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小劇場續------------------------------------- (3)
的吩咐可有變化,得到答案後,軒開始給長佑講了飄雪的大概,長佑一一記下了。
軒是非常溫柔的人,至少長佑是這樣感覺的。軒其實細說起來和長佑有幾分相似的地方,都是鳳眼,都是潑墨的長發。但是軒多了長佑一份随和,一份溫柔,這樣兩人的氣質就不同了很多。長佑的訓練當然是十分嚴格的,也是當初讓牙月想了不少辦法才取得的成功。軒有時會看着長佑,長佑總是覺得那目光很是熟悉,但是又不知道在哪裏見過。那目光裏面有什麽,長佑卻是一點也說不出來。
飄雪是三大公之一,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年齡,這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因為飄雪看起來就是只有二十歲左右。他的內功心法很是特別,造成了他的不老。
來到了迷色七天了,還是沒有看見飄雪來。漸漸的,長佑的琴技也傳出了名氣,與此同時還有一人的叫紅|歌的伶人以舞著稱。綠意紅|歌是新來的兩人,不知道每天得陪多少客人,長佑是真的開始和裏面的人一樣,很多時候長佑沒法拒絕客人的時候,就會有軒出來幫忙。長佑不知道是不是牙月的意思,但也不好問,只得作罷。長佑每次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就會很嫌棄自己,但是那一夜母親的神情長佑始終不能夠忘記。有什麽呢,事實就是這樣的自己不能不報仇,自己身上有多少人命,長佑自己心裏始終是清楚的。那一夜開始,他就不是那個被人捧在手心裏疼的小公子了!
不是了,都不是了。
“在想什麽?”軒溫柔的聲音響起。
“沒什麽。”長佑低下了頭去。
軒素手撥弦,樂音铮铮清脆:“飄雪今夜要來,你和紅|歌作陪。”
一句在長佑的心上掀起波瀾。
夜晚。
飄雪果然和牙月形容的一樣,年輕。飄雪的一舉一動都很好,和牙月一般受過良好的教養,或許他比牙月還要做的好一些,牙月總是随性而為,但是飄雪的動作還有話語就像有一套章法在一樣。長佑見到了飄雪就低下了頭,掩飾他的眼中的仇恨和驚慌,不會忘記的,有些事早已經刻進血肉,想忘記也會變成夢魇天天來騷擾。
“綠意,去彈一曲… …”
“是。”長佑臉上蕩開了笑,只有他知道那笑帶着毒。
紅|歌看着長佑,那一身紅衣有些晃得長佑眼花,長佑覺得想到了什麽,但是還來不及細想就開始專注精力撫琴了。飄雪的聲音軟軟的,在哄着紅|歌什麽,長佑一曲還沒有玩,就看見那一襲紅衣偎進了飄雪的懷裏,長佑心裏一緊,彈錯了一個音。
“喲,綠意彈錯了?”
紅|歌在笑,長佑忍住怒氣,彎起一個妩媚的笑,也送給飄雪,收到了飄雪迷離的眼神。看來這人真是常年在溫香軟玉中打滾的,長佑不由笑起來,這樣帶毒的笑卻是壓下了紅|歌氣勢。飄雪的眼中有了幾分警醒,又加了幾分期待在其中。
紅|歌認得這種神情,不高興的嘴巴一撅,忽然就直身而起,一抛水袖,小腰一扭就到了長佑的身側。在長佑身邊似乎耳語了什麽一句,長佑渾身一震,看得飄雪莫名不知所措,卻是被這種神秘的氣氛引得自己不能言語的興奮,很久都找不到讓自己探尋的感覺了。很久也沒有人在自己面前争風吃醋了,很早以前的時候,敢的人基本上都已經不在了。
紅|歌的舞蹈很柔軟,可能是女子的緣故,紅|歌的腰肢很纖細,在舞蹈的時候就會顯得特別韌性。飄雪看得有些癡了,長佑看見飄雪的神情有些着急,但是一想到紅|歌對他說的話就又放下了心來,都在計劃中?是吧,幾乎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逃離那個人的計劃的。這樣一想長佑就鎮定下來好好彈琴了。
飄雪倚在案臺上,纖手撥弄着酒杯,雙眼迷離地看着紅|歌,紅|歌舞步輕盈到了飄雪的身邊,拿起了酒杯,喂了飄雪一口酒,飄雪挑着眉眼瞅着紅|歌,紅|歌回着挑逗的眉眼,裏面的春意濃到三月飛花,飄雪笑了起來,一把把紅|歌攏到了懷裏,紅|歌順着他的力道一滑,嗔了飄雪一眼,這一眼讓飄雪笑得更大聲起來。
這時,讓大家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飄雪一把拂開了紅|歌,且袖中真氣鼓蕩,紅|歌立刻吐出了鮮血,染在那一身鮮紅的衣服上真是個紅色的美人,只是有點慘淡。
“洢水山莊就派了你來?”
