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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逛完花願河回去後, 謝莫遙已經很困了,陸霜瑜照顧好謝莫遙睡下後,也沒有去休息, 查看了謝莫遙的房間, 讓房間裏的侍從改了一些布置。

布置好後陸霜瑜才離開, 臨走前看到謝莫遙得手又落了下來, 他無奈回去, 重新将那手放回了被子之中,為熟睡的謝莫遙理了理被子, 理好後卻沒有立刻起身, 直到一旁一直候着, 準備送陸霜瑜的侍從輕輕地喚他:“陸公子,還走嗎?”

陸霜瑜終于收回了視線, 叮囑了謝莫遙睡覺喜歡将手伸出來的習慣, 終于轉身走了。

一個月期限剩下的最後兩天, 陸霜瑜又帶謝莫遙去玩了魔域的兩個地方,那兩個地方也或多或少地受了陸霜瑜的改造, 謝莫遙閑逛的過程中一點也不覺得無聊,時常會發現新奇好玩的東西。

回去後謝莫遙還期待第明天游玩的地方, 一點也沒了要出去玩的想法。

最後一天,傅深也來見陸霜瑜了, 看着已經睡熟了的謝莫遙, 陸霜瑜與傅深都默契地出去說話。

傅深回想謝莫遙剛剛那副安靜熟睡的模樣,那絕對不可能是知道陸霜瑜就要離開的反應, 他皺眉看陸霜瑜:“你還未與他說?你到底在怕什麽,怕他留你?你放心,他的喜好都不長, 一開始抓你的時候确實圖新鮮不肯放手,但現在已經一個月過去了,他不會強迫留一個已經看了一個月的人不走。就算有意外,他真的開口留你了,你只要堅定地拒絕,他絕對不會再留你。”

“我明日就與他說。”陸霜瑜呼出一口氣,聲音聽不出情緒,他将一卷比較長的牛皮紙給了傅深,“這是其餘我布置好的游玩地方,哪裏好玩都記在上面了,應該可以讓他再玩半個月。”

傅深滿意地收好牛皮紙:“不管如何,一個主動請辭的人終究會讓他不高興,你這樣的準備很好,接下來的事情你便不用擔心了。只要他開口,他放在本尊這裏的萬年雪蓮,本尊立刻給你。”

傅深實在是非常的高興,牛皮紙收好後還是忍不住拿出看了又看,這幾日都是陸霜瑜陪着謝莫遙出去玩,他看得十分不爽,如今終于是他陪着謝莫遙出去玩了:“這裏,本尊可以和他一起游玩,你這改造的倒挺有心意。”

“這裏,意思是本尊和他一起摘水果?有意思有意思。”

陸霜瑜冷冷補充:“水果裏是空的,裏面是我做的同口味糕點。”

“那樣就更好了,本尊還愁他到時不願摘水果該如何,你安排得很好。這裏,這裏是本尊和他一起看煙花嗎?”傅深越看越激動,越看越期待。

“他之前放在你身上的儲物袋,用得如何。他可是說過了,一切使用細支都要向我彙報,你的彙報做好了嗎?”陸霜瑜冰冷嚴厲地看着傅深,沒有一絲可商量的餘地。

傅深的好心情一下被這彙報給弄沒了,他沒記過賬,花費都是用在魔族發展壯大之上,但他對謝莫遙也從未虧待過,只要有魔域在的一天,謝莫遙永遠都是全魔域最尊敬用最好的東西供着的大人,這些使用支出他都懶得做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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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與他不分家,不用記。”傅深一想到記賬就頭大。

陸霜瑜冷笑一聲:“好,既然你不願做,我去問問他答不答應,以前說過的話算不算數。”

“本尊這就去做。”傅深只能收好牛皮紙以後再看,他很氣地瞪了陸霜瑜一眼,被陸霜瑜回眸冷冷看了一眼,又只能老老實實地轉身回去做那令人頭疼的賬本了。

第二日,謝莫遙照舊被陸霜瑜照顧着起床,謝莫遙忍不住有些好奇:“今天又去何處玩?”

