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15)
然巨大壓力的人終于退開了。
她有些不知道怎麽面對,于是只好繃着臉皮裝淡然,問:“他們都被帶到這來了?”
“嗯,圍攻你的,兩次一共是八個人,其餘的則是和他們長期混一夥的,都拉進來了。”
謝悠然不意會是這樣,但心裏倒覺得這處置真正是再恰當不過了,還真是省心省力又可以明正言順修理他們的好辦法。
“是派出所将他們安排在這裏的?”
宋建輝點頭,說:“當然也是通過了他們的監護人。”
謝悠然“哦”了一聲,很有些想不到,看着遠處已擺好架勢開練的少年們,喃喃地問:“他們就願意?”
那樣一群小混流子,會甘于被困在這地方麽?
“不願意。”宋建輝的聲音裏略添了幾分冷酷之意,“但已經由不得他們了。我跟他們說了,要想出去也很簡單,有兩條路,一是學成出師,在這裏當個教官也不錯,一是打敗我。”
謝悠然:……
大概也就只有宋建輝這樣的人才能收拾得住他們,難怪他們看到他,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一個個格外乖巧,連隊都列得比在外面要齊整好看些。
她很想問他“收費貴不貴啊”,如果可能,把宛婷和宛妤也教一教,但才經歷了烏龍的“師母”事件,此時她這麽提,總覺得十分不妥當。
想了想,她還是把這個話題咽下去了。
她沒有要求宋建輝去糾正這幫孩子錯誤的叫法,她一直很鎮定地就和宋建輝圍繞着這些孩子說來說去,鎮定久了,她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這件事。
不過宋建輝顯然不打算這麽輕易放過去,出了學校後,他帶她們去飯店吃飯,等菜上桌時,三個孩子一邊玩得正歡,他突然問她:“你對今天的驗收還滿意嗎?”
謝悠然這才想起他之前說過要她驗收的話,不由點頭說:“挺好的。”
她是真心覺得很好,她壓根沒想到,這些少年會是這樣的結局。他們當中,有一部分人的家庭是不愁這個學費開支的,但有一部分根本負擔不起,負擔不起的雖然宋建輝沒有說,但她猜,他們的學費肯定被他免掉了。
她沒想到,他看似冷冷清清的,做起事來,思慮周到不說,心腸其實一點也不冷。
宋建輝表示她滿意他也很喜歡,跟着又問了一句:“那我現在,可以和你媽媽他們去談一談了嗎?”
這思維跳躍的,弄得謝悠然一點都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問:“談什麽?”
宋建輝很平靜地答說:“談我們的事。”
謝悠然差點又要給口水嗆死,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給自己壓驚,才擡起頭有些不能相信地瞪了他一眼,說:“你開玩笑的吧?”
宋建輝搖頭:“我從來就不開玩笑。”
謝悠然語結。
宋建輝看她那樣,知道她還沒同意,就有些遺憾地表示:“我以為我們處得已經夠久了……”
謝悠然這下是真給口水嗆到了,她驚得連聲音都有些尖利了:“我們處……你是說你我搭搭你的順風車就是相處過了???”
天啊,是她生活在火星?還是宋建輝根本不是地球人?地球人正常往男女朋友方向發展的兩個人不是應該經常吃吃飯、聊聊天、看看電影、壓壓馬路、牽牽手談點情說點愛才叫相處的嗎?
他們兩個,他們兩個,她純粹就是他的一個搭車客好嗎?這也叫相處?!
宋建輝偏頭看着神情有些激動的謝悠然,片刻後恍然了:“你是嫌我們相處得不夠深入?”他旋即有些羞澀地表示,“我以為那些事你會更希望在我們婚後再做。既然這樣,”說着,他伸出手,十分準确堅定地穿過桌面握住了她抓住杯子的手,平靜地說,“以後我會注意的!”
