破。現實是必須面對沒錯,卻不是每一個現實發生都有能力面對、承擔的。
在這裏,那個曾經被強迫流産掉的生命還活着。
在這裏,沒有小亞低聲下氣乞求愛情的一分憐憫,卻殘忍遭拒割腕自殺。
在這裏,沒有新井蒼吾的走投無路,絕望後的徹底崩潰。
在這裏,還有那個曾經被他親手埋葬掉的夢想可以再次重現。
在這裏,曾經崩壞、失去的幸福,仍然存在。
「阿率,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一直留在這裏,你當我的伴郎,做我孩子的幹爹。哪天你結婚了,宴會上所有的酒就由我一手包辦。」新井蒼吾看着阿率淚流不止的臉,他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破綻,讓阿率發現這是幻象。
阿率笑了,他點點頭:「謝謝,可以的話,我很願意留下來。」
「那你就留下來,你不是很想去加國!那是你花了無數精力想實現的夢,不是嗎?」新井蒼吾抓着阿率,表情像孩子般的迷惑。
「你是誰?你不是普通的NPC。」阿率伸手慢慢劃過新井蒼吾的五官,這張臉代表已經永遠消失的年紀,代表曾經飛揚跋扈的青春,是現在無論結合多大的力量都無法重新打造的曾經,大概也只有虛拟能重現得如此相似。
沒想到會被看穿,新井蒼吾沒有反應的看着他,事實上他也分析不出來該用什麽反應面對才好,最後他喏喏道:「我們曾經見過一面。」
「你是東方?呵,怎麽任務接到我這邊來?」
「鏡花水月是高級任務,我在試做真實版的。」頂着新井蒼吾面孔的東方很老實回答。
鏡花水月是虛拟幻境的催眠,讓玩家不知不覺陷入在幻境中難以掙脫,過去都是以玩家在水藍世界發生過的事情為主,可是這回東方卻針對阿率的大腦做番刺激,引發現實的記憶重現。
「原來如此。跟上面的人反應,鏡花水月真實版效果固然佳,但是已經涉及到精神上的隐私,是可以經由司法控訴的,容易産生法律上的糾紛,請上層人員再多加考慮,最好還是以虛拟幻境為主即可。」阿率把話說得很溫煦,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
「好,我會轉達。目前只有做你一個人的,你的隐私我會保護好的。」不知道為什麽,東方覺得還是有必要要解釋一下。
聞言,阿率笑笑:「為什麽會是我?」
「我知道你曾經是試打員,剛好這個任務之中可以做鏡花水月的幻境虛拟。」
「只有你能做真實版的鏡花水月?」
「嗯,因為需要太龐大的精密計算。」
「嗯,在報告裏面還要附注不合成本。」
「喔。」東方呆呆的回應。
阿率摸摸東方的頭,他的眼淚還是停不了,這個鏡花水月太美也太殘忍。
「可以告訴我,是因為這是假的,所以你不想留下嗎?」東方不知道阿率為什麽可以難過成這樣,他只有讀到阿率的一部分記憶,就是有關寝室的那段記憶,卻沒辦法看到全部。
紅通通的雙眼閉上,阿率深深吸口氣,又睜開眼睛道:「不是因為真假關系,原因很簡單,在這裏的新井蒼吾,他有小亞,他有孩子,他有父母,他擁有一切。而在現實裏面,新井蒼吾他什麽都沒有,他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必須回去。懂嗎?」
東方眨眨眼,他不是很懂,但是他感覺到男人身上流傳來深深的悲傷。
「謝謝你,你讓我做了一場很美的夢。」阿率眼眶紅腫,抿緊唇勾出一個成熟又悲傷的溫柔笑容。
頓時東方心中感到一陣痛楚,他不明白男人為什麽要跟自己道謝,但是他卻覺得自己似乎做了非常殘酷的事情。
再度摸摸東方的頭,又或者更貼切的說,阿率最想碰觸的,是當年那個還沒有被活生生扼殺的新井蒼吾。
「送我出去吧。」
東方看着阿率,他應該要馬上讓阿率從鏡花水月的幻境中清醒,可是又不想就這樣結束,喉嚨哽着話、張嘴結舌,偏偏什麽都說不出來,最後他還是點點頭,将鏡花水月的幻境結束,睜眼看着阿率的身影消失在寝室裏面,一時,他有點難以适應,這寝室竟然如此安靜冰冷。
阿率睜開酸澀的眼,四人之中,他是最慢清醒的,随即他又閉上雙眼,強力忍住鏡花水月中的悲恸情緒。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師尊那雙洞悉人間事的眼,緩緩念出金剛經其中的四句偈。
阿率睜開眼,便聽到師尊問:「願哉?」
他苦笑道:「鏡花水月。」
系統提示音:
恭喜玩家完成團隊二轉任務
生活技能星階等級開放
隐藏屬性點數各自獲得11點随機分配
系統限制即刻解除
職業限制即刻解除
技能獲得和成長不再受等級成長概率影響
系統将于一分鐘後,将玩家移動至奧特蘭大陸斯格裏紐市約尼研究處。
柔和光芒籠罩四人身上,就在移動前,阿率突然覺得師尊的眼神變了,看向自己時,露出孩子似的茫然與不舍的樣子。
這是東方吧!是不是剛剛自己太悲傷的樣子,讓他愧疚呢?