“魔尊會挑一處。”陸霜瑜為謝莫遙系衣帶。

謝莫遙微皺眉,有些嫌棄:“讓他選做什麽,你選。”

陸霜瑜将衣帶系好,終于開口,沉聲道:“我們一個月期限已經到了。”

謝莫遙不覺得這有什麽:“你是要萬年雪蓮?讓傅深過來拿給你,來人,讓傅深帶萬年雪蓮過來。”

“是。”一個侍從聽從命令立刻去辦事。

陸霜瑜看着遠去的侍從,深吸一口氣終于開口:“我也該走了。”

謝莫遙眼中的漫不經心消失,他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陸霜瑜,一言不發。

四周一片寂靜,過于寂靜,一旁的侍從都不敢大聲呼吸。

魔尊帶着萬年雪蓮,心情不錯地進來,沒想到謝莫遙這麽爽快地就給萬年雪蓮了,只是剛進屋,就被屋內的低氣壓給震到了。

雖然氣壓很低,但謝莫遙嘴角還帶着笑意,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所以你這些日子費心讨我歡心,是想讓我如約給你萬年雪蓮,輕松放你走?”

說着,謝莫遙手中多出了一個小瓶子,諷刺地笑了一聲問:“這也是你為了達到目的費心做的手段?”

謝莫遙擡手,直接将那小瓶子丢給了陸霜瑜:“你沒必要做這些,想走便走,沒人會攔着你。”

陸霜瑜接住那小瓶子,開口想要解釋,傅深突然上前,将萬年雪蓮放到了他手中,催促:“大人已經放你走了,你快走吧。”

陸霜瑜還想再開口,卻被謝莫遙無情打斷:“何必在走之前還要裝深情,是想我以後滅正道的時候,饒你一命?你是不是也要說你愛我,哦,不對,你是想說友誼,你把我當親兄弟,是嗎?”

陸霜瑜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發現謝莫遙看他的眼神像看宋寒一樣厭惡,再多的解釋已經沒有了意義,他垂眸沉重地呼出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他臨走時經過傅深,将小瓶子偷偷放到傅深的手中,傅深明白這小瓶子的作用,很快就收好。

陸霜瑜最後看了謝莫遙一眼,千言萬語只留下了兩個字:“保重。”

謝莫遙沒有回應,更沒有回頭看,等到他轉身時,少年的身影早已不在,謝莫遙輕笑了一聲,很好很好,讓走就走,這次倒是聽話得不行。

陸霜瑜日夜兼程趕回了赤羽派,給父親服下了萬年雪蓮,萬年雪蓮功效強大,幾乎一天的功夫,陸鄰就已經恢複如常。

陸鄰反複确認了陸霜瑜安然無恙才放心,陸霜瑜也把陸鄰好好檢查了一遍,确定陸鄰确實無礙,終于放心地松了一口氣。

“可惜,如今玉珠在那大魔頭的身上。”陸鄰想到這點,忍不住嘆氣,“瑜兒,你呆在大魔頭身邊這麽久,可知他将那玉珠放在哪兒了?”

陸霜瑜想起他之前滅了山洞大火,進去取的那顆玉珠,如今正放在他的儲物袋之中,那個放玉珠的儲物袋忽然變得沉重無比,他嘗試勸:“其實謝莫遙對奪下正道沒興趣,他其實……”

“罷了,是我想糊塗了,這麽重要的東西他怎麽可能讓你看到。”陸鄰沒讓陸霜瑜再繼續說下去,“你也累了,快回去歇息吧。”

陸霜瑜頓了頓,終是沒有再說,沉默離開了。

一個月以來,各大門派的掌門也都恢複地差不多了,陸鄰召集他們來,繼續商讨滅大魔頭的方法。他們讨論了許多方法,但一想到那日謝莫遙那般強大的修為,這些方法都沒有用,唯一有希望的還是那顆帶着天界封印的玉珠,那日未成功,主要還是因為玉珠沒有被修複完成。

