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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謝莫遙被抱得理所當然, 毫無心理負擔。也許第一次在洞府時,陸霜瑜突然抱起他,他還不适應有些驚訝, 但謝莫遙很快就适應了, 因為被陸霜瑜抱着很穩很舒服, 只要是舒服的事情, 謝莫遙就接受得很快。

陸霜瑜将謝莫遙放到椅子上, 讓謝莫遙靠着椅背,他繼續喂謝莫遙吃飯。

謝莫遙一開始還好好地靠着椅背, 但漸漸地開始不聽話了, 因為椅背實在是硬不舒服, 他吃着吃着身體就愛往陸霜瑜身上偏,最終如願以償靠到了陸霜瑜懷裏, 果然還是人形靠墊最舒服, 謝莫遙在心裏想。

陸霜瑜嘗試端正謝莫遙的姿勢, 讓謝莫遙好好靠着椅背,誰知謝莫遙直接和他耍賴:“我不吃了。”

陸霜瑜實在拿謝莫遙這副懶病沒辦法, 只能讓謝莫遙靠着,繼續給謝莫遙投喂。

謝莫遙正吃得高興, 屋內大門忽然被粗魯急切地推開,進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一進來就兇着一張臉查看四周。

謝莫遙非常嫌棄得別過眼。

進來的男人是魔尊傅深, 傅深一看到謝莫遙,繃着的一張滿是戾氣的臉一下子軟和了下來, 關心地上前:“怎麽樣了,那個下作東西,別讓本尊逮到!”

謝莫遙直接閉上了眼睛, 懶得看傅深。

陸霜瑜也放下筷子,靜靜地看傅深。

傅深此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謝莫遙竟然正靠在陸霜瑜的懷裏,他當即就怒了:“臭小子,你要對他做什麽,放開他!”

謝莫遙被吵得煩,睜開眼睛看傅深,反問:“是我讓他這麽做的,怎麽,你也要罵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氣勢洶洶的傅深聲音都低了下去,垂着頭回話,竟然看着還有些委屈。

謝莫遙不理傅深。

傅深不敢再說陸霜瑜,他上前到謝莫遙面前,單膝蹲下看謝莫遙,拿出了一個藥丸,擔心地問:“軟骨散解了嗎,我帶解藥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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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莫遙已經被陸霜瑜投喂慣了,如今覺得被喂飯也是非常舒服的一件事,因此看到傅深拿出的藥丸,想也沒想,懶懶地閉上了眼睛,自然而然地張開了嘴。

傅深反應過來謝莫遙的意思後,有些緊張,他第一次為謝莫遙吃東西,平時吃飯謝莫遙都不愛看他的,這次竟然願意讓他親自喂東西,他忍着激動的心情,擡手将藥丸送去謝莫遙嘴中。

一道清澈好聽的少年聲音忽然響起:“這藥很苦。”

傅深差一點就要将他藥丸喂到謝莫遙的口中,謝莫遙卻合上了嘴,看着他手中的藥丸微皺眉,有些抗拒。

傅深冷冷地看了一眼說話的陸霜瑜,這臭小子故意來搗亂是吧,謝莫遙難得這麽乖得吃藥,他嘗試勸道:“不苦,真的,我有糖,我們吃完了藥就吃糖。”

傅深哄得十分僵硬,效果沒有起到,反而讓謝莫遙更覺得這藥丸真是苦得不行。

謝莫遙很不喜歡,看着傅深手中的藥丸,一臉嫌棄,但到底還是要解掉軟骨散,謝莫遙終于還是準備張嘴,只是這時陸霜瑜又開口了,比起傅深僵硬,完全不能讓人相信的話,陸霜瑜的聲音溫和認真,聽得舒服,讓人相信:“我做的不苦。”

“真的?”謝莫遙問。

“嗯,快做好了,你願不願意再等等?”陸霜瑜不像傅深那樣非要謝莫遙吃什麽,而是把選擇權全都交到謝莫遙的手中。

效果顯而易見,一個苦的,一個不苦,當然是選擇不苦的,謝莫遙再沒了看傅深手中藥丸的興趣,閉上眼睛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嗯。”