飄雪上前捏住紅|歌的下巴,看着這個美人眼中充滿了水氣。
“什麽洢水山莊,奴家不知。”
紅|歌委屈得落淚,飄雪還是在笑,只是那笑已經不是看美人的笑顏了,那抹笑裏面很冰冷,分明紅|歌在他的眼中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長佑心下才覺得不好,骨頭錯開的聲音已經響起了,紅|歌的脖子很不自然地垂下。前一刻還是鮮活的人兒就這樣子走了,長佑有些發涼,卻不是為了飄雪,是為了牙月,為達目的,牙月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居然這樣讓人生寒… …
紅|歌方才告訴長佑的,只有一個字,月。
飄雪看着長佑,長佑不自覺向後退了一點,被忽至飄雪捏住下巴,長佑的眸子之中倒是冰冷的一片,飄雪似乎很滿意長佑這樣的神情,這樣的神情看着是十分熟悉的,雖然沒有紅|歌那麽讓人心動,但是這樣的神情對于飄雪無疑是安全的。飄雪想不到牙月安排了兩個人在迷色之中,當然,牙月的安排還不止這些
長佑不知道自己怎麽忍受飄雪擁着自己回到了房間的,飄雪也不着急,細細端詳着長佑的臉面,覺得長佑細看有一股非常難得的味道,丹鳳眼讓他很妩媚但是那雙眼睛太過于冰冷,又不是完全的媚氣,飄雪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什麽自己不曾見過的東西。
“我見過你?”飄雪問着。
“怎麽會… …”長佑心裏一緊,面上卻是不敢表露出來。
“不,我總覺着我見過你。”
飄雪不看長佑了,卻是細細思考起來,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麽,便是放棄了。長佑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飄雪,現在拿着劍對着他,雖然他很想,但是,長佑一想到那雙映不出萬物的眸子就冷靜了下來。
“你很不一樣… …”
飄雪的手指撫摸上他的眼睛,美麗的鳳眼,現在帶上了一些濕意。飄雪老是覺得熟悉,像是什麽東西自己不能擁有但是念念不忘一般,到底是什麽呢?記憶似乎開始融冰,飄雪心裏的面容越來越清楚,但是長佑的動作又打斷了他的思緒。
長佑避開了他的手指,雖然只是微微的,無疑讓飄雪心裏更加升起了渴。望。飄雪拉住長佑的手,一用力就把沒有防備的他拉入了懷裏面。長佑頭腦空白,面對最恨的人卻是假言歡笑,閉上眼睛告誡自己還沒有到最佳的時刻,睜開眼時又是妩媚萬千。
衣衫半解間,音絕就在枕頭下面,長佑閉上眼,手摸到劍。瞬間雙目怒視,這一瞪倒是讓飄雪記起了是誰有這雙讓自己不能忘記的雙眼,當年這雙眼的主人也是這樣的,怒目而視… …
作者有話要說:
☆、蠱毒
“原來是你… …”
驚嘆之間長佑的音絕已然抽出随着真氣鼓蕩劃向飄雪的面門,飄雪身經百戰,雖然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身體卻是自然避開這一擊。長佑的雙目之中充滿了仇恨,飄雪不由驚嘆于這雙眼睛和記憶之中的相似程度。
背後卻是另一股劍鋒直逼,飄雪皺眉,身法靈活還是躲開來了。回眸看見的卻是盈盈水光,像是要溢出一樣,飄雪很容易就認出了這把劍并且叫出了它的名字,清泉。
牙月的一擊沒有傷到他,牙月的手勢立刻變招,反手握住清泉,銀光閃爍之間柔韌的清泉已然劃傷了飄雪的右手。飄雪的臉色沒有因為傷口變換,倒是那雙眼睛透出了血腥的味道,飄雪很久都沒有碰到這麽好玩這麽刺激的事情了,想他這麽些年沒有遇到過對手真是一件讓人失望的事情。
飄雪看着牙月莫辨男女的臉,心裏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和看見長佑的眼睛是一樣的感覺,難道這人也是自己的仇人?飄雪心裏思量起來,動作卻是不含糊,抽出腰間的百煉刀。
長佑的劍追上飄雪的身影,剛好和才抽出的百煉铮铮碰響。
“讓開… …”牙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長佑閃身,一錯開的剎那,長佑看見牙月平時那雙沒有波瀾的眼裏盛滿了自己夜夜熟悉的神情,那是恨意,刻骨的恨意。
長佑連忙回頭,看見了兩團白影纏繞在了一起,根本分不清是誰,況且長佑的武功不及牙月和飄雪,根本他插不進手幫助牙月。長佑第一次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看着牙月,不做任何的事情,那是怎樣的一雙眸子啊,平時怎麽能夠那麽平靜來騙人呢?
