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節
第 13 章節
課的卷宗都撕了,一會兒可教我聽什麽?”
洛東凡一整衣衫,淡淡答道:“無妨,卷宗中所記的東西,屬下俱已爛熟于心,有沒有它均無所礙。”
上官若愚道:“但我不看卷宗可記不住這許多。”
洛東凡道:“這也無妨,院中的卷宗均有備份,總都史若要,屬下這便命人取來。”
上官若愚臉上洋洋得意之情立即便垮了下去,揮了揮手說道:“沒勁沒勁。”向書桌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過頭來,笑問,“诶,你覺得我的身手如何?”
洛東凡望了她一眼,實話實說:“尚屬一般。”
上官若愚聽後,哈哈大笑起來:“你當真老實!可我瞧你的功夫卻也不怎麽樣。若換了白晨,門外三十步處便該察覺了。”
洛東凡亦不生氣,答道:“宏理院中的人,憑的向來便不是武功。”
“那憑的是什麽?”
洛東凡望着上官若愚,道:“屬下聽說總都史以前智計無雙,被人稱之為‘女諸葛’,城主派總都史來宏理院,自是最清楚我們靠的是什麽。”
上官若愚輕勾唇角,笑容裏揣着嘲弄:“智計無雙……你信麽?”
洛東凡想說“不信”,卻又心存疑惑,于是只好閉口不答。
上官若愚道:“世間有誰可以自問‘智計無雙’?那些中了計的人總喜歡把騙人的吹成天下第一,這樣便能顯得自己不至太過蠢笨,若不巧騙他的又是個女子,那便更要添油加醋了。其實這世上哪會有什麽‘多智若鬼’的人?”
洛東凡道:“總都史說得自有道理。但也得真騙得到他人才行。若非懂得謀算之人,說要設計騙人又談何容易。”
上官若愚懶懶一笑,倒也不再争辯,說道:“行啦,今兒你也歇歇,別跟我怄着了。其實我與白晨相識這麽久,他又怎會不知我是什麽德行,難道還真會因我游手好閑而來編派你們的不是麽?”一邊說着,一邊又笑了笑,“我若真是如你這般努力用功,只怕他才會吓一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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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此間的道理,洛東凡也并非沒有想過。但不知為何,只要一見她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便忍不住要生氣,管也管不住自己。如今聽她這樣好言相勸,心中也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的較真,着實有些莫名其妙,于是躬身說道:“既是如此,那屬下告退。”
12
12、十二 ...
才正要退出房中,副手解沙忽然急急忙忙地自外奔來,伏在洛東凡耳旁說了幾句話。只見洛東凡的臉色一凝,朝上官若愚望了一眼,猶疑了片刻,上前說道:“禀報總都史,監理史盧玉來報,三日前天涯海閣玄玉榜上失了一張懸賞單……”頓一頓,續道,“是玉夫人的。”
上官若愚澄澈的眸中有一絲驚異劃過,轉過頭來望着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哪知洛東凡眉頭微蹙,道:“除此以外,消息不明。”
上官若愚柳眉微挑,釁道:“噢?何人摘的榜,如今又在何處,這些均不知道?”
洛東凡面現尴尬,應道:“是。”
“哼,想知道誰摘的榜還不容易?水閣中敢摘這張榜的,一共也就四個人。這四個人難道如今都不在?”
洛東凡道:“水閣之中高手如雲,青桓湖的水陣更是厲害非常,蛛絲輕功再卓越,能潛入其中的人實也寥寥無幾。何況四公子的靈敏警覺更勝他人,水閣又是同屬一方城管轄,宏理院實在是無謂讓蛛絲們白白送命。因此若無要事,那附近極少有蛛絲常駐。”
上官若愚臉上的笑竟一瞬間溫和下來,道:“想不到,這兒倒也有些人味。那個傳信來的蛛絲如今何在呢?”
洛東凡道:“伏在水閣附近的蛛絲只有一根,是盧玉手下。盧玉說此人如今正在繼續追查,若有新線索自當立即回報。”
上官若愚若有所思,卻聽洛東凡在一旁問道:“總都史,此事是否應當立即禀報城主?”
上官若愚白眼一翻,道:“有何好禀的?玄玉榜上,緝賞任何人都行,這本就是他自己訂的規矩。他自己的那張單子還不是一樣挂在那兒好久了?”