傅深被氣得不行,但看謝莫遙似乎要睡的模樣,也不好在謝莫遙面前吵。

陸霜瑜要抱謝莫遙回床上,傅深搶先一步上前,強勢搶走謝莫遙:“我來。”

即使傅深努力控制力道,抱着謝莫遙往床上去,謝莫遙還是不舒服地睜開眼睛。

謝莫遙如今全身無力,被抱起來也沒有力氣自己調整到舒服的姿勢,因此這就要求抱人的那一方特別了解謝莫遙喜歡的姿勢,而且謝莫遙本身也挑剔要求高,因此抱人的力道和走路的快慢節奏都要正好是謝莫遙舒服的節奏力道才行。

很顯然,傅深完全沒有做到這些,他只是表面看着有抱人的樣子,但其實處處都讓謝莫遙不滿意。

抱起來都沒走到幾步,謝莫遙就已經受不了了:“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傅深粗枝大葉,不重細節,聽到這話,不僅沒意識到是謝莫遙嫌棄他了,甚至內心還聽得感動,平時謝莫遙就是走幾步都累,這次卻因為擔心他辛苦,就算中這軟骨散也願意下地走路:“沒關系,我抱得動,你一點也不重,我一點都不累。”

人醒了他就是大膽,說完了還颠了颠懷裏的謝莫遙,表示自己真的很輕松。

謝莫遙被颠得臉都黑了,一字一句危險地命令:“放我下來。”

傅深這才意識到謝莫遙好像是生氣了,但他其實還是不太懂謝莫遙為什麽生氣,他不放心:“你現在渾身沒有力氣,怎麽走?還是我抱着吧。”

謝莫遙臉色更沉了,傅深的話精準地戳中了他的雷點,他冷笑一聲,蓄力,擡手掐住傅深的脖子,幽幽問:“怎麽,你也覺得我現在是廢物了,走路都走不了了?”

人都生氣成這樣了,傅深哪裏還敢和謝莫遙對着幹,只有忙着安撫:“好好,我放你下來,不生氣不生氣了。”

傅深控制着力道,小心将謝莫遙放下來。

謝莫遙收了手,蓄力之後是一陣更加嚴重的脫力,他落地的時候一陣搖晃,傅深趕緊要扶,又被謝莫遙一陣蓄力,擡手打開。

他又繼續蓄力雙腿,整個人搖搖晃晃的,但是竟然真的順利往前走了。

傅深在身後緊張地跟着。

蓄力到底堅持不長久,謝莫遙走了幾步,雙腿一軟,整個人就要倒下去,傅深擡手要扶,卻被陸霜瑜搶了先。

傅深這才發現,原來陸霜瑜一直沉默地守在謝莫遙身旁,因為實在是太靜谧無聲,他都沒有注意到,可等到謝莫遙要倒下去時,他卻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

謝莫遙倒在陸霜瑜懷裏,多次超負荷地蓄力,渾身脫力更加嚴重,呼吸重地都有些不暢,他還在氣頭上,擡手就要推開扶着他的陸霜瑜,然而他整個身體卻忽然一淩空,陸霜瑜直接将他打橫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謝莫遙冷聲命令,即使他渾身綿軟無力,呼吸混亂得都不穩,但說話卻非常兇,脾氣很大,“你也覺得我是廢物是不是?”

“我看到了。”陸霜瑜抱着謝莫遙不急不緩地往前走,溫聲回。

“什麽看到了?”謝莫遙沒聽明白。

陸霜瑜垂眸看懷裏的謝莫遙,清澈的少年眼中都是發自內心的贊可,聲音裏無一不是肯定誇獎:“你走了好幾步。我看過那麽醫書,也治過不少人,第一次見有人中了軟骨散還可以走這麽多路的。”

謝莫遙面上還生着氣,脫力後累得胸口起伏,呼吸混亂,嘴角卻控制不住地翹起:“這算什麽,你見識太少了。”

“嗯,你先休息一會兒,呆會兒再多走幾步。”陸霜瑜應着點頭。

謝莫遙不滿:“我為什麽要走給你看,是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

“你不走嗎?”陸霜瑜明顯有些可惜失望。

謝莫遙見陸霜瑜這副失落的模樣他就高興,故意緩慢地吐出兩個字:“不走。”

陸霜瑜忍着想要上揚偷笑的嘴角,面上繼續保持着失落可惜,看着謝莫遙在他懷裏漸漸消了氣,謝莫遙的心情越來越不錯。

陸霜瑜順利将謝莫遙抱到床上,一路上謝莫遙安安靜靜,不吵不鬧,乖得不像話,傅深在後面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是他認識的鬧天鬧地小祖宗嗎?