牙月和飄雪的兵器碰撞聲音不斷,二十招下來兩人仍然是不分高低。飄雪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微笑,危險!牙月才在心裏警鈴大作,肩胛處就被劃傷了一刀,刀鋒泛着綠色,淬了毒的兵器。
牙月動作絲毫不因為受傷而變慢,反而左手跟着那劃過自己身上的刀鋒而走,一掌拍在了飄雪的右胸口上,掌上灌注牙月八成真氣,饒是飄雪也受不住往後退去。
長佑見機往上到飄雪的身後想要偷襲,那飄雪卻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側身讓百煉向身後揮去,長佑急忙避開之間沒有讨到一絲便宜,暗自皺了眉頭。
飄雪看着牙月,牙月的眼睛也沒有離開過飄雪。兩人之間的暫停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牙月的武學造詣雖然很高,但是怎麽能夠和身經百戰的飄雪相比,兩人再次交鋒,不多時牙月已然落了下風,牙月咬牙奮力揮着清泉,但是如水的劍鋒此刻也是和水一般溫柔着不傷害飄雪的分毫,反倒是百煉上的紅色大盛,牙月的周身開始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一身的白衣被染着斑駁的紅色,像是春日裏滿山開着大朵大朵的杜鵑花招搖。
飄雪身法輕靈,左腳斜斜一跨,不知怎麽的就勾着牙月的右腳跟,長佑見勢不妙,音絕立刻向着飄雪的背後揮去,飄雪來不及提防,即使躲避,但是音絕上長佑灌盡真氣,飄雪背後被長佑劃開一道長長的傷口。偷襲的成功讓飄雪惱怒了,來不及管摔倒的牙月,飄雪十成的功力卸在百煉上面就向長佑的面門揮去,百煉和音絕相撞真氣散開激蕩震開長佑。
飄雪真的怒了,也不願和牙月再玩,立刻撲向還未起身的牙月,雙手持百煉刺向牙月的心窩處,卻看見牙月的眼睛裏面蘊着笑意,飄雪不知道牙月到底高興的是什麽,手上的動作卻不能夠停息… …
“啊… … ”
尖叫聲響起,飄雪的刀終究沒有刺下去,他的全身都像是燒起來一樣,腦子裏面都是一些過去的畫面,自己快要死去的邊緣,自己重傷活過來的時候… …這是,母蠱… …
清泉自牙月手中穿過飄雪的身體而出,飄雪睜大的眼睛始終不敢相信這一切,可是他的身體卻開始冰涼,思想開始趨向混沌。牙月絲毫不敢慢下來,扯開飄雪的衣物,用清泉劃破飄雪胸口取出他的部分心髒放入自己随身的竹筒裏面。
長佑看着牙月挖心,看着牙月顫抖着手做着這一切,然而長佑還是沒有想明白飄雪的死亡。
牙月大口喘息,長佑才開始有了反應,他上前扶住牙月,想要問問她到底怎麽了。
“為什麽提前動手?”牙月聲音又恢複了冰涼。
長佑一震,閉上眼睛:“你真的認為我會以身侍奉仇人… …”
長佑的聲音冰冷了牙月的心,牙月懂得這種感受,但是依舊不能讓牙月的怒氣減少,只要一想到長佑犯的錯誤就讓牙月顫抖不止。
“混賬… …”
牙月伸手打向長佑的臉,長佑也不避開,但是等到的卻是軟軟無力的手掌輕輕拍在臉上,根本沒有平時真氣鼓蕩的力道。他睜開眼睛,牙月的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料,關節泛白,臉上也是煞白一片。長佑被牙月的樣子吓住了,恍然間看見牙月的身上全部都是細碎的傷口,還有兩道很深的刀傷在淌血。長佑的腦子忽就這樣定住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很難呼吸很難思考,更不要說過多的動作了。
“啊… …”
牙月的聲音沙啞着,好像承受着什麽莫名難言的苦痛一般。
“小主,小主… …”長佑低低喚着。
“走,帶我走,他們來了。快走!”
