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節

第 35 章節

低,避過頭頂匕首,疾劍刺她下盤。玉羊眼見躲避不過,身子猛地身後一翻,躍出圈子。

上官若愚喝道:“莫讓她跑了!”

杜錦秋哪還用她提醒,一見玉羊身子微仰,已知她要跑,一招未畢,第二招已是跟着團上。玉羊才躲過一劍,便又被他纏上,心中不禁一陣慌亂,舉起匕首忙擋。

她功夫本就不比杜錦秋,如今殺招又連連被上官若愚叫破,心中一怯,招便乏了,三四招一過,立即險象環生。

上官若愚正感心中快意,忽聽一人喝道:“住手!”

那聲音雖輕輕淡淡地,卻冷到了骨頭裏,讓杜錦秋與玉羊都是不自禁地一愣,便只這一瞬的光景,白晨雙手已是将二人隔開。

上官若愚見機極快,一見白晨喝止,便知杜錦秋再難得手,生怕白晨找起麻煩來,他敵不過,便立即叫道:“快跑!”

杜錦秋向來極信任她,此時聽她令自己走,當下也不及多想,轉身便向門外躍去。

白晨冷冷一“哼”,長袖橫掃,勁力竟是淩厲如劍。杜錦秋心中尚自對上官若愚有些擔心,因此雖是向外疾蹿,卻也沒用上十分功力,沒料到白晨一出手便是如此兇狠的殺招,不及回轉之間左踝被勁力帶到,身子整個向下一沉,白晨第二掌已是攻到面門。

上官若愚急得大叫:“掌下留人!”

白晨掌力一滞,卻也收勢不及,此時只見梁上又蹿下一人,擋在杜錦秋身前,生生捱了下來。杜錦秋一聲驚呼,抱起十四再不敢停,猛地蹿了出去。

白晨欲追,卻聽上官若愚在身後叫道:“你若不放人,我便自盡!”

白晨面若寒霜,回過頭來冷冷望着她。

她惶急之下殘毒攻心,本已漸漸回複紅潤的臉頰此刻又籠上了一陣青色,低喘着氣,說道:“我拿杜錦秋換玉羊,你說如何?”

白晨沉默不語,拉起玉羊吓得冰冷的手,極緩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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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若愚追着問他:“你應是不應?”

白晨凝停步子,背對着她,聲音直如墜入冰窖般地生硬僵冷:“他不配。”

上官若愚臉色剎時慘白,忿然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的這位好夫人是誰?我尋了他們這麽多年,只要能報仇,就是死了亦心甘情願……好,如今我也不要你饒杜錦秋的命了……我用自己的命換她,總值了吧?你讓我親手殺了她,事成之後,我便自己去那南司領刑,不管是一百單八項還是一千八百項,我直受到你解氣了為止!”

白晨沉默半晌,最後含着恨,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也不配!”

這個四字如一把尖刀,在上官若愚的心頭狠狠剜了四塊肉。玉羊頓時面含喜色,卻見白晨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冷聲說道:“當年既已送她上轎,如今卻還有什麽可說?”言罷,牽着玉羊步出屋外。

屋內清冷一片,空氣涼進了骨頭裏。上官若愚深深地吸了口氣,支着床架,勉力站起,一步步地向外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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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三十 ...

推開門,那一對讓她心痛的身影已然不見,不知為何,心中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适才毒氣上侵,雖調息了一會兒,卻仍感覺胸中悶堵陣陣惡心,走起路來也是四肢麻軟,扶着牆走幾步便要頓一頓。自無名居行到殿前,已是累得冷汗淋漓,捧着心口就地蹲坐下來。

過了一會兒,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背,問:“還不舒服?要不要背你?”

擡起頭來,只見一個男子笑嘻嘻地望着她,神态潇灑,面目俊雅,卻又英氣逼人,着一件白底的衣衫,上繡一只赤鳳,金絲彤羽,翠眸玉喙,極是精美。

上官若愚愣了半晌,這才叫了起來:“朱雀!”

這人便是白晨身旁四恭衛之一的朱雀。當年火燒山莊,押住上官若愚的便是四恭衛。他們曾經與她都是稱兄道弟的朋友,但只要白晨一聲令下,便可交情斷絕。此時相隔五年再見,朱雀卻仍是如從前一般笑臉相迎,便似什麽都未發生過一般。

上官若愚深知他們對白晨的忠心,是以也不記恨,見他嘻笑如常,便也笑了一笑,但胸口煩悶,終究笑不自然。

朱雀伸手一把将她負到背上,笑道:“哪兒去?”

“宏理院。”

“好咧!”