陸霜瑜抱得舒服,謝莫遙在陸霜瑜懷裏是就有些睡意了,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基本已經睡着了。

陸霜瑜輕輕地帶上房間門,轉身就看到傅深沉着一張臉,緊緊地盯着他。

陸霜瑜有事要忙,不理會傅深,轉身就走,但傅深一下攔住他,冷笑諷刺:“本尊怎麽沒看出來,堂堂正道之首的兒子,竟然這麽會耍心機,還什麽坦坦蕩蕩的名門正派,真是可笑。”

陸霜瑜輕笑一聲反問:“這就是你連他不愛吃苦都不知道的理由嗎?”

傅深一下被問噎住,頓了頓又擺出一副講大道理的樣子:“他不愛吃苦本尊自然知道,但是良藥苦口,苦也要吃。”

“可我說了,我能做出不苦的,所以沒必要硬讓他吃苦。”陸霜瑜冷聲反駁。

傅深一時間想不出反駁的話,陸霜瑜的回答實在是天衣無縫,讓人揪不出錯來,但他總覺得陸霜瑜沒那麽好心,一定是故意拖延解軟骨散的時間,想要對謝莫遙做什麽不利的事情。

雖然拿不出證據,但傅深還是理直氣壯地警告:“收起你那些壞心思,謝莫遙就算是中了軟骨散,也不是你動得了的人。”

“是,他剛剛還差點掐死你這個魔尊,我記憶猶新。”陸霜瑜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卻把傅深氣得不輕,偏偏又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傅深帶着心中的懷疑,一步不離地緊跟陸霜瑜,見陸霜瑜并沒有去做解藥,冷聲催促:“去做解藥,休想拖延。”

“這些碗筷都要收拾。”陸霜瑜拒絕,專心收拾碗筷。

傅深命令:“不用你收拾,你去做解藥。”說完他擡手招來了幾個魔兵來收拾碗筷。

陸霜瑜又要打掃屋子,傅深又招來了個魔兵。

陸霜瑜又要去燒水,傅深擡手喚來了一個魔兵燒水。

傅深靜靜看着,再也要找不到事做的陸霜瑜終于去做解藥了,他就知道這陸霜瑜有貓膩。

陸霜瑜做藥時,傅深就在一旁一直監視着,不給任何陸霜瑜下貓膩的機會。

其實陸霜瑜做得很規矩,用的都是上好新鮮的藥材,另外又加了幾味藥,都是看着安全的藥,不過傅深還是不放心,讓魔兵拿着藥方出去去請教有經驗有名的煉藥師,看看有什麽問題。

誰知那煉藥師連連感嘆,感嘆這種去除苦味的方法實在是妙,他甚至還想出來見見做此藥方的人。

看來一切都沒問題,唯一有問題的就是陸霜瑜的速度太慢。

傅深越看越不對勁,陸霜瑜可不像是丢三落四的人,但煉藥的過程中,他一會兒忘記這個一會兒忘記那個,弄得煉藥進度特別慢。

幾次下來,傅深有經驗了,讓魔兵們把陸霜瑜所有東西都帶着,若還是缺了什麽,就讓魔兵瞬移去拿,絕對耽誤不了任何時間。

如此下來,陸霜瑜煉藥的速度快了許多,很快解藥就要練成了。

陸霜瑜整個過程都沉着臉,心情并不好。

傅深則是越看越高興,就等着解藥練成的那一刻。

解藥終于練成,傅深急着要給謝莫遙吃,可陸霜瑜拿着解藥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特別冷靜地道:“他還在睡,等他醒了再吃。”