牙月斷斷續續把話說完,也是頗費了一番力氣。
長佑雖然不知道牙月到底怎樣了,但是一想到牙月平素的冷靜,那麽傷口必然不是引起她這樣難受虛弱的主要原因,長佑咬牙,抱起牙月,帶上音絕清泉就跳窗用輕功飛着。
牙月感到體內似乎有什麽在啃食着自己,難受得無法言語,血液在奔騰着痛楚,一直沉寂在自己體內的蠱蟲開始活了過來,開始咬噬自己的每一寸。痛,痛,牙月不自覺低低念着,抓着長佑衣服的手指關節呈現不自然的青紫。
長佑聽到了牙月的聲音,不能相信往懷裏看去,卻發現牙月神智已然模糊,緊閉着雙眼蹙着眉頭,低低呢喃細聽下讓長佑煞白了整張臉,這到底是怎麽了,牙月到底怎麽了?
長佑回到落腳處,抱着牙月直奔李老的住處,一路上長佑喚着李老,聲音焦急,長佑不知道這一刻自己也是緊蹙着眉的。
半路遇上聽到聲音趕出來的李老,李老一看長佑懷裏的牙月就什麽都明白了,老人的眼裏忽然有些淚水溢出,這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怎麽可能沒有感情。
“小主這是怎麽了?”
長佑聲音出口才發現自己的沙啞和顫抖。
“小主就是下一任的聖女,體內有母蠱,現在是… …反噬,母蠱受子蠱牽制。”
李老的聲音在夜裏讓長佑全身冷了個透。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都沒有人看,估計是不搞笑?
好吧,作者準備在前面送崩壞的小劇場=口=
☆、落朱顏
李老喚了下人為牙月清理傷口換了件衣服,長佑乘着這空隙也自己處理了一下自己的情況。他倒是沒有受傷,只是衣服上在抱着牙月回來的時候沾了血跡。
長佑守着牙月,蠱毒的發作讓牙月變得不再平靜,反而是有些癡狂,牙月口中老是細細念着痛,長佑本來以為牙月不會叫痛的,結果那只是以為罷了。原來冷靜的人也有不冷靜的時候,長佑冷冷笑了一下。
母蠱,真是大膽的人,這樣也敢來到這裏,明明自己知道不是麽?
牙月就一直處在昏迷的狀态,長佑一直守着牙月,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醒過來,七竹也不知道人去了哪裏,李老只是讓自己守着牙月即可,沒有多說什麽就走了,仿佛被牙月的樣子吓住了一般。
紅燭落淚,長佑看着額頭沁出汗珠的牙月,這張莫辨男女的臉也和母蠱有關系麽。長佑心中有些細細的痛意,奇怪,明明是方才還有力氣想打自己的人,現在就在眼前像是随便誰都可以弄死一般。長佑的手還沒有經過腦子,就不自覺用帕子把牙月頭上的汗擦幹。牙月感覺依然敏銳,睜開眼看見長佑關切的眉目,讓牙月有些難受,有些恍惚。牙月伸手摸到長佑細長的鳳眼,蹙着眉眼。
牙月的臉上神情很是鮮明,不由讓長佑一怔。
“阿北,痛… …”
牙月輕聲喚着,伸出手臂抱住長佑。長佑看着牙月的神情,心裏明白恐怕她已經是神志恍惚了,仍是伸手抱住了牙月,輕輕撫着她的背,低聲說着安撫的話語。長佑呼吸間又聞到了那熟悉的藥味,牙月的頭發披散,那股味道更加明顯了。長佑吸了一口那種像是清修的苦味。
一夜下來,牙月也就抱住長佑,喊着那個名字,喊着痛。長佑全身都很僵硬,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并不是很難猜測,那個名字的主人,不是麽?長佑不知道過去的事情,也沒有權利說什麽。但是,抱着牙月,懷裏的人眼神第一次有了讓人能夠猜透的或者說是一個人應有的東西,長佑不知道心裏怎麽想的,毫無疑問的是,他感到了高興和不悅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
