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節

第 16 章節

吧。”

洛東凡應了聲,跟随在後,見她手中拿着一柄樣式古樸的長劍,便問道:“大人适才去了公輸坊麽?”

上官若愚道:“不錯,去取我的劍。”一邊說着,一邊興致勃勃地将劍遞到他跟前笑問,“你瞧瞧我這把天工七巧劍如何?我告訴你呀,它可不是普通的劍,這柄上紋飾可不能随便亂摸……”忽見他一臉的敷衍之色,頓時大為掃興,抱怨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的劍?”

洛東凡道:“屬下什麽都沒說。”

“嘴裏沒說,話都寫在臉上啦!”上官若愚忿忿地說着,轉過身去,口中兀自低喃,“這寶劍中的奇妙,哪是你一時片刻可以體會的?總有一日要教你好好的見識見識!哼!”

洛東凡見她又鬧小孩脾氣,只有暗自搖頭。見她一路向前,眼看快到山口了,卻又忽然折向另一旁的小道,正是草妙峰的方向,便開口問道:“大人這是要去何處?”

上官若愚餘怒未消,氣沖沖地答道:“走這條道還能去哪兒?自然是草妙峰啦!”

洛東凡聽了,不禁心中疑惑,道:“入山沿此道去草妙峰,不過片刻的腳程,比之公輸坊卻是近得多了,大人先前為何要舍近取遠,繞個大圈子?”

上官若愚搖頭道:“那草妙峰上毒蟲甚多,不可直接以手相觸。是以得先去公輸坊取來兵刃,才可上峰。”

洛東凡恍然大悟,心中暗贊她心思缜密。

兩人腳程頗快,行不多時已來到草妙峰下。草妙峰不過後山幾十座山峰中的其中一座,但不知為何,此峰的地壤卻是格外的豐碩,峰上各種奇花異草遍栽,蛇蟲亦是不絕。是以醫廬、毒窟均設在此峰之上,合稱為草妙堂。

上官若愚叮囑道:“留心着點,若是有小蟲飛近,便當立即用兵刃除去,不可讓它們觸到皮膚。”

洛東凡點頭稱是,跟着她一步步拾級而上。

林中草木漸盛,走到後來,連路都給遮住了,上官若愚抽出天工七巧劍來,辟開腳前的花草一路前行。洛東凡見她那把劍竟能依着地勢彎折,大是驚異,知道是公輸坊的傑作,便也不用多問。

兩人一邊開路,一邊前行,半途聞到一陣沁脾花香,甚是提神清爽,遠遠望去,瞧見一排草廬,各屋前的院中栽滿各種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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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東凡心念一動,說道:“大人,這便是草妙峰上的醫廬,其中名醫甚多,咱們不妨先到此處向他們讨要一些解毒、避毒的靈藥,再上毒窟不遲,也好過咱們這般一路提心吊膽,割草驅蟲。”

不想上官若愚卻搖了搖頭,道:“不成不成。”

洛東凡不知她心中有何打算,見她竟欲繼續攀峰,不禁說道:“大人或許不知,根據宏理院卷宗所載,雲南小鬼門是江湖各大門派中最擅使毒用蠱的。八年之前小鬼門與一方城結盟,派使者來城中傳授毒蟲苗蠱之術。如今毒窟的主人賀遙,便是當年小鬼門內赫赫有名的青磷毒使。”

“我知道啊。那小鬼門當年不是與咱們結盟,而是他們的門主打賭輸了我,才不已答應相助咱們建毒窟。可那女人也真正精明,這蠱毒之術他們又豈肯輕易傳給別人?所以答應是答應了,卻并不傳授,不過是派賀遙來占個位置,他那個毒窟,這些年來沒招進去半個活人,連個弟子都不要,白白騙吃騙喝了這麽多年。”

洛東凡點點頭,心想,這些事她自是比我清楚。

上官若愚又問:“毒窟的毒術你可曾親眼見過?”

洛東凡搖頭,道:“據說當年大人并不看重此術,更是處處壓制毒窟。因此蠱毒之術在城中亦不興盛。屬下進城不過三年,關于此間的一切均是從卷宗上得知的,不曾有所接觸。”

上官若愚喃喃道:“其實我不是不看重它,而是小鬼門的蠱毒太過霸道,若真讓它在中原彌散開來,後果不堪設想。幸好在這件事上,白晨還算聽我的,我被關押的五年間,他亦不曾放任賀遙亂來……”

洛東凡道:“既是如此,那咱們便更要去取些解毒靈藥了。”

上官若愚搖了搖頭,說道:“賀遙下的毒若是能輕易解開,便不算是小鬼門的青磷毒使了。你若是帶了避毒藥物前去,他那狗鼻子一聞便聞出來了。這人性子陰狠,若不小心挑起他那股子怪脾氣來,偷偷在你身上施些什麽手段,一時半會兒是覺不出來,時候一久只怕便要遭殃。”

