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11)
小打小鬧,冰冷的殺氣橫溢,心志較為軟弱的人都吓得往旁邊躲。不得不說,雲清在劍技上的造詣,從組成傭兵團後到建立公會這段時間,又往上攀升一個境界,已達爐火純青大師級程度,雖然沒有以競賽、參戰、PK等方式在排行榜取得一席之地,以阿率的眼光評估,真要以排行榜來論,雲清肯定能上榜的。
全武行在包廂中上演,乒乒乓乓地,不到一頓飯的時間,兩人合作無間的戰鬥力已經将打手們全收拾一地。
萬富貴還真萬萬沒想到這兩個一表人才的年輕人,不是好捏的軟柿子就算了,竟然還是煞星級的人物,這下子他摀着斷掉的鼻梁,顧不得再要讨回他萬小爺的面子,還有點小聰明的他趁其他人看到目瞪口呆的同時,連忙想找個地方立即開溜。
「啪擦!」
橫飛過來的斷木,不知道是從哪張可憐的椅子削下來的,被雲清一個挑劍動作,擦過萬富貴已經塌掉的鼻梁,入壁三分的射入牆上。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離開那個位置。」耳尖的阿率,已經聽到包廂外龍鳳閣傳來整齊有力的腳步聲,深知這場鬧劇的真正麻煩即将上演,雖然如此,他依然保持好心情對已經吓破膽的萬富貴調侃着。
萬富貴手腳發軟,像灘爛泥靠牆滑落在地,一向惡霸慣了的他,這回真的踢到鐵板。
「砰!」
包廂門再度被用力踹開,一身軍戎的士兵武裝魚貫式走進分列兩排,火槍口無情地對準包廂內的衆人,最後走進來的是名極瘦的中年人,顴骨高凸、下巴狹短,兩眼黑瞳如魚點,渾身都是肅殺氣息。
「是誰在此鬧事?」中年人的口吻充滿傲慢。
「衛叔叔救我,我是小貴啊。在這兒鬧事的是他們,我們跟他們無怨無仇,他們卻擅自闖進包廂裏将所有人都打,你快把他們全給槍斃。」萬富貴看到領兵進房的是素來與家中有往來的衛季軍,立刻像是看到救兵一樣,不顧滿臉鼻血鼻水的,開始大聲告狀嚷嚷,語末仍然不忘耍耍特權。
「此事當真?」對萬富貴儀泰盡失,魏季軍心中閃過嫌惡,轉頭怒眼一瞪,官威的架子擺個十足十。
見狀,萬富貴身邊的人連聲附和,沒幾句話,就把阿率和雲清描繪得跟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沒有兩樣。
「士兵們聽令,立刻拿下兇徒,反抗者,殺無赦!」
「是!」士兵們齊喝,聲勢如浪,四位士兵立刻持槍警戒地靠近阿率和雲清。
打還是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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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率和雲清同時用眼神交換過這個問題,随即兩人相視一笑,瞬間達成默契。
開玩笑,都鬧成這樣哪有束手就擒的道理?更何況這個衛季軍的造型明顯就是反派的,專門上場表演場官官相衛的戲碼,真束手就擒,下場肯定要悲劇,還不如死得壯烈、殺個痛快。
下定主意,阿率和雲清已經準備好動手,在動手之前,阿率還以飛快的速度拉出任務欄,确定沒有任何正在進行中的任務或者是提示。
士兵們敏銳地察覺到阿率和雲清的反抗意圖,子彈立刻上膛,準備随時射擊。
作者有話要說:
☆、杜月笙?這是誰啊?