那個人一直不回來的原因就是自己的幼徒嗎?長佑的思緒走了很遠的路,他恍惚想到了自己被娘親捧着疼愛的那些年,是那麽的遙遠,可是又是那麽的清晰,支持着自己所有的行動的回憶。
其實那些年自己并不是很受家族的寵愛,但是娘親卻給了自己全部的關懷,娘親讓自己知道最基本為人的道理,還有父親,長佑從出生開始父親就走了,娘親說父親是去完成自己約定,父親當年受人之恩,娶了娘親後一個月就被通知去了遠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但是也因着父親背後那個人的原因自己從來也沒有被家族瞧不起過,只是父親不能為家族辦事,造成了娘親的負擔,沒有男人的庇佑在家族中還要為自己争取應有的待遇,确實很難。唯一的欣慰就是每個月父親定時寄回來的家書,每一封都被娘親讀了好幾遍,小心翼翼地珍藏在書房之中。
父親可以說是家族那一輩中最出色的幾個人之一,娘親常常會講自己和父親相遇的情景,她說,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在她的生命裏出現得那麽忽然,讓自己的心跟着他走過千山萬水也不會覺得累,只願那個人能夠拉着自己手,一直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他們的相遇是注定的,娘親一直是家裏面的大小姐,一直不同意和北家的親事,娘親說感覺上疼愛自己的父母忽然把自己賣掉了一般嫁進北家,為了北家的聲勢和地位。只是在那之前,當娘親說自己和父親的見面是那麽的滑稽,娘親本來是要看看自己要嫁的夫婿是個什麽樣的人,娘親就扮成丫鬟的樣子潛進了來府上做客的父親房裏,結果娘親第一次看見父親就看呆了。
世間怎麽會有如此妩媚的人,而且還是個男人,讓女人情何以堪呢?那時娘親的想法就是如此了。娘親每次回憶的時候臉上就帶着淺淺的笑意… …長佑從小時候就聽娘親的回憶,父親是非常溫柔的人啊!娘親的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柔情讓長佑不自覺幻想父親的樣子。
看着懷中的牙月,長佑的雙手撫上自己的眼睛,不知道牙月和父親之間究竟是什麽樣子的,是師徒關系,還是其中有自己不知道的… …長佑不願意再想下去,長佑知道有些情愫在自己的心裏蔓延,但是卻是不能夠遏制住。娘親常說自己的雙眼是最像父親的,飄雪也好牙月也罷,他們都看到了自己的雙眼,透過自己看着其他的人,父親,不是麽?長佑的心裏泛起些微的苦味。但是他輕輕揚起了自己的下巴,像是在品味這些煎熬一般,垂下的頭發被燭火照的光華似錦緞。
夜就這樣過了,牙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長佑的懷裏,自己雙手環着長佑的脖子,顯然是自己昨夜幹的好事,牙月松開緊緊攥着長佑衣服的手,心裏已然明白了七八分始末。
心口傳來淺淺的痛意,讓牙月明白三大公中兩人已經明白了自己就是聖女,體內有母蠱,但是他們一定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人已經變了,這還是對自己有利的,只要下次能夠把兩人殺了才能夠利用自己目前的優勢。
長佑随着牙月的動作也醒來了,牙月處變不驚的面容倒是讓長佑也沒有什麽尴尬的,除了有些怪異。牙月還是倚在長佑的懷裏,呼吸有些亂,可能是昨天痛得狠了。
“小主!”