他們邊說邊行,走過了醫廬所在的草房,繼續攀峰。直走了大半個時辰,才遠遠地望見峰頂。

峰頂有一個山洞,漆黑洞中隐約透出火光。洞外種着一大片紫色的茶花,花圃外紮着一圈栅欄,栅欄上綁着個小瓷瓶,一旁束着根布條,上面寫着:“花香有毒,解藥在此。”

洛東凡暗提一口氣,只覺得氣息順暢,并無不妥,心中頓感疑惑。

忽聽上官若愚問他:“你覺得這解藥是真是假?”

洛東凡說道:“亦真亦假,難下定論。”

上官若愚笑道:“既然如此,便無需多想了。”說完,舉起瓶子飲了一口,遞給洛東凡。

洛東凡伸手接過卻不敢喝,遲疑了片刻後,對她說道:“屬下還是不喝為好。這樣無論他是真是假,總有一個人沒有中招。”

上官若愚笑着拍了拍他,說道:“喝吧。他若要下毒,你縱使不喝這瓶也會着了別的道。”

洛東凡聽了,兀自有所懷疑,忽聽一人說道:“再不喝,只怕就要倒了。”他聞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着紫衣的年輕男子立在洞口,笑呤呤地望着他們。

上官若愚道:“還不快喝!”說着,伸出手在他掌下一托,那瓶子便被舉到了唇邊。

洛東凡無奈,瞧了二人一眼,只得一飲而盡。

紫衣男子“哈哈”大笑,望着上官若愚道:“你瞧,我早說過,這世上敢喝的只有你一個人。”

洛東凡見他不過二十左右,清雅俊逸,瞳色極淡,身材瘦削,十分的俊逸裏帶着三分的潇灑,再加那一身紫衫,襯得此人的眉眼之間透出一股妖嬈。上官若愚既說毒窟中沒有旁人,那此人定是賀遙了。他聽說賀遙來一方城是十年前的事,卻不想此人竟如此年輕,這樣算來,八年前被小鬼門派來的時候他亦不過是個孩子,怎麽就已是青磷毒使了呢?定是小鬼門舍不得,胡亂派了個門人按上個駭人的名號,便打算以次充好。

只見上官若愚一怔,訝然道:“呀,你莫不是猜中了我的心思,這回在瓶裏真的放了毒藥吧?”

賀遙邪邪一笑,眼裏帶着一絲媚意:“你說呢?”

上官若愚手一伸,道:“拿來。”

“什麽?”

“解藥!”

賀遙哭笑不得,道:“什麽解藥!你自己的一句玩笑,結果還當真了?”

上官若愚連連搖頭,道:“非也非也,我只是想起這種伎倆當年你已使過一次,以你的聰明,同樣的法子又怎會連施兩回?因而這一次瓶裏裝的東西定與上回的有所不同。”

賀遙道:“你可真的冤枉我了,這瓶裏的确是解藥,以前你就嘗過一回,味道可有不同?”

上官若愚道:“那麽久遠的事,我哪還記得?再說你賀遙下的毒,如能讓我瞧出來,這毒窟也好拆了。”

賀遙只是搖頭,連聲說道:“荒唐荒唐!你這人怎麽被關了五年,腦袋這般稀奇古怪的?”

上官若愚望着他不語,只是笑得胸有成竹,仿佛已是料定了他。

賀遙望了她半晌,終于無奈地一笑,緩步走到她身前,伸出手來在她掌心一拍,道:“什麽事都瞞不過你,當真無趣!”說完,忽然湊上前去在她臉上親了一親,笑道,“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樣!”

洛東凡驚道:“大膽!”上官若愚亦是一呆,舉掌就要打,卻見他已似泥鳅一般溜出老遠,笑嘻嘻地沖她的手指了一指。上官若愚攤開手,掌中已多了一個青色的瓷瓶。

只聽賀遙說道:“我沒騙你,你喝的那瓶當真是解藥。只不過這一回除了花香有毒外,我洞中燃出的這煙也有毒。這毒煙正常人聞了無妨,只和你喝的解藥相沖,快些将這一瓶喝了,不然就要醉倒了。”

洛東凡在旁聽了,心中一陣驚異。到得此處的人若不喝瓶中解藥,便會中花香之毒,若喝了,又會中白煙之毒,喝與不喝,一樣都要中招,這毒窟果然是個兇險之地。

上官若愚問他:“咱們有兩個人,只這一瓶就夠了?”

賀遙白眼一翻,道:“我只管你一個人的性命,旁人的死活可與我無關。”

上官若愚微微一笑,道:“也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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