“還是要找回玉珠才行啊。”一個掌門感嘆道。

正道之首陸鄰沉思地點了點頭,他擡起手,手中忽然現出了一個充滿靈氣的法盤:“我之前以防玉珠被偷,專門針對玉珠的氣息做了這個法器,我們就先通過這法器尋找試試,說不定那魔頭并未将那玉珠放在身邊。”

“也好。”各大掌門紛紛認同。

陸鄰對着法盤施法,法盤很快有了反應,法盤指針指向了一個方向。

陸鄰起身,跟着法盤的方向而去,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着跟來的一衆掌門,叮囑:“此去兇多吉少,各位掌門當真都要跟着陸某去?”

衆掌門紛紛點頭:“除魔頭,乃是我們應盡之事。”

“既是如此,那各掌門還請在臨走之前,交代好各門派事宜。”陸鄰沉聲叮囑。

各大門派掌門紛紛傳音給了自己門派的心腹弟子,陸鄰也給陸霜瑜傳了音。

衆掌門深情凝重地跟着陸鄰,除了掌門大殿,卻沒有出赤羽派,一直來到了赤羽派的書樓。

衆掌門萬分戒備,震驚:“難道魔頭竟然已經悄無聲息地來了赤羽派?”

“大家莫慌,這法盤只是檢測玉珠,并非一定是魔頭來了。”陸霖安撫,同時眼神暗示幾個掌門去書樓的幾處重點地方布陣。

他帶着其餘的幾位掌門進一步上前,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書樓門。

門打開,裏面一排排的書架醒目,一位少年坐于書案前,腰背挺直,認真地抄書練着書法。

然而法盤的線卻直接指向那少年,更重要的是,那少年竟然是正道之首的兒子陸霜瑜。

陸霜瑜依舊在專心寫字,甚至都沒發現門被人打開,直到一片陰影籠罩了下來,他擡眸,發現父親正嚴肅地看着他,他又很快注意到陸鄰手中的法盤,發盤上有一道線,直接指向他的儲物袋。

陸霜瑜幾乎很快反應過來,下意識想去護腰間的儲物袋,然而陸鄰動作更快,先一步奪過儲物袋。

陸鄰打開儲物袋,玉珠果然在那儲物袋裏,他心中驚訝,餘光看了一眼身後的各大掌門,但很快調整好臉上神色,溫和地問陸霜瑜:“原來你昨日想送與我的東西,就是這儲物袋,怪父親那日過于匆忙,沒有好好聽你說。”

陸霜瑜想要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陸鄰在搶他儲物袋的時候,同時點了他的啞穴。

正道之首都這般說了,各派掌門也自然不會說什麽,而且陸霜瑜的人品他們也是相信的,陸霜瑜不可能做出幫魔族的事情。玉珠這麽輕松地拿回,也是一件好事。

在陸鄰與他們商定好下次一起修複玉珠的時間後,各大掌門都紛紛散去。

見衆人都走了,陸鄰臉上的笑意一下消失,他冷着臉解開了陸霜瑜身上的啞穴,靜靜聽陸霜瑜到底要說什麽。

陸霜瑜對陸鄰行了一個禮:“謝父親先前的庇護,但是孩兒還是想說。謝莫遙其實并不是我們想象中那麽壞,那麽無惡不作,之前他去過清風派,但未曾傷過清風派一人。”

“清風派的掌門已經與我說了,原本那魔頭是要滅了清風派,是你從中阻止,才避免了一場劫難。”陸鄰沉聲反駁。

“以謝莫遙的性子,如果他真的要滅了清風派,無論我說什麽,他都不可能聽我的。”陸霜瑜肯定道。

“你為一個魔頭做保證,你了解一個魔頭的性子?陸霜瑜,你從小到大學的道理都忘到那裏去了。”陸鄰尤其聽不慣陸霜瑜護着魔頭的話,之前謝莫遙帶着一衆魔兵來犯赤羽派的場面仿佛還歷歷在目,他大怒,“這次你明明已拿回了玉珠,卻藏着不上報,陸霜瑜,我看你是與魔頭呆久了,鬼迷了心竅。”