思及此,阿率揚起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随即時間已經在倒數讀秒終結束,他的身影再度從東方面前消失。
「耶!二轉了。」
鈴铛開心的跳起來:「二轉達到了,三轉還會遠嗎!沒問題的。」
呃……
阿率和水月觀音同時對鈴铛的話保留起态度。
将身上的黑紗長袍收回包裹繳還給馬道長,換回原先裝束走出約尼研究處,見到睽違已久熱絡的斯格裏紐市,頓時恍若隔世。
「我總覺得,我們沒有完整的解開團隊二轉任務。」水月觀音看着熱鬧的人群鑽動。
「應該沒有完整。」3-15點不等的隐藏屬性加成,他們只拿到11點,表示還有4點的努力空間。
水月觀音表情冷清寂靜,妩媚的眼瞅着城市溝渠中回轉的水波,才離那日采集月下現多久的日子?他卻已經覺得一切似夢般缥缈不複得。
「阿率。」
「嗯?」
「如果想三轉後即早到日落大陸,用之前的玩法是行不通的,你們要成立傭兵團接冒險任務,這樣才能早日完成三轉。」
注意到水月觀音用的詞是「你們」而非「我們」,阿率沉默着沒應答,原本還開心已經二轉的鈴铛,聽到這話,呆呆的看向水月觀音。
「我必須回公會。」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一直在這隊伍裏面,但是……
「什麽時候回來?」阿率問。
「應該不會回來了。」垂下眼,掩在平靜的外表下,他內心是雨狂風驟、跌宕起伏。
「都不知道你也有這麽委屈的時候。」阿率笑。
「啊?」
「恣意歡谑适合你,如果你在那裏沒辦法快樂,那麽有天,我們會去找你回來的。」
握緊拳頭,水月觀音想譏笑阿率螳臂擋車,他身後的公會之強大,不是阿率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可偏偏聽阿率這麽說,他卻忍不住既憂傷又歡喜。
「好好照顧小朋友。」最後,水月觀音如此說道。
在旁的鈴铛已經說不出話來,美目直瞅着水月觀音走到自己面前。
「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卻不會打扮自己,連個耳飾都沒有。」雖然是嘲弄的話語,偏生說出來卻有無限的挂心。
水月觀音從自己的耳垂取下那串初次見面就一直戴着的華麗耳飾,抓起鈴铛的手,放進白嫩的掌心中,再将她五指推攏阖上:「我走啰。」
說完,他朝雲清點個頭,自儲物空間取出特殊卷軸,撕破剎那,頓時生出一道紫煙,人也瞬間消失在原地。
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原本還在眼前的人,昨日以前還陪伴一起解任務、打怪、鬥嘴玩樂的水月觀音,沒有任何預兆,只有簡單的幾句道別,就這樣走了,就連走之前,也沒有一句好話,還要嘲諷着……
鈴铛緊緊握住拳頭,手中的耳針紮進小手中滲出血來,她卻恍然不覺,第一次,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複計東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壞壁無由見舊題。往日崎岖還記否,路長人困蹇驢嘶。
鈴铛,今天我走了,倘若日後不再相見,你是否還會記得,那個一路欺負你、惹你哭泣的我嗎?
