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節
第 18 章節
”
“不。師父當年也贊過你這良苦用心,我又怎會怪你?”說着,頓了頓,又道,“東西我已備好,這便替你取來吧。”
上官若愚微微點了點頭,阿蘅便起身入屋。洛東凡在旁不語,難得見上官若愚如此時這般安靜平和,心中亦是暗暗稱奇。
過了一會兒,阿蘅端着一個木盤出來,盤上放着一個玲珑可愛的紫金葫蘆。上官若愚取過葫蘆,在旁輕輕一按,葫蘆竟一分兩瓣。洛東凡這才瞧見這兩瓣葫蘆中還隔出了許多方格,每一格中都放着不同顏色的藥物。
只聽阿蘅說道:“每瓣二十種藥,何種內服,何種外敷,你可記得?”
上官若愚望着葫蘆出神,隔了半晌,苦笑說道:“當年老爺子怕我誤用,每回見到都要我先背誦一遍,爛熟于心的東西,至死都不會忘的。”
阿蘅嘆道:“那便好啦。”上前輕輕地握住她手,說道,“師父臨終前曾告誡咱們,以後想起他時不可悲傷哭泣,省得外人覺得他留給咱們的盡是些悲痛往事,于他一世英名有損。”
上官若愚不禁心頭大震,眼眶跟着便又紅了,卻立即強自忍住。原來這話卻不是醫仙方思倫創的,而是她說給方思倫聽的。那日她要出城去辦一件極兇險的大事,臨走時來拜別方思倫。見他對自己叮咛不斷,知他實是擔心不已,不由笑道:“老爺子不必擔心。此番出去大不了便是一死,我從小到大還不曾死過呢。我倒反而擔心你們,往後若是想起我時不知我在陰間逍遙快活,倒要傷心哭泣。這也倒罷了,只怕不明就裏的人見了,又要亂猜,說這個上官若愚只怕是生前留給朋友太多悲痛往事,不然緣何人人想起她時都要痛哭流涕呢?豈不壞了我在陽間的一世英名?”
上官若愚當下收起葫蘆,向阿蘅道別,說道:“等我完成了此間的事,再來看望你和老爺子。”
阿蘅望着她半晌,微笑說道:“此番回來你只怕要瞧的人還不少呢,也不必急在一時。我只怕你這風風火火的性子,別又給自己惹上什麽亂子,總不是每一回都能逢兇化吉的,到了外頭還是要事事小心才是。”
上官若愚笑着一一答應,叫過了洛東凡,與她揮手告別。
洛東凡回頭,只見那個恬靜的影子兀自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去,身影雖越來越小,卻始終不曾回身離開。回想這一路,不論是性格乖僻的賀遙還是這個溫婉大氣的阿蘅,甚至是已故的方思倫,都以真心對待上官若愚,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不知她究竟有何法子,能哄得這各種的人物均肯傾心相幫。
16
16、十六 ...
次日,洛東凡怕上官若愚又出什麽新花招,是以卯時不到便去居所尋她,心中想着縱使拼着被她一罵也要讓她按時上路。卻不料才踏入院中便見她獨自一人正坐在屋前的石階上發呆。一襲湖藍色的長裙,一盞銀菊束發,不施粉黛,面容清淺姣好,仿佛一株挂滿玉鈴的鈴蘭花。
Advertisement
洛東凡上前喚道:“大人。”晨間清靜,他這一聲雖已放底了聲線,仍是讓上官若愚微微一驚。
她轉過頭來望了他一會兒,這才綻出笑來,說道:“早就在等你了,怎麽才來?東西都帶好了麽,你的包裹呢?”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來。
洛東凡道:“東西俱已準備妥當,馬匹也已備好,大人何時要動身?”
上官若愚道:“自然是現在就走。”說着,手中拿起天工七巧劍,也不等洛東凡便徑直向外走去。
來到宏理院門口,見陳聰已等候在側,上官若愚便停下步子,笑着說道:“你來送我?”
陳聰望着她半晌,緩緩開口道:“我開始後悔自己當日一時沖動,自廢武功了,不然也不至于似如今這般出不了一點力。”
上官若愚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縱使你不廢武功,我也不會讓你同去的。你的手本就該撫琴閱書,不是用來沾染這些事的。何況你就在這兒等着,我定有要你幫手的地方。”
陳聰無奈搖頭,再擡首已是話可說,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凡事小心。”
上官若愚大笑:“怎麽此番出來你們個個都要叫我小心?難道上官若愚關了五年便成廢人了?”