謝悠然:……
作者有話要說:請相信,宋GG是個行動派。
但也請相信,謝MM會自立起來的。
更要相信,盡管現實裏很少有渣前夫挨報應的事,但是,這篇文裏面,肯定會有的,所以,表急哈。
面包會有的,鮮花會有的,報應也會有的,否則,怎麽對得起前面那幾十章女主令人無法直視的包子人生?:)
☆、60
在謝悠然被宋建輝成功臊得暴走之前,葉唯安拯救了她。
連借口都不用找一個,她就提前跑路了。
原本她是連兩個女兒都要一并帶走的。不過她一說要走,宋仁軒就一臉的“哀怨”,然後宋建輝就用“去動畫城堡玩”讓她們一起迅速背叛了她,堅決表示要留下來“和宋叔叔、宋仁軒一起兒”。
這下輪到謝悠然一臉“哀怨”地離開了。
等到了葉唯安家,她的臉色都還不怎麽好看。葉唯安以為她是因為工作上的事——謝悠然如願轉正後并不是很順利,大家大業的公司裏,人事鬥争也很厲害的,表面上都客客氣氣,私底下,各自的地盤看守得牢牢的,她進去那麽久了,至今還只能畫一些邊角料,核心的一些東西,從來就沒有她的份。
不過謝悠然很少為此覺得憤憤不平過,多數時候提起,她有無奈,但也很平靜,覺得主要還是自己“水平不夠”,所以,人家才看不上,于是就算是邊邊角角的東西,她也力圖畫得盡善盡美。
“怎麽了?”葉唯安咽下本來要說的話,好奇地看着她,“我看你臉色不太對啊。咋,他們又欺負你,讓你大熱天休假期間趕去上班?”
“啊?沒有。”謝悠然忙擺了擺手,轉身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光光後問,“怎麽就你一個人在?”
“唔,趙忱接我媽去了,她媽聽說我媽要來,買菜去了。”
謝悠然啞然:“還是要來啊?”
兩個媽,同時伺候女人坐月子,電視上,這樣的新聞可不少,幾乎鮮有不鬧矛盾的。
葉唯安看着也很無奈:“是啊,還是要來,趙忱倒樂和得很,樂得多個人照顧我,我就怕到時候火星撞地球不能開交……算了,不提她們,反正不來都來了。說說,你這羞怒交加的,是為了什麽啊?”
謝悠然忍不住朝她豎大拇指:“你不錯啊,我這點不痛快都給你看出來了,律師不愧是律師。”不過關于宋建輝那沒頭沒腦讓她措手不及的“求交往”,不,确切地說是“求結婚”的事她沒打算和誰提,于她來說,這跟個神話一樣,很惡搞,卻不好笑,也不好提。于是她岔開話題,問,“你剛打我電話是說什麽事?”
葉唯安搖頭:“你這記性……我是說我有個朋友來看我,給她瞧見了你畫的畫,她很喜歡,要我也發一份給她,她打算給她女兒也看看。我就是問問你,行不行。”
她沒想謝悠然會頂着大太陽還親自跑來一趟。
“哦哦,對對,給她吧,我沒意見。”謝悠然恍然記了起來,莫名有些羞囧,“我就是自己畫着玩兒的,沒想到除了你,還有人喜歡。”
葉唯安抿着嘴笑:“現在曉得自己畫得還不錯了吧?所以啊,求求你,速度快一些,我現在就指着看你那東西提神醒腦,愉悅精神啦。”
謝悠然卻嘆了口氣:“畫得好什麽呀好?前陣子我才給我們那領導批評了,說我畫風怪誕,融進他們的畫裏,怎麽看怎麽奇怪,現在連邊邊角角都不需要我去畫啦。”
葉唯安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謝悠然抿嘴笑笑:“嘿嘿,不過沒關系,他覺得我想法幼稚簡單,就轉而派我做文字編撰的工作了。”
葉唯安看她傻樂的模樣不由無語:“被人說成想法幼稚簡單,是一種誇獎嗎?”
謝悠然好似完全沒有聽出她話裏的意味,點了點頭,說:“是的啊,我們主要做的還是兒童動漫,所以想法簡單幼稚些好。”說到這裏她羞澀了,“我們領導是說,天真也是一種能力。”
葉唯安無語,不知道該為她高興還是替她感到難過,片刻後輕輕笑了一聲說:“你倒是能力特殊。不過你們領導還挺有識人之能的,我說句不怕給你打的話啊,我看你畫給我的那些畫,主要還是看裏面那些人的對話,好好笑,我常常忘記你畫的是什麽,但卻很記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
謝悠然有些懊惱地看着她,這也算是誇獎吧?畫畫非一朝一夕之能她知道,唉,之前她是太不把心思放在這些上面啦,白白浪費了小時候她爸爸的教導。想到這她不由嘆了一口氣:“人為什麽要有叛逆心呢?”