而我,會一直記得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15-1
日沉西山,薄霧覆在山頭,天光漸暗,年輕神族弓箭手面上燃着怒氣,口中罵咧咧:「說什麽往南邊再走過一村就會看到,我都跑到天黑了連個村子都沒看到,到底是怎麽報路的!」
不悅的話語,年輕神族弓箭手抓緊系在胸前的綁弓繩,飛奔速度又加快起來,左張右望中,天邊最後一道餘晖掠過林稍,消失在濕氣濃厚陰郁的林內。
沒有天光照路,能視度變得極低,年輕神族弓箭手在險些發生撞上大樹的悲劇後,終于停下步伐,躊躇原地,耳聽安靜無一人的林內,發出不明的聲音,遠近難分,令人為之毛骨悚然。
「該死!」咒罵句,從未在山林過夜的他,此時此刻神經繃得甚緊,害怕會遇上難以應付的妖魔鬼怪或是蛇足爬蟲。
試圖摸黑走兩步,卻差點讓凸起的樹根将他絆倒,這下他可不敢再輕易妄動,卻又不甘願在山林內度過一夜。
正當一籌莫展之際,一簇火光閃耀在遠處,于漆黑的林中顯得那麽耀眼。
彷佛溺水之人看到浮木,年輕神族弓箭手立刻往火光方向放腳狂奔,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終于靠近火光,看清楚圍繞篝火旁的三道人影,眼光沉寂投向他這不請自來的路人身上。
「你們好,我是九歧,可以跟你們一起嗎?」明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但他還是厚着臉皮提出要求。沒辦法,他實在害怕一個人待在這夜中看起來像是無處不藏危機的山林內。
白精靈男子似乎看出他的慌張,笑容暖暖道:「請坐。」
「謝謝。」九歧感激地連忙往篝火邊坐下,雖然這不是很冷的季節,但是靠近篝火讓他打從心底溫暖起來。
除了剛剛交談的兩句對話,人人不作聲僅剩沉默,對向來習慣熱鬧的九歧來說,還真不能适應。偷偷打量另外兩個人,一個是人族的黑發少年,雙瞳黝黑不掀波瀾;另一位是人族少女,挽起的色頭發露出白皙脖子,兩串華麗耳墜在火光中閃耀着迷人的光芒,兩人左右偎在烤肉的白精靈男子身邊,不發一詞。
冰藍眼眸的白精靈男子,用熟稔的姿勢将插在木簽上的肉翻轉一遍又一遍,肉香滿溢發出滋滋引人饑腸辘辘的聲音。
待烤得差不多,白精靈男子取出吐司,将木簽上的肉串取下夾在其中,分別交給少年少女,然後笑吟吟的看着正在暗自吞口水的九歧:「要一起吃嗎?」
九歧頭點得像是打鼓似:「好啊。」
「食物很多,想吃多少盡管吃。」白精靈男子連烤好幾份放在餓虎撲羊九歧前,看他吃得雙頰鼓鼓,好不快活的樣子。
「謝......謝……」塞滿嘴巴用力咀嚼,九歧不忘努力表現出他有禮貌的樣子。
在一陣秋風掃落葉後,九歧腆着肚子癱着。
「你的手藝真是太好了,我好久沒吃到這麽好吃的食物。」雖然只是吐司夾肉這樣簡單的做法,偏偏出于白精靈男子手中,美味完全不輸給三星階的餐館。
「呵呵,是你不嫌棄,這裏有水能解油膩。」
「謝謝。」不是很懂得客氣兩個字怎麽寫的九歧,接過木杯裝來的水,大口大口灌下。
「呼──這水好好喝!」只是區區的水,竟然讓他唇齒留香,體內五腑都舒暢起來。
「這是雪泉水,你喜歡就好。」
「雪泉水?」沒聽過。九歧歪歪頭,吃飽喝足才發現,白精靈男子手邊張羅吃喝,都沒吃到一口食物。「你不吃嗎?也吃一點,還是我烤給你吃?」
白精靈男子笑道:「我不是很餓,倒是你,這時候孤身來到尼維山,不會太危險嗎?」看得出來對方完全沒有入山的準備,是冒冒然然闖進山林來。
「尼維山?怎麽會是尼維山?」九歧大驚:「我以為這邊是喀巫瓦區。」
白精靈男子聞言為之一愣,随後道:「喀巫瓦區在南邊,從這邊過去兩個地域才會到達。」而尼維山是在西邊,這個人是怎麽走的,可以偏差得如此遙遠?
