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節
第 19 章節
~~~~~~~~~~~~~~~~~~~~~~~~~~~~~~~~~~~~~~~~~~~~~~~~~~~~~
雖已入秋,但蘇白兩堤仍是綠蔭環抱,山色蔥茏,畫橋煙柳,雲樹籠紗,遠處山色空蒙,青黛含翠,端的是一幅人間仙境。洛東凡上回來此,心中只記挂着公務,卻也未曾在意,今日再來,有上官若愚在一旁指指點點,評議不斷,也不覺留意起此間美景,心中不覺甚是舒暢。
兩人來到杭州城中,上官若愚道:“不去這兒的驿站,免得讓水閣的人得了風聲。咱們找間客棧,先把馬寄了,我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洛東凡見天色尚早,便道:“不如先去水閣将要問的事問清楚了,到時再陪你四處游玩不遲。”
上官若愚瞪他一眼,道:“誰教你上回光顧着逞英雄,将閣主得罪了,如今再要大大方方地進去審問人家,哪裏還會有這麽容易了?不是你說的麽,‘他水閣如今對咱們心有嫌隙,這話該如何問,還需想個法子才好。’”她板起臉來學着洛東凡的口吻說話,頗為滑稽。
洛東凡卻是笑不出來,只因此事确是自己理虧,雖明知這不過是她貪玩的借口,也只有暫時聽從。當下尋了一家頗為幹淨的客棧,投宿寄馬。
快到晌午,上官若愚領着洛東凡來到西湖邊的貴春樓吃飯。兩人在二樓一張臨湖的桌旁坐定,上官若愚對店小二說道:“就先來個兩葷兩素吧,葷的要西湖醋魚、龍井蝦仁,素的要魚頭豆腐、西湖莼菜湯,再加一壺紹興酒便好。”說着又問洛東凡,“你還要什麽?”
洛東凡心不在此,搖了搖頭。小二在一旁笑道:“咱們杭州好吃的菜多得很,東坡肉、叫花童雞、鮮肉小籠、幸福雙、貓耳朵、糯米素燒鵝,蝦爆鳝面都是名菜,兩位客官可要品嘗一下?”
上官若愚笑道:“咱們兩個人,也吃不了許多。再說我先前點的這四樣,遍數杭州,只你這家貴春樓做得最好。東坡肉、叫花雞得去城西的那家葵元觀吃,至于其他的面食,還得是知味齋的最地道。”
小二聽她說得頭頭是道,不由得吐了吐舌頭,賠笑道:“原來客官是行家……兩位稍等,菜馬上便來。”
此時秋意漸濃,涼風自湖面一陣陣地拂來,吹得人心情舒暢。上官若愚道:“秋游西湖,還是要在晚上才好,屆時月光浸透,涼風席席,泛湖舟上,再品酒嘗鮮,人生最美之事莫過于此。”
洛東凡道:“西湖雖美,但清桓湖比之起來卻也差不太多。”
上官若愚道:“哈,那個地方可不怎麽樣,一花一草都能要命。縱是一幕仙景,但亦只能孤芳自賞,又有什麽好的?”
洛東凡說不過她,只有閉嘴。過了一會兒酒菜齊上,上官若愚興致勃勃地為他斟酒布菜,見他略顯局促,便笑眯眯地問道:“我前頭的那個總都史是個什麽樣的人?方進……方進……我怎麽從來沒有聽過他的名字?”
洛東凡道:“方總都史剛正不阿,正直嚴謹,凡事以職責為先。”
Advertisement
上官若愚扁了扁嘴,道:“那他豈不是正合你的胃口?”
洛東凡不答。
上官若愚連嘆“可惜”,道:“像他這樣聽話的主兒,想必也甚合白晨的胃口。唉……不過這般好似皮影戲偶任人擺布的人,卻是最不合我的胃口了。”
洛東凡知道她是在指桑罵槐,當下也不接話。
上官若愚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西湖醋魚,口中啧啧贊道:“這道菜得選用鮮活草魚,燒之前要餓養個一二天,等魚排洩完腸內雜物,吃來便不會再有土味……還有這‘龍井蝦仁’選用鮮活的大河蝦,配上清明前後的龍井新茶烹制,你瞧這蝦仁玉白鮮嫩,茶葉碧綠清香,端的是色香味俱全……”
洛東凡聽她忽爾高談闊論,興致頗高,反正左右亦無事,便耐下性子聽她來扯。上官若愚見他聽得津津有味,更是高興,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
四菜一湯不知不覺便已吃完。上官若愚拍拍肚子笑道:“飽啦飽啦,做正事去了。”
洛東凡精神一振,問:“大人有何吩咐?”