若不叛逆,也許她會好好跟着謝岚山學畫畫,指不定現在早是哪家動漫公司的首席動漫師了,也許她也就遇不上宛南平,不會經歷人生當中那麽慘重的婚姻風暴了……但誰又說得定呢?人生中必經的磨難和挫折,只怕就算不是宛南平,也會是別的南平,歸根結底,還是她自己性格太不行。
葉唯安說:“沒有叛逆又哪來的世界進步?”
謝悠然給她的思想境界震得驚了一驚,說:“啊,叛逆還能關系到世界進步啊?我還只想着,若沒有叛逆,大概人就會少走些彎路了。”
葉唯安笑:“凡事有利有蔽。如果人沒有叛逆之心,蔽端也大啊,若不叛逆,指不定我們現在還生活在奴隸制社會裏呢。”
謝悠然給她忽悠得猛點頭,葉唯安被她認真的神情弄得失笑不疊,兩人說說笑笑着時間過得很快,等趙忱領着他丈母娘回來的時候,葉唯安才告辭離開。
在葉唯安那待了不少時間,出來後謝悠然又跑到書店去消磨了大半日,回家的時候,宛婷和宛妤還沒有回來。
看到她一個人回轉,鐘君很奇怪,問她:“怎麽你一個人,孩子們呢?”
謝悠然就是為了避免回來得太早被鐘君審才在外面磨蹭這麽久的,不想挨到困累之極到家了還是一樣的結果。
鐘君對她和宋建輝出游,那是高度關注,高度期待的。
就是謝岚山,說是随她随她,其實也很樂見兩人能成。
鐘君見謝悠然這樣,不由生出幾分恨鐵難成鋼的惱怒來:“你不會是半路上把孩子都扔給他去帶了吧?哎,謝悠然我說能不能有點出息?不就是跟個男人一起帶孩子們出去玩玩嗎?你至于嗎你?當年你都有那勁頭和着宛南平一起騙我,我不同意,你們私奔的事都幹……咳什麽咳?我就說了怎麽了嗎?還有,你有什麽好臊的,我跟你說,這些事你做過就不要怕給別人提,但凡你現在能拿出半點當初對宛南平那勁來對小宋,我覺得我現在死也可以閉眼了……”
謝悠然聽到這終究是再忍不住,無奈之極地打斷她娘:“媽~~求求你別動不動就說死不死的好不?”
她實在聽不入耳啊。
鐘君哼一聲:“不想聽不入耳那就乖乖聽我的話,好好和小宋處一處,我覺得他也是有心的,沒你說的那什麽,想着死了的老婆還不想結婚什麽的。大家年紀都不小,确定了就趕緊把事定下來吧,你爸鄉下事多着呢,他一個人在那裏,忙不過來。”
又拿這事來逼她,謝悠然幾乎要呻吟了,鐘君總說謝岚山在鄉下好忙好忙,他們老兩口到老了還要為她兩地分居,可她真要她老人家去鄉下陪他她又不幹了,說得多了就成她嫌棄她這個老媽子。
因此她不敢接這話,只能膽戰心驚地表示:“媽你太急了,我和他還不是很熟……”
鐘君聽得很不耐煩:“不熟什麽不熟?煮煮就熟了!”