“父親,我沒有,我非常清醒,魔也不一定都是壞的。”陸霜瑜回答,聲音格外堅定。

陸鄰第一次聽到陸霜瑜反駁他教導的東西,被氣笑了:“你非常清醒,看看你寫的都是什麽?”

陸鄰拿起書案上的字,上面好多張紙只是重複一直寫着書籍的一頁內容:“心神不寧,神志恍惚,這就是你說的清醒,這幾日你就在這書樓,好好給我閉門思過!”

陸鄰憤怒地轉身離開,離開時擡手給了書樓一個強大的封印。

“父親!”陸霜瑜還要勸說,可是陸鄰已經沒了蹤影,他回眸,看着被陸鄰點出來的紙上的字,又陷入了沉默。他都沒看明白自己到底一直在抄什麽,一閉眼,腦中又全都是謝莫遙的模樣,他重重呼出一口氣,終于沒有再去抄書麻痹思緒。

不知道謝莫遙還在不在生氣,是不是還在恨他。

謝莫遙自然還在生氣,不過那是傅深認為的,謝莫遙從來就不承認自己生氣了。

謝莫遙其實表現并不激烈,基本上一天中大多時候是在睡覺,也沒和傅深出去玩。大多數睡覺的時候是安靜,但是醒來以後就沒一刻是安靜的,但凡只要涉及到與陸霜瑜有關的,他都會很不待見,格外不悅。

傅深只好把陸霜瑜之前布置的那些東西都撤了,但是撤掉以後,謝莫遙被照顧地不舒服,又是一頓脾氣。

傅深沒有辦法,只能又悄悄地将陸霜瑜之前的那些布置重新安排上。

陸霜瑜留下的小瓶子,傅深一直沒敢用,但到底這個小瓶子對謝莫遙得經絡修複有用,傅深還是找了個機會,在為謝莫遙準備的浴桶裏倒了些小瓶子的玉顏泉水。

一切都平平靜靜的,直到謝莫遙沐浴出來,一言不發,直接就掐住了輔的脖子,愠怒地吐出來兩個字:“叛徒。”

傅深覺得自己非常的冤枉:“陸霜瑜送這個泉水真的沒有惡意,而且我知道玉顏泉水取走了以後很快就會失去功效,這個泉水保持了這麽久,陸霜瑜肯定費了一番心思。”其實謝莫遙掐傅深的脖子并沒有多少力,傅深說話很流暢。

傅深也不想替陸霜瑜說好話,但現在不說也不行了。他第一次見到謝莫遙對一個人不悅,卻不去懲罰,看着對那人不舍吧,卻也沒有去搶來。

謝莫遙冷笑一聲:“他對我這麽好做什麽,他不是要走嗎?”

“或許可能他并不想走?”傅深只能咬牙繼續為陸霜瑜說好話。

“不想走?”謝莫遙還真順着這個思路思考起來了,他漸漸松開了傅深,低聲道,“不想走可我沒留,所以只能不得不走?”

“陸霜瑜是被我逼走的?”謝莫遙得出了一個結論。

“啊?”傅深震驚,就他剛剛那句話,竟然還能得出這驚天結論。

“他如今也不自己乖乖回來,難道是要我去接他,他才肯回?”謝莫遙又思考出了一個答案。

傅深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還能這樣?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麽,更令他驚訝的是謝莫遙接人的方法。

謝莫遙率領着一衆魔兵,坐着金色鳳凰大轎,将赤羽派團團包圍,将所有正道人士惹得渾身戒備,準備誓死一戰時,謝莫遙終于勉為其難地開口:“告訴陸霜瑜,我已如他所願,來接他了。”

陸鄰聽到這話,氣得胸口起伏:“你個魔頭,休得胡言,我兒與你無半點瓜葛,他也絕計不會出來見你!”