旁邊始終沉默的少年少女,也投以非常疑問的眼光看向九歧。
想到什麽似,九歧驀地臉上一紅:「朋友報錯路,報錯路,哈哈!」十分尴尬笑着,他可沒有那麽厚的臉皮,有勇氣在初次見面的陌生人面前,承認自己是個路癡。
白精靈男子不再多說,為篝火再添進木柴,黑夜漫漫離東方肚白尚有段時間,坐在大樹下肩抵肩相互依靠的少年少女,滿臉恬靜已經雙雙睡去,白精靈男子見狀反手解下身上的風衣,輕輕蓋在兩人身上遮去林內寒氣。
在旁看得目不轉睛的九歧,托腮說不上來心中的微妙感觸,直覺白精靈男子身上有一種讓人安心且溫暖的味道。
「你們要去哪?」平時粗手粗腳的九歧,在這靜谧的氣氛中也輕聲細語起來。
「剛解完任務,要回任務公會交還。」
「你們接的是零星任務吧!怎麽不組傭兵團接呢?傭兵團的獎勵比較豐富喔。」
「呵呵。」白精靈男子笑而不答。傭兵團獎勵确實比較好,但是組成傭兵團的基本人數是五人,兩個小家夥都沒有太高意願對外招人入隊,所以也只好繼續維持現狀。
完全沒有考慮到是基本人數不足的九歧,頓時很不明白為何要放着更好的報酬去做這樣吃力不讨好的零星任務。疑惑歸疑惑,畢竟是別人的事情,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幹預,反正天亮後就各自分散,下次見面還不見得會記得今晚的邂逅。
這麽想着的九歧,在天亮後向萍水相逢的三人告別,往白精靈男子指點南邊喀巫瓦區方向前進。
一路上邊跑邊跟蘇普聯絡:「你們現在還在喀巫瓦區嗎?」
「都幾點了!BOSS都能打去三輪。你到底是在哪裏,等你等了整個晚上,連個鬼影都沒見着。」
一聯系上,蘇普的抱怨幾乎要淹沒九歧。
九歧立刻很心虛的道:「我剛離開尼維山……」
「……」靜默一會。
「你這個路癡!!!」蘇普忍不住在密頻中大吼。
劈頭罩蓋罵上一頓後,蘇普告訴九歧他們已經轉移陣地,要深入東南方的克林姆村打克林姆王,說完行程後,蘇普用着輕飄飄的口氣道:「你能趕來就趕來吧,不行就算了,反正我已經不指望你了。」
這番話可是大大激怒了九歧:「你少狗眼看人低了!我現在就過去!」
關掉密頻,九歧血脈贲張像頭尾巴被火點燃的公牛,直沖向東南方的克林姆村,發誓這次一定會迅速趕到,然後把克林姆王的頭扭下來發出勝利的狂笑聲,讓蘇普跪下來低頭認罪!刮目相看!讓他明白自己不是好欺負的!
這樣想着的九歧,以常人望之興嘆的速度飛奔路過郊區時,意外地看到昨晚好心分給他食物白精靈男子,一行三人正悠晃晃走着,相形其他玩家的匆忙,他們宛如在郊游般輕松自在。
原本疾馳的腳步不由得放緩停下伫立在原地,九歧說不上為什麽,目光就是忍不住膠着在三人身上,光是這樣看他們說說笑笑的模樣,就能讓他原本激動的情緒撫平下來。
「咦?九歧,找到你朋友嗎?」白精靈男子發現九歧呆呆的身影,沒想到原本該去南邊喀巫瓦區的人,竟然會出現在中央城的近郊,還真讓他有點訝異。
「嗨!現在正要過去,現在改要去東南方的克林姆村。」雖然不認為才分離不到一天的時間,對方就會把自己忘記,但是當白精靈男子真的認出來并且主動跟他打招呼,九歧心中有說不出來的興奮。
「這樣啊,所以你是專程繞回中央城的?」白精靈男子笑吟吟看年輕神族弓箭手瞬間凍結在原地,心中已經有數。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路癡嗎?」人族少女好奇低聲對着黑發少年說。
黑發少年思考一會點頭。
「我第一次看見,原來路癡是這個樣子啊。」人族少女點點頭,一臉很受教的模樣。
「夠了,我就是路癡,你們別再讨論了!」九歧心靈受到嚴重打擊,含淚蹲到牆角下劃圈圈,陰暗的氛園籠罩,甚至出現三只小怨靈在頭上打轉,路人見狀立刻紛紛走避。
「阿率。」人族少女扯扯白精靈男子的袖子:「他這樣應該走不到克林姆村吧。」
「這......很難說,也許給他一個相反的方向,他反倒能走到。」
呃!白精靈男子的話就像一粒千斤重的石頭,立刻砸到九歧脆弱的心靈上,頓時碎屑紛飛──
嗚嗚~這下九歧更哀怨了,他不單要被蘇普繼續笑話,還要被第二次見面的三個人笑話,這下他的人生都成為別人口中的笑話,他還有何顏面面對明日的朝陽。