上官若愚斥道:“這‘大人’二字,你如何才能改得?”
洛東凡一怔,立即改口道:“不知上官你打算怎麽辦?”
上官若愚“噗嗤”一笑,道:“這聲‘上官’改得甚是生硬,不過也算不易了。你呀,現下去給我把全杭州城裏的菊花都給買來,不可錯漏一朵!遍是山上的那些,不管有沒有開,統統摘來給我。我要這杭州城內,尋不見一片菊花瓣兒。”
洛東凡不明其意,但想她恐有深意,當下也不多問,起身而去。
上官若愚待他走後,又添了幾碟鮮果,卻不再叫酒,而是泡了一壺龍井,獨自賞湖飲茶。才坐不過會兒,忽聽得樓下銮鈴響動,緊接着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只聽一人喝道:“此處的老板是何人?”聲如洪鐘,氣勢逼人。
老板見這大漢一身橫肉,店外更是十幾個衣飾相同的人簇擁着一頂華麗的轎子,知道轎中人來頭極大,忙低頭哈腰地迎上前去,賠笑道:“不知這位大爺有何吩咐?”
大漢向着轎子一指,說道:“我家少爺今兒包了你這家酒樓,快些将店中其他人趕走,別擾了我家少爺的清靜!”
老板面露難色道:“這……”
大漢怒道:“怎麽?少爺的話你敢不聽?”說着一個巴掌掴了上去,只打得老板眼冒金星,在地上滴溜溜地直轉了四五個圈子才跌坐到地上,捧着臉一吐,吐出三顆牙來。
店中衆人忙上前将老板扶起,老板哪還敢啰嗦,顫聲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你們……你們還不快照着大爺的話去做!”
只聽轎中人說道:“阿一,不是說了不要生事麽?這種人打發幾個錢也就是了,萬一傳将出去豈不壞我名聲?”
叫阿一的大漢似是對這“少爺”頗為忌憚,躬身道:“是。”他适才出手打人,神态極是狂傲,一聽了這少爺的聲音,便立即縮成了一只小貓,變得乖巧異常。說完,從懷中摸出兩錠五六十兩的銀錠,丢入老板懷中,道:“我家少爺打賞的,還不快謝!”
老板見他出手闊綽,急忙連聲稱謝,四五名店小二便到各桌去告罪相求。店中衆客見這班
16、十六 ...
人如此兇蠻,哪還敢留?不等他們開口便已紛紛逃出店去。阿一站在店中見衆人驚慌懼怕的模樣,頗是得意。
17
17、十七 ...
上官若愚耳中聽着樓下的動靜,知道下面的客人已散得差不多,只聽那慌慌張張的腳步聲自樓梯傳來,不過片刻小二便來到二樓勸說客人們離開。适才的響動甚大,許多人雖不親見,卻也能聽出下頭來群兇橫的人,是以也沒人敢糾纏,紛紛離座而去。
她生性懶散,也不是個愛生是非的人,何況這樣的戲碼在江湖中見慣不怪,因此也不願留下,正欲起身離去,忽見左首桌上坐着兩名漢子,聽了小二之言卻并不動彈。
小二勸道:“裴爺,範爺,這回來的這人瞧來大有來頭,開罪不得,兩位爺還是莫惹這事非為好。”看上去倒是熟客。
姓裴的微微一笑,道:“噢?你倒叫他來給咱兄弟看看。”
另一個姓範的也跟着笑道:“若說來頭,咱們白鹿镖局在這杭州城裏還會怕了誰不成?”
上官若愚一聽“白鹿镖局”這四個字,心想,難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白鹿镖局三十七家分局分布各州,俨然已是中原第一镖局,更何況仗着身後有一方城撐腰,镖師們在各地橫一些,也在情理之中。既是自家人,便也算不得是閑事了,當下又氣定神閑地坐回座中。
那小二見沒勸跑那桌的,這一桌的卻又坐下了,忙上前道:“姑娘,您還是快走吧!那幫人兇得很,惹不得。”
上官若愚盈盈一笑,說道:“有裴爺和範爺在此,又怕些什麽呢?”
那兩人見她是個年輕女子,雖然眼生,但聽她稱贊自己,心中大是得意,想自己在杭州城中的名望,自是家喻戶曉,不必懷疑。姓範的當下說道:“不錯不錯,姑娘盡管在此吃喝,有誰敢在杭州城中撒野,便是不給咱們白鹿镖局面子!”
那阿一見小二去了樓上半晌都未下來,不耐煩起來,大步跨上樓梯,口中喝道:“磨蹭些什麽?再有啰嗦的,大爺一把将他丢出去!”
姓範的“哼”了一聲,道:“說得好!”言畢,向着阿一胸前一把抓去。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