其餘掌門雖然震驚,但是正道之首的話很快讓他們反應過來,原來是這大魔頭造謠生事,紛紛義憤填膺道:“你這魔頭,想殺便殺,何必出妖言蠱惑!”

“讓陸霜瑜出來。”謝莫遙冷聲最後重複了一遍,周身氣壓冷得可怕。

“是啊,你讓陸霜瑜出來,以證清白。”一個掌門建議道,只有出面對峙才能最好地證明清白。

陸鄰面色微沉,終于還是找來了一個弟子:“去,叫你大師兄過來。”

那弟子有些為難,掌門不是關大師兄禁閉了嗎?四周的結界除了掌門,沒有人能夠解除,他還等着掌門給破除結界的方法,但是陸鄰只給了他一個快去的眼神。

那弟子很快反應過來,當下領會了意思,假意去喚陸霜瑜,但其實根本就沒見陸霜瑜,在一處呆了一會兒回來禀告:“回掌門,大師兄不願出來,他托我轉告大魔頭,他倆之間已再無瓜葛,正魔殊途,還請大魔頭不要再來騷擾他。”

陳潇也在隊伍之中,聽到這弟子的傳話,眉頭微皺,陸霜瑜真的會這麽說?

陸鄰滿意地朝該弟子點了點頭,冷眼看向謝莫遙:“魔頭,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正魔殊途?”謝莫遙慵懶緩緩地重複了這四個字,忽然輕笑一聲,“他說的有道理,既然正魔不兩立,不如我現在就把你們這些正道給滅了,如何?”

他話音落下,漫天的威壓直壓了過來,天空瞬間烏雲密布,衆掌門甚至還來不及出手,就已經被那強大到可怖的威壓,壓得吐出一口血來。

這實力實在是太恐怖了,謝莫遙完全可以說到做到,真的能現在就把正道給滅了。

陳潇擦了口中的血,忍着劇痛退了出來,快速趕往關着陸霜瑜的書樓。

他焦急地拍書樓的門:“霜瑜,不好了,大魔頭要滅了正道!”

陸霜瑜大驚:“什麽?!”

但他又很快平複心神,冷靜思考:“他不會無緣無故想要滅了正道,定然是有人激他,你冷靜一下,好好說一說事情經過。”

陳潇想要說話,天上一道驚雷震得他一個激靈,又更加焦急緊張,更加無法好好說話了。

“沒事,你不是也見過他嗎?他只是愛吓唬人。”陸霜瑜安撫陳潇。

陳潇在陸霜瑜鎮定的話語安撫下,深吸了幾口氣,終于将事情多所有經過都告訴了陸霜瑜。

“他只是想來接我,我出現了就沒事了。”陸霜瑜快速思索,“你快讓父親放了我。”

“接你?我都不信,掌門怎麽可能信?分明是又來搶你,掌門定然不會将你交出去的。”陳潇否定了這個方法。

陸霜瑜深吸一口氣,看着四周強硬的結界,沉聲道:“看來我只能自己出去了。”

“你瘋了!”這個結界可是正道之首布下的強結界,這硬闖實在是太瘋狂了。不過确實除了陸霜瑜口中說的硬闖,也沒有別的方法了,陳潇口中說着瘋狂,自己也立刻施法,協助陸霜瑜一起迫結界。