「住手。」
正當情勢危急,現場火力一觸即發,門外傳來大喝聲,精瘦仆役打扮的漢子,以極為強勢的氣場出現插手進入。
「唷,這不是十三門的石執事嗎,有何指教?」衛季軍揮揮手停止士兵們的進一步動作。
漢子開門見山道:「請衛少高擡貴手,放了兩位小爺。」
「诶!十三門的面子有這麽大嗎?好吧,看在你石執事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給點情面,但是就算我願意,也要問問我們萬公子願意不願意。」衛季軍這番話完全是惺惺作态。
「我呸!打擊犯罪是官府的責任,像他們這種窮兇惡極的罪犯,毫無緣故就把我打成這樣就應該被立即槍決!你是哪來的,竟然想包庇罪犯!根本是一夥的。」既然是勝卷在握的主場,萬富貴說什麽都不可能放過這兩個人,尤其是阿率,他簡直恨不得将其千刀萬剮,以報這一拳之恨。
「石執事你也看到了,咱萬公子不願意,所以不是我不想賣你面子,還請讓邊去,槍彈無眼。」衛季軍很是惋惜貌,舉起手來,士兵們動作整齊,立即劃一托槍。
漢子并沒有被季衛軍一番擠兌動搖半分神色,只是更加冷淡道:「衛少可以不賣我面子,卻不能不看杜老板的佛面。」
原本挂在衛季軍臉上得意洋洋的笑容突然崩塌下來,他驚惶的朝門外看一眼,态度更是來個180度乾坤大扭轉。
「石執事太客氣了,唉唷,這算什麽事情,大水沖倒龍王廟,都是一家人。」挂上谄媚的笑容,衛季軍搓手哈腰,兩眼笑得不見眼,轉臉對着士兵們喝道:「還不快點放下槍!一群不長眼的東西,立刻撤下去。」
「是,長官!」士兵們如潮水褪去,留下滿地的狼藉。
漢子不再理會衛季軍等人,徑自走到阿率和雲清面前:「兩位小爺,這邊請。」
從漢子剛進門,阿率立刻認出是在乾坤大京班見過,是向他們詢問玫瑰花請求割愛的漢子,當時他身後還有一位敬稱老爺身份看似不凡之人。
「謝謝石執事出手相助。」衆人走出龍鳳閣,阿率客氣的學當地人執謝禮,深深一揖。
「小爺莫要如此,在下愧不敢當,此乃是老爺的意思。」石執事急忙抱拳相還,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假老爺之意承這個禮。
「請石執事替我謝過老爺。」
阿率并不了解上海的勢力分布局勢,再加上這只是場游戲,游戲中他們也不過是路人,所以态度始終保持随遇而安,但這樣的從容淡定看在石執事等人眼中,卻閃耀出不同凡響的光芒。
拜別石執事後,阿率将安平和小滿送回梧桐巷,還未接近大雜院,一名身材瘦高、五官秀麗的女子正站在門口左張右望,神色間不難看出焦慮。
「小冬姊,你怎麽出來等?」安平訝異地叫着對方。
「你這壞丫頭,還不是擔心你呗,去送個包裹怎麽去......啊,是誰打你?」見着安平回來,意外地見小滿也提早返回,小冬嘴上念沒兩句,就眼尖地看清安平臉上的傷勢不輕,一把将小姑娘拉到面前,仔細端詳起來。
「我沒事的,今天幸好有這兩位好心的先生幫忙,否則......」一想到剛剛發生的種種事情,安平忍不住打個寒顫。
「這都怎麽呗?都先進來再說。」本想追問清楚,不過這門口實在不是個好地點。
「既然兩位姑娘平安抵達,那我們在此別過。」阿率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敝舍簡陋無華,還請先生莫要嫌棄,讓我們姊妹兩為先生奉茶,謝過先生救命之恩。」小滿微微一福,姿态萬千風情,沒有在龍鳳閣時不能接近的高傲冷漠,顯得溫柔多情。
「姑娘多禮了,在下所做不過微乎,若非今晚有杜老板發力,此事定當不會如此順當了結。」素來不喜占人便宜的阿率,對于小滿的态度轉變,只有面露苦笑。
「先生胸懷如皎月,小妹愧對不如,請先生入內上座給小妹一表謝意的機會。」小滿這回表現得極為熱情。
正當阿率和小滿一來一往之際,安平已經向小冬說明事情的始末,小冬尋思中眼裏出現詫異之情又飽含感激,立即加入小滿的謝恩行列:「孟小冬謝過兩位先生對妹妹們的救命之舉。」
叮咚!
