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3)
:“果然是發生了事情,我就說嘛,怎麽今日看你們兩個,就這麽怪怪的!”
謝悠然:……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要被她娘老子給坑死!
鐘君半趴在謝悠然的電腦桌前,目光裏燃燒着炯炯的八卦之光:“所以,他今天晚上,其實是來找你的麽?他要說什麽?”
謝悠然真的很頭疼,看着她娘十分鄭重地說:“他是來接宋仁軒的!而且他看到我也就是道個歉罷了,媽我跟你說,你可千萬不要……”
浴室裏傳來宛妤的喊聲,鐘君應了一聲,甩開她的手說了一句:“放心啊,嘿,媽是最有分寸的。”
謝悠然:……
她娘要是個有分寸的人,她謝悠然就是個女俠客啦!之後孩子們睡了後,她一直試圖和鐘君大人講道理,結果講得她煩了,扔她一句:“謝悠然我告訴你,別以為我耐煩管你的事,你要有本事,你別讓我給你帶孩子呀,你不曉得我和你爸爸在鄉下日子多逍遙,現在為給你帶孩子還弄得我和他到老到老了兩地分居,你以為這是為了誰啊?”
謝悠然:……
“兩地分居”這樣的話還真虧鐘君說得出口。反正謝岚山偷偷給她打電話是說,要能留得她媽媽在城裏多住些日子就多住些日子,沒有鐘君在,他老人家跟人下棋釣魚日子過得是舒爽無比啊,多少年了,終于有解放的感覺了。= =
所以現在,謝悠然是幸福她老爹,坑了她自己麽?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讓她爹繼續頭疼去,便有些虛弱地和她打商量說:“……這樣真是有些不合情理啊!要不我找個保姆?”
鐘君又想罵她“敗家娘們兒”了,磨着牙齒點着她的腦袋恨恨地說:“你個死不争氣的,你以為保姆那麽好請的?請個不可靠的,折騰死你孩子,有得你後悔的……還有啊,我就不曉得你嫌宋建輝什麽,人多好啊,長得好看不說,有錢不說,連兒子跟你關系都挺好的,真結婚了你這後媽當起來也輕松!有個不要錢的人可以使喚,為什麽不要?雖然吧,他是有這的那的一些小毛病,不過不是大原則問題啊,他人心還是不錯的嘛!能忍就要忍啊,過日子,哪個不是要忍一忍的?我都忍了你爸爸幾十年咧……”
這一說下去就沒完沒了了,感覺上好像謝悠然和宋建輝已經談妥婚事就等着她老人家給送入洞房了一樣,謝悠然頓時就知道,今天這話,是沒法談下去了。
鐘君暢想了一晚上,越想越覺得這女婿的人選真正是好啊,當過兵,有能力,以後謝家母女三個走出去都不怕給人欺負。最主要是外型也很好啊,甩了那個宛南平幾條街,到時候把女婿女兒帶到他面前晃一晃,氣死他!