謝悠然:……
謝悠然因為“提前叛逃”,給鐘君大人數落得是灰頭土臉,孩子們這一天到是玩得極為開心。為了彌補謝悠然的“過錯”,鐘君罵完謝悠然就給宋建輝打電話,說要請他來家裏吃晚飯,順便感謝他這段時間“接送謝悠然的辛苦。”
謝悠然反對無效,苦哈哈地被她娘拎進廚房做飯,還不許謝岚山插手幫忙。等到宋建輝帶着孩子們回來後,這奸詐的老太太就跟他說:“我們家悠然就是個面皮薄的,她曉得小宋你今日帶孩子辛苦了,所以一到家就做飯,說是要專門犒勞你的。”
謝悠然聽得心內哀怨成河,卻是一句話都反駁不得。
宋建輝聞言,辰角微勾,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謝悠然只能裝作沒看到,繃着面皮裝作十分淡定地給每個孩子都挾了一筷子菜,才将準備收手,腳就被狠狠擂了一下,是鐘君大人在無言地提示她,要給小宋也挾一筷。
謝悠然忍着腳痛縮到一邊,就沒敢應娘親大人的求。
鐘君又惱又恨地瞪了她一眼,也不指望這個鴕鳥女兒了。幹脆自己上,不問孩子問宋建輝,親親熱熱地拉着他問他帶孩子們去哪玩兒去了。
宋建輝盡管回答得仍很簡短,可他對鐘君,一向是有問必答有求必應的,于是席上除了謝悠然,哪一個都吃得酣然盡興,聊得開開心心。
吃罷飯,鐘君将孩子們趕進房裏寫作業的寫作業,玩的玩,指使謝悠然去收拾碗筷廚房,還把要和宋建輝下棋的謝岚山趕走,徹了一壺茶,巡過兩回話,就和宋建輝單刀直入了:“小宋啊,阿姨說個話你可別嫌阿姨冒失哈。”
宋建輝微微一笑:“您說。”
鐘君難得還事先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是這樣的,你看呢,本來那時候我讓你送我們家悠然上下班呢,是因為她受傷了,行動不是很方便,所以才拜托的你。現在她傷都已經好了,(謝岚山一邊默默吐槽,傷已經好很久了好伐,這時候才來表達感謝,會不會太晚了?)好像再麻煩你接送,不是很好看。因為你看啊,你畢竟還是要再找對象的不是,我們家悠然也一樣,所以我覺着以後就不用再麻煩你了,不然給別人看到了,也不好看,你說是不是?”
她這一番話,就得很是掏心掏肺的真誠,但是她身邊的謝岚山一聽完,卻不由挖了挖耳朵——那個,他是不是吃餐飯把自己吃老了,所以出現幻聽了啊?
就是躲在廚房邊上偷聽,就怕她老娘背着她有什麽驚人之語的謝悠然,也意外極了。
鐘君大人這是,想通了???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我突然發現,還有好幾個點沒有出來,這個文,真的有往三十萬發展的趨勢麽?
遠目。= =
☆、61
宋建輝也微微怔了怔,而後鎮定地表示:“我知道的。”
鐘君很是糾結地看着他,她當然知道他知道,但問題是,她這招以退為進本來是想逼他表白點什麽的呀。盡管她很樂見宋建輝和女兒能成事,但這并不代表着她就得上趕着跟人說:“哎,我女兒那什麽,挺好的,你想結婚的話就選她吧。”
他這樣總在他們面前晃又不把兩人的關系确定下來的事實,令她很揪心啊,就跟餓久了的人,明明眼前挂着一塊烤得金黃金黃的兔子肉,但是吊太高了吃不到很傷心很傷胃啊!
如果眼光是把手術刀,那宋建輝相信,此時此刻鐘君一定會把他的腦袋剖開,看看他在想什麽。
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不負她所望地又補充了一句:“阿姨你不用擔心,我和謝……嗯,就是悠然已經約定好了的。”
鐘君本來都打算對這兩人不要有什麽期望了,陡然聽到他這麽說,一時是又驚又喜意外得不得了,忙忙地湊上去,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啊,你們約定好了,約定了什麽呀?”
宋建輝臉上就顯出了幾分為難的神色來。
鐘君拍了他一下:“哎,不是吧?連我這個當媽的也要瞞着嗎?”
邊上的謝岚山一口茶從鼻子裏嗆了出來。
鐘君趕緊回身,一邊抽了張紙巾給他一邊拍他的背:“哎呀你看看,喝個茶都喝成這樣子,真是太沒點樣子了!”
謝岚山萬分委屈地看了自己老伴一眼,心想萬幸女兒在廚房裏沒聽到這話,不然估計會臊得好幾日都不敢出門。
這都什麽都還沒說好呢,就敢稱人家媽了!
鐘君也知道自己說冒失了,安撫好謝岚山後對着宋建輝“呵呵”一笑,說:“小宋啊,你不要嫌阿姨冒失啊,阿姨這是高興的。那你不告訴我你們約定了什麽也成,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那你只要告訴我,希望就在田野上了,是吧?”