系統獨有的任務提示音同時在阿率和雲清的耳邊響起,兩人同時眼睛一亮,又因現在情勢不方便立馬拉出接口查詢,阿率忍住心中急切,委婉對眼前三位姑娘道:「都不用謝,今晚遭遇誰也不希望碰上,碰上了誰也不好受。今晚大家都折騰得不少,請姑娘們早點歇息。」
三女立即出言挽留,但阿率去意已決,最後孟小冬入內取出兩張票交給阿率:「明天在小八路有舉辦京劇義演,小冬不才出演上天臺,請先生務必前來聽戲。」
收下義演的門票,阿率和雲清與三女告別後,立刻拉出任務欄觀看這個好不容易觸發的任務。
任務名:杜月笙的心事。
觸發條件:
1.需取得杜月笙好感度達70%
2.需取得安平、小滿、孟小冬等好感度需達80%
3.需由孟小冬口中取得自我名諱介紹。
任務內容:熱愛京劇的杜月笙,遇上在南方伶界聲名鵲起、聰慧秀麗的孟小冬,如見脫俗塵世的白梅,從此一見傾心。但出身低微且在黑白兩道過着舔血生活的杜月笙,加上年齡差距甚遠,因而不敢有任何亵渎的想法,感情十分隐忍,成為孟小冬熱情的支持者同時,也不斷默默地付出。
嗓音寬厚、高亢嘹亮的孟小冬,過去的戲路以老生為主,且為了适應天生的嗓音條件,孟小冬戲目越學越雜,身為孟小冬戲迷的杜月笙,察覺到隐伏在孟小冬唱戲生涯中的危機,于是在孟小冬18歲這一年,對她的未來産生很大的隐憂。
杜月笙?這是誰啊?
作者有話要說:
☆、驚世駭俗的舉動
滿腦子疑惑,對于湮滅在遙遠過去的東方歷史,阿率并不熟悉這一塊,所以當雲清眨巴巴地等待解答,阿率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反倒再仔細搜索從入副本以來發生的事情,得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猜測:「石執事口中的杜老板應該就是杜月笙,要買玫瑰花的那位老爺。」
怎麽完成任務變成眼下最直接的問題,核對任務名和內容,不難猜出解決杜月笙的隐憂就是解開任務的方式,但是怎麽樣才能解憂呢?截至目前為止,他們并沒有直接面對杜月笙,雖然基礎的好感度是有的,但是植入AI智慧的NPC,也不是能上前詢問個兩句就會将問題托盤而出,還詳細列出解決辦法,解決任務是要達到足夠的條件才能完成。
「蘇普在嗎?」雲清直接密頻。
「在,碰上什麽難題嗎?」
「杜月笙的相關資料。」
「等等。」
沒一會,相關杜月笙的數據傳送到雲清手中,這不看不知道,看完吓一跳,竟然是歷史上着名的中國黑幫老大,令人啧啧驚嘆的風雲人物。
「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人物。」阿率可以預見如果現在去找杜月笙,會被怎樣拒于門外。
雲清問蘇普:「沒有相關任務數據?」
「這……」遲疑會,重新确認過後,蘇普答:「真沒有。」
「恩。」切斷密頻聯系,雲清和阿率低頭研究杜月笙和孟小冬之間的一切相關數據。
「關鍵應該出在孟小冬身上,孟小冬占觸發條件就占有兩項,而且觸發的同時贈送義演的入場票,我想到了那邊也許可以找到更多的線索。」等到他們閱讀完杜月笙的生平全部數據,阿率從中得到結論,制定出下一步計劃時已經天亮。
今天正是夜盜任務的第三天,也是領地争奪戰的日子,算算時間,距離開戰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戰争的號角即将在奧特蘭大陸上吹響,此戰役或許不是決定任何勝負的重要戰役,卻是風雲的第一場領地争奪戰,而他們這兩位正副會長卻困在副本中。
忍住嘆息的沖動,阿率揮手将蘇普傳送過來的數據化作一道光影收進系統空間。
查覺到阿率不形于外的煩躁,雲清毫不猶豫地握住還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會解決的。」說完,雲清牽起阿率的手走向前往小八路義演京劇的地點。
與吆喝的小販擦肩而過,不同晚上吳侬軟語的氛園,早晨的古上海處處可見人們精神奕奕,不少為求謀生的販子扛着扁擔沿街叫賣,東大陸中國舊社會風情,是在西大陸極難見到,空氣彌漫香甜的豆漿味,街道上到處可見大叔大嬸的身影穿梭,或說或笑或趕路。
一步步倒退的街景充滿欣欣向榮的生命力,這種生動、真實仿真的生活設計細節,向來是阿率最為欣賞喜愛的,總是看得他不由得露出會心的笑容。
但在此刻,以往最容易令他感動的一切,卻在這時完全失去吸引力,世界的色彩從他眼中褪成黑白凋零,只剩下雲清的背影鮮豔清晰的在走動,成為這世界上唯一的風景。
阿率怔怔出神,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又或者貼切的說,究竟是從何時起黑發少年學會用他纖細的背影,邁着不那麽迅速卻筆挺、堅定的步伐,一往無前走在前頭帶領衆人不被任何困境屈服呢?