鐘君這口憋了幾十年的氣,覺得得指望宋建輝才能給她發洩出來了。
只不過,想象很美好,現實實在是太骨感了。謝悠然上班之後,因為是新進人員,之前又沒做過,所以每天早出晚歸不算,還沒有周末!就算有假期,也還得去學校接着原來的課上。好幾回鐘君把宋家父子喊到家裏,想讓他們多多聯絡聯絡感情,結果總是等得孩子們都要上床睡了,謝悠然還是沒回來。
鐘君和兩個孩子為此怨氣十足,但謝悠然卻忙得熱火朝天,跟個從來沒玩過玩具的小孩突然撿到一個玩具一樣,恨不能全身心投入其中。
就這麽,眨眼天都熱了,眼看暑假也要來了,內兩人連罩面都沒打上幾個。
鐘君其實也可以逼謝悠然的,只是她不忍心,內心裏,鐘君也是希望謝悠然真能有番作為的,她有孩子了,如果再有自己的事業,總好過全副身心都放在男人身上強。
雖然三十幾歲的女人了,還要出去為前途打拼實在一說起來就悲摧了些。
三個月之後,謝悠然終于如願轉正。轉正這一天,她先請了公司裏同部門的同事吃了一餐飯,晚上又請了葉唯安和方秉文。
謝悠然的這工作,是方秉文幫忙介紹的,葉唯安見她難尋到合适的,曉得方秉文留日歸來,人脈也廣,就有一次無意中跟他提了一句。
當時葉唯安也就是那麽一說,不想方秉文當即就給謝悠然聯系了這麽一家。
方秉文現早已歇了追求葉唯安的心思了,因為葉唯安懷孕了。人都要當媽媽了,他就不好再造那個孽了。但他人本是不錯的,一來二往的,兩人情侶沒做成,反倒成了關系還不錯的朋友。
不常見面,偶爾網上聊一聊天,互相打趣打趣,也挺好的。
葉唯安懷孕五個多月了,按時間,應該就是她和趙忱窩在家裏沒出門那個正月新年裏有的,為此謝悠然見到她就笑她,窩家裏休息是假,造人才是真的。
趙忱現在輕易不太準她出門,上班下班都是他親自接送到公司門口的,“看管”得特別嚴。所以聽說謝悠然轉正了,好不容易找到正當理由的葉唯安死活要她請她吃餐飯,就當是放放風了。
因着是方秉文介紹的,謝悠然幹脆一次兩個,全請了。
三人吃的是私家菜,不便宜,但勝在環境不錯,味道也很好。
葉唯安懷孕了胃口大漲,菜一上桌基本就沒說過話,大嚼特嚼的跟餓了幾十年一樣。
謝悠然和方秉文看得都有些好笑。方秉文笑話她:“葉唯安,你這樣子,要不是你有了,我真以為你是剛從那裏面放出來的。”
葉唯安嚼了一口的菜,含含糊糊地跟他說:“別講了,我盼這一餐盼了好久了,趙忱跟他媽媽一起給我弄了什麽孕婦餐,吃得我嘴裏寡淡寡淡的!”
葉唯安懷孕,因着兩人都不擅廚事,沒法子,趙忱就把他媽媽接過來照顧她了。
謝悠然說:“那可不行,一般懷孕的時候想吃什麽就讓給做什麽啊,你得跟他們說。”
葉唯安笑着搖頭,又扒了一口飯後才說:“說什麽?懶得說!人老太太好不容易抽空來照顧你了,還挑三撿四的,不是太不識好歹?其實他媽燒的菜味道還不錯,雖然跟你是沒得比啦。”
謝悠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想起鐘君說的話,過日子,哪個不是要忍一忍的?葉唯安看着如此幹練能幹,和趙忱的感情也是很好很好,但有些東西,她也還是要忍一忍的。
其實要論忍功,謝悠然自認自己在前一段婚姻裏已忍得夠多了。只不過她原以為葉唯安的生活不必如此……想來人生之中,不盡如人意者,十之□,果是沒錯的。
方秉文好似也沒想到葉唯安會如此豁達,就說:“也不曉得你家男人是哪輩子燒了高香,找到了你這麽個寶。”
葉唯安嘿嘿一笑:“放心,你的那個寶也會有的。”
方秉文搖頭說:“我是已經死了心了,好不容易動心吧,一個兩個的都不要我。”
葉唯安聽他說得突然,筷子一頓好奇地問:“這麽說,還有一個呢?誰啊?”