這是鐘君自以為很幽默的一句暗號,意思就是,事情是按她想的在發展的。
宋建輝微微點了點頭。
鐘君喜得雙手合什念了句佛:“阿彌佗佛!菩薩保佑了。”
宋建輝啞然失笑。
鐘君心願達成,笑眯眯地招呼謝岚山:“老謝,擺棋盤啊,剛不是說要和小宋殺兩盤的麽?”再看向宋建輝,怎麽看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你說當年這兩只怎麽就沒有遇上,要是謝悠然先遇見的宋建輝,還有他宛南平什麽事啊,這一只一看就比那一只要可靠一千倍一萬倍!
回頭想到宋建輝早死的那個妻子,又覺得還是算了吧,謝悠然盡管離婚是離得慘了點,好歹還活着,現在能遇見了,也不晚。
鐘君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謝悠然已經結過婚了,但這一次,才真的有一種終于要嫁女兒的喜涕交織的感覺。
謝悠然完全就不曉得,外面的兩只就這麽的将她後半生定下來了,而身為主角的她,還以為自家老娘終于放棄了宋建輝這個優質好男人了。
聽到宋建輝說“我知道的”後她就轉身專心洗她的碗去了,她說不清聽到他這麽回答時心裏是什麽感覺,大概就是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那種既松一口氣又失落的心情吧。
她自嘲地想,自己是什麽條件,怎麽就值得他堅持了?
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在現在的她看來,越想越覺得像是無聊的時候調她口味開她玩笑一樣,世上哪裏還真有他那樣的人啊?把兩人往男女朋友相處的方面看得那麽簡單單純。
就是小孩子現在也知道,一起走段路一起說說話根本就不算什麽,真正的男女朋友是可以一起做一些親密的事情的。
想通了,也知道“結果”了,謝悠然就淡然了很多,把手上的事做完後還能花心思擺個漂亮的水果拼盤出來給大家吃。
客廳裏,謝岚山正在和宋建輝下棋,鐘君在邊上笑微微地看着,一邊還時不時添一下亂,指點着宋建輝:“小宋下這裏下這裏。”
謝岚山一看她出招就嘆氣,偏偏宋建輝還能笑着乖乖聽她的話。
鐘君為此十分滿意,得意地沖謝岚山呲牙齒,那狀态,怎麽看怎麽孩子氣,那畫面,也是怎麽看怎麽和諧。
謝悠然停步看着,心裏忽然生出萬分慚愧的感覺來——宛南平就從來沒有和自己的父母這麽和諧地相處過。
他們只有她這麽一個女兒,但是,她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了,就很少再顧及過他們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最後抛棄了她,但她的父母卻不管是惱過恨過還是生氣過失望過,最後一直愛着她的,接納她的,幫助她的,還是只有他們。
她從來都覺得自己很不孝,然而這一刻的感覺,尤其深刻。
看到宋建輝,她忽然有一種想要把他一直留下來的沖動,不為別的,只為了自己父母,為了他們能夠心安,為了他們的晚年,能夠有個人,給他們如此恬靜安然的時光。
這大概,也是她作為女兒,所能給他們的最後的一點回報了。
但宋建輝……他的條件太好了,好得謝悠然完全就不敢将他列為自己再婚的對象。
靜靜地将水果拼盤放到他們三人旁邊,謝悠然默默地分出一部分端進了房裏,宛婷和宛妤一看到她手上的東西就歡呼着擁了上來,她笑着将盤子端高,拿牙簽簽了最大的一塊,遞給了宋仁軒。
宋仁軒也很自然地接了過去。
吃過水果後,三個孩子都喊着好飽,謝悠然看時間還早,便帶着她們三個又去了樓下散步,換鞋的時候,她看到宋建輝朝她看了一眼,鐘君在抱怨:“玩了一天了還沒玩夠啊?”
謝悠然當作沒有聽見,和歡歡喜喜的孩子一起去了樓下。
天氣熱,在樓下散步歇涼的人很多,宛婷和宛妤一到下面就跟魚入了海一樣,歡呼着找她們熟識的朋友玩兒去了,就是宋仁軒,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磨合,也已經有了他自己的玩伴了,而且霸主地位盡現,他一出現,就有男孩子擁上來,和女孩子們分江山領地:“宋仁軒快過來,我們在這邊玩,女生不要來這裏啊!”