這個少年,終于從原本的依賴關系中完全脫離後獨立,成熟到足以獨當一面,相較黑發少年的堅毅,輕易地對照出他的懦弱無能,兩個年頭過去到如今,他一直都是在封測中被拒絕的穆塵,封閉在凝滞的回憶沒有移動半分。這樣的他,究竟有什麽資格站在少年身邊?當少年成熟蛻變為守護者,他又憑什麽可以站在少年的背後去享用他真誠付出的保護呢?
思及此,冷不防地抽回自己的手,阿率停下腳步低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不明白阿率怎麽不走了,雲清停下腳步回頭,正好看見阿率褪去笑容,面無表情擡起臉,用着異常冷漠的口吻道「雲清,出了副本後,我……」
「我不要聽。」
阿率的話才剛開個頭,就被雲清毫不猶豫的打斷。
「不管阿率現在想說什麽,出副本後打算做什麽,我都不想聽也不同意。」明明是任性的話,但從雲清口中說出來除了堅決只剩果斷,完全不是那種不知所謂的發言。
少年素來平靜的臉上浮現前所未有的倔強,黑眸用着絕不容許逃避的正直,沒有半分動搖地表達他的決心。
忽然阿率頭暈目眩,在這樣的雲清面前,他連呼吸都沒有辦法平靜,心跳剎那間亂掉節奏。
怦!怦怦!怦!怦怦!
象征生命的鼓動聲撞擊脆弱的耳膜,阿率忍不住緊緊抓住自己的胸口,想停止失序的躁動,強力壓抑住咆哮的靈魂,卻在看見雲清平靜無波下的敏感和不會表達也要堅持的笨拙,終于,那個在內心最深處、最柔軟的地方狠狠地抽痛起來。
迅速往前跨出一步,再一步!然後凝滞住步伐。
兩人之間原本三步間的距離,在阿率的主動走出兩步後的貼近,親昵的氣息噴灑在鼻尖處。
這一時間,阿率真的不想再去思考,不再去維持理智,不再去抗拒早就意動的心。
深深地吸口氣,他鼓起連自己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昂。」
握緊的拳頭強忍住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意,再度開口的聲音充滿痛苦,死死鎖緊的眉頭在此時怎麽也無法舒展開來。
看清男人懸系藍眸下糾結的痛苦,少年目不轉睛開口道:「我在。」
還是那如空谷溪澗聲的嗓音,充滿洗滌人心的力量,短短的兩個字,讓原本緊繃到幾乎要斷裂的神經奇異地放松,喧嚣的掙紮瞬間寧靜下來。
阿率突然松口氣,忍不住想笑又搖頭,什麽話再也說不出口,眉頭平川化成一聲嘆息傾身向前,在不可思議的注視中,貼住少年兩瓣紅潤的柔軟。
太過驚世駭俗的舉動,致使見狀的行人,難掩驚訝的神色,停下腳步議論紛紛,慢慢圍繞一圈熱鬧,各個竊竊私語、指指點點,但這些都沒能阻止阿率如捧珍寶般捧住雲清的臉,一寸寸加深糾纏,焚燒熾熱的溫度。
雲清也沒錯放過這個機會,一手抱住阿率的腰身,一手探進奶茶色長發內扣緊後腦杓,侵略性十足索要更多的不滿足。
貼緊的身軀,瘋漲的激情,兩人停駐在街頭上吻得忘我,吻得旁人各個面紅耳赤、啞口無言,吻得人人口幹舌燥,吻得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吻得百無禁忌、難舍難分。大約吻過一盞茶時間,兩人才依依不舍分開,含情的雙眼內波光潋滟,縱然一時半會氣喘籲籲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但都是玲珑剔透心思的人,在彼此的眼中讀到訴不盡千言萬語的情意。