方秉文輕輕“哼”了一聲,“女人就是八卦,不過我沒打算告訴你。”回頭就和謝悠然說起了話,“聽說你做事挺不錯的啊,好好加油,他們公司還是挺有前途的。”
“我會的。”謝悠然微笑,給方秉文倒了一杯酒,說,“這一杯敬你,真是要好好謝謝你,不然的話,我可能連他們的門檻也邁不進去。”
她這說的是實話。做這一行的,需要創意跟點子,大公司裏更親睐有創造力的年輕人,或者是已有名氣的經驗豐富的人,原本她就打算,等學得差不多了,實在不行就尋個小公司落腳,橫豎讓自己有事做就可以了。
方秉文等于幫她打開了另一扇人生的窗口,她這幾個月在裏面學到的東西,比她這幾十年的還要多。
她很珍惜,所以,也很感恩。
方秉文酒場裏混慣的,看到謝悠然給他敬酒就樂了,兩人也不管葉唯安,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不少。
幸虧喝的是啤酒,否則謝悠然一定給他整趴下了不可。
但饒是如此,到席散時她還是覺得頭很暈,肚子裏漲漲的仿佛随時都要吐出來,意識盡管是清醒的,但走起路來總是有踩高跷的感覺。
盡管這樣,她還是撐着和方秉文一起給葉唯安送回了家。不敢單獨讓方秉文送,怕趙忱看到了會有不好的想法。
“雖說他是沒那麽小氣啦,不過孤男寡女的,也不好是不?”
葉唯安這樣說的時候,方秉文和謝悠然都嗤嗤笑她。但也又都覺得羨慕,身邊有個人嫉妒,就說明有人在乎。
而她和他,都是沒有人在乎的人。
葉唯安安全到家之後,方秉文也很紳士地把謝悠然又送了回去,不過還沒到她家,車堵在路上時他就接了個電話,貌似有事讓他去哪裏一趟。
謝悠然看着時間還早,就覺得自己走路醒醒酒也好,橫豎沒多遠了,便讓他将自己在路邊放下。
方秉文客氣了兩句,便也随她。
謝悠然一下車還沒走多遠就吐了個稀裏嘩啦,已經很久沒這麽喝過酒了,酒精刺激着腸胃,很是難受。不知道為什麽她卻覺得很暢快,莫名就有些想哭,扶着垃圾桶索性一邊吐一邊哭,哭得肝腸寸斷的,搞得過往的路人都以為她怎麽的了。
一個老大爺還拍了拍她的背說:“姑娘,不要想不開。”
謝悠然:……
謝悠然覺得很不好意思,抹幹淨臉上後沖老大爺笑笑,就晃晃悠悠地往條小巷子裏避走。
她其實并不難過,或者應該說,她其實是很開心的。今日轉正的時候她的直系領導跟她說:“謝悠然,雖然你不年輕了,但我覺得你做這一行很合适,蠻有想法的,要加油!”
這是她人生當中,為數不多被肯定的時刻。
所以她很想好好放縱地過一日,和方秉文喝酒如是,剛剛哭也是這樣。
她覺得,她似乎到這時候,才稍稍有些活明白了過來,才真的為自己找到了一條路。真是不容易,不是麽?
站在那條正在整修的僻靜的巷子裏,謝悠然痛快地大喊了一聲。
聲音有些大,沒有把夜鳥驚飛,反倒驚出了幾個半大的孩子。他們嘴裏都叼着煙,從另一條拆得已只剩下些些斷壁的殘垣裏走出來,看到謝悠然,其中一個倒樂了,指着她跟其他人說:“嘿,那小子沒來,倒來了另一個,也劃算了!”
