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溫柔
日子如常, 唯一緊迫的事當屬找房子。
秦溫喃斷了很多聯系,大學的,畢業工作後的...分手的事兒誰也沒提。期間母親給她打過幾個電話, 她只說一個人在濱城生活的很好,不用挂念。雲淡風輕間, 透着悲傷的笑意盡數隐沒在她給自己沖泡的一杯杯花茶裏, 女人冷靜理智到令人覺得心疼。
可酒店終歸是酒店, 沒有一絲一毫生活的氣息。
沒想到每天唯一有聯系的,居然是封悅悅。小丫頭每天跟她說很多很多的瑣碎, 她也不覺得煩,耐心地回複。要說這麽長時間唯一的暖色, 應該就是他們堂兄妹二人給予的關懷。
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打小就是,面對好意心中也會有一杆秤, 以後也一定會加倍地回報。
那天晚上的細節,具體一點的她已經不想回憶了。
只記得被暴雨澆透的感覺, 刻骨銘心的、冰冷的、背叛的,令她覺得窒息的。
所有事都發生的過于突然,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如何冒冒失失地趕到婚禮現場, 甚至還被新娘子抓到...年輕女孩不屑的臉上寫滿作嘔的排斥。
冷靜下來下來她也知道, 是自己擋了別人的道, 被叫到婚禮現場不過是準新娘給的下馬威, 不過也難免, 換誰都會覺得受到侵犯,她可以理解新娘的做法。
同樣,她也沒有任何歇斯底裏讨要說法的資格,既然這樣, 那就從容地轉身,這樣大家都好。
過于理性和充分感性并不沖突,她就是這樣的人,有緣無分的事情太多太多,生活也沒有縫隙讓她來整宿整宿的悲傷春秋。
從駱征欺騙她的那一刻開始,給她戴上不好名聲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之間就已經覆水難收。
将所有事情都想清楚後,她選擇留給自己一個獨立的空窗期,她想好好修整一下。
走在馬路邊,有時還會萌生出要不要出去旅游一趟等回來再接着找房的念頭。
國內國外都可以,說走就走的旅行。
但也只是在計劃中。
目前最想的還是找房安頓好自己。
找房這麽多天,秦溫喃深有體會自己這些年确實沉溺在愛情的漩渦中,不思進取。
她沒有房子、沒有屬于自己的車,只有一份單薄的工作用來麻痹自己。她以為只要有工作就可以高枕無憂,但現實卻是她離開駱征,兩手空空。這三年,她任勞任怨,無微不至以為愛情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千帆過盡,原來不過如此。
昨天在咖啡店,駱征依然是老樣子,遇事只會推脫,到底是弟弟,他真的給不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朋友說的沒錯,當初就不該去招惹弟弟,還是一個她壓根就配不上身份地位的弟弟。
黃粱一夢。
以及自己就那樣走掉,咖啡涼了也沒喝一口,也不知道阿征他想清楚沒有。但得不到家庭祝福的感情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但願他能快點兒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
除以之外也別無他法了。
秦姐姐嘆了一口氣,下了擁擠公交,她整理了一下帽檐,走進一家中介。
地方挺大,還有個別人在等候區坐着等待接洽。面前坐着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女士,藍衣服黑褲子,似乎是沒談攏,那女士看上去一肚子不滿,火氣沖天的樣子。
秦溫喃似乎已經預見自己又一次的失敗,找房子不容易,價格更是一道坎,試試吧。
她斂好心神,還是走上去咨詢。
漂亮、富有氣質的女人走到哪兒都會吸引目光,秦溫喃倒像是習慣了般一點兒都不在意。
本以為又是一場失敗的交談,但是結果麽...卻出乎她的意料。
她居然順利談攏了——
“六樓,除了沒有電梯,其他您再看看。”銷售微笑着遞給她手冊。
欣喜之餘秦溫喃已經做好了搬家的準備,但她這邊的好消息傳到接洽區的女士那兒,頓時引起不滿。
“明明是我先來的,怎麽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吧?”藍色上衣的女士一見那邊的狀況,唰的擠到秦溫喃前面,對着銷售就是一通劈頭蓋臉:“咋回事,你們怎辦事兒的,懂不懂規矩?是我先看中這地兒的。”
秦溫喃被她粗魯的舉動硬生生朝後擠退了近一米遠。
她穩住身形。
女士身上的劣質香水味太濃了,她聞不慣。
“為什麽剛才不給我看這一戶,你們搞什麽區別對待呢?”
女士依然在叫嚣。
秦溫喃看着看着,突然覺得這一幕有點兒熟悉。之前也有過這樣類似的經歷,還是在一家高定店裏。
那時候她看中了一雙高跟鞋,已經有了買下來的打算,但是卻被臨時走掉又折返的女士給攪黃了。那人不久前只有空口承諾,逛了一圈又回來,剛好看見秦溫喃也看中了那一款,頓時就不讓了。
好像別人看上的東西都更好似的,之前猶豫不決的念頭也被不知道是面子還是什麽的搶奪欲給抵消。
那次,秦溫喃選擇與她争論,但結果沒有改變,還平白被陰陽怪氣好半天。
後來回到家,随口和阿征談起這件事,阿征他頓時不幹了,換好衣服就沖了出去,找到那家店讨要說法...