作者有話要說:
☆、誤打誤撞
阿率從來沒興趣被圍觀,這次出格的舉動,有很大的原因來自于一時的沖動,沖動過後當然就是迅速離開。反手握緊雲清,摀住自己的唇,阿率滿臉通紅拉着雲清走進七拐八彎的巷子中,甩掉幾個好事之徒來到人煙稀少的河堤岸旁。
是個男子漢當然就要敢做敢當,所以稍微平複心情後,阿率轉過身面對雲清,但什麽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雲清一把拉到柳樹下再接續剛剛還未盡興的吻。
深深的吻着,輕輕地喘氣,兩人額頭無間相抵,十指緊緊交扣。
在看見對方被自己吻得些微紅腫的唇,心口處湧出難為之情的同時,升起更多的是竊喜之情,随後又忍不住湊上前吻住。
如此一次又一次,中間雖然未有只字詞組,卻比往昔任何時候都更加心意相通,他們時而不好意思地看對方笑,時而雙眼迷離糾纏在一起,阿率原本绾束規矩的長發,不知何時被解開披散成一肩。
晴空染透無盡的藍,白雲悠悠浮載其中,河岸水色映襯天光寫上詩情,柳樹綠意殷殷見證有情人,雲清的心柔軟得不可思議,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豐富的情感淹沒整個心靈,全都化成一個人的樣子占據,看着阿率豔紅的臉腫脹的唇,舍不得眨眼之際,再度不知足的貼近吻上。
阿率便也由着雲清,認他恣意所為,偶爾也索讨回去,唇舌時而嬉鬧時而憐惜,眷戀地吻過鼻尖、眼角,将五官輪廓描繪了一遍又一遍,這種甜蜜從未有過,一時半會,誰也不想停下,只想就這麽膩着吻着抱着。
「我想見你。」雲清抱住阿率的頭如作夢般呢喃。
不管是臉上、唇上還是耳朵都泛着粉紅的阿率,疑惑問:「現在?」
「恩。」
雲清也知道自己說的是件不可能的事情,雖然他們可以不管副本立即下線,但是此時不比平時,公會的成員們已經開始奮勇作戰,就算他們從頭到尾都無法參戰,也不能為了私情下線。
最終雲清無聲地嘆口氣,露出跟孩子沒有兩樣的不甘心表情。
阿率忍不住笑了,湊上前又吻住他的嘴,糾纏好一會才分開。
「領地争奪戰結束後就可以了。」牽起雲清的手往小八路方向慢慢走去,雖然解開副本任務的可能性太低,他們總也要盡力一試。
意外男人的幹脆,雲清用确認性的眼神看向阿率,見男人噙在嘴角上異常愉快的美好笑容,不愛笑的雲清也笑開了:「我以為你會拒絕。」
這少年的心思到底有多纖細?到底又是把自己看得多透徹?
阿率聞言嘎然止住步伐,震驚地看向雲清。
就算不看阿率,雲清也知道男人一定非常訝異自己怎麽會清楚他的想法。換雲清牽住阿率的手往已經開演的義演場所前去,沒有解釋自己從遇見阿率那天起,目光始終鎖定在男人身上,對男人的了解,也就這樣一點一滴從光陰中滲透開來。
「媽呀,這根本就是人海!」修怪叫兩聲,和路過打醬油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中努力的游動,別說到現在開戰超過一小時他們都還沒有機會接近目标地,光是擠得像沙丁魚群的狀态中,前進都有很大的問題,感覺快溺斃。
這裏是斯格裏紐市西區的西西羅教區,大家的目标如此清晰且集中,就是要将手中的公會旗幟插上地志标徽,于是必經道路就不乏萬頭湧動的情況,面對這種雜亂無章簡直像是廟會的情形,誰也沒辦法。
