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節

第 22 章節

口氣如此狂妄,頓時大怒,裴先承卻一把将他攔下,上前拱手道:“草民不知是尚書公子在此,适才多有得罪,還望小公子恕罪。”

範鼎如見他如此低聲下氣地向對方求饒,心中大是不服,道:“二哥,縱使他是官府的人那又如何?咱們還怕他不成!”

裴先承斥道:“不可胡說!還不快來謝罪!”

陸陵冷笑:“哼,一句‘多有得罪’便算了麽?你當我這般好欺負!”

裴先承道:“不錯,是草民說得蠢了。”言畢,忽然自腰間拔出一把短刀。

陸陵臉色一變,叫道:“你做什麽!”身旁的随從立時圍了上來,将他護起。付展風卻是負手站在一旁,一臉淡然之色。

裴先承左手猛地一揮,便向自己右臂斬落,只聽陸陵與範鼎如同時驚呼出聲,血光四濺,他的一條右臂便這樣悄無聲息地落到地上。

只見裴先承蒼白了一張臉,跪倒在地說道:“還望小公子恕罪!”

陸陵口中雖說着殺伐的話,可也從來不曾親眼見過這麽多血,一時吓得臉都青了,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付展風輕嘆一聲,上前說道:“裴先生請自便,這點小事,我家少爺不會記挂在心,請先生放心。”說着,伸手一拂,已點了他肩旁三四處穴道,血流之勢立時便緩了。

裴先承點了點頭,拾起自己的斷臂,已然有些支持不住。範鼎如一個箭步上前将他扶起,小心攙扶着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暫時更到這裏。這段日子我還是想先完成了《一生平安》,再來更這裏。當然,平安寫得要吐的時候,我就會來寫這篇。。。。

19

19、十九 ...

回到客棧,上官若愚匆匆收拾了行裝,留書一封請小二交予洛東凡,接着下樓去櫃面會賬,牽來馬匹,飛騎出城。卻并不走遠,馳馬疾奔數裏後便即停下,找了一處涼亭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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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之後,忽見一人一騎絕塵趕來。上官若愚見了,便笑道:“你來得好快!”

洛東凡翻身下馬,臉上俱是狐疑之色,卻不敢多問,只聽上官若愚問道:“菊花可摘完了?”

洛東凡答道:“屬下動用了一方城在揚州的所有勢力,保證方圓十裏之內,再無一朵菊花。”

上官若愚點點頭,道:“我本以為這是件難事,卻不曾想你這麽快就辦妥了,當真了不起。”頓一頓,又問,“我讓你帶的東西呢?”

洛東凡自馬背上取下一個包裹遞上。上官若愚打開包裹一看,裏面是一小包面粉、石灰、一個針線包、一小瓶膠水、一面小鏡子和一瓶蜂蜜。只見她将面粉和染料放入桌上的茶碗裏,用清水調勻,照着鏡子裝扮了半天,又扯下束發銀盞,用草繩将長發紮起,再轉過頭時,已是一個面黃肌瘦,歪眉斜眼的年輕男子了。沖着洛東凡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參差不齊的黃牙,笑道:“洛兄,你瞧小弟這副模樣如何呀?”

洛東凡怔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只見她手一伸,道:“衣服!”

洛東凡忙遞上另一個包裹,裏面是一套男子用的舊布衣衫。上官若愚伸手接過,快步鑽入草叢之中換衣,一會兒再出來時,已完全是個賊眉鼠眼的地痞模樣了。

裝扮妥當,她将剩下的東西細細地收了,交還洛東凡,道:“我在城中惹了些亂子,想必你也已經聽說。不過你不必擔心,該做的事我仍然會做。那些守城官兵适才親眼見我離城,我再以這副模樣回去,料準陸陵他們再找,也找不着了,你大可放心。”

她在酒樓與尚書府小公子大動幹戈一事,早已有當地的蛛絲告之洛東凡,是以手頭上的事情一了,他便匆匆趕回客棧,卻只見到她留下的一張字條。字條上寫着要他準備的東西及相見之處,他雖猜不出她的用意,卻也一一照辦。兩人相處一路,洛東凡知她雖然嘴上愛胡鬧,卻也不是個好惹事非的人,如今在此事上卻大反常态,讓人不禁心中存疑。但她向來事有主張,洛東凡知道自己即使問了也未必能有答案,因此也不再多問。

聽她如是說,便應道:“是。”

上官若愚似是看穿他的心事,伸手在他肩頭一拍,道:“你不必擔心,待此事一了,我便将來龍去脈都說于你聽。”

洛東凡道:“大人自己的事,大人自己處理便好。”這倒不是假話,他素來性子清寡,于不相幹的事自是從不挂心,對于她的事雖有疑惑不解,卻也未必要真正知曉。

上官若愚抿嘴一笑,道:“我偏要說,到時你不可不聽!”