門外傳來的聲音顯然是七竹的,聲音的急躁中可見對牙月的情況是知道了。
牙月看了看兩人的衣着還算是整齊。
“抱我起來,先見七竹再去李老那裏,我全身沒有力氣。”牙月沉靜的聲音絲毫不紊亂,只是非常小聲和虛弱。
長佑照辦,抱着牙月開門了,七竹看見眼前的景象倒是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看着牙月雪白的面頰眼中透出難受關切。牙月看着七竹,七竹會意,連忙把昨夜的事情報告了,原來昨夜七竹也在,只是他一直在外間把守和觀望。顯然是牙月的命令,七竹說昨夜自飄雪被他們殺了之後自己的人上去用了化屍水,三大公來了一人,七葉之中也來了一人,處理及時他們并沒有看到飄雪的屍體。還有軒,想見牙月。
牙月點頭:“安排在明天。”
“是,”七竹看着長佑,“把小主交給我吧。”
“無妨。”牙月制止了七竹,“實在沒有力氣,怕是又要費一番時間,我還要去見李老。”
七竹點頭退下。
長佑卻是從剛才的對話之中得知了一些事實,看來平時之中牙月也會如此,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長佑想到了李老的神情,更是肯定了這一猜測。
長佑把牙月抱到李老處就離開了,牙月在椅子裏窩着,感覺到力氣開始恢複了,但是還是酸軟着全身。李老看着牙月,心裏莫名不知自己是何種感受,但是還是行了禮。
“小主,我不會把這事告訴莊主的。”
牙月還未開口,反而是李老看穿了牙月的心思,牙月點頭,也不多言。算是默認了自己來的目的,不過她來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說,話剛到口邊倒是李老又先開口了。
“小主是要我幫忙施針嗎?恕老夫不能答應。”
“李爺爺難道不想家母醒過來嗎?”
牙月問着,嘴角有了笑意。
“夫人… …”李老忽然說不出話來。
“家母才是上一任的聖女,因為不聽父親的話執意生下我,導致母蠱傳到我的身上,家母也因為體內母蠱退化成子蠱經受不住次子蠱的牽制而生命垂危。要不是先生救得母親一命,現在的父親恐怕就不是這樣對待我了吧?”
牙月想到了那張冷漠神情的臉龐,感到了嘲諷,李老不言語,其實他實在是說不出什麽,莊主和小主之間實在不是自己可以插嘴的。但是過去的日子之中卻實是如小主所言,莊主對待小主的态度實在是不怎麽好,連自己跟着莊主那麽久了都不能明白莊主的态度。
“我出生就跟着先生,直到我七歲才回莊,父親除了提供財力的支助之外我從來沒有收到過關于我的只字片語,要不是先生不能治好母親的病,恐怕就沒有家父因為我的大怒了,不是嗎?”
“李老還記得吧,也就是七八年前的事情,我想要不是我體內有蠱蟲怕是早就死了。”
“小主… …”
“怎麽,難道我說錯了?”
牙月的臉色還是那麽平靜,但是李老的臉頰卻是血色褪盡。
“… …”
“幫我施針吧,李爺爺!否則我死不足惜,可憐了母親要是和我一起去了的話… …”
李老忽然明白了小主剛才那番話的意思,原來不是在數落莊主的不是,而是,讓自己衡量着之中的關系。李老忽然覺得牙月的強大不在于她的武功,而是她和莊主一樣的工于心計。
“是… …”
李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答應的,最終自己在這一場的談話之中已經是大汗淋漓了,牙月說完之後已經恢複了力氣也不怎麽再管李老,自顧自地走了。
沿着院落中的石子路一直回到自己的院落,牙月的話還是勾起了自己的回憶,那些年就是自己最好的日子了,原本以為自己長大後會有更好的生活,卻是恍然間就到了今日,牙月看着天空,自己有多久沒有自由自在地生活了呢?很久了,牙月已經忘記了,只是永遠忘不掉的是那一天。牙月的心又開始微微痛起來了,牙月低垂眼睑,知道這種痛楚不是因為蠱毒而引起的。身上的傷口倒是和往日一般恢複得很快,由于從小為了制住母蠱的牽制,先生讓牙月長年都在藥裏面泡着,當時是很痛,不過現在看來是很值得的。
讓牙月驚奇的是長佑和七竹都守在自己的門口再等自己。他們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靠近,反而在交談着什麽。又是長佑吧,記得自己是九蘭的時候他也很喜歡和自己搭話,問一些很基本的東西,是自己沒有給長佑足夠的關照。但是他們又是多麽的相似啊,都是被仇恨遮蔽了眼睛的人呢。
“牙月和我父親是… …”
長佑忽然不知道該不該問出來,但是七竹卻是會意了。
“師徒關系,先生自小主出生起就撫養小主,可以說先生比莊主更像是小主的父親,先生也是我的師傅,只是我後來才遇到他們,本來我還不知道小主的身份,不過也就是驚訝了一點而已。”
“父親是怎樣一個人呢?”長佑問,“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