~~~~~~~~~~~~~~~~~~~~~~~~~~~~~~~~~~~~~~~~~~~~~~~~~~~~~~~~~~~~~~~~~~~~~~~~~~~~~~~
門外已有人牽着兩匹黑馬等候,馬鞍上各捆着一個小小的包裹,裏面放着水和幹糧。洛東凡解釋道:“一方城各州均設有驿站以供休整,水和食物不必多帶。”
上官若愚點點頭,翻身上馬。洛東凡心想:是了,她又怎會不知這些,說不定這驿站亦是她的主意呢。
策馬揚鞭,她似是很急,催着馬兒一陣瘋跑,直到主城正門亦不減緩,頭一低,風一般的疾沖過去,像是怕有誰會忽然沖到跟前阻攔一般。出了城又是狂奔了數裏,才停下步來,拍馬回望群山中的那座白城。洛東凡忽見她勒馬停下,以為出了什麽事,卻見她只是呆呆地望着一方城,一動不動,不禁叫道:“大人?”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笑容複歸燦然:“到了外面別叫我‘大人’,憑地自曝身份?‘上官’也好,‘若愚’也罷,随你喜歡吧。”
這回她卻不再疾馳,調過了馬頭慢慢前行,洛東凡催馬跟上,想着上下有別,不敢與她比肩同行,是以随行在側。
上官若愚似是心情大好,口中不覺哼唱起小曲兒來。過得一會兒,洛東凡問道:“大……不知咱們現要去往何處?”
上官若愚聽他将那聲“大人”硬生生地吞回肚中,心中不禁好笑,也不揭破,道:“自是先去水閣,問問四公子裏是哪個膽肥多事的,揭了那榜,害咱們千辛萬苦地走這一趟。”
洛東凡微一沉吟,道:“屬下前不久才去過水閣一次,只怕閣主對宏理院仍心有嫌隙。這回該如何入閣相問,還需另想個法子才好。”
上官若愚笑嘻嘻地問:“噢?你是怎生得罪他的?”
洛東凡便将上回找尋白玉龍騰一事說了,上官若愚聽後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陣,說道:“那閣主的臉色定然不好看吧?他向來頗為自負,多半當時還不太怎麽瞧得起你。料想他本欲給你個下馬威的,不想卻讓你給耍弄了一陣,那臉上如何挂得住?只怕這一回你再去,不到水閣十裏,就該遭暗手了。縱使不糟,閣主那兩片如刀子一般的嘴,聽來也不好受。”
洛東凡道:“是屬下當時思慮不周,行得莽撞了。若是因此而阻了大人的事,屬下自當去向閣主賠罪,縱是給他再羞辱一頓,也是無妨。”
“誰是你大人?才說好的,怎麽說不過兩句便忘了?”上官若愚輕斥,繼爾又定定地望了他一陣,忽然嘆道,“白晨到底是下了什麽蠱,讓你們一個個地都這麽供着他?其實他叫我去抓這揭榜之人,我心中實是大大地不願,正巴不得此事多生波折才好呢。”
洛東凡道:“城主對屬下有救命之恩,屬下自當竭力報還。”
“如何報還?若為了他的事,害得你喪命,那他救你一命,又害你一命,這救命之恩又該如何算?”
洛東凡從未想過這一節,不禁一愣。
上官若愚道:“所以呀,恩是要報的,可犯不着賠上自己的命。不然你這一生又是為誰而活?”
洛東凡只覺得心頭一陣煩亂,擰住了眉頭,生硬地說道:“上官大人有上官大人的活法,屬下有屬下自己的活法。”
上官若愚受了他一句頂撞,倒也不生氣,莞爾一笑道:“進步了一些,下回再把‘上官’後面的那兩個字省去了,便算大功告成了!”
洛東凡聽她答非所問,知道她又開始和稀泥了,再說下去也沒用,便閉上了嘴巴催馬趕路。
自一方城到天涯水閣,縱使駿馬不眠不休的狂奔也要三天三夜,何況上官若愚根本存心耽擱,一路上悠悠閑閑,不時拉着洛東凡觀山賞景,品味各地佳肴。洛東凡在旁不住催促,她聽得煩了再趕幾步路。由此足足走了一十三天,總算是到了天涯水閣所在的杭州。他們二人一個閑散,一個嚴謹,性子很是不合,一路上鬥嘴鬥個不停。洛東凡本是個內斂深沉之人,但不知為何,上官若愚卻總能挑得他火冒三丈,若不是他時常記着兩人身分有別,早已翻臉。
~~~~~~~~~~~~~~~~~~~~~~~~~~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