謝莫遙的起床氣确實很大,也無法說陸霜瑜這個決定不對,于是他又帶着陸霜瑜去守着謝莫遙醒來。

傅深心急地等着,陸霜瑜則是安安靜靜地看着謝莫遙,眼眸微暗。

也特別巧,沒等多久,謝莫遙就醒來了。

還沒等謝莫遙徹底清醒,傅深就迫不及待地上前道:“陸霜瑜已經做好解藥了,這次一點都不苦。”好像打破陸霜瑜的拖延計劃,就是他的勝利一般。

“做好了,”謝莫遙清醒了許多,他看了一眼還站在遠處的陸霜瑜,不解地開口,清冷好聽的聲音還帶着淺淺睡意,“怎麽不過來?”

“我去倒杯水。”陸霜瑜說着要出去。

傅深早有準備,一擡手,一個魔兵就端着水壺進來了,倒完水還加了一句:“水溫正好,可以服用。”

陸霜瑜只能端着那杯水,來到了謝莫遙床旁。

傅深已經将謝莫遙扶了起來。

“真的不苦?”謝莫遙看了眼陸霜瑜手中的藥丸。

“嗯。”陸霜瑜回得有些心不在焉。

謝莫遙放心地張開嘴,理所當然地等着陸霜瑜的投喂。

陸霜瑜深吸一口氣,終于還是将那藥丸喂到了謝莫遙的口中,正要給謝莫遙服用水,謝莫遙卻已經合上了嘴,把空中的藥丸當糖一樣咀嚼了起來。

像吃糖一樣吃完咽下,謝莫遙滿意地點了點頭:“确實不苦,但也不怎麽甜,不夠好吃。”

傅深第一次見這種吃藥的方法,頗受震驚,原來随口說的一句藥不苦,竟然還要經受謝莫遙這麽嚴厲的考驗。他忽然感嘆陸霜瑜還真有點本事,竟然能把藥的苦味去得這麽徹底,這要是還留一點苦味,那結局不可想象。

他忍不住看向陸霜瑜,以為陸霜瑜定然是一臉慶幸,可陸霜瑜面色平靜,一點也不驚訝于謝莫遙咀嚼藥丸的動作,只靜靜地等着謝莫遙吃完藥丸,重新又将水遞了上去。

謝莫遙不喝:“我已經吃完了。”

“這水有點甜,你不嘗嘗嗎?”陸霜瑜耐心地勸,這樣吃完藥,牙上都是藥丸,雖不是糖,但還是要喝水,只是這些他不必與謝莫遙說,因為說了根本沒用,謝莫遙從來不聽道理。

謝莫遙好奇地猜:“你放糖了?”

陸霜瑜神秘地搖了搖頭。

謝莫遙準備繼續猜,傅深一開口,無情打破了他們猜來猜去的幼稚氛圍,他叫來了那個倒水的魔兵:“你水裏放什麽了?”

魔兵一臉懵:“什麽也沒放啊,就是白開水。”

傅深總結:“就是白開水,什麽也沒有,他騙你的。”

陸霜瑜一臉無語地看向傅深,然而傅深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裏不對,還為自己戳穿了陸霜瑜的謊言而自豪。

謝莫遙也不要喝了,不悅地看陸霜瑜:“你騙我。”

“并不是要放了東西才能甜,你先嘗一口,若真不甜你再定我罪,怎麽樣?”陸霜瑜聲音溫和堅定,讓人想相信。

謝莫遙将信将疑就着陸霜瑜端過來的杯子,小小地喝了一口,仔細嘗了嘗,眼前一亮,竟然真的是甜的。

雖然甜水不稀奇,但明明是白開水但還是甜的,謝莫遙感覺還新奇,一連喝了好幾口,一下把杯子裏的水全喝光了。

“我還要。”謝莫遙不滿足,而且這水怎麽越喝越淡,甜味還會變,實在好玩,他還想試試。

“沒有了,就這一杯可以。”

謝莫遙有些失落,但也沒說什麽,既然再倒水喝也沒甜味了,他也就沒興趣了,至于到底是什麽他也沒興趣去找,他只愛好玩,不喜歡找那些啰啰嗦嗦的真相。

但傅深不一樣,他看得眉頭都皺成了一團,越看越覺得陸霜瑜是個大騙子,明明都是一壺的水,怎麽這一杯就不一樣了。

“你在這杯暗中加糖了?”傅深追問。

謝莫遙聽得煩:“要吵出去吵。”