宋仁軒遠遠地看了眼宛婷和宛妤,施施然地向着他們走過去。
謝悠然看得很欣慰。
就連高阿姨也跟她嘆:“這個宋仁軒變化最大。”
謝悠然點頭,她依然還記得第一次遇見的宋仁軒,一身狼狽,渾身是刺,目光裏除了戒備就是兇狠,可現在,他也能和他們一起,玩一些很孩子似的游戲,即便被推搡漫罵,也很少會揚起拳頭相向了。
在樓下玩了一會兒,鐘君就和宋建輝一起下來了。有了她老人家的參與,基本上最後的視線都會彙聚在她那一頭。
謝悠然好笑地看着她家娘親大人交際花似的問候這個問候那個,八卦這個八卦那個。
她被人“冷落”,就只好拿起手機玩兒,微信裏葉唯安跟她訴着甜蜜的苦惱,說以前管她的只有兩個,現在好了,三個了。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身邊就只有宋建輝一個人了。
謝悠然莫名有些不自在,放好手機後起身要走,宋建輝卻突然拉住了她。
謝悠然直覺地擡頭往四周看過去,還好,兩人在亭子裏,樹木低矮錯落,外邊的人應該看不到他這個動作——孩子們站的位置或者高一些,有熊孩子都已經爬到假山上去了,但他們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個方向。
饒是如此,謝悠然仍然給吓得夠嗆,慌忙把手抽了出來,漲紅了臉說:“你這是要幹什麽啊?”
宋建輝偏了偏頭,考慮着說:“嗯,約會吧?”
……
謝悠然驚駭得要命,結結巴巴地反駁說:“什麽什麽,你說的是什麽啊。”
反倒是宋建輝淡定得很:“我以為我們下午已經達成了共識。”
謝悠然這一下是徹底啞掉了。
她不知道宋建輝是徹徹底底的行動派,那事她以為就那麽混過去了,結果在他這,不管過了多少時候,不管她逃了有多遠,只要他還在,那就沒有被翻篇。
她擡頭看了一眼宋建輝,驚鴻一瞥的視線裏,那張刀削斧鑿一般的五官半隐在黯淡的燈光之中,她能看清的,只有他抿着的嘴角,還有微微繃緊的下颌。
這讓謝悠然一下放松了不少,發現原來他并沒有他若表現出的那麽淡然,至少,這個時候,當他狀似輕輕松松地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也是緊張的,他也有不安的。
所以,他也是真的在認真的。
☆、62
謝悠然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問自己,如果他是認真的……
如果他是認真的,她應該怎麽做?
應該相信他嗎?相信他真的看中了她,選擇了她,并且,不會再背棄于她。
可她仍覺得這一切是如此地不真實,以至于她從來就不會去想他們那次烏龍的親吻,不會去真的考慮他跟她說的話,也許當作玩笑,當作意外,生活會變得更容易讓人理解一些。
她飛快地轉開臉,她知道這一次自己未必就有借口能再逃脫,她伸手,安撫住自己跳得已然淩亂的心髒,喃喃地說:“我以為你只是開玩笑的……”
宋建輝要仔細聽才聽清楚她講的是什麽,聞言搖頭很認真地說:“我從不拿這種事開玩笑。”
這一次,他說得很認真,臉上的神情板得正正的,有一種說不出的肅穆認真在裏頭。
謝悠然繼續結巴:“可是,你怎麽會……我結過婚的,還有兩個孩子……”
“我知道。”他的聲音很溫和,帶着安撫的力量,“我也結過婚了,也有一個孩子。”
“但是……你要什麽樣的會沒有呢?”
宋建輝微微一笑:“但是,我看得上的,只有你啊。”
還有宋仁軒,這麽多年裏,能讓宋仁軒那麽維護跟喜歡跟完全接納的,也只有她。
謝悠然不能置信地複又擡頭看向他。她沒聽錯吧?這算是情話吧?他這是在跟他說情話吧?
是那個嚴肅的,一板一眼的,好像最方正的機器人一樣的宋建輝說的話吧?
宋建輝看她如此意外吃驚,不由有些好笑,問她:“你是不能相信我會說這種話,還是不能相信我的話?”
謝悠然只能嘆服,這人不愧是做過警察的,這樣的光線下,居然還能觀察得如此細致準确。
她垂下頭,不敢再看他,悶悶地回答說:“我總覺得,這不太像是真的……”
宋建輝想了一會,問她:“那什麽才算認真,結婚嗎?”