謝悠然一愣,不是很明白地看着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前面的女主真的很爛嗎??發現看的都要罵死我了……淚。
☆、55更新之後
謝悠然還沒反應過來,就給遭到了圍攻。
她沒想自己會被一群半大孩子打劫,起初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甩着包包斥了他們幾句。不想這些孩子本就不是一般的孩子,膽子大不說手勁也大,她的包一下就被人勒了去,跟着人就被推到牆角,手還被從後面反剪了,其中一個不曉得拿了什麽點着她的腦袋說:“就是她,上回幫着宋仁軒的就是她,還弄得我們好些個兄弟進去了。”
謝悠然這才知道自己貪近路還貪到和她有過節的老熟人了。
她有些惱火,這些孩子也不曉得是什麽人家出來的,這麽小就這樣了,那以後還得了?便義正辭嚴地警告說:“你們放開我,我看你們年紀小也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話還沒說完,她腦袋就給挨了一記,其中有個人嘻皮笑臉地在她耳朵邊說:“哈,還和我們計較?我們還沒跟你計較呢!兄弟們,不管她是不是女人,反正她是我們的仇人,打不到宋仁軒,先打她再說。”
噼哩啪啦,根本容不得謝悠然反抗,她頭上背上腿上就挨了好幾下。那些孩子幹壞事熟練得很,她才掙紮着喊了兩聲嘴巴就給什麽堵住了,臭熏熏的,惡心得她想吐!
正不曉得自己結局會如何,忽然身後傳來天簌一般的一聲大喝:“放開她!”
謝悠然回過神來後,幾乎是感激涕零地看着宋仁軒,他手裏攥着她的包包站在她面前,嘴唇緊抿,眼神凜冽,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小天神。
盡管這個小天神也受了傷,眼角青紫,嘴唇還破了口在出血,頭發也給抓得亂七八糟的,可這一點也不防礙謝悠然對他的喜歡。
她爬起來,一下就把宋仁軒抱到懷裏,狠狠地親了一口說:“宋仁軒,你太棒啦!”
看來他爹的魔鬼訓練也不是沒效果嘛,去年那會有她幫忙,他都勉勉強強才能抵得住,今年他已經可以一個人打退四個比他個頭還高的小家夥了。
宋仁軒很不自在地在她懷裏動了動,嘴角卻被她誇得忍不住往上翹了翹,旋即動作就大了些,将她推離身邊揚起一張黑臉瞪着她說:“你怎麽那麽笨?這麽晚了還走這條路?!”
“這裏近嘛。”謝悠然一看他這樣就想笑,小大人似的,有種說不出的可愛。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臉,抱怨說,“宋仁軒,你不要對我那麽兇啊,我給他們打慘了!”
宋仁軒本不想理她的,聽到這句話又忍不住啐她:“你活該!”
謝悠然呵呵一笑,她今日心情很好,就算被這個意外吓到了,可畢竟沒遭到太大的傷害,所以摟着宋仁軒還可以沒心沒肺地說:“走,上我家給你上藥去。”又問他,“那這麽晚了,你為什麽會來這啊?”
宋仁軒壓根不理她。
謝悠然繼續扶着老腰問:“宋仁軒,我們好些日子沒見面了,你還好吧?有沒有欺負宛婷啊?他們為什麽說要打你啊?是不是你又招他們了?我跟你講,你為什麽就不多說一些話呢?小孩子年紀小小的,不要裝得那麽老成。”
宋仁軒就有些惱羞成怒,罵她:“你閉嘴!”
謝悠然哈哈大笑,一笑卻又牽動了身上的傷,疼得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宋仁軒很緊張地偏首擡頭看向她,眉頭皺得死緊死緊的,嘴皮子動了好幾下才別別扭扭地問出一句:“你沒事吧?”
他臉上還有掩飾不住的懊惱之色,想來是後悔自己去得太晚了。
謝悠然覺得心裏暖烘烘的,這個孩子,簡直就是上天給她送來的意外之喜,她不由得挨着他蹭了蹭,玩笑地說:“宋仁軒,以後你就做我家女婿,好吧?”
現在的孩子都早熟,所以宋仁軒自然曉得做人家女婿是怎麽一回事。他沒想到謝悠然這個“老不正經的”居然在這種時候了還想着這種事,這下連臉都紅得通通透透的,看着她的神色更是又惱又怒又羞囧又無奈。
謝悠然在他緋紅緋紅的小臉蛋上“吧嗒”親了一口,跟蓋章似的,說:“就這樣講好了哈,以後不許你娶別個了。”
宋仁軒:……
她确定,她不是被打壞腦子了嗎?
