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節

第 51 章節

阿蘅從前沒有見過,更不曾親身試驗,真的難下斷言。”

賀遙道:“實話告訴你,依我看來,你至多再頂兩天,六天已是極限,絕熬不到十日之久。”

“沒有熬過,又怎知不行?”

賀遙眉頭一蹙,竟顯出一絲惱火:“你不信麽?‘紅乎頂’的高燒若無解藥,常人最多燒上五天,就算你是醫仙弟子,我再多算你一日,也是跑不出六天,再久腦子便要給燒壞了!你是想為了勝那十日賭約,變成傻子嗎?”

“阿蘅只知道,這賭約輸不得。”

賀遙不禁愕然:“為什麽?”

“原因不是早就說了麽?”阿蘅望着他,盈盈一笑,“因為我想跟你學蠱毒之術。”

賀遙久望着她,素來伶牙俐齒的他此刻竟答不上話來,隔了良久才罵了一句:“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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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讓她開口,她倒反而不知該怎麽說了,吞吞吐吐了好一陣兒,最後卻挑了一句遠話開頭:“那日,你為何要我去神劍山莊”

“不過是聽到了尚書府那一行人正在去往那兒的消息罷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找他們麻煩麽?”

“僅是如此而以?”

“不然呢?”白晨挑眼斜睨着她,一臉輕屑的表情。

那日大吵,他忍不住吐露心跡,她卻以一句“想過,懂過,卻不後悔”來回應自己深藏十二年的愛戀,只一瞬間,苦澀、心痛、失落、不甘、惱怒齊湧心頭,卷成瘋狂漩渦,幾欲失控。于是匆匆地将她趨離自己身旁,趕到手眼觸及不到的地方,只怕自己沖動之下做出什麽無法挽回的舉動。卻也不放心讓她一人去對付不知底細的敵人,事後也派了朱雀前去暗中護衛,得知洛東凡亦在山莊之中後,便放心讓朱雀回城,以免被她發現。

她的眼中有城中事務、有好友、有師仇,他的眼裏卻只有她一個人。洛東凡待她細致周到,不同尋常,他自然看在眼裏,但卻并不在意。因為只要看她的表情便能知道,她待此人至多不過是好友罷了,即便對方日久生情,她亦不會有所回應。相反,她的身旁有這樣一個盡心盡力的人在,他反而能放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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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多日,兩人再次相見,他已經學會克制自己的情感,重新做到在她面前一如往常。望着她看到自己終又如從前一般待她,如釋重負的神情,他的心頭卻像被小刺刺中,隐隐作痛。

只聽上官若愚又問:“那你可知道洛東凡的事?”

“劍神之子的事?”

她瞪大了雙眼:“你知道?”

“那又如何?你當宏理院真的只會探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麽?真正粗壯的‘蛛絲’,可不是握在十三道監理史手中的。”

“既然知道他的身份,那為何還要引他入城,委以重任?”

“區區一個副使,又算是什麽‘重任’了?況且他不過是想借宏理院之手查個不可能查到的所在罷了,我又何必防他?相反,他的能力尚算不錯,你不在,他也勉強算是‘得力’了。”頓一頓,白晨微微蹙眉,略顯不耐,“幹嘛老是談他?不過一個小卒罷了。”

上官若愚遲疑了一瞬,還是決定将在神劍山莊中的所見所聞原原本本地告訴他。自那日之後,她總覺得自己對他多出一份莫名的愧疚,既然回應不了什麽,至少要做到不再欺瞞。

聽到楓形暗槽的事時,白晨素來慵懶的表情驀地一緊,原本癱軟在塌上的身子也不禁微微直起。上官若愚已有多年不曾見他這樣的表情,由此更覺事情不簡單。

只聽他開口問道:“那楓葉葉尖向左還是向右?”