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
☆、15-2
人族少女看看九歧灰心喪志的模樣,就像是被灌水泥沉入海底,頓時心生不忍:「阿率,不然我們帶他過去,好不好?」
咦?九歧訝異的擡起頭來,身為路癡的他,對地圖概念還是有的,中央城到克林姆區可是段不近的距離。
白精靈男子看向黑發少年一眼後,和煦點頭:「嗯,好啊!不過,你得先問問他肯不肯跟我們一起過去。」
不等人族少女詢問,九歧已經跳起來:「肯,當然肯!你們帶我過去,我謝謝你們。」
九歧熱切的眼眸和握拳的模樣,生氣盎然的活動力,感染他們讓人忍不住揚起笑容。
還真是個熱血少年呀!三人同時很一致在心中批注。
身為隊長的人族少女,微笑伸手發出組隊邀請:「先加入隊伍吧!」
「嗯嗯。」九歧開心的接受邀請,然後立刻打開隊伍欄,上面依序寫着隊長鈴铛,隊員雲清、阿率、九歧。
克林姆村是短小精悍的矮人族村落,各個臉上戴着令人寒毛的面具,兩手持着尖銳的菜刀,移動速度極快并且從不落單,撞見一個克林姆人,就等于後面有30個克林姆人持刀伺候外來闖入者,是克林姆人的特征。
「咦!怎麽會?」九歧忍不住大叫。
密頻中的蘇普聲音透着一股緊繃,氣喘籲籲道:「別來,我們可能活不出去了。」
「別開玩笑!你到底在哪裏?」聽到蘇普這麽說,九歧緊張的問,可惜密頻被對方切斷。
「該死,蘇普,回答我!」
對着密頻亂吼一通後,九歧挫敗的看向空蕩蕩的克林姆村,這裏一個克林姆人都沒有,連蘇普的人影也沒看見,但是從剛剛的對話中,他知道蘇普一定是跟克林姆人正在激烈的打鬥中,他現在還活着。
「你朋友呢?聯絡不上嗎?」鈴铛環視四周,疑惑這裏竟然沒有看到任何克林姆人出沒。
「蘇普他……好像被克林姆人包圍。」
「包圍?」
「我也不曉得,我要進去找他,謝謝你們帶我過來。」九歧對三人舉個躬,整顆心都懸在蘇普危急的狀态上。
「我們跟你一起去好了,克林姆區域很大,你這樣亂闖應該是找不到他們的。」阿率揉揉鈴铛的頭發,看出她眼中的不放心。
「不行,太危險了。蘇普的傭兵團并不弱,他們都被包圍,你們去恐怕也會有生命危險,我不能拖累你們,你們願意帶我過來,非常感謝你們。」
鈴铛聽了笑搖手:「別這麽說,我們是同一個隊伍,隊友有難,我們怎麽可能放着不管呢。」
在旁的雲清也開口道:「阿率,我們現在要去哪裏找人?」
「他們應該是跟克林姆王纏上了,就不清楚他們碰上的是哪個克林姆王。」
三人邊說邊往克林姆村更深處走去,愣在原地的九歧看得目瞪口呆,一股酸酸的熱潮湧上胸口,大力吸口氣急忙跟上三人的腳步,這時候再推托就太矯情了。
「有很多克林姆王嗎?不是只有一個?」九歧問。
阿率笑:「有兩個克林姆王,一個是東克林姆王,一個是西克林姆王,是對夫妻,各占據克林姆區域東西各一方。我們先到三岔路口再來判斷吧!」
「怎麽判斷?」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是克林姆區域的最大特色,這塊土地柔軟且潮濕,你看看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徑上,是不是有很多的腳印。」
「咦!真的耶!」九歧看看自己踩過的路上還真的有不少人的腳印。
「所以到了三岔口,再看看腳印的分布狀況,大約能推測你朋友的所在方向。」
「我從來都不知道有這樣的方式,你好厲害喔!」九歧雙眼閃着崇拜的光芒看着阿率。
阿率笑笑,眼神卻略為深沉掃過地上雜亂的腳印,他大約清點一下,起碼有幾十個人進駐克林姆村深處……
「你朋友的傭兵團人數多少呢?」
「我想想,大概就十來個人吧!」九歧掰掰手指算算後道:「17個人,不過都是臨時組成的隊伍,他們接到南邊附近的幾個任務,準備在這塊大幹一筆。」
傭兵團的特色就是隊員流動相當大,沒有公會的穩定性,合作一件任務後就會有所變動,甚至合作到一半跑掉的也是大有人在,總之傭兵團天天都在換隊友的情況十分常見。
「哦。」
17個?這跟腳印的人數不符,顯然還有另一隊人馬也進來,難道兩方人馬為了搶王打成一團?