世界頻道不斷刷着大大小小領地易主的訊息。鐘汪汪組成一票女性玩家的隊伍,發揮巾帼不讓須眉的氣勢殺到最前頭,因為己方和敵方的人彙流交融戰在一塊,任何範圍型的攻擊都已經遠遠不适用,甚至遠攻型的都很難發揮良好的戰力,只剩近戰系的正酣殺淋漓。
「璇玑站在後面協助我!」已經越來越接近地志标徽處,腳步受阻的同時受到擊殺的攻勢就越強,鐘汪汪在隊伍頻道中大吼,深陷敵軍陣營中,屬于風雲公會的兵力就越顯得勢單力薄。
碎琉璃貼近隊伍的核心,不斷地綻放各種祝福和補術,時而咬牙幫忙以肉身抵擋攻擊,只盼望能再前進一步都好。
「可惡,怎麽殺都殺不完!」完全不同兩個公會厮殺的那種等級,火爆小辣椒珊珊發揮強悍的戰鬥力為隊伍使勁開路,結果卻像是踩進沼澤,無法移動半分、越陷越深的同時,隊友也在一個個損失。
另一方面,蘇普也陷入消耗的困戰中,幾次險險差點被砍殺掉等回複活點。熟稔無比地施放召喚使的近戰技能,蘇普一邊掃蕩障礙,一邊清點損失泰半的隊伍成員,然後在頻道叫:「九歧!你還活着嗎?」
早早掉隊的九歧,為了快速趕上前鋒,他左轉右繞像個無頭蒼蠅,一邊打一邊道:「還活着,但是我找不到你們。」
蘇普無言死了,這家夥只要一掉隊,就別指望他能再跟隊伍重新會合,于是只好道:「先離開吧,別枉死掉等。」
「喔。」九歧也很清楚自己的狀态,所以沒有做出逞能之舉,立馬掉頭往回走,但他的心情也不免沮喪,順手舉弓解決那些撲面而來的攻擊。
「對不起呃。」九歧很愧疚,手下也殺得特別使勁,在領地争奪戰中,完全是怎麽殺進來,想出去也是得殺出去,沒有人的手可以清白不染血跡。
反正不是自家公會的人,殺一個就當少一個敵人。
「沒關系,結束後再算賬。」蘇普很幹脆的告知九歧即将要面對的下場。
九歧頓時淚流滿面,其實還真不能怪他,本來就是個天生路癡,面對這種混亂的陣仗,他一來沒方向感,二來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殺進來,短短一個小時半內,西西羅教區前後起碼易主五次,每次他們急吼吼的沖到快接近地志标徽處,全場一陣白光,所有人通通被遣送出一公裏外,而他就是在最後一次的遣返掉隊的。
射殺好陣子才殺光周圍的人,九歧也打累了,看到旁邊有座石墩,上面插着一面設計精美的旗子,他一屁股坐上石墩休息,呆呆地看着旗幟飛揚,聽着不遠處的殺聲震耳,夾雜各種技能術施放的聲音。
唉,從儲物空間掏出風雲公會的旗幟,出戰前每個人手上都發放一支,代表他們共同追求的夢想,真心很渴望公會有領地,建立一個大家族,大家都不再需要流浪來流浪去。
沒有經歷過領地争奪戰是不會知道其中的難度,經歷過後他終于明白大人和阿率為什麽如此重視練兵。現在距離公會領地戰結束剩下不到半個小時,公會兵分七路,戰況都十分慘烈,七路中究竟還有沒有機會他不知道,但是九歧清楚自己為公會搶下領地的機會已經歸零。
心底一陣難過,站起來将石墩中的陌生旗幟取下往旁邊的泥地用力一插。九歧低聲喃喃:「不好意思,借我插一下過過幹瘾。」說完他反手舉起自家的公會旗往石墩──
「不!」
一聲尖叫,伴随各種漫天降落的冰雪襲向九歧──
面對突然而來的攻擊,九歧完全是下意識反應,将手中的公會旗幟往石墩中用力一插後立即張弓射箭,同時心裏也準備好承受法術傷害,只是他不明白這些人是何時出現在距離不到自己的幾步外?