上官若愚一怔,細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觸感,答道:“向右。”

白晨愣愣地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不會的……”爾後似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許久。

上官若愚見他久久不答,似是被什麽極重要的事深深困擾着,不禁有些擔心害怕,便道:“不急,你且慢慢理一理思緒,我過段時候再來找你……”說着正要起身離去,卻被他伸手一把拉住。

那只手那麽冰冷,卻又如此用力,帶着細不可聞的微小顫動,仿佛是溺水之人拽住了最後一根浮木。

上官若愚不禁心頭大震。他這樣害怕的模樣,她只見過一次。她十四歲那年與小鬼門門主打賭,中了奇毒之後多日昏睡不醒。再次醒來時便是見到他神情緊張地望着自己,開口便是一頓大罵,失态又有些語無倫次,那一日,他的聲音和緊緊握着自己的手都不可抑制地輕微顫動着。

“白晨……”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該怎麽安慰他,上官若愚手足無措地只好呆站着。

卻見他終于擡起頭來,右手仍是牢牢地握着她的手,左手入懷緩緩掏出一物來,攤開手掌,正是那枚楓形水玉。

只見那水玉晶瑩剔透,雕工細致,是罕見的珍品,只是葉尖卻是微微向左歪去。

上官若愚愣了愣,不禁說不出話來。

只聽白晨說道:“你也看到了,你見的那個并不是我的這枚玉。”

她已大致猜到,驚愕地望着他,手也不覺變得冰冷。

他淡淡地苦笑,似是頗為無奈:“不錯,你見的那個暗槽,應該得用阿冼的那塊玉,才能打開。”

“阿冼”,白冼,他的孿生弟弟。在天山的時候,她聽他說起過,并不曾親見,而她卻情願他們倆個此生不再相見。

“看樣子,咱們得出城一次了。”白晨望着她,微笑地說道。

她卻害怕了,不自禁地連連搖頭:“不、不……不用了。我去告訴洛東凡,那門開不了了。”

“不是為了洛東凡……”白晨說道,“你不是也需要劍神的劍譜報仇麽?”

“不……不要了。我有別的法子。”

白晨戲谑地問道:“你這是在擔心我麽?”

“那是自然的。”她卻答得毫不遲疑。

他倒有些意外,問:“難道我的性命比你的師仇更重要?”

“自始至終,師仇便是我的事,我一個人的事。白晨,我從未想過要用你的性命去換些什麽。”

白晨深深地注視着她,目光中忽然溢滿了欣喜,笑意也跟着溫柔起來:“好,只憑這一句話,我們便一定要去天山一趟。”

她驚愕萬分:“為什麽?”

她的手一片冰涼,他的手卻逐漸恢複了溫度,拉過她的雙手放在掌心暖着,說道:“有些事,總是要解決的。此番再上天山,有你陪着,我也能安心一些。就當是為我,你也無需再有顧忌。”

“白晨!”

“多說無益,你剛回來,便好好休息幾日,三天後咱們便動身吧。我也有多年不曾長途跋涉了,出去透透氣也好。”

上官若愚見他于此事極為執拗,知道再勸無用,心中很是後悔自己提及此事,踏出東殿的腳步也是異常沉重。腦海中反複回想着的便是那年白晨給她講的故事:

在遙遠的天山,有一座九天玄樓。天閣九重,住着侍奉九天玄女的仙子仙童們,他們孤傲高潔,與世隔絕,每一個人都必須摒情絕性,不染纖塵,直到有一天其中的一位仙子生下了一對孿生兄弟……

44

44、四十四 ...

天山上有一座九天玄樓,天閣九重,蓋在九座山峰之上,傳說站在最高那一層天閣的屋脊之上,伸手便可觸天。那裏的武功乃上古伏羲所創,為人所不能想象,內功練至冠處,站在滴水成冰的天閣之中,單衣薄衫仍不覺絲毫寒意。

每隔十年,第六重天閣中的弟子便會下山,于江湖中尋找骨胳清俊的好苗子,為玄樓添丁。樓中弟子均是行蹤飄忽,偶爾出手,便是驚世駭俗,因此多年以來,世人只知天山之中有這麽一座仙樓,樓中有着人所不能驚世武功,至于是真是假,卻是一直争論未果。

這一年又逢十年下山,卻有一位弟子回樓之時,已是身懷六甲。玄樓中人均是摒情絕性,纖塵不染,唯有品性淡薄如仙者,方可領悟樓中絕學。此事一出,衆人皆驚,但要如何處置,卻均是不知。第六重樓主因而頂風冒雪,親上九重天閣叩見玄樓之主“九天玄女”。

那第九重天閣蓋在天山最高的山峰之上,乃天下絕險之地,六重樓主縱是武功絕頂,亦是歷經九死一生,方得到達。那時的“九天玄女”是姐妹兩人,聽罷六重樓主之報後,兩人卻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姐姐認為樓中之人均是高潔無暇,那弟子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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