“城主的賞單畢竟無人敢接,可這回玉夫人的卻是已被揭下了,屬下覺得……”
“既然貼了就是要讓人揭的,不然貼它糊牆麽?”上官若愚冷笑一聲,随即卻又沉默了。
洛東凡心想:她任性妄為,此等大事,若是被她就此耽擱了,到時出了什麽事,大家只怕都要陪命。說不得,稍後還是得瞞着她禀告城主才行。
只見她望了自己一眼,最後長長地嘆了口氣,甚是無奈,道:“算啦,替我備馬吧。”
洛東凡一愕,脫口問道:“總都史要去何處?”
上官若愚瞪他一眼,答道:“自然是去白晨那兒啊。讓他睡覺門窗關關緊,再替寶貝夫人鑄一副鐵衣鐵帽,以防不測。”
洛東凡知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尴尬之餘心中倒是略略一寬,應道:“是。”
上官若愚沖着他的背影嘀咕道:“這事兒答應得倒快!”
洛東凡只作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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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殿之中歌舞升平,居中的那名舞者姿色豔極,上官若愚依稀記得自己剛從北司來此的時候,便是她在獻舞。玉座上的白晨一臉庸懶,似是厭極。上官若愚細細看了那舞者一眼,只覺她美則美矣,但比起玉羊的天人絕色來仍是差了好大一截。心中更疑,不知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白晨情願邊看邊睡,也不理屋中那位天下第一美女。
她舉步進殿,旁若無人。兩旁的守衛見識過當日那幕奇景,誰還敢加以阻攔?
白晨見她進來,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向她招手笑道:“來得正好,我亦正想去找你呢。”
他一說話,舞樂俱停。那舞姬認出上官若愚,見城主兩次召見自己獻舞都被她打斷,心中怨忿之極,臉色立即垂冷下來。果聽白晨沖他們揮手命道:“都撤了吧。”目光始終笑吟吟地望着上官若愚,連頭都不曾向這邊轉一下。
衆人退下後,上官若愚說道:“有人在天涯水閣貼了玉羊的賞單,前些日子讓人揭了。”
白晨道:“你這回出來後怎麽盡是在說她的事?素來都是我去找你,好容易等到你來找我一回,莫要掃興。來,咱們許久不曾對弈了,今兒便好好地殺他三百回合。”
上官若愚漠然不動,眼波流轉,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白晨問:“你幹什麽?”
“我真不懂。”上官若愚搖了搖頭,“當年你為了她不惜毀了咱們的情誼,這才不過區區五年,怎連名字都懶得提了?”
白晨默然,半晌,擡頭問她:“你覺得我有多喜歡玉羊?”
上官若愚挑眉:“你為了她一句話,燒我山莊關我五年,你說你有多愛她?”
“‘愛’?”白晨笑了,“你嚴重了。”
上官若愚不禁怒從心起,一掌拍在玉座手把上:“白晨!你別告訴我,當年你為她做那些事,不過是一時興起!”
白晨望着她,唇角漫上一抹淡笑:“怎麽說着說着,便發起火來了?這椅子有多硬你還不知道,手拍痛了沒?”一邊說着,一邊掰過她的手看。
上官若愚望着他好一會兒,最後只有長嘆一聲。
只聽白晨喃喃說道:“沒什麽愛不愛的,我做那些事,也未必就是為了她。”頓了頓,饒有興味的擡頭問她,“怎麽,你是希望我愛她,還是希望我不愛她?”
上官若愚道:“愛不愛她是你的事,我再怎麽想,都是多餘。只是,我倒情願你是愛她愛得發狂。”
“噢?”白晨目光微微一涼,不動聲色地放下了她的手。
她似是不曾留意,只繼續說道:“若你真的愛她入骨,那我的五年,一整座山莊,只當是給你作了賀禮,重是重了些,好在我還送得起。可你……”望着他一臉的淡漠平靜,她搖了搖頭,長嘆一聲,“我實在是不懂。”她道,“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脾氣雖古怪,但我向來倒也猜得到幾分緣由。獨獨這一件事,我卻怎麽也想不明白。且不說我們十七年的情誼,居然抵不過你與她的匆匆一面。就是玉羊當年為何要讓你這樣做,你又為何會答應她,我便百思不得其解。”
白晨沉默了片刻,忽爾笑了:“上官若愚自問能讀懂天下人的心思,卻獨獨看不穿我的,你瞧,這多有意思!”
上官若愚道:“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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