「嘣──」
彈弓弦聲自九歧手上響起,意外地如此清晰又特別大聲。
箭矢從九歧手中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射出,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一片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柔和白光籠罩住敵人,在白光中敵人的身形變成一片虛影,飛出去的箭矢穿過虛影最終射進大樹上,
「咑!」
入木三分,箭尾的羽毛微微顫着,沒有擊中任何人,因為他們都不見了。同時原本在頭上距離不到一臂長的法術傷害憑空消無,所有的喧鬧聲瞬間消失,只剩下清風掃過林間樹葉發出沙沙聲。
「這是怎麽回事?」九歧眨眨眼,不敢置信這一時的清淨與前幾秒的紛鬧有天南地北的差距,簡直是兩個世界。
「難道,我穿越了?」
「穿你個頭啊!是有人将公會旗幟插入地志标徽處。」隊伍頻道傳來蘇普的聲音,完全難掩興奮之情,整個公會頻道現在到處尖叫歡騰。
「真的嗎?太棒了,是哪支隊伍插的?幹得太好了!」九歧立刻大叫,直轉急下的發展,本來他還覺得搶到領地的機會渺茫,沒想到轉眼公會就給他那麽大的驚喜。
話才說完,九歧前方突然竄出因奮勇作戰而滿身狼狽的鐘汪汪,後面跟着一票娘子軍,左方同時也出現蘇普帶領的隊伍,右邊很快地跑來水之初他們,沒一會兩家公會的主力全部到齊,剩下的也離此地不遠,正拼命地往這邊趕過來集合。
「诶,好巧喔,你們怎麽都來這裏?」
當所有人看到風雲公會的旗幟飛揚,還沒好好感動一番,就被九歧這句話給狠狠地震撼一把。
「這家夥……」鐘汪汪口中喃喃。
地志标徽旁九歧還維持拿弓射射箭的帥樣,偏偏臉上那份胡塗的傻勁,直教所有人見狀,都不由得三條線從額頭上劃下來。
為什麽本該是很帥氣奪下地志标徽處的英勇事跡,在他們公會的真相卻是一個因為迷路、誤打誤撞的傻瓜呢?這樣殘酷的事實若讓那些争得你死我活,結果被遣返至一公裏外的各公會知道,那還不捶胸頓足,氣得吐血。
作者有話要說:
☆、無法戰勝的BOSS
「不見了?」阿率十分訝異。
「小冬姊向來很早會起來吊嗓,為了今天的義演,所以又比平時更早準備好出門,我也以為小冬姊來到會場,結果他們都說沒見到小冬姊。」說到最後,安平簡直是要哭出來。
在昨夜從善如流接受邀約,阿率因為在前來的路上稍有耽擱這才與雲清姍姍來遲,但一腳都還沒踏進會場,就看見安平在門口皺緊一張焦慮的小臉、眼眶發紅,到處團團轉。
阿率關懷地上前詢問,沒想到竟然會遇上突發性的孟小冬離奇失蹤之事。
「她何時出場?」
「小冬姊是下午出場,但是小冬姊一定會在早上就入場的。」
下午出場?!真是一個非常意外的時間。
現在水藍世界的游戲時間是早上9點10分,領地争奪戰已經在十分鐘前開戰,換言之再過1個小時50分鐘後,領地争奪戰時間截止,夜盜來襲的副本時間也會同時結束,代表孟小冬出演「上天臺」的戲碼,他們必然沒有機會觀賞。
「會不會去其他的地方?」
「小冬姊平常會去的地方,我都去找過了。」
「恩,有沒有可能得罪了誰呢?」
這下安平搖頭搖得像波浪鼓:「我懂先生的意思,但是小冬姊不會的。」
好吧,不管會不會都只說明一件事情,從安平口中沒有辦法得到更多的線索,這樣子就算他們有心去找,也是毫無任何頭緒和方向。
真傷腦筋呢,這究竟要怎麽辦呢?時間真的很急促,阿率要面對的并非「上天臺」的出場時間,而是剩下不到2個小時的時間,打開任務欄,除了稍早跳出來的任務名和內容,沒有再更新一步的任務提示。
嘆,這種智能型的任務是水藍世界真正有難度的任務,是一種隐藏性的條件任務,非常講究機緣和運氣去觸發。想到機緣和運氣,阿率眼光不由得流轉到雲清這個隐藏屬性各種爆棚的奇葩,不過什麽都還沒多想,嘴角就先忍不住翹起來。
「阿率,你看。」雲清一根指頭比向安平的懷中。
「嗯?」順着雲清的手勢看過去,安平的懷中正抱着一籃東西,用塊青色的帕子蓋上。
「這是……」
看來很像是裝了一籃的手工品,不過籃子的內容卻不是雲清比的重點,而是那只籃子相當眼熟呢,畢竟是曾放在身邊一段不短的時間,雖然最後轉手送人,但阿率還是認出來這個籃子分明就是安平賣給他們裝滿玫瑰花的花籃,這籃花最後不是應該在杜月笙手上嗎?
「先生請您千萬別誤會,這籃花是小冬姊的戲迷贈送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剛好是你們昨晚買去的那籃花。」安平非常不願意阿率誤會自己是串人哄騙的女騙子,不由得焦急、情切地解釋起來。
「沒事的。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的小冬姊可能在哪。」阿率目光悠長,投進場內的其中一處。
「您有眉目了?」安平沒想到阿率還真的有辦法,畢竟她也是病急亂投醫,找不到孟小冬的慌張在看見溫柔的阿率全都有了出口,但并非真的抱着能找到人的希望。
「恩,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回你的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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