謝悠然給嗆了一下,心裏幽怨得沒法說,這男人總是有本事嗆得她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半死不活的!
見她不說話,宋建輝十分自覺地把她的沉默當作了默認,點了點頭說:“我也覺得,如果能先結婚,才比較妥當。”
謝悠然這下是真的要給他吓死了,她擡頭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口齒囫囵地說:“你是在開玩笑吧?”
宋建輝笑了笑,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漆黑如墨的眸子裏,像是閃耀着點點星光。
她聽見他說:“是啊,剛這句話是在跟你開玩笑的。”
謝悠然松了一口氣。
旋即,他又說:“鐘阿姨說,我們還是先處熟一點再說比較好,我尊重她。”
謝悠然:……
她這才知道她娘親大人那句“煮煮就熟了”到底是什麽意思,不由得心內淚流成河,抖着小心肝問他:“我媽……也知道啦??”
宋建輝微笑:“她問我,我覺得,還是不欺騙她會比較好。”
謝悠然:……
她的嘴唇抖索着嚅動了幾下,到底還是沒有勇氣問他跟鐘君大人坦白了什麽,如果是按照他那奇葩思路一路說下來,說得好像是她迫不及待“求交往”“求深入”,她想,她會崩潰的!
宋建輝真的是一個十分善體人心的人,他一見她這樣就知道她想的是什麽,很體貼地解釋說:“你媽媽是個很聰明的人,不需要我多說什麽。”
謝悠然這才放下了一點心。
不然她娘會怎麽看她啊?一邊矯情地跟她說她和宋建輝沒戲,一邊又跟人“暗渡陳倉”,想想就覺得沒臉活。
但現在,好像一樣沒臉活。
鐘君還不知道在心裏怎麽想自己這女兒沒有用了,連有對象了也不敢承認。
但宋建輝這個對象,想一想,謝悠然都覺得不真實。
她甚至都不知道,如果真的跟他在一起了,兩人該怎麽交往——一點順其自然的過渡都沒有,就已經見過父母,然後随時可以談論婚嫁了。
謝悠然還在亂七八糟地想着這些有的沒的的時候,宋建輝已經開始考慮別的了,他問她:“你明天會加班嗎?”
思路跳躍得謝悠然根本就跟不上,愣了好一會才呆呆地答:“應該不會吧。”
“嗯,那我還是那個時間點去接你。”
謝悠然不明白這有什麽好要專門鄭重其事說出來的,這段時間她搭他的順風車不已經搭得很順了嗎?她正想把這歸結為兩人無聊到沒話題可以說,結果宋建輝又讓她意外了,他問:“你有什麽想讓人陪你做的事嗎?”
謝悠然十分不明白地看着他。
宋建輝被她看得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偏過頭去低聲咳了咳說:“約會嘛,總是要按你的喜好來才比較好。”
謝悠然:……
謝悠然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歷,兩個人把約會什麽的擺在桌面上來讨論。
她想起以前跟宛南平的初識來,因為是一個公司,工作的時候常碰面也就算了,吃飯也是經常坐在一起吃。聊天說地的談得熟了,有一天忽然發現自己是喜歡對方的,在一起很順理成章,一起做些小情侶們該做的事,也很順理成章。
她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宋建輝,很顯然,他也是不知道該怎麽和她相處,雖然他很強勢地主導了他們之間“相處的進度”,但事實上,對于細節要如何,他完全就是個門外漢。
謝悠然的個性不允許自己出言調笑他,她更沒有大膽到就真的按他要求的那樣真提出什麽約會的具體事項來,她連如今的情況都有些暈暈的更別提其它了!所以無語半晌後她才幹巴巴含含糊糊地說:“明天再看吧。”
宋建輝明顯好似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謝悠然忍不住失笑。
看她笑了,宋建輝才完全放松下來了心情,看着她神情尴尬地解釋說:“我從來沒做過這方面的事……”
謝悠然一下就想問他和他以前的妻子呢?就沒有約會過嗎?但想着這是人家的痛處,還是不要碰的好,便沒有接他這個話,轉而說:“今天宛婷和宛妤真是麻煩你了。”
宋建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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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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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