謝悠然和宋仁軒在電梯裏遇到了散步剛剛回轉的鐘君跟兩個孩子。
謝悠然其實還好,除了形容狼狽些,外表倒是看不出太明顯的傷,倒是宋仁軒,臉上青青紫紫的很有些可怖。
鐘君當即就吓了一跳,捂住心口看着他們問:“怎麽了這是?怎麽了?怎麽三天兩頭弄成這模樣啊?”
宛婷和宛妤本來看到媽媽回來這麽早還挺開心的,這下注意力也全轉到宋仁軒身上了,兩姐妹圍着他打了一個轉,說:“宋仁軒,你是跟誰打架了啊?”
謝悠然三言兩語就把這事說了一下,鐘君憤慨地說:“怎麽會有這種事?怎麽會有那樣的小孩子?報警了沒有?這事得報警,這真是太過份了!”
謝悠然并不覺得報警有什麽用,上回不就報過警了?一群孩子,又是輕傷,抓到了也就是警告處理,可不這回又尋上來了?
但鐘君很生氣,抓起手機就給宋建輝打電話,謝悠然連阻止都來不及。
回到家,鐘君去煮雞蛋給他們滾,這種瘀傷,用煮雞蛋效果最好了,活血化瘀還止痛。
但宋仁軒嘴巴破了皮,就這會兒功夫已經腫得老高了,那地方也不好擦藥,謝悠然只能給他塗了點紫藥水,其他身上有些抓傷,還好不是很嚴重,幸好這群熊孩子打人不拿武器,否則今天晚上他們兩個就要糟糕了。
謝悠然給宋仁軒處理完後才去洗手間看自己身上的傷情,這一看不得了,難怪她覺得腰上很痛,紫了老大一塊,瞧着特別觸目驚心,也不知道是怎麽挨到的。
其他就輕微得多了,雖有瘀青,但并不嚴重,藥酒揉揉就好了,撫着額頭上那被撞掉一塊皮的地方,謝悠然嘆氣地想,打從認識了宋仁軒,她好似總是在受傷!
鐘君一口氣煮了幾個雞蛋,讓宛婷幫宋仁軒滾,自己就在房裏給謝悠然揉。她老人家力氣足,雞蛋又是才煮出來的滾燙滾燙,鐘君手皮子厚都不用什麽隔一下就直接壓上去,蹂躏得謝悠然哀嚎連連還不能反抗,起起伏伏的□聲弄得客廳裏的三個孩子都心驚肉跳的。
宛妤更是差點要把客廳和卧室踩出來了一根槽,謝悠然喊一聲她就跑進去,不喊了她又跑出來,沒松一口氣叫喚聲又起來了,她就又跑進去,在謝悠然眼淚汪汪的眼睛上抹一抹,籲籲着說:“不痛不痛哦,媽媽你要乖。”
等得鐘君的“折磨”徹底結束,謝悠然覺得自己全身都要癱軟了,真是,沒有那麽痛過!!!!