這明顯就是讓傅深閉嘴別說話的意思,偏偏傅深追真相追得上頭,竟然還真要帶着陸霜瑜出去吵。

但陸霜瑜卻不願意離開,傅深将他往外拉都拉不動。

謝莫遙無語地看了一眼傅深,确實是傅深理解他的意思有偏差,陸霜瑜這般安靜地帶着他身旁是他想要的。但他又實在懶得和傅深講明白,跟傅深講明白實在是比較累,還是和陸霜瑜溝通簡單容易。

他看了眼陸霜瑜,無奈道:“去吧,吵明白了他就消停了。”

陸霜瑜緊緊盯着謝莫遙,明顯很不願意答應 ,偏偏傅深還在一旁附和:“聽到了嗎,本尊和你吵是被批準的。”

謝莫遙眉頭微皺,十分嫌棄吵吵鬧鬧的傅深。

陸霜瑜看了眼不舒服的謝莫遙,軟骨散在解的同時漸漸恢複力氣,渾身會有些熱,整個人也經不起吵,而且本身謝莫遙就是不愛聽吵的人,他嘆了一口氣,終于還是跟傅深出去了。

“你是不是暗中放東西了?”傅深搶過陸霜瑜手中的杯子檢查。

陸霜瑜忍着耐心解釋:“甜是因為他先咀嚼了藥丸,藥丸的碎屑還在口中,這藥中有些成分和水混在一起,會有甜味。但一杯水下去,他口中的碎屑也清理幹淨了,再喝白水也不可能甜了。”

傅深聽得一愣一愣的,萬萬沒想到還能這樣讓水甜,他想了想只能說:“搞這麽複雜,不就是喝水嗎?”

“重點不是喝水,是清理他口中的藥丸碎屑。”陸霜瑜更正。

“不就是些碎屑嗎?”傅深完全不明白陸霜瑜這麽重視這個做什麽,只覺得陸霜瑜哄騙謝莫遙的花招真是多,非常不喜。

陸霜瑜看了看閉着的房門,問傅深,聲音語速微不可察地有點快:“可以了?”

傅深看出了陸霜瑜還要進去的想法,一臉嚴肅地阻止:“他剛服下解藥,現在需要休息,需要安靜,你就別去打擾他了。”

陸霜瑜內心無語,原來傅深還知道謝莫遙需要安靜:“我不會發出聲音。”

“那也不行。”傅深擡手,強勢用手擋住門。

陸霜瑜擡手要敲門,被傅深警告:“你不是說不發出聲音,這就是你承諾的不發出聲音?”

陸霜瑜看了眼傅深擋着門的手:“不發出聲音的前提是我可以安靜地進去,如今這般我只能将他喚醒,詢問他的意見。”

“你就一定要進去?”傅深不解地質問陸霜瑜。

陸霜瑜回得一本正經:“醫者需要查看患者治療後的狀态,我需要看一看他的軟骨散是否順利解除了,這是對病人的負責。”

傅深聽得感覺很有道理,他終于放下了手:“你進去吧,注意安靜,看完就出來。”

陸霜瑜擡手要推門,可手指碰到門時又頓住了,他深吸一口氣,控制力道輕輕将門慢慢推開,門的縫隙由小變大,漸漸可以看到房內的床沿,看到床上空蕩蕩的一片。

陸霜瑜懸着的一顆心重重一跳,手中的力道終究還是沒能控制住,猛地迅速推開門,長腿邁開快步進去。

傅深跟着進去,指責陸霜瑜的話說到一般戛然而止:“你怎麽……人呢?”

陸霜瑜掃過房間每個角落,都沒有找到一絲謝莫遙的蹤影,他誰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又頹然無力松開。

“怎麽剛吃完解藥就亂跑,好歹也要休息休息。”傅深意識到謝莫遙再再再次在他面前失蹤後,只能無力地發出如此感嘆。

“他可舍不得休息。”陸霜瑜輕笑一聲,冷冷地回了這麽一句,轉身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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