這下好的壞的,不免又想起阿征,苦澀的回憶依然充斥着甜腥,他們那個時候真的很甜蜜,但是回不去了。
大概是回憶起來的這段經歷令她神思煩惱,而這一回——
“算了,您把東西還我吧,我換一家。麻煩了。”這一回她不打算再争了。
說完這番話,秦溫喃利索地轉過身。
“哎,您?”銷售從位置上站起來,試圖挽留,但是秦溫喃已經毫無留戀地出去了。
“不是姐,您這...”銷售還想追出去,卻被藍衣女士攔住去路。
而在電話中。
賀馳亦從銷售人嘴裏聽到這些,差點掰斷手裏的原子筆。
為什麽不争?
....
腳踩平底鞋,頭頂不算毒辣的天。秦姐姐站在馬路牙邊,長長呼出一口氣。
今天的任務又中途泡湯了,不過倒也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踩了一次坑,就不要踩第二回 ,吃一塹長一智。這是生活教會她的。
一如不要再去招惹年輕有權勢的弟弟....
她往上提了提手包,收斂思緒朝站臺那兒去。
等公交的當口,一輛私家車靠邊停,下來一個女生,挺青春洋溢的,秦溫喃沒注意,她還在低頭類比中介公司的廣告。
突然——
那人緩緩走近,驚喜道:“秦小姐?”
秦溫喃應聲擡頭,一張微微面善的臉,只是面善但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
那女生看清楚女人的臉之後,越發熟稔起來:“還真是。”
見秦姐姐面露疑惑,她解釋說:“秦小姐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千羽花店的老板,我姓冉,冉緣。那天下午多虧了你幫我看店,我一直記在心裏。”
秦溫喃愣了一下,就快要淡忘的記憶重新回籠,她想起來了。
那天——
“記得的,你好冉小姐。”她起身,朝她禮貌的點點頭。
冉緣見她手裏拿着傳單,心裏也有了幾分大概。剛才送她的車子...坐在駕駛座的人名叫林恒,是名鼎老總的秘書,而這已經是第二回 跟他們公司有業務往來了。
跟上一次将女人丢在店裏不同,她今天的任務是領着這位美麗溫婉的女士去一個地方。
“秦小姐是來找房子嗎,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倒是知道一處,性價比高,地段也還不錯。”她輕松道。
秦姐姐一聽,忽然眼神一亮。
冉緣任務在身,見她有想法,當即爽快一笑,道:“如果湊巧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保證合适。”
....
賀馳亦這幾天事情多,還陪老爺子去了一趟新加坡,那兒有酒吧還有賭場的生意。
呆了三天,老爺子突發奇想從那兒帶回來一缸食人魚。
那些魚還是幼崽時期,銀灰色的,通身格外漂亮,利齒尖尖。
他對于這些玩意半點興趣都沒有,不過破天荒的他買下來一條項鏈。那是一條血橙色的珍珠項鏈。
姐姐她膚色白皙,最是配這樣的顏色...夜晚,漆黑的房間,他無數次幻想着女人戴上項鏈的場景,要命。光是想,就覺得難以克制。
他對食人魚是沒什麽興趣,但封悅悅不一樣。
“養食人魚不是犯法嗎?大爺爺可真厲害。”封悅悅盯着浴缸裏游來游去的魚,大為感冒。
天天還嚷嚷着傭人弄些淡水養殖的鱷魚肉過來喂給食人魚吃。
初初聽到這些,賀馳亦笑笑沒吭聲。
隔天回家,逮着封悅悅就開始問令他覺得,更好奇的問題:
“小鬼,是食人魚好玩還是姐姐好玩?”
又來了,仗着自己人高馬大,回回要麽拎着她,要麽幹脆蹲在她面前,像一尊大鬼。
封悅悅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封悅悅白了他一眼,“你應該問我,如果要喂食人魚的話,是選堂哥的肉給它們吃還是選阿姐的肉給它們吃。”
這問題有點兒刁鑽,賀馳亦舔了一下後槽牙,點點頭,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 ,但還依然帶有點兒期待的意思順着她的話問:“嗯,是你,你怎麽選?”
“那當然,是選堂哥你身上的肉啊!”封悅悅覺得問這問題分明就是明知故問,浪費口水。
堂哥算什麽東西?也配?
“堂哥你無不無聊,跟秦阿姐比,難道你心裏沒點兒B數嗎?”
賀馳亦撲哧一聲,使勁揉了揉她的腦門,“是是是,我心裏沒數,你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
封悅悅望見堂哥這樣,說完又突然沉悶不說話起來。
畢竟不是一開始那會兒的關系了,她其實骨子裏早就對堂哥改了觀念。
封悅悅仔仔細細盯着堂哥那張人模狗樣的臉,似乎又覺得這樣做不忍心:“我,我只是随口說的,我絕對不會把堂哥你喂給食人魚吃的,絕對不會的,我發誓。”
“哦?”
“畢竟...和堂哥比起來,食人魚算什麽東西。”
賀馳亦短暫琢磨了會這話裏的含義,別說,還挺受用的。
笑罵一句兔崽子,這事兒也算過去了。
“打扮打扮,今兒帶你去個好地方。”
賀馳亦施施然站起來,順手将封悅悅拎起來,走前還煞有介事地強調一句,“好好打扮。”
封悅悅歪頭不解。
“穿你那新買的公主裙,別磨叽。”
說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賀馳亦又笑:
“畢竟,對方是那女人。”
很難搞,搞不好還會炸毛。
作者有話要說: 想調整一下每天更新的時間,決定好再通知~~~
謝謝寶子營養液
【你算哪塊小餅幹呢x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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