“嚴謹心細的人。”七竹還是回答。
只是從七竹的表情裏面看不出任何的波動,七竹似乎陷入了一些回憶之中。和牙月的神情很像,長佑忽然覺得。
牙月從暗處走出來,他們的對話也都全部落入了牙月的耳中,牙月的表情沒有變化,讓長佑拿不準牙月有沒有聽見自己的問話。牙月卻是沒有說什麽,就看着七竹。
七竹會意,道:“我來看看小主的身體怎樣了,是否有加劇。”
“沒什麽,和以前還是一樣的,看來距離對這蠱蟲的作用不大,不過次子蠱的死讓我似乎更難受,恢複得很慢。不過他們已經知道是我來了,這就夠多了,我們接下來會很難走,計劃得改變。”
牙月不說話了。
長佑想了想:“我想知道關于蠱蟲的事。”
牙月點頭,道:“七竹解釋吧,我今天已經沒有力氣了。”
七竹道是,牙月就徑自走回房間休息了。
長佑看着牙月的身影,那纖細的肩胛,明明就是少女,但是氣勢上卻是不輸任何人,反而常常讓人忘記她是少女的事實。長佑伸出自己的手,骨骼分明強健有力,明明是這樣的身體,可是山莊的全部所賴,卻是少女那一身纖細所支撐的。總有一天,離開了這裏,這雙手也會撐起一片天,長佑握緊了手中劍,長睫顫抖。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好多,準備開始大修改了,畢竟是高中時候寫的,現在看來總是覺得有些差強人意。
☆、情難卻
“要知道什麽呢?”
“很多事,但是,好像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呢,這真是… …”長佑坐下,頭一次和七竹面對面這麽正式地聊,很不習慣。
“還是先從蠱毒開始吧!”七竹道。
長佑點頭。
“小主的娘親就是上一任的聖女,莊主年輕的時候想要練就一身絕世的武功,于是來到西域,早就聽聞暗域大名的莊主就潛進了暗域之中,遇見了夫人牙刃,兩人之間産生了感情,于是莊主就把夫人帶回了中原。夫人體內的蠱毒會随着生育傳給自己的後代,但是暗域中不是只有母蠱是最強的,三大公體內有次子蠱,這三只子蠱對母蠱有牽制作用,夫人的逃離造成了夜夜受牽制之痛,夫人不顧體內的蠱毒生下小主,體內沒有母蠱的夫人受不住牽制的強大經過先生的救治後陷入了昏迷,一直這樣,但是一個月中偶爾還是會醒來,不過會忘記一些事,時好時壞的。”
“我們守夜就是為了小主的蠱毒夜夜發作而沒有反抗之力?”
“不是夜夜發作,由于蠱毒的傳遞,牽制作用已經是降低了,加上小主幼時經由先生用藥天天養着,體內的蠱毒基本已經降到了可能的最低限度。”
“有多痛呢?”
長佑突然發問。
七竹一怔,沒想到長佑這樣問。
“在血液裏面,啃食的細碎的痛。這是當年我問小主的時候她說的。”
“… …”
長佑想到了牙月的臉,還有叫痛的神情,不由呼出一口氣。
“有什麽方法可以治,或者發作的時候可以讓小主好一點呢?”長佑低下頭,“我想下次我可以知道要怎麽做。”
“守着小主就可以,等小主熬過去。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長佑擡頭,七竹的神情懇切,卻是沒有一絲欺瞞在其中。長佑這一刻希望七竹其實是有辦法的,其實是騙自己的,但是… …
“我說的都是真的,九蘭也是知道的。”
“那為什麽我不知道?”
“北長佑,你想過麽,小主真的是把你當仆人看待麽?要是我想的沒有差錯的話,你很快就可以離開,作為一個自由的人。”
“你… …”
七竹笑了起來:“你不是一直期望麽… …”
長佑怔住… …然後笑了起來,微抿的嘴唇很飽滿。
七竹的話就一直印在了長佑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長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期待的,但是內心奇怪的感覺卻是讓長佑覺得驚奇,因為他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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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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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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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