鐘君還好似沒過到瘾,一邊揉着手腕一邊說:“明天要是沒好些,再來。”
謝悠然眼淚婆娑地竄了出去。
正要抱着女兒哭訴一番,結果走到客廳那兒身形不由得一頓,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宋建輝居然來了,正坐在客廳裏,神情嚴肅地看着宛婷給宋仁軒慢慢地在身上瘀青的地方滾雞蛋。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回過頭來,那張本來就冷清的臉,更是冷得像塊冰渣子一樣。
鐘君這段日子和宋建輝已混得老熟了,見他那樣也不以為意,也不和以前那樣客氣得很了,只是随便打了聲招呼就過去接了宛婷手裏的雞蛋不滿意地說:“哪有你這麽揉的?這傷你這麽輕輕一揉就能散開了那你媽媽就不會喊得那麽厲害了,讓我來。”
一屁股頂開宛婷,頂得宛婷差點從沙發上滾下來。
宛婷“哎喲”一聲抓了沙發角,倒把宛妤看笑了。
鐘君也沒理兩孩子,只管拿了雞蛋就往宋仁軒身上招呼,謝悠然在一邊看得囧囧有神,偏宋仁軒硬氣得很,硬是連哼哼一聲都沒有,末了還拿眼白瞧她,意思是瞧她那點出息。
謝悠然忍不住暗暗磨牙,這小屁孩子。
鐘君一邊揉一邊和宋建輝說話:“小宋你不是當過警察麽?這事你得跟他們好好說說,這治安也太不行了,走路上也給人搶。真是的,現在年紀小不好好管管,大了還得了?随随便便就可以殺人了。”
宋建輝點了點頭,目光幽幽深深地往謝悠然這邊看過來,問:“要驗傷嗎?”
鐘君替她回答說:“要,當然要了。”又後悔,“早曉得要驗傷剛就不給她揉了,這會兒那於只怕現在都化開,明早更是沒多少痕跡了。”
宋建輝說:“沒關系,現在去也來得及。”
謝悠然覺得這兩人行事好誇張,她那點傷也就是自己人看着難受罷了,擱外人眼裏也就一輕傷,能頂什麽事?但她奈何不了說一不二的鐘君,加上宋建輝也是定定地看着她,好似她不出頭,就真的姑息了一幫子殺人越貨罪惡滔天的江洋大盜,胳膊扭不過大腿,最後還是給推出了門。
就宋建輝帶着她,宋仁軒之所以沒有去,按宋家大人的理由是,宋仁軒的傷不足道,去和不去沒什麽關系,他又是小孩子,就算錄口供都嫌小了些,所以一切事,謝悠然一個人代勞就可以了。
就這麽着跟他跑了派出所又去了醫院,最後回到小區這邊來的時候已經近十一點了,夜深人已靜。
下車之後的停車場尤其靜得有些可怖,啌啌啌回蕩的只有她的足音。
謝悠然忍不住回頭,發現宋建輝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追上來了,就走在她的旁邊,英俊冷淡的面孔,只那雙眼睛幽幽深深的像是一片看不清深淺的海,迎着她的視線裏,星光細碎,恍人心魂。
謝悠然被他那目光瞧得莫名就有些心慌,情急之下這麽平整的路面還給扭了腳,身體不由自主地歪了一下。
真的就一下,她連點扭傷都沒有,只不過是高跟鞋滑了一下腳順帶扭了一下被打傷的腰罷了,但就這麽一下,已足夠宋建輝速度地伸出手,半扶住了她。
他的手臂跟塊鐵一樣,正擱在她受傷的腰腹那處,梗得她差點沒岔過氣去,忍不住就是凄慘的一聲痛呼。
宋建輝眼神不由一變,打橫就将她抱了起來。
謝悠然:……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辦事去了,所以更得晚了,抱歉啊。
很多人在說男女主之間沒有進展,我只能說,我寫的真心不是寵文啊,我就是想寫一個女人從婚姻失敗到自我醒悟的一個過程。要不是沒有言情估計沒有人能看得下去,我想我可能連男主都不會有一個。
至于女主的性格問題,我不知道電視上怎麽演的,包括我自己,都不是這樣性格的人,但是我身邊,卻不乏有這樣性格的人。
她們說起話來或者很理智,但是做起事卻絕對讓你氣得死。
就好比我一個堂姐,前夫幾乎是五毒俱全,她生孩子的時候他出軌,她帶着孩子抓奸在床了,還能好脾氣地幫那個男人帶着三兒去醫院打胎,給她坐小月子……要不是後來那男的家暴太厲害,我估計她還是不會離婚的。就算現在,她再婚了,又有了孩子了,但是前夫回來找她,她居然神奇地還能原諒他,跟他同進同出,以至不惜和自己現任丈夫鬧翻。暑假我回老家的時候奉命去勸她,結果也只是把我自己氣得半死罷了。
請相信,這還不是我身邊的個例!