「你朋友在密頻中怎麽說呢?」阿率覺得有必要問得詳細點。
「他叫我別過去,說他們可能活不出去。」
活不出去?這話倒不像是搶王杠上的情形,看來被克林姆人包圍的可能性還真的不低,只是17人打克林姆王并非難事,除非團員素質太差、能力太弱。會是這樣嗎?
還未接近三岔路口,就能感覺到地上的震動,擡頭看見不遠處的天空,交織各種魔力元素往地面落下。
「他們在那裏!」發現異象,九歧立刻拔腿狂奔過去。
倒是阿率眯起眼睛停頓在原地。
「怎麽?」雲清問。
「他們的火力不弱呢。」這樣強悍的火力,應該早早就拿下克林姆王,為什麽還會陷入被包圍的劣勢中呢?
心裏拿捏一下,阿率立即有最壞的打算,帶領雲清和鈴铛接近戰場。
這時候的阿率,還不知道等在他前面的,是他從來沒想過的再次重逢。
九歧呆呆的愣在原地,完全被眼前的陣勢給威吓住。
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克林姆人,将傭兵團的人內三層外三層,層層包圍進行清剿,強悍猛烈的攻擊,快速的移動中,一把把血跡斑駁的菜刀在空中揮舞散發殺氣,看得旁人都要雙腿發軟,此時傭兵團就像波滔駭浪上的一葉小舟,眼看随時都會被擊沉。
在克林姆人的背後,有一個詭異的傳送陣,不時有克林姆人跑出來加入戰局。
「阿率,這是怎麽回事?」鈴铛也被眼前的陣勢吓到了。
了不起,怎麽能搞成這樣。
阿率搖搖頭道:「是東西克林姆王在一起發出的重生傳送陣技能,無論傭兵團殺了多少克林姆人,都會從那個傳送陣重生後再跑出來。」
鈴铛吃驚道:「啊!這樣子根本就殺不完嘛!」
「恩。」阿率沉重的點點頭,東西克林姆王的夫妻無敵技能是很難應付的,所以熟悉克林姆王的玩家是不會把這對夫妻引到一塊,隊伍在戰鬥中狀态是無法使用回城滾動條也無法下線,所以玩家會被一點一點消耗殆盡。
「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九歧焦急的問,要他眼睜睜看着蘇普死去然後什麽都不做,無論如何他是辦不到的;但眼前這個陣勢就算他想搶過去救人,也得先越過這些密密麻麻的克林姆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能怎麽辦?克林姆王的無敵夫妻技能是無法破除的,這可真是個難題呀。
同時間被包圍的傭兵團中,淺紫色長發的妖族召喚使發現他們的存在,立刻大吼:「你個白癡,不是叫你別來,還不快離開!」
「你才混蛋咧!專心打你的!」九歧緊張的看見有名克林姆人襲擊攻高防低的蘇普,幸好被旁邊的戰士解決。
「他們撐不久的。」雲清看得出來,這些傭兵團的死傷人數不算少,各個打得極為狼狽,倘若沒有維持隊伍的陣型,前方近戰系,中間弓箭手,後方分布祭司和魔法師加上少數的近戰系人員保護,他們恐怕早就滅團。
其中一位絨藍發色人的族劍士似乎是這個陣型的指揮者,他在面對克林姆人攻擊的同時反擊,不斷變換陣型來彌補被克林姆人以人海戰術沖陣突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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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