大魔頭謝莫遙發怒來得很快,但一場大戰卻來得很慢。

謝莫遙沒有命令魔兵一舉發動攻擊,所有魔兵都一動未動還是待命的狀态。

強大可怖的威壓強勢地壓住所有的正道,那些人想要反擊,可是暫時卻又只停留在反抗威壓,和天上時不時落下的大雷之中。

終于正道們齊心協力,快要突破威壓了,謝莫遙一個擡手,一道強大的法陣又打了過去,再次将所有人都困住,那漫不經心的态度,仿佛跟玩一樣。

所有正道都憤怒無比,但又沒有辦法,只能先将眼前的法陣給破了。

終于又将這個法陣給破了,衆人嚴陣以待,準備迎接大魔頭新的法陣壓迫,然而謝莫遙擡了擡手,又放下了,他看了看正道的那些人,這麽久了還是沒有見陸霜瑜,忽然就沒了耐心,厭煩地吐出兩個字:“無趣。”

他開口,終于對魔兵下了命令:“去吧。”

所有等待命令的魔兵立刻聽命,氣勢高漲地要朝正道發起攻擊。正道們也嚴陣以待,一場大戰就要爆發,卻忽然停止在了一道清澈好聽的少年聲中:“我跟你回去。”

謝莫遙看着終于出現的陸霜瑜,聽着陸霜瑜這般聽話的聲音,嘴角微上揚,但陸霜瑜下面一句話,又讓謝莫遙嘴角壓了下去。

“你讓魔兵們都停手。”說話間,陸霜瑜施了一道法陣,落在了魔兵與正道之中,大戰一旦爆發,就很難停止。

謝莫遙擡手,讓魔兵們停止了前進:“果然是一心只有天下蒼生的陸仙君。”

“既然你願意犧牲自己,換天下太平,那就乖乖過來,好好受受這天下蒼生要承受的苦難。”謝莫遙說話間,手中變化出了一個繩子。

陸鄰大怒,沒想到陸霜瑜百般護着這魔頭,結果這魔頭竟然要這般折辱陸霜瑜,他手中長劍靈氣大漲,上前一步,擋住陸霜瑜的去路,冷聲對謝莫遙道:“我就算豁出我這條命,你也休想帶走我兒!”

謝莫遙聽笑了:“你這正道之首,倒是比你兒子有人情味,願意用天下蒼生的命,換你兒子的命。”

其餘掌門紛紛看向陸鄰。

“你!”陸鄰差點被謝莫遙氣死。

“父親,我沒事,他不會傷害我。”陸霜瑜低聲勸陸鄰。

“你真是鬼迷了心竅,現在還幫他說話!”陸鄰氣不打一處來,但是衆人都看着他,他作為正道之首的身份不能忘。他不會讓衆正道道友去拼,他會自己一個人去拼,但關鍵是現在兒子站在大魔頭那裏反過來勸他,讓他還要怎麽去拼?

陸鄰臭着臉,但還是讓開了路,在陸霜瑜經過他時,板着臉還是偷偷塞給了他一個玉佩,給了也什麽不說。

但陸霜瑜知道那是給陸鄰傳音的玉佩,而且這玉佩可以做到傳音時格外隐秘,再高修為人也察覺不到他在傳音。

“謝謝父親。”陸霜瑜珍惜收好玉佩。

陸鄰依舊不看他。

陸霜瑜走到謝莫遙面前,謝莫遙早就看父子倆那粘膩看得不耐煩了,他手中繩直接綁住了陸霜瑜的雙手,擡手一拉,陸霜瑜就拉到了他身邊。

衆人看陸仙君為救他們,竟然被大魔頭這般折辱對待,感動地落淚,同門派的人更是情緒激動:“大師兄,是我們沒能力,害了你!”“大師兄,我們一定回來救你的,你一定要堅持住啊!”現在的形式,他們根本救不了,只能之後嘗試潛伏去救。

其餘門派的人也非常感動:“陸仙君,您的這份大義我們都會記得的,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一定要堅持下去!”

……

所有正道都十分感動憂傷,場面看起來一度非常悲壯。

謝莫遙看這種場景看得厭煩,他手中用力,将陸霜瑜拉俯下了身。謝莫遙靠在座椅上,嘴角微揚,在陸霜瑜耳邊緩緩道:“好啊,既然他們這麽看你被我折磨,那我可要好好折磨,別辜負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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