“你再替我給醫廬的阿蘅帶個信,讓她帶上傷藥來宏理院找我。”

朱雀未答,只聽另一人說道:“已有人去了。”

上官若愚望去,只見一旁不知何時又多了一人,青衫緩帶,英偉不凡,正是青龍。

上官若愚不禁一笑,打趣道:“喝,都到齊了?另兩人又在哪兒藏着呢?怎麽消息這般靈通,知道我走不動路,竟都趕來了。是怕我養太肥了,好輪流背麽?”

青龍緩步上前,道:“城主适才吩咐的。夫人去看你,他便知道要鬧僵,事後你多半是不會再住下去了,因此讓我們在這兒候着,你身子未愈,到時要去哪兒,也好有人照看。”

提到白晨,上官若愚心中跟着又是一痛,頓時默然。

青龍又道:“他雖惱你,但畢竟還是時時挂在心上的。”

上官若愚索然一笑,道:“說這些做什麽。若是大家都有心,事情又怎會到今天這一步?”

青龍輕嘆一聲,嘴一揚,道:“也是,不提了。咱們走。”

青龍性子內斂沉穩,朱雀卻是個跳脫的人,原本就與上官若愚的性子相合,如今重逢,便只顧着自己高興,可不管他們之間的那些複雜情()事,笑道:“你瞧你好大的面子!病一場,卻連‘朱雀’的背也乘過了,病得也算值得了。”

上官若愚笑道:“連飛都不會還算什麽‘朱雀’?不若改名為‘蘆花雞’才合适!”

“你才是‘蘆花雞’呢,肥得都流出油來了!”朱雀氣得哇哇大叫,道,“誰說我不會飛的?咱們這便飛去宏理院!起!”話音落下,他便施展輕功,踏上房頂飛檐,騰躍而去。他背上負着一人,卻仍是健步如飛,在空中翻騰挪躍,如履平地。踏着綿延的屋脊飛奔向前,空中便留下一道朱紅色的殘影,當真是如神雀淩空,乘雲掠風一般。

青龍素知他輕功底子,因此也不擔心,見這二人胡鬧,便也施展輕功跟随在後。他的身法步子不如朱雀花哨,卻總是随在二人五步之後,任由他們疾緩快慢,飄忽左右。

到了宏理院,卻見陳聰已在門外等候。朱雀一怔,随即醒悟,道:“這滿江湖到處爬的蟲子,當真有些讨厭!”

上官若愚道:“還不是你家主子安排的?”

朱雀道:“行啦,知道你心裏有不痛快,你膽兒向來肥,我是雀膽,才丁點大,比不得你,就莫要擠兌我了。”

陳聰早已收到消息,已等候多時,見二恭衛親自護送她回來,先是一怔,忙迎上前去,道:“恭衛大人辛苦了,之後就交給小人吧。”說着伸手要去接。

朱雀卻看也不看一眼,背着她徑直向前,口中嚷嚷着:“诶,你住哪兒呀?”

青龍唇邊含笑,望着陳聰點了點頭,示意要他放心。陳聰會意,雖有擔心,卻不便上前打擾,只好遠遠地跟着。

上官若愚将他們引到自己居所。朱雀進屋,一邊啧啧贊嘆着家具精致,一邊行到床前,将她輕輕放下。

被褥中透着一股好聞的陽光味,定是陳聰命人曬過,知道他向來心細,此時被這二人堵在門外,又該要着急了,因此說道:“人也送到了,可以回去交差了。”

朱雀雙眼一瞪,道:“你倒薄情!我辛辛苦苦地背你一路,到了屋裏竟連杯茶水都不招待,有這麽做朋友的麽?”

上官若愚道:“我傷病纏身,困頓乏力,還卻還要我好生招待你,到底是誰薄情?”

朱雀一拍腦袋,恍然道:“瞧我,竟忘了你還病着!也怪你平日裏向來生龍活虎,不知比別人多生了幾副筋骨,記憶中倒似從不曾得病。好不容易病一回,我倒是不習慣了。得,咱們這便走了!等你病好了,再來找你玩兒。”

青龍臨去之時,回頭對她說道:“眼前的這些,你如今不稀罕,莫要等失去了再來後悔。”

上官若愚哪會不懂他話中的意味,只是如今大仇未報,心中又有許多疑惑未解,哪有心思再去想這些?只是慎重地點了點頭。

青龍知她會意,也不再多說,道:“好生養着吧。”與朱雀一道走了出去。

他們走後,陳聰敲門而入,望着她半晌不語,眼中既有責怪,亦有無奈。責怪是怪她凡事都不與他商量,不珍惜自己的身子;無奈卻是知道就算再如何告誡,她亦是我行我素。

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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