也請相信,不管電視裏女權宣揚得如何如何,現實生活裏,這樣的包子女仍然有很多很多。
就好比,我們很多人已經不在乎生男孩還是生女孩了,可與我同輩的,依然有很多,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都想要兒子多過女兒,就在國慶的時候,我老公一同事的老婆因為重男輕女還親手将自己女兒扔下了床,弄到受傷住院不能開交。
包子女很多時候容忍一個男人的一渣再渣,不過是因為不能相信自己可以脫離男人生活罷了,所以我寫這個故事,只不過是想,給這樣的女人,解氣地,用我的方式,給她或者說是她們一個相對還算美好的未來。
最後我想說,謝謝依然還在看文的你們,也謝謝那些被我不小心的氣到的童鞋們,你們的意見,我收到啦。:)
☆、56更新之後
謝悠然覺得自己還能有氣實在是太令人驚喜了,他曉不曉得她受傷的地方是腰不是腳啊老大啊喂,他這樣公主抱很痛的啊!
她直覺地伸手抓住他掐在自己腰那處的手,抖抖索索地說:“這裏,好……好……嘶,好痛。”
宋建輝這才發現不對勁,趕緊将她放下來,臉上難得地顯露出幾分尴尬的神色來。
不過謝悠然沒注意,只顧掐着他的手從牙縫裏呼氣,要是可以,她覺得她應該把他手上掐出一個大指印來,但奈何,他的肌肉她掐不動!
于是等她終于緩過來時,發現邊上的宋建輝嘴唇抿得緊緊的,眼神凜冽如刀,完全就是一個放大版的宋仁軒!只不過,宋仁軒擺出這副表情的時候,謝悠然覺得他就是一個可愛的正太小天神,宋建輝嘛,那就是真正的煞神轉世了。
謝悠然莫名就對他升起了一點懼意,放開他的手強笑一聲說:“謝……謝謝你啊,不過我的腳沒事。”
宋建輝沒理她暗含不滿的道謝,只是問:“很痛麽?”
謝悠然被他這一問就忍不住想淚崩,本來不太痛,只要不作拉升動作就沒什麽感覺了的,但是,被他剛剛那麽好心地一個“抱掐”,她覺得自己的腰真的痛得要斷了。
可她不敢說,只能含了一泡淚若無其事地揮了揮手說:“還好。”
宋建輝很是灼灼地盯了她好幾眼。
謝悠然受不住這樣的注視,她覺得宋建輝待自己的态度自清明那夜後變了很多,以前,他對她雖算不上是無視,但基本上,很少會正眼看一下她的。
莫不是,他正統太過,想要為那個莫名其妙的吻而負責嗎?
謝悠然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生生驚住,一口口水嗆進氣管裏,咳得死去活來。
宋建輝倒不曉得她一下想那麽遠去了,見她咳成那樣眉頭皺得更緊了,猶豫了會後又返回了車子那裏,再轉來時手上就多了一瓶水和一包紙巾,遞給她。
嗆咳得太狠,謝悠然已然小臉通紅,眼淚汪汪的的。
真是無辜的傷上又加傷!