聽她這樣說,洛東凡非但不生氣,心中反倒是微微一暖,點頭應道:“是。”

玩笑說完,上官若愚又正色道:“你适才與我一同進城,又同桌吃飯,那些官兵是瞧見的,一會兒你不用回城了,到下個鎮子等我。把我的馬也一并帶去,以防那些官兵中有眼尖的。”

洛東凡見她胸有成竹,似是滿有把握,當下應了一聲,騎上黑馬牽起她的馬飛馳而去。上官若愚卻不着急,只慢慢往回走,直到日落西山才重新回到城中。

見城中一片太平,那陸陵似是沒有派人搜尋她,想是命了付展風暗中查訪,眼珠子一轉,竟找了間妓院住下。老鸨見她長得一副猥瑣之相,只道是尋常嫖客,随意叫了個姿色尋常的姑娘接待。上官若愚作出一副好色猴急之相,當真是惟妙惟肖。入了房中便即取出蠱毒錦囊中的迷藥,将那女子迷倒在床,自己則斟了杯清茶,坐等來客。

入夜,連喧嚣的妓院都開始漸歸平靜。上官若愚将房中的燈燭全部點燃,然後呆呆地望着桌上跳躍的燭火出神。空氣中忽然融進了一陣淡淡的香味,她精神一振,唇邊亦泛起淡淡的笑來。

像是有人打翻了整個酒窖的酒,空氣霎時間充滿了馥郁的香氣,好像被釀過了一般,讓人聞了便似要醉。

脖間驀地一涼,一柄薄薄的劍悄無聲息地抵了上來,再擡首,眼前便晃進了一抹絢麗的豔紅身影,一張臉燦如茶糜。

上官若愚微微一笑,道:“趣公子,好久不見。”

江繁春乍一見她的臉,“喲”地一聲驚呼,随即眉頭一蹙,道:“怎麽扮成這麽個醜貨,害得我沒了殺人的興致。”一邊說着,一邊将劍收起。他的劍名喚“醉客”,劍柄上镌刻着繁複華麗的紋飾,劍身亦是輕薄若紙。此劍他從不離身,常年浸淫在各種名酒之中,因此逢劍出鞘,便會酒香四溢,“醉客”之名更是由此而來。

上官若愚嘻嘻一笑,反是湊近了一步,問道:“我這模樣,俊不俊俏?”

江繁春搬過凳子坐下,“哼”了一聲,道:“俊!蛤蟆之中算俊的了。”

上官若愚哈哈大笑起來,道:“我特意扮成了這副模樣,又尋了這麽個地方,你還能尋到當真了不起!”

江繁春道:“水閣探子說有人在舉城搜羅菊花的時候,我便猜到是你了。這世上知道我什麽時節要釀什麽酒的人,也就你這閑人了。”

上官若愚沖他拇指一翹,江繁春淡淡一笑,道:“不過要找到這裏倒還當真費了一副功夫。若不是你點了這滿屋子亮堂堂的燭火,我還真是怎麽也想不到這裏。你先是自曝身份,再改裝換面讓我一通好找,就是要把相見之時拖到深夜,避人耳目。可你卻當真躲得過那些惱人的蜘蛛絲麽?”

上官若愚道:“蛛絲知不知道與我何幹?他們只負責聽、看,并不會出手礙事,即便通傳消息也不會傳給你知。更何況我會選在這裏碰頭,一半自是不想聲張,一半卻也另有原因。”

江繁春搖頭道:“那一半與我無關的,我懶得聽。我只想知道,你要如何才肯将菊花還我?秋天沒有菊花酒,是想逼我跳湖麽!”

上官若愚笑道:“我也是恐你不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忽然神色一凝,開門見山地問道,“玉羊的單子誰揭的?”

江繁春道:“我就猜到你是要問此事。”說着,佯裝思索半晌,這才開口說道,“別的小雜碎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們四人裏,只方寂冬和杜錦秋如今不在,至于是何時走的,我卻也不知了。”

上官若愚道:“你們四人裏會做這等有膽無腦之事的人,除了這一對兒還能是誰!費了這些勁兒騙你出來,不想說得均是廢話!”

江繁春灑脫地一揚眉,并不生氣,說道:“我是什麽德性,你還不清楚嗎?除了酒,這世上還有什麽東西值得我關心?”

“去去去!醉死算了,留在世上害人害己!”上官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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