回到家三個孩子早已歇下了,鐘君還沒睡,坐在沙發上一邊打磕睡一邊聽着戲劇頻道裏的京戲等着她。
謝悠然進門就聽到咿咿呀呀的唱腔塞滿了整間屋子,不由得皺了皺眉,扶着腰走過去将電視機的聲音調小了些。
鐘君受驚一樣地擡起頭來,看到女兒的時候,第一眼還有些迷糊:“啊,怎麽了?”再一眼就清醒了,跟打雞血似地一下站起來掰着謝悠然的臉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在她念着宋建輝還在,沒有問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但臉上那神情,配着那笑,怎麽看怎麽讓人明白她內心裏的猥瑣。
謝悠然覺得她娘真是越活越孩子氣重了。
甩開鐘君的手,她放下遙控器,很是艱難地扶着沙發的靠背,和鐘君說:“宋先生硬要把宋仁軒帶走,媽你帶他去房裏吧。”
鐘君看她說話有氣沒力的,一下倒是忘了自己原先的想法,很驚訝地問:“你不會吧?驗個傷而已怎麽感覺傷還加重了?”狐疑地看一眼宋建輝,神猜測一般,“你們不會是想讓那幫熊孩子多負點責,所以故意把她的傷加重了些吧?”
謝悠然這一回,連白眼都不想給她娘送一個了。
宋建輝臉上浮起一抹很可疑的紅暈,狀極尴尬羞囧,但他什麽都沒說。
鐘君看看宋建輝,又看看自己女兒,唇角忍不住往上翹了又翹,自以為已經掌握住真相了,也不纏着一定要問出答案,擊了下手掌跟宋建輝說:“走吧,我帶你抱孩子去。”還很一家人的表示,“我就說你做事太刻板了些,孩子睡在這裏又怎麽樣?住這不就跟住自己家一樣麽?”
謝悠然無力地瞥了她娘一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宋建輝帶孩子走了以後,謝悠然借口太累堅決回避了鐘君大人的審問,稍微洗漱後就回房睡覺去了。
鐘君也不敢太折騰她,謝悠然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她畢竟第二天還要早起上班,很辛苦的。不過饒是這樣,她還是笑眯眯地問了一句:“希望是不是就在眼前了啊?”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但謝悠然還是懂了。她站在門口,理了理頭上的濕發看着她娘很是無可奈何地說:“媽~~,希望在田野上,你去鄉下田裏跟我爸一起找吧。”
鐘君哼一聲,才不理她,“啪”就在她頭上敲了一掌:“快去睡吧,這麽晚了還不睡,明天你起得來嗎?”
謝悠然給她扇得幾乎又要淚奔。
第二日果然是起不來,一身酸痛不說,她還落枕了。
躲在床上半天動彈不了,跟全身癱瘓的人一樣。最後還是用電話将鐘君召喚過來将她扶起來的,她老人家在她背上摸索着又揉又敲半晌,一邊抱怨說:“你說你這麽大個人了,怎麽睡個覺還能落枕?”
謝悠然本來覺得自己實在很可憐,聽到這話卻不滿了,吐槽說:“媽,落枕難道還會分年紀嗎?又不是青春痘!”
鐘君一巴掌拍到她背上:“臭丫頭,你脾氣見漲了啊,現在曉得樣樣都跟我頂一下嘴了!”話是這樣說,其實她心裏還是很高興的,覺得離婚後女兒的變化還挺大的,至少有生氣了啊。不比結婚那時眼裏心裏只有孩子和那個男人,也不比剛離婚那會的要死不活。
謝悠然卻看不到鐘君臉上的欣慰,聞言只是撇了撇嘴,倒是沒敢再說什麽了。
穿好衣服後,鐘君看她木着身子走去洗漱,就擔心地說:“要不請假吧,你這個樣子,估計人老板也不想看到你。”
謝悠然給她說得笑了一下:“我不舒服又不關他事,他有什麽想不想看到我的?再說了,我才轉正就請假,你要別人怎麽想我?”
鐘君想想也是這個理,又覺得女兒這日子過得實在太悲摧,要是她不在,她這模樣真是連個看顧一眼的人都沒有,該有多可憐?
謝悠然不曉得自家老娘眼珠子一轉又想“壞”主意去了,她艱難地洗漱完,去女兒的房裏看了兩個女兒一眼。因着昨天宋仁軒在,兩個小家夥都擠在一張床上,被子給踢到了一邊,